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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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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噜噜”……
       “咕噜咕噜”……
       煞风景的声音从言墨卿胃里传出来,当事人尴尬地抬起头看看非影又迅猛地低下头捂着自己的肚子。
       两人专注地感受着逐渐拉近的脚步声,模糊的人影也慢慢出现在视线中。看着对方越来越接近这边,非影埋头在言墨卿耳畔说了句“快走”后,则提起剑将自己暴露在对手视野里。
       言墨卿看着非影咬了咬牙,无奈之下转身向反方向跑开。
       非影一个人对两个对手无疑是耗力的,此刻一个黑衣人趁他不备去追言墨卿的身影。非影心下一急想跟上去,一分心被面前的黑衣人狠狠在腰上划了一剑,顿时血色就涌了出来。他却如浑然不知一般阻挡着两人去追赶言墨卿,拼死掩护着他离开。
       言墨卿心知要快快离开这里,可是他真的已经跑不动了。那天晚上下身的伤口早已开始犯痛,他只能放慢脚步却不能彻底停下。
       跑进密林中,实在喘不过气,言墨卿抱着一棵大树缓缓坐下,屁股还没着地,肩膀就受力被猛地一拍。
       “鬼……呃……”鬼拍了他?鬼捂着他的嘴?鬼正扶他起来?鬼?
       “有我这么帅的鬼吗?”全世界最不要脸的话只会从那个人的口中说出来,好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误交损友啊误交损友……
       言墨卿白了余彦修一眼,拍开捂着他嘴的手,借着扶着自己手臂的手,使力地撑起身子,拍了拍沾灰的衣襟后如释重负地长叹了一声,伸着懒腰:“我好饿啊……”
       “你……”余彦修对眼前的人实在是无语,现下的境遇他居然还想着吃:“先离开这里再说……”
       点了点头,言墨卿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树林,除了弥漫的雾气…一片空荡荡…
       
       悄悄从后门闪进自己的宅子,余彦修领着言墨卿轻手轻脚快步走去自己屋里轻轻将人引到桌前的椅子上。终于把面前的人打量个够,余彦修眼眶里涌出了一些液体,伸出双手抓紧着言墨卿的手臂:“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我怕再见不到你了……我……我……呜哇……”说到后来索性就大声哭了出来。
       言墨卿一下招架不来,苦笑着任余彦修抱着自己,伸手在他后背上轻拍着以示安慰。
       余彦修哭得满脸鼻涕眼泪,随便地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抹,转而严肃地看着言墨卿:“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想知道什么?咿?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言墨卿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凑近唇间喝了两口放下茶盏眼神对向余彦修的视线。
       “我偷跑出门想去大牢的……半路看到你被别人救了出去,就跟着你们到了树林里……墨卿,你老实告诉我,那件事不是你干的是不是,是梁王逼你承认的是不是,他对你用强了对不对?”言墨卿看到余彦修一脸担忧的神色,再次端起茶盏捧在手里移开余彦修投来的眼神:“他没有逼我,都是我自愿的,至于其……”
       “胡说!你胡说!”余彦修猛地站起身反驳着言墨卿的话,“你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彦修……事情不是……”
       “笃笃笃”……
       一阵叩门声从房门外想起,两人都条件反射似的看向房门。余彦修伸出食指放在唇边看着言墨卿,清了清嗓子:“这么晚了,谁啊?”
       “少爷,老爷叫您马上过去他屋里……”
       余彦修松了口气,却又觉得不对,爹这么晚了叫自己过去有什么事?
       “知道了。”应声回答着,听到下人离去的脚步声,余彦修走近言墨卿身旁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你没事吧?先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我马上就回来。”
       言墨卿轻笑着识相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着余彦修快过去。余彦修用手挡着吹灭了房里的灯盏,走到房门前打开门又叮嘱了一句:“我很快就回来。”眼看言墨卿差点就把茶盏砸过来之前关上房门离去。
       瞒得过一时瞒不了一世,言墨卿一个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心里蓦地涌上一阵苦涩。这里不能长待。
       梁王府那里……
       或许……也没有机会去了……
       也好,见不到那个人了……见不到了……
       “混球,你知不知道在做什么?他是朝廷要犯,留着他要杀头的!你想牵连全家被抄斩吗?如果不是有下人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有这么大的事!”寂静的夜里,一切声音都显得那么清晰,言墨卿只听到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怒吼声。
       朝廷要犯?说的就是自己吧……轻轻起身吃力地挪动脚步凑近房门倾听着。
       “爹…不是他做的,你知道的,墨卿他不是这种人……”
       “孽子,他现在是死囚!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再是刑部侍郎,你也不用再靠着他这个往日的红人!”
