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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伪装成高等鬼族跟在流殇和弃后面。流殇这个耍大牌的小孩居然不肯扭过头来看看老子，这使得我对流殇的警惕性越来越怀疑。按理说，这不像是被一个高等鬼族跟踪以后的反应啊……
“父亲大人，您想跟我们到什么时候？”弃这小畜生很无耻地转身，戳穿我的伪装。
头顶有乌鸦飞过……
==||我的伪装有那么差劲吗？
“九叶草的气味。”流殇背对着我。
“哦……”我心虚地四下看了看，果然在街角处发现了面无表情地跟着我的鬼渊。“弃好歹是我儿子，你把他带走总得告诉我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吧。”临时编了个理由。
流殇笑了，“俘虏。等着你来救他，然后我好设计抓住你……作为俘虏，弃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尹君大人。”
“真假。”
“如果我说这是真的呢？”流殇终于转过脸来。以一种我所不熟悉的姿态看着我，“子尹，你骗得我好惨！”
“……”有吗？抵死否认。
“我只是个有着流殇模样的替身对吧，你一开始就在耍我，”流殇勾起嘴角，带着发自骨髓的残忍意味，“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打算得到什么。子尹，我恨你，你知道吗？我恨你。我要把你亲爱的儿子带去人界，培养成最优秀的杀手，至于我，会回来，亲手毁灭你。”流殇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神，只是一瞬间，这孩子就恢复了刚刚那副模样，“再会，我的爱人。”
弃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知道这小畜生想知道过去发生在我和流殇之间的事。
在儿子面前……
我故作镇定，努力让自己直视流殇，“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谁的替……”
流殇挥挥手，启动了胳膊上绘制的传送阵法，“多说无益，我知道，你根本没有打算和我认真。从一开始就是。”
“不是……”
“难道不是？”
我咬咬牙，沉默。鬼渊还在后面。我要怎么说？说我真的喜欢你？可是我对流殇貌似真的没有过动心的感觉嗳——不管怎么说，“对不起。”
流殇和弃早就消失在鬼界漫天的狱火中。
就是不知道那孩子听没听到我的道歉。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我就像是那些上了床不负责任只会说对不起的负心汉呢？鄙视下我自己吧。妖厄那孩子居然跟了殷岚，那个白眼儿狼！鬼渊宝宝一定很伤心吧。
对了，鬼渊宝宝。
我猛地回头。
街角处空荡荡地。
囧。
难道刚刚那缕红色人影是我的错觉？
垂头丧气地回到王城的时候鬼渊不在。妖厄不在。当然，弃也不在。葡萄园那里的葡萄因为突然没了守护人被那帮不要命的鬼族小子们摘了个精光。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叫做怀念的情绪。如果能把时间定格就好了，就不用过自己不想过的生活，不用担心即将发生的事了。
我该叹气吗？
TNND老子原来真是个悲情人物。
我咒骂一声，趴在空荡荡的床上。流殇恨我……
殷岚呢？他会不会恨我？
还有鬼渊。
我咬紧牙关，把头埋进被褥里。我是不是该离开？彻底离开。既然被人恨了。就像太古时期的尹君一样离开。只不过尹君的离开是因为那个流殇大祭祀的顽固，我要这么一走了之了，岂不是显得老子懦弱无能？翻身，睡不着。摸摸旁边，还是空荡荡的。鬼渊宝宝这次真的伤心了？
我腾地坐起来，撩开头上蒙着的被单，不行，我得去把鬼渊找回来。
才冲出去一半，房梁上就传来一声怒吼，“喂，你个不守夫道的家伙！去干什么？！”
我抬头，鬼渊冲着我吹胡子瞪眼。
打哈哈，“孤枕难眠啊，鬼渊宝宝。我正想出去找你呢。”
“孤枕难眠~~”鬼渊扔给我一个大号卫生眼，“就你~你什么时候用过枕头！还不是枕着别人胳臂睡觉。”
“孤枕难眠是形容一个人性饥渴！谁说一定是枕着枕头了！没文化真可怕！”我反驳。性饥渴……XDDD老子都说了什么邪恶的词汇。这个……误会误会。我别过脸去，不再看着鬼渊。
这厮嗤笑，“是啊是啊，没文化真可怕。”
