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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渊握紧双拳，看向岚城中心那片真空地带的时候双眼冒火。
鬼渊，这一代究级鬼王，说白了就是鬼界最大的BOSS。和其他两大鬼王，不，现在是三个鬼王的关系就好像人类那些皇帝与诸侯王之间的关系差不多。当然，他这个鬼王是不能向下属三个鬼王发出挑战的。也就是说，就算他怒火中烧，也不能向其他三个鬼王拔刀。这在鬼界叫挑战优先权，弱者向强者挑战的时候可以先行发难，而强者——呃，至少是公认的强者不能够先向弱者出手。捕猎行动除外。不过，如果鬼渊敢把殷岚列为猎物，那么殷岚就有权利反出鬼渊的统治，另行树立大旗，建立另一个鬼界统治圈。
这个真的说起来比较麻烦，所以不啰嗦了。
现在的岚城可谓是各方势力云集，鬼界其他三个大城来投靠新鬼王的，还有妖界、人界的探子……
“那个人——是子尹？！”一句相当情绪化的问话，看起来，问话的人相当惊讶。
这句话声音不大，不过倒是吸引了不少对“子尹”两个字敏感的人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是两个看不出种族的人，一个穿着宽大且常见的术士袍，外面套了件带兜帽的衣服，看不清样貌，但是那身力量波动却强大得令人战栗；另一个带着面具，骨质的、没有五官的面具，只能通过面具上的两个小孔看到那双冷漠的眼睛——依旧看不出种族的人。只不过后者的双手散发着强烈的死亡气息，这是种令鬼族无比惧怕的力量——杀戮之手。我想不出当今世界上除了那个叫做弃的人，还有谁拥有杀戮之手……
“嗯，我父亲。”后者回答道。
被两人注视的人是一个浑身笼罩在赤红色薄雾中的鬼族人，同样看不清样貌，但是所有鬼族人都知道这个身披火焰战袍的人就是前段时间在主王城发威的尹君。他们之所以看不清尹君的样貌，是因为与尹君的实力相差太远。尹君在上古时期就以出色的魅惑咒颠倒众生，传说中的尹君也是这样，实力低点的只能感觉到他的美貌，但是却无法真正看清楚他的模样。
尹君周围的鬼族本来就很少，经两个辨认不清种族的人这么一说，尹君周围的鬼族更少了。几乎所有鬼族都刻意与尹君保持距离。
离他不远的鬼渊身侧亦是同样的情况。
“子尹，过来。”鬼渊开口道。
众鬼族这才发现，鬼渊王的模样也变得有些模糊，这说明鬼渊至少在进化度上与子尹是同一阶级，在场的鬼族几乎没有一个能够达到这种阶级的。就算是终极鬼族的玛歌维亚和尤里两大上古鬼王也不能达到这种程度。
同为终极鬼族，实力居然会有这样的差距？鬼族们心中都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再联系到尹君前些日子单独一人就施展出来的大型咒术，众人突然觉得所谓“终极鬼族”，很可能根本不是鬼族的进化极限。
子尹不情不愿地挪了挪脚步，眼光却黏在那个带着兜帽看不清脸面的人身上。
另一个是弃，那双杀戮之手不会错。
那么，这个是……
弃旁边的人很大方地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一半都绘满玄奥符号的脸，“鬼族尹君，果然不愧天下第一的称号。”
在场的有不少人变了脸色。
流殇……
殷国前任国师流殇！
他不是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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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殇居然称我为鬼族尹君……
尹君，这称呼真是令人无语，老子保持沉默。
周围的气压有些低，我低着头，完全不知道殷岚此刻是什么表情，不过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殷岚和流殇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怎么好。而鬼渊此刻则像个护雏的老母鸡一样站在我前面，生生将流殇与殷岚的目光全数挡了回去。对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我家鬼渊宝宝吃醋又不是一两回了；况且这次两个，还都是老子的姘头。
我选择了沉默。
因为这种情况下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基本上我已经确定了，老子现在说什么都会被这三个人挑出点什么毛病来。
“妖厄？”鬼渊成功转移了公众注意力。
