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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厄首先注意到了周围的人鱼族，他们修长的鱼尾与美貌是最好的身份证明。这些人鱼，传说中美丽而强大的海洋智慧生物，拥有着与陆地种族媲美的实力，却没有与陆地种族交流过的神秘种族。鬼渊对他进行胎教的时候曾经将关于人鱼族的知识灌输到他脑袋里——这个种族是记仇的种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得罪，因为它们是能够为仇恨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可怕种族；而且这个种族有着相当强烈的领土观，如果实力不够万不可贸然进入人鱼族领地。
鬼渊失神地抱着刚刚睡熟的子尹，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妖厄观察片刻，确定人鱼族并没有什么异动，也闭上眼睛休息。两个父亲关系很奇妙，而且权衡利弊他根本不可能得到其中任何一人的结晶，所以妖厄一开始就没有轻举妄动。更何况……妖厄略显不自然地扫了眼依旧在发呆的鬼渊，还有那个睡得像头死猪的子尹，长长地叹了口气。能够有这样两个父亲，谁能下得了手？
自嘲地勾起嘴角，鬼渊对他的态度显而易见——一个父亲对儿子应该给的他都给，但是绝对没有多余的感情；至于子尹——这个人似乎打算彻底无视他的存在，好像他这个儿子是便宜捡来的一样，说实话，如果不是鬼渊对他做胎教的时候一再向他确定子尹是个好父亲，妖厄会以为这个子尹不过是个无赖。
好父亲……
妖厄皱眉，就在刚刚，这个好父亲说出了一番很伤人的话。
鬼渊说鬼族不会轻易爱，但是一旦爱了，就是一场绝不会胜利的劫难。所以他不会后悔。但是子尹的态度实在是很让人怀疑，这个人缺乏基本的温情，就好像他全部的思想除了在做爱时稍微清醒一些，其他时候都在沉睡。这个人的表现让人觉得他简直就是个没脑子的家伙。或者说是个没有心肝的行尸走肉。
妖厄有些厌恶地别过头，不再去看子尹那张美得不真实的脸。
这个人根本不配拥有鬼渊。
妖厄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自己在看着鬼渊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赤裸裸的占有欲。
有些东西是由不得人的。
“流殇……”熟睡中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鬼渊浑身一颤，有些难过地把头埋进子尹胸前。
“殷岚……你究竟是谁……”子尹皱紧了眉。
鬼渊深吸一口气，呼出一口浊气，带着血的颜色。
那点淡红色很快就被气泡表层吸收，释放到周围的海水中。很快消失不见。
鬼渊低头，吻平子尹皱起的眉。
妖厄握紧双拳，这一刻，他想让子尹死。几乎是不带半点犹豫，妖厄冲出气泡的保护，很快就消失在幽暗的海底。子尹惊醒。鬼渊很快藏起自己的感情，直到那双眼中看不出喜怒。“醒了？”
“妖厄……那小子竟然敢跑。”我怨念道。
“鹰有属于自己的天空，孩子不能总跟着父母。”鬼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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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半晌才想起来这是人界的俗语。这一次老子对鬼渊的印象再次改观，想不到这个战斗狂还会去学人界的语言。真不简单。“孩子总要单飞的，鬼渊，话说——你难道不是我儿子么？”
鬼渊嘴角抽搐，“不算。你像个父亲么？”
我语塞。
理亏地看向别处，当那话老子没说过。
这一看不要紧，周围竟然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鱼。
我惊出一身冷汗。
“嗖——”地钻回鬼渊怀里，想了想觉得有点太无耻，最后不情不愿地挡在虚弱期的鬼渊面前，“呃……各位人鱼姐姐们有何贵干……”
人鱼族多女性，男性只有一个人鱼王，所以这么说在称呼上应该是没有差错的。