囧掉囧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可怜我一世英名，就毁在这三个字上了。
“子尹，你刚才，打算去找殷岚多点，还是打算直接逃跑多点？”鬼渊依旧不从房梁上下来，依旧问着这种白痴问题。
“……逃跑多点。”
鬼渊拉下脸来，“子尹，你跑一个试试！看老子不抓你回来当马骑！”
我颤抖着指着鬼渊。“你你你你你……你骑一个试试！看老子不用镊子把你那活儿拔下来！”这厮每天晚上都对老子干什么！早就比当马骑恶劣多了！抹泪。
鬼渊横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马上就进入下一次进化了，这段时间你虚弱得只能用咒术了。偏偏我天生对所有咒术有优秀的抵抗力。你就等着做牛做马吧。”
我指着鬼渊的手颤抖得更厉害。鬼渊！你这是儿子威胁老子！是不合礼数的！在人界是要砍头的！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不，是赤果果的威胁！“你……不能……”我的声音带着哭腔，给气的。鬼渊这小畜生，不必妖厄那个小白眼狼好多少。
“前些天你施展咒术震慑众人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有些体力不济了。”鬼渊露出貌似憨厚的微笑，这笑容看在我眼里怎么看怎么像奸笑，“不要想着其他人了，好么？”鬼渊的手很不老实地在老子袍子里乱摸。
我拍掉鬼渊的手，“我以生父的名义命令你，马上给我蹲墙角去反省！否则后果严重！”还反了他了，老子不发威，他当我是孙子啊！
鬼渊没去墙角反省。我在床上反省了一整天。
抹泪。现在孩子不能养啊，他们翅膀硬了就不当你是爹了……
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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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突破终极鬼族的极限了。
鬼渊笑笑，这些年的韬光养晦果然没有白费。用子尹发明的鸡肋似的“寄生咒”隐藏实力，瞒天过海。知道最近一次进化成功才放开手脚。看着子尹吃瘪的样子，真的很开心。
这个当年生下自己往鬼界一扔就跑导致自己险些夭折在幼年期的家伙也有今天！哼哼~~
得意地捏着子尹那似乎永远健壮不起来的小胳膊小腿，鬼渊露出狐狸般奸计得逞的笑容。拍拍子尹因为紧张夹起来的屁股，“喂，你这个不守夫道的男人，这个时候要放松。难道你天下第一的名号是浪得虚名吗？”
“这个和天下第一有什么关系！”子尹几乎暴走。
想不到他还能意识到这个问题，看来子尹也不是很蠢嘛……
不屑地撇撇嘴，对着子尹因为这句怒吼放松下来的后方就是一次攻城略地。
“笨死了！”鬼渊道。
子尹扭了几下，红着脸熄灭了新城鬼王府内的长明灯。“老子才不笨……是你不要脸地使诈……哦~NO！不要那么快！谋杀亲爹了……”
亲爹？
这家伙还嘴硬……
这活儿是和亲爹干的么？
“救命……谋杀………………………………”带着哭腔的拖长音。
鬼渊不满地扬眉。
还知道学聪明点，有进步。
不像上次喊了半天“儿子不孝”，上上次喊的似乎是“老子和你没完”吧。
“这里是鬼界，喊破嗓子也没人敢来这里救你。”
“……”抽抽搭搭。
鬼渊面无表情，子尹你就装吧。
第一次第二次还能被你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骗过，这可是第N+1次，真没创意的表现。
“要进去了。”鬼渊好心提了个醒。
“都好几次了……”继续装可怜的某无赖。
“那是你吧……”鬼渊毫不留情地纠正子尹同学的口误。
一群乌鸦飞过。
“为什么！不行我要在上面！”
“好……”翻个身，换了个体位进入。除了勾引子尹的那几次，故意让着这个对体位严重纠结的“尹君大人”，其他时候，他好像每次都嚷嚷着要在上面。难道是自己太重压迫到他内脏让他不舒服的缘故？鬼渊仔细想了想，再次换了个姿势。
惊喜地发现这种姿势很容易一插到底，上面的人已经禁不住舒服地呻吟出声。
鬼渊决定，就这个好了。
子尹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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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