妖厄这个美貌的小家伙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和弃私奔，而是站在了殷岚那边。看起来这小子和殷岚已经建立了某种关系。难道说殷岚这个老男人勾引了我家嫩乎乎的小美人？
我眯起眼睛打量起大变样的殷岚。
这厮在老子的目光奸杀下神态自若，毫不拘泥。我败下阵来，气馁地将注意力转向妖厄。
这小家伙在鬼渊的注视下可没有殷岚这份镇定自若，妖厄心虚地没有直视鬼渊，而是把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我，“嗯。”
“你怎么在这里？”鬼渊逼问道。
“咒术。”妖厄这次口齿伶俐了些，“咒术本身就是天生为鬼族而设的战斗技巧，我不想像头野兽一样搏杀。”
鬼渊皱眉。
这厮的头发开始充斥鬼力变硬，因为没有及时扎起来而显得有些像是人类用发胶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故意塑造的发型。
这是鬼渊发怒的先兆。
妖厄这个不会说话的小畜生这话算是把他自己生父也就是鬼渊的战斗方式贬得一文不值了——野兽一样搏杀——嘿，妖厄这小畜生还真是不怕死。鬼渊暴走的话，老子都不一定能制得住他，这厮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战斗方式还真像一头野兽。
鬼渊的左手不断颤抖着，那是大号菜刀出手时候才有的现象。我无比怜悯地看了眼妖厄，这漂亮的娃儿今天要遭罪了。果然，鬼渊这厮很爽利地给了妖厄一刀。妖厄修长洁白的脖颈上就多出一条细细的血丝，这条血丝很快变成一股血流，尔后是小股血流喷射。
妖厄闷哼一声，快速捂住伤口。
鬼渊这一刀手下留情了，却也狠狠地切开了妖厄的喉管。只是一刀就够这个不会说话的小畜生好好反省下自己的言行了。妖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在他眼里鬼渊爹从来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或许在妖厄看来，这一刀由我这个冷漠的子尹爹劈出去才正常。
“这种话，等你能从野兽口下活着学到咒术精髓再说。”鬼渊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妖厄，“现在的你，连野兽都不如。”
我咽了口唾沫。
鬼渊刚刚出手的时候老子我压根没看清楚，这一刀要是劈向我，我肯定掉脑袋了。我心虚地在自己身上下了个替身咒，如果被人砍了，至少第一刀的力道会转移到别处去，给我点反应时间。鬼界可不像妖界和人界，鬼界可是个靠拳头说话的地方，老子我虽然在咒术领域有点作为，但是我会的咒术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而且还都是大型咒术，发动时间都够别人砍上好几刀了。
鬼渊好奇地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立马心虚地扯掉了替身咒。
话说有鬼渊在，我似乎不用防备得这么周全，在鬼界，鬼渊能够成为主城鬼王，应该也是有相应的实力作为依托的。先前我似乎忽略了鬼渊本身的实力，忘记了鬼界这个地方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地方。能让玛歌维亚和尤里两个上古老牌鬼王俯首称臣的鬼渊，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呃……鬼渊宝宝，要不我们回去吧。反正妖厄已经找到了。”这里的气压变得越来越低，很多实力不济的高等鬼族都选择了退避。岚城中心真空地带的范围又增大了十几尺，殷岚背上长达两米半的黑色虚影翅膀也彻底展开。岚城周围的鬼力流动变得缓慢无比，这气氛几乎已经影响到了整个岚城范围。我叹了口气，再呆在这里说不定会爆发一次乱战，老子我是和平人士，生平最讨厌见到流血事件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怕在场的几位高手打起来波及到我……
这也没什么丢人的，爱惜生命，人类的本能嘛。
“鬼渊……宝宝？？？”流殇喃喃道，“鬼渊宝宝……鬼渊宝宝……”流殇猛地看向殷岚，那目光中有种毫不掩饰的疯狂，“殷岚，殷岚！你最爱的人在你面前如此亲昵地叫另一个人，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
流殇这个小孩，还是这么喜欢说大白话。
鬼渊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跟上。
身后留下两个依旧做着暧昧无比的眼神交流的家伙。