哎……
赶明儿我去找人鱼王讨教讨教，一个人干得过来这么多族妻么？
就算这人鱼王全身所有鳞片都变成性器也不够啊……
鬼渊前进一步，与我并列。我吸吸鼻子，还是这厮了解我，日，老子一个对这么多密密麻麻的人鱼，气势上就弱了一大截。我一向不觉得我是那种有什么气势的人，老子很柔弱，不敢硬碰硬。我退了小半步，蹭到鬼渊旁边。
人鱼们围而不攻。
也没有一个出来回答我的问题。
难道是种族歧视？囧。这可是个大问题。
就在我准备推动气泡向水面上开溜的时候，人鱼群分开一条通道，一头胸前平平的人鱼出现。长长的白尾一扫，就扫掉了老子加固过的气泡。我和鬼渊顿时变成了落汤鸡，直接面对海底的压力，我的身体再次因为超过汽化临界点变成了一滩血水。只留下一个幽灵一样若有若无的半透明人型。
鬼渊倒吸一口气，灌了一肚子海水。
我想笑，不过我的状况不比鬼渊好多少，现在我就像是浸水的海绵，浑身没有一处没有海水。
鬼渊紧紧地捏着我的手腕。
我苦笑。
敢情这厮以为我会跑不成？
我手中聚集起庞大的咒力，人鱼王要是敢再来点什么出格的动作，老子就是不惜得罪人鱼族也要弄死这个不要脸的鱼尾男。
“果然是尹君殿下。这种形态……”人鱼王欲言又止，看看我，又看看鬼渊，“白海之国邀请两位尊贵的客人到水城做客，不知两位客人意下如何？”
“我认识你？”我好奇无比地问。
老子确实不认识这个人鱼王，他说这种话就很奇怪了。
尹君殿下……
这种称呼，怎么和玛歌维亚那么像？
难道这鱼尾男也是玛歌维亚一样从太古时期活到现在的怪物？
我清清嗓子，“敢问人鱼王，今年高寿？”
“记不清了，应该比尹君殿下稍微年轻点，您用高寿这个词——在下实在当不起。”
我废了。
又是一个老不死的。
难道你们一个个就不能正常点吗？
比尹君年轻点，比老子大了N万倍“零”将近六十年。
“子尹进过一次轮回圈，很多事都忘了。”鬼渊冷冷地说道。
人鱼王不自在地甩甩尾巴，“你是谁？”
鬼渊还在虚弱期，浑身上下能够动用的鬼力少得可怜，这位人鱼王轻视他也是正常现象。
“他儿子。”鬼渊面无表情地说。
“我姘头。”我无耻地给鬼渊扣上一顶新帽子。
鱼尾男干笑两声。“姘头……两位感情很好啊……”
我厚着脸皮点头。
鬼渊眼角挂起一丝笑意。
“人鱼王，话说你这么多族妻，会不会X痿？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固定伴侣？”
鱼尾男正了正脸色，“尹君还是那么喜欢搞笑……”
操，谁和你搞笑了，我说的是真的！可是鱼尾男明显不打算相信我的真诚，这家伙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与我拉开距离。
我纳闷。
鬼渊思索片刻，凑到我耳朵旁边，“鬼王城的文献中记载当初你劈了一条人鱼的尾巴，把他交给三大鬼王中有名的淫乱之王尤里。那条人鱼被放回海里的时候连鱼形都没了……”
我对尹君肃然起敬。
想不到那个看起来傻兮兮的家伙也有点情调啊。
我盯着鱼尾男修长鱼尾，想象着这条尾巴如何劈开。
前面的人鱼王打了个寒颤，“尹君殿下是来取回您当年武器的吧。”
我选择沉默。
我当年的武器？
虽然我不记得了，不过我不介意帮那个傻乎乎的尹君代收一下失物。
我点头……
好吧，我承认我很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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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历史上的子尹用的是什么武器，因为他从来都不和人正面战斗。
鬼族的人都说他是不屑于掏出武器，因为他找不到一个能够成为他对手的人，但是这种行为在老子看来根本就是当年尹君太贫穷了，置办不起好武器。啧啧，看看他寄放在人鱼族的武器，居然是一把钝到不能在钝的大号菜刀。没有刀刃，沉重得像是一块大炀坨。炀，是种相当沉重的金属。六界中再也找不到一种武器像这把刀——这么村儿的……
野蛮人才会用这种武器。
我假惺惺地把这把大号菜刀交给鬼渊，这厮的蛮力倒是很适合用这种没开刃的菜刀。
“和至尊之冠一同消失的神兵——界眼。”鬼渊的语调有些走样，这厮看起来相当激动。“子尹，你难道不知道，界眼是能够劈开时空的利器吗？”
我摇头。
