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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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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月儿今天穿了一件骆驼色的棉大衣,脖子上是平日里的那条红色的围脖,一路小跑过来。
       “你来多久了?”林月儿的声音有掩不住的兴奋。
       “没多久。”紫时笑笑。
       近看林月儿才发现她今日的装扮改变挺大的,脸上略施粉黛,将又粗又长的辫子放下来,一头浓密的披肩长发。
       “哟,林月儿,打扮得这么漂亮给谁看啊?!”
       一边的福柱,大头笑着起哄。
       林月儿撅起嘴巴,瞪了他们一眼。
       “我们进去吧。”紫时看看手表,“已经开始了。”
       今晚的剧院布置得有些小城情调,处处是鲜花和小彩灯,进去一看,一个乐队正随信地弹奏着吉他,电子琴,打着鼓。
       “他们和电视上的一模一样。”林月儿的眼神里充满了光彩,对一边的紫时说。
       紫时看着领队的男子一头红发,遮住了半张瘦削的脸,正闭着眼睛拨弄着手里的吉他,边上的鼓手则是一个微胖的光头,大冷的天,一队的人只是穿着紧身的牛仔裤和长袖T恤,T恤上是繁复芜杂的图案。
       原来这个飞鸟乐队在邻城小有名气,这次被镇上的一些小文艺青年请来表演节目。
       “真神。”福柱在一边举着大拇指。
       “紫时,你觉得怎么样啊?”林月儿开心地问身边的紫时。
       “不错。”
       “你也喜欢?”林月儿问。
       紫时笑笑,微微摇头:“我倒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什么?你懂吗?”福柱听到紫时的回答,微微吃惊,随即斜着眼睛有些睥睨的样子。
       “我也不太懂,只是不太喜欢。”
       “为什么呢?”林月儿问。
       “好像好了些灵气。”紫时想了想,简短地说。
       的确,这个飞鸟乐队弹的唱的都是一些关于梦想,激情的东西,歇斯底里,满腔热忱,但显得粗糙,没有特别的闪光点,这样的乐队在大城市三流的酒吧里多得不能再多。
       “什么灵气呢?”林月儿有些急,仿佛不得要领。
       “我也不知道,总之是少了点什么。”紫时执意地摇头。
       “瞧,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装成很懂的样子。”福柱窃笑。
       林月儿立刻用手捏了一下福柱的手臂,两眼瞪他。
       “干什么!”瘦弱的福柱叫了起来,“我又没说错,他根本就是不懂装懂,城里来的就了不起啊?!”
       紫时知道福柱对自己的不满由来已久。
       也是,福柱家里有些小钱,有个大哥一直在城里做生意,自己爱收集一些新奇的玩意,自诩是不落俗套的文艺青年,算是小镇里见世面较广的人,身后也有一帮小土包子跟随,自得其乐,但紫时来后,村镇上的男男女女谈及他总是带着一种对城里人隐隐的尊重,这多少让福柱有些嫉恨。
       “我觉得紫时说的有些道理,我们是没见过,看着新奇,他是见过的,所以比较好评价。”林月儿立刻为紫时辩解。
       “他懂什么啊?!凭什么说飞鸟不好?!”福柱的的声音越来越高,突兀地呈现在一曲奏毕后的空档中。
       周围人有些小惊讶,飞鸟乐队那个领唱的红发男人微微睁开眼睛,轻蔑地看了紫时一眼。
       紫时有些后悔说了自己的想法,转过头看剧院天花板上缀满的星星,那是用银箔纸做成的。
       “瞧,没话说了吧,不懂就别放屁。”福柱得意地笑笑。
       “你闭嘴!”林月儿喝斥,“谁说紫时不懂,他很懂音乐的,还和我说过莫扎特。”
       周围一阵嬉笑,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飞鸟领唱的红发男人忽的一笑。
       “那这位小兄弟也给我们弹弹莫扎特吧。”乐队的两个伴唱笑着提议。
       林月儿的脸一下子红了,显得窘迫。
       “有本事你去啊,让我们开开眼界,别天天戴着城里人的高帽子。”福柱不依不饶。
       林月儿有些紧张地抓住紫时的手臂,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弹弹吧,让我们看看。”边上一些好心人也笑着鼓励,让气氛到达一个沸点。
       紫时缓缓垂下头,半晌后笑笑。
       “好啊,反正是一些互动的节目,大家都可以参与。”
       说完,紫时离开座位,走上台,坐在那架电子琴前,轻轻地调着音。
       “怎么?行吗?”红发男人轻笑。
       “我试试,平常弹的都是钢琴,电子琴不太上手。”紫时说。
       红发男人撇过头,撩撩额头上垂挂下的长发,冷哼了一声。
       林月儿显然是很紧张地看着紫时,手心里沁出冷汗。
       紫时着手弹了几个零散的音,清脆的,单调的。
       乐队的人发出嘲笑声。
       紫时笑笑,没有在意,下一秒,手指下便缓缓地倾泻出莫扎特的小夜曲,不同与夜晚的静谧,这曲子有些嬉戏,有些顽皮,像是一群午夜的精灵在夜空中飞扬,将快乐的小音符撒向世人。
       一曲奏罢,满座发出感叹,掌声四起。
       林月儿急急得拍着手掌,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我没说错吧,紫时真的会,他真的懂音乐!他没有不懂装懂!”