       “爹…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你不去的话我去!”
       “爹……”
       下面的话言墨卿已经听不下去了,彻骨的寒冷侵袭着他的周身……
       冷……
       真的很冷……
       手捂向胸口,无意间触碰到了颈项上的硬物。言墨卿从衣襟里掏出那个物事,墨玉……那块墨玉……
       萧俍……
       “言大人,主子从来不会那么没用,包括你今天替他顶罪。”
       脑子里突然闪过非影对自己说的话,言墨卿呆滞地盯着手上的墨玉……
       是啊……或许,一切真的都是自己在多此一举……
       眼眶里盈动湿润着却没有液体溢出来,最苦的滋味不是眼泪流进嘴里,而是流进心里……
       用力从脖子上扯下系着的红绳,言墨卿温柔地看着那人送给他的玉……想到那晚温暖的怀抱,忆起那夜抵死的缠绵……
       你律动的心脏会因为我而跳动吗?
       你温柔的眼神是因为我而展露吗?
       我消失的话……
       你会伤心吗……?
       “萧俍……”言墨卿低下头在玉面上吻了一下,扶着墙面走到桌边将墨玉放在桌面上,深深看了一眼后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余彦修拖着步子犹豫着要不要开门,沉重地叹了口气推门而入走到桌旁用火折子点上灯盏:“我回来了……”
       不见他的回答,余彦修开口再次重复了一遍却依然不见任何声响。心下一急,余彦修在自己的房里到处寻找着言墨卿的身影。
       没有……
       找不到……
       又在宅子里上上下下找了不下三遍,无功而返…余彦修失落地坐在椅凳上,灯盏照耀下桌上明显多出来一件物事,余彦修猛地抬手将它拿在手里,细细一看发现是一件玉器。
       “言墨卿……”余彦修用力地握紧右手反砸在桌面上,突然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光亮使得他猛地站起身夺门而出。
       
       一弯新月斜躺在半空中,夜风掀起了周围的云雾翻卷而过,却挡不住迷雾笼罩下弥漫的肃杀之气。
       东风无力,却漾起了池里阵阵涟漪……
       帘卷西风,却挥不去那人身上散发的凛冽的气息……
       梁王府的书房里,非影跪在地上,任凭腰间的血色从伤口处流出来滴落在地上,时间如同静止般,从地上的血液看来,非影已经跪了很久,却依旧沉默着。
       “没想到,本王手下的的贴身侍卫连救个人的本事都做不到……”
       “属下无能,没有完成王爷的任务,请王爷赐非影一死。”
       梁王转脸瞥向地上跪着的身影,那纤长的身躯裹着紧身的夜行衣,更显得单薄纤细,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眼,暗色眸子里的不可测又增加了几分。
       “一死么?呵呵……”
       “属下贱命一条,任务失败当知一死,属下任凭王爷处置…”非影将额头重重磕向地面,恭敬地跪拜在地上。
       冰凉的目光像利刃一样在非影身上游走,梁王眼神中不带一丝笑意地冷冷看着他:“任凭本……”
       没有说完的话被书房外想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王爷,府外有名姓余的大人求见。”
       余?余彦修?
       “都什么时辰了,不见!”梁王转过身走到书案前掀起衣袍下摆刚想坐下,看到前来禀报的侍卫吞吞吐吐地想说什么并没有离去。
       “怎么?”
       “回王爷,那位大人说前来求见王爷是为了言大人的事,一定要和王爷当……”
       “带进来……”
       “呃……是……”
       看到侍卫离去后,梁王低头看着跪伏在地上的身影:“别让来人看到你,知道么?”