我还真是不知道。
这种破烂菜刀能劈开时空？
打死我都不信。
鬼渊闭上眼睛抚摸着刀身，我一阵恶寒。
原谅我没有办法理解这些战斗狂对武器的热爱，鬼渊那种神态简直就像是在做爱。操，难道这厮寂寞的时候都是去找刀解决生理问题的？很好，很变态。
我白眼。
对鬼渊报以老子最虔诚的鄙视。
好了，我承认我把虔诚这么神圣的词用在鄙视前是不对的，但是，我猜他和刀做起来肯定又美丽又悲壮。鬼渊当然没注意到我脸上的精彩表情，否则以他对我那种莫名其妙的了解，肯定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尔后绝对会用那把菜刀劈死我……
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鬼渊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
刀开始发出刺耳的鸣叫，就像被人干爽了的婊子。
我白眼。
这个不要脸的鬼渊，还真和一把菜刀卯上了……
战斗狂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理解的生物！
4
4我觉得现在的我像个弃妇。
老子绝对没有嫉妒某把大号菜刀，只是稍微怀疑了下自身魅力而已。我好奇地想历史上子尹究竟用了什么武器，首先他没可能用这把大号菜刀，我记忆中确实模模糊糊地有尹君和别人用武器战斗的场面，只是有些想不透子尹手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奇怪的杖，一头有树枝一样的分叉，另一头是粪叉子一样的三只尖脚，能够插入地面。
我仔细想，仔细想，终于想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弹弓！那粪叉子一样的东西估计是尹君他懒得用手拿弹弓直接把弹弓把柄做长插入土地……
我再一次无语。
难道鬼界就没有正常点的武器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鱼尾男，“尹君当年用什么和人干架？”
“改良三尖叉和改良弓箭。”鱼尾男考虑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好吧。
就是粪叉和弹弓嘛，说得那么神秘。
老子白眼。
鬼渊终于从激动中恢复正常，回头一甩袖子，抛给我一支奇形怪状的粪叉子。“上面的弹弓部分要组装上去，下面的怪叉子一直被历届鬼王拿来当捕猎时候的标枪用了。子尹，你的武器是鬼族中最不正常的，几乎没人能用。”
我觉得我应该配合气氛稍微红一下脸，但是某些时候脸皮是不会太配合气氛的。
我理直气壮地接过那柄奇形怪状的粪叉子就感觉到一股相当充沛的咒力流动。很好，我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了。我把三尖叉下面那部分插入海底，这东西立即像是植物一样吸收起周围的散逸能量，不大一会儿就在上方聚起一团不明能量团。
我戳了戳鬼渊，“弹弓部分呢？”
鬼渊在身上摸了半天，我正准备问他究竟把弹弓那么明显的东西藏哪儿的时候，这厮终于变出那柄明晃晃刻满咒文的弹弓，像拧螺丝一样拧在杖头。
我拉了下弹弓上的弦，那团能量团很听话地轻飘飘地落在弦中央，一松手，人鱼王国上空的海水霎时出现一块真空带，紧接着是海水填充回去时候的轰鸣。
“真变态……”鬼渊小声念叨道。
我调整了下弹弓角度，对准鬼渊，“你说什么？”
鬼渊摇摇头，“我说这武器制作得很巧妙。”
切~
一个粪叉子，一个弹弓，哪里巧妙了？
只是很省事而已。
而且还是远程武器，不用野蛮地和人拼刀子，很有文化。
我满意地拨拉着弹弓上的那根弦，“鬼渊，这么大东西你怎么藏身上去的？”
鬼渊鄙视地看着我。“鬼族都有天赋能力，我的天赋能力是隔空取物。只要在物品上标好坐标，就能随时随地地拿到。”
“哦……那你平时去狩猎都是拿这么一大把粪叉子去的？”
鬼渊嘴角抽搐半晌，“这个叫做聚灵咒术杖，鬼界最负盛名的增幅武器……你居然说它是……粪叉子……”
我白眼。
这东西横竖看起来都很像粪叉子好吧，我怎么知道它叫聚灵咒术杖？
真是无耻，一把粪叉子叫这么威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