       福柱一脸灰茫茫的,连飞鸟乐队的一干人都有些吃惊,这样娴熟的指法,这样轻扬的音乐,还有弹奏者不慌不乱的神情。
       夜晚,走出剧院,林月儿显然是未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她满面崇拜地看着身边的紫时。
       “没想到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紫时有礼貌地说。
       林月儿点点头,指指木桥。
       “我们往那里走吧。”
       木桥下的河上有一只只点着火的荷花盏,随波缓缓移动,流光四溢。
       “紫时,你真厉害,没想到你这么会弹琴。”
       “小时候学过,后来一直练,我的确是比较喜欢弹琴的。”紫时笑笑。
       “你真棒,什么都会。”林月儿红着脸看着紫时。
       紫时微微笑笑,他不是没发现林月儿满面的红润。
       “紫时,什么时候到我家去坐坐,我爸爸妈妈都很想见你。”林月儿一手绞着衣角,低着头,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
       月色撩人,冬日的村镇夜晚寒气凛冽,林月儿不知觉地向紫时的身子靠去。
       “月儿。”紫时不着痕迹地推开她,“我想你有些误会了。”
       “误会?”林月儿嗫嚅。
       紫时想了想,还是直言:“我只把你当成妹妹,亲妹子。”
       林月儿的脸瞬间由红润慢慢褪色,变成青白,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什么……意思?”
       “我还没想过交女朋友。”紫时直言。
       林月儿震在那里,半晌后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哦……这样啊……其实,紫时,我请你到我家去没别的意思,就是做做客,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林月儿语调艰涩,话绕来绕去,眼珠子也转来转去,不敢看紫时。
       “月儿,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没什么好抱歉的。”林月儿赶紧摆手,费力笑笑,“我没别的意思,真没别的意思。”
       紫时站在木桥上,看着这个眼睛逐渐湿润的女孩,心里不由地内疚。
       “我先走了,你别送了,太晚了,你也早点回去。”林月儿说完,立刻转头。
       “还是让我送送吧。”
       “不!”林月儿忽的提高声音,但头依旧没回,背对着紫时,垂着头,随即有些柔声道,“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千万……别跟着我。”
       紫时隐约地听出了这个女孩语调里微微的哭腔。
       “好。”紫时轻轻地说,“那我先走了。”
       林月儿点点头,下一秒,立刻小跑下木桥,奋力地向对面的一排平屋跑去。
       紫时看着林月儿慢慢地消失在影影绰绰的树木后。
       隔天清晨,紫时的门被叩响,一声响过一声。
       打开门,原来是林正国,只见他满面阴沉,目光里有隐隐的血丝。
       “你不要我妹子了?”
       紫时一怔。
       “林大哥,你说什么?”
       “我问你,你是不是不要我妹子了?”林正国重复,两眼怔怔地盯着紫时。
       “我已经和月儿说清楚,若是以前造成了误会,我很抱歉。”
       林正国的双手握着拳形,抿着唇,满面阴戾,两目死死地盯着紫时,鼻翼微微煽动。
       错觉一般,紫时觉得他非常愤怒。
       “成,那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各不相干。”林正国声音沙哑。
       说完,林正国便转身骑上那辆有鱼腥味的自行车,歪歪扭扭地驶向清晨的薄雾中去。
       紫时站在门口,内疚之情越来越浓,这个有些粗犷的男人满眼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眠,赶着清晨来找自己确认事情是否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感情的事情,永远是说一不二的,紫时不喜欢拖泥带水。
       之后的日子,林月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话越来越少,整日低着头,做什么事都是恹恹的,偶尔碰到紫时也是尴尬地笑笑,不多说一句话便绕道离开。
       紫时本想再找林月儿谈谈,但事到如今,也许多说多错,想了想,还是少去叨扰她的好。
       一个冬日很快过去,春日的时候,村镇里有了大事情,由于近年来前来的游客越来越多,许多房地产,开发商都开始觊觎这山清水秀之地,开发改建想来是不可避免的趋势。
       想到吊车,起重器将在这里轰轰作响,紫时有些惋惜,毕竟他是非常喜欢这里粉墙黛瓦,琴韵书声,不想这里的一寸土地商业化,但从另一方面想,这也是向致富迈进的一大步。
       村镇的人有人喜,有人愁,这件大事牵动着每个人的心。
       紫时坐在房间里看着书,偶尔瞟一眼窗外湛蓝的天,那棵香樟树上栖息的小鸟,鸟声啁啾,十分悦耳。
       如果可以,宁愿物质贫乏些,也想保全这片桃源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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