流殇和殷岚，这两个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以带着侵略性的眼神盯着对方，难道这两个人勾搭上了？哎哎，真是世事难料啊。
我加快步伐，跟上鬼渊。“你不要妖厄了？”
“自生自灭吧。”鬼渊的原话。
我回头看了一眼，妖厄脸上的痛苦清清楚楚。这个小孩还是喜欢他鬼渊爹啊。受了一刀也一样么？
“子尹。”鬼渊放慢了脚步。
“再偷看其他人小心我灭了你……”
“啊~~哈哈。没有没有，我像那种偷看别人的人吗？”我收回放在流殇身上的目光，又扫过殷岚铁青的脸色，心里有些发毛。麻烦大了，老子的好日子过到头了。那句至理名言叫什么来着？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流殇这回来该不会是想和我结算诱奸账吧；咳咳，老子当年，虽然干了很不人道的事，但是……好吧，我错了我错了，我负责还不行吗？殷岚呢？我再次叹气。直到发现放慢了脚步的鬼渊怒视我……收拾收拾心情，跟在鬼渊后面屁颠屁颠回了主城。
前脚踏进主城，岚城方向就出现一波波惊天动地的破坏力。
这破坏力以肉眼可见的状态由岚城向外扩散，这一带的土地发出阵阵哀鸣声。
这是种连我都没见过的破坏力量，应该是流殇带来的……
想到长白山时的事，没来由地心里发酸。流殇这孩子曾经是个多好的娃啊，现在居然变成了反派BOSS……
人生啊，真是难以预料。
鬼渊对我不理不睬，一个人站在城楼上环抱着双手，歪着头看着岚城方向，似乎陷入了沉思。鬼界看起来不大平静了啊。不知道他这个鬼王会有什么应对措施。流殇此次带来的这种新型攻击手段和闻所未闻的破坏力量，都能震慑到我这个大闲人，更不用说鬼界那些普通鬼族了。
这一波平了之后，等待鬼界的，必定是一场骚乱。
“子尹，如果让你正面对刚才那股力量……”
“想都不要想。老子我才不去。”我绝对会第一个去安全地带呆着的。
鬼渊错愕，“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那招下面送死？”
“你又没正面对上流殇。而且，”我瞥了眼鬼渊这个只知道正面对敌的呆子，“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的，你死的时候我会闭上眼睛的。”
鬼渊反应了半晌，大吼一声，“子、尹！！！！”
囧。
似乎闯祸了。
老子刚刚说错话了？
哪句？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再说一遍怎么看着我死来着？”鬼渊怒吼。
“呃……鬼渊宝宝，少安毋躁，发怒是会减寿的……”我讪笑。
鬼渊哼了一声，“鬼界怎么出了你这么个鬼族……”恨铁不成钢的语调，直让我怀疑鬼渊这厮是个客串奶爸，怎么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我是他养的儿子。
再怎么说老子也是鬼渊这厮的老子，他是老子的儿子这点不会改变。再说了，嘿！老子又没说老子我是鬼族。我是人类。本质是人类。再怎么像鬼族都是个人类。人类是六界中的弱势群体嘛，自然得从小学会趋利避害，老子又不是野蛮的鬼族和剽悍的妖族。哪来那种往枪口上送的觉悟。
我白眼。
当然是在鬼渊看不到的角度。
流殇啊……
来鬼族干什么？
如果我没看错，那孩子的身体偶尔被鬼界的狱火侵入一点就会造成体内能量的极度不稳定吧。老子当初就说过，流殇这厮在自己体内储存能量的做法简直就像把自身变成一颗定时炸弹。没错，流殇确实比之前更加强大，甚至能够与鬼界最强的人匹敌；只不过他体内那些不稳定的能量，在鬼界这种环境下恐怕会越来越不稳定吧。
其实我很想对流殇那小孩说句，“鬼界危险，回人界去吧。”人界是六界中最稳定的一界，恐怕也只有在那里流殇才能让他体内那些庞大到恐怖的能量平衡下来。
流殇同学真是个傻兮兮的小孩，身体都糟糕成那样了还往六界中最不利于能量稳定的鬼界跑，换作老子铁定会一辈子呆在人界不出来……
这年头，大家都犯了哪门子楞啊！尽往危险的地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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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
进化到终极鬼族的人能够隐藏自己的实力，这个咒术还是我发明的。施展“寄生咒”能够将进化度伪装到你想要的地步，只不过这个鸡肋咒术一般鬼族无法使用，因为它虽然能够彻底地隐藏实力，但是“寄生咒”消耗的鬼力已经达到了一般鬼族的极限。没有人愿意消耗大量鬼力来隐藏自身的实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