       “是…”非影捂着伤口从地上站起退到身后床边打开窗户,纵身跃出身,反手关好窗。
       “这么晚了找本王有事?”梁王看也不看将房门推得大声作响的来人,兀自慵懒地端起茶盏啜了口热茶,半天见人没有回答,抬起眼睛看到余大公子皱着一张风尘仆仆的怨妇脸盯着他。
       “既然无事……来人,送……”
       “言墨卿被我带去我家了。”余彦修没好气地淡淡说着,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确是跟自己的至交有了关系,那个傻子居然还愿意为了他去送死。每次一想到这个点儿上,余彦修心里总有说不出的堵塞。
       “哦?”没有多余的话从梁王口中说出,余彦修心底的火更是腾地一声烧了起来:“那个家伙!肯为你去死!你倒好,坐享你王爷的福,他走了!他不见了!”堵着难受,那就干脆一口气说了。
       “救他的是你的手下吧?我知道,可是你呢!”余彦修伸手指着梁王,也不管合不合礼仪,已经不在乎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肯躲到你府上来吗?他宁愿去死也不希望连累到你!!”
       啐了口唾沫到地上,余彦修呸了一声:“现在好了,他走了,你满意了?他不见了,你高兴了?”
       “啪”地一声脆响,梁王手里的茶盏重重摔在余彦修脚边四分五裂,气温一下子骤降下来,书房里顿时一阵沉默。余彦修看着地上的碎片,不知为何,双眼竟慢慢红了起来。
       “他身无分文啊,你说他去哪了?他能去哪?他现在这……”
       “闭嘴!”梁王低喝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起身踱到余彦修身旁,深沉的眸子直直盯着他。
       余彦修掳了掳鬓角的散发,抬起衣袖在眼睛上胡乱擦拭着,从衣襟里拿出言墨卿留下的那块墨玉摊在梁王面前:“只留下了它……”
       眼前出现了那块熟悉的玉器,梁王慢慢伸出手接过。
       三次看到挂在他脖子上,似乎也是三次让他伤透了心……
       你是用你的死心在“效忠”我吗?
       “我找不到他了,我就去了我爹那一会……他就……就不见了……”余彦修身子猛地一颤,突然意识到,“难道是跟爹的谈话被言墨卿听到了?”
       梁王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嗯?”
       余彦修躲闪着梁王的目光,不自觉地后退着:“一定是他听到了我爹的话……要赶他走,他不给我添麻烦所以就走了……他……”
       “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冷哼了声,梁王的眼神再次冷却,阴鸷地盯着余彦修,背过身负手站立着冷冷开口:“你可以走了。”
       “言墨卿对你来……”
       “来人,送客。”余彦修想问梁王心中的问题,却被他无情地打断了。守在门口的侍卫走到余彦修面前,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余彦修不管他,继续冲上前凑近梁王身前:“他说他是自愿的,他说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我早就发现他不对劲了,原来他心里的人是你……你就忍心看着他为你去送死吗?你就这么忍心吗?萧俍,你为什么这么对他……为什么……”
       “没听到本王命令吗?”梁王瞟了眼侍卫,似乎没有听到余彦修的质问,“你如果明白事理的话就不该在这里质问本王,找人才是最重要的……也别给我傻到劳师动众地找,明白吗?”
       余彦修咬紧着牙关扭开头甩着袖子走出书房,身后的窗户被打开,非影跃进书房在梁王脚边跪下身:“王爷……”
       “处理好你的伤,马上就去找。找不到他,你也不用回来了!”非影愣了一愣,跪着不起。
       “非影得护着王爷,找言大人的事非影命手下去做。”
       梁王嘴角又挂起那抹熟悉的冷笑,抬腿用鞋尖挑起非影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没听清的话需要再重复一遍吗?”
       “……”非影垂眸不敢看梁王的眼睛:“属下遵命。”
       非影躬身退出书房后,屋里只是一阵长长的沉默,梁王就那样站在书案前久久看着手上的墨玉。
       “是啊…我凭什么对堂堂梁王说教…我有什么资格…我算得了什么…”
       “啊呀~那就糟糕了,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言墨卿除一心效忠王爷外,不会有其他任何感情。”
       “是我自己固执,一直期待着什么。不过王爷放心,到了明天,我会忘记发生过的事…”
       握紧手里的墨玉,梁王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知不觉,那弯明月被团状的云朵包覆在身后。
       失误……居然因为这个人做出了如此失误的判断……劫狱是下策,居然走错这么大一步棋……
       言墨卿……
       “我说过,你如何逃得出我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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