我担心殷岚那厮和流殇对轰的时候挂了，尽管我知道殷岚那个变态头子没那么容易挂掉。还是担心，今天流殇在岚城所用的那招波及到主城的时候依旧余势未减，可想而知殷岚面对的压力有多大。
瞒着鬼渊跑去岚城，我也没指望鬼渊彻底不知道我偷偷去岚城的事。因为从晚上鬼渊的表现来看，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十有八九在此之前隐藏了实力，导致老子一着不慎被他反攻成功，到现在还无比郁闷。屁股那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鬼渊这厮抓到机会就索求无度，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的典范！
避开妖厄，我直接钻进岚城城主府深处。
这里的摆设一反殷都的奢侈风，只有少数几件必要的家具。简单得让人不相信这地方住的是殷岚，要知道那家伙一天到晚光随从都换好几拨，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
ORZ~难道大家商量好了要集体转性？
“你怎么来了？”殷岚斜倚在床头，身上缠满了绷带，到处渗血，这副模样真是好惨。
“我就不能来了？谁规定的？”我扬眉，抓了把软椅坐在殷岚旁边，“伤得很厉害的样子啊。”
殷岚笑，“你就不怕你家鬼渊宝宝找上门来？”
“不怕。他去尹君平原赴宴了。玛歌维亚和尤里的儿子满十天，要请鬼王大人为他们的儿子赐名。”我撇嘴，请鬼王为儿子赐名，说得好听，不过是想让他们的儿子得到鬼王祝福，能够有机会进化成鬼婴。就像妖厄，每一届鬼王都带着整个鬼界的愿力，鬼王的儿子比其他鬼族有更多机会成为被选中的幸运儿——鬼婴——至今也没有人能够说清楚鬼婴是怎样一种存在。鬼婴100%拥有相当于终极鬼族那样的震慑力，实力也接近高等鬼族，但是鬼婴却不具备高等鬼族那样的进化度。总而言之鬼婴是种特殊的存在，起点比别的鬼族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我想起了妖厄。
妖厄是个一出生就拥有纯色双眸的孩子，一出生就是鬼婴这样的特殊存在。可能和鬼渊是鬼王有关，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老子头上还戴着隐形的鬼王冠。鬼王冠是太古时期跟着尹君一起消失在鬼界的圣器，与鬼渊手中的大号“菜刀”基本属于一个级别的东西。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这鬼王冠的作用，老子只知道它能够让我吸收鬼力的速度提高到一个骇人的地步，实在是个鸡肋到极限的东西。
只是和我说了几句话，殷岚这厮胸前的绷带就被血浸透了。
殷岚现在的状态严格说来不算鬼族。
因为这厮的血液是黑色的，鬼族中几乎没有黑色血液的先例。殷岚黑色的眸色也说明这厮不可能是鬼族。更不要说他身后那双虚影一样的黑色翅膀了。殷岚这些变化只能归结于被他融合掉的鬼界轮回圈精华，那条黑到极点的细丝样东西。确实黑到极点，就好像殷岚血液的颜色，只有纯粹的黑色。
我不说话，殷岚也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呃……殷岚。”
“嗯。”
“你不要紧吧。”我盯着殷岚胸前绷带上那片越来越大的血迹。
“还行。”殷岚换了个姿势，这下血渗得更凶了，“我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妥。”
“耶？”
“这身体没有痛觉。”殷岚轻声道，“很幸运。”
“怎么？”
“被流殇大卸八块。这身体是重新拼起来的。”殷岚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流殇变得更危险了。”
囧。你以为你是拼图？还拼起来的……
至于流殇那孩子，我也只能叹气。
再次陷入沉默。
我动手拆开殷岚身上的绷带，先是被脖子那里一条深得有些不可思议的伤口吓到。再接着是拦腰那道几乎把殷岚整个切断的巨大断口。我有点相信殷岚这厮刚刚所说的被人大卸八块的说法了。
“不用担心，这些伤半个月就能长好。或者还用不了半个月。它们愈合得越来越快，连我都不知道变成八块还能再拼回来……”殷岚自嘲地笑笑，“倒是你，怎么突然就喊鬼渊叫做鬼渊宝宝？”
“……”能不能不回答？“呃……换个问题，换个……”我干咳，掩饰我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