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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P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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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座里,李易将该说的都说完了,忽然问起:“这‘雅间’谁起的名?”
        轩辕则一旁搭腔:“能命名‘三国’,起名者必定不凡,而且颇有胆气……”
        轩辕不二和方晓春又大笑了起来,屠刚低声道:“还有谁?自然是那小掌柜,平大福小姑娘了!正因她把雅间起名为‘三国’我才对她疑心了多半年。”
        李易和轩辕则一愣,显然没料到“三国”如此大气的名字竟出自一个小丫头。
        轩辕不二笑罢沉声道:“现时时局,正应了‘三国’鼎立的格局。我燮国与景国百年来明争暗斗,元气各伤,而北面的契列萨却悄然崛起。契列萨骁勇善战举国皆兵,若南下入侵居庸关,后果不堪想象。所幸的是,契列萨是个游牧王国。它攻下城池容易,守住战役胜利果实却百倍艰难于战役本身。只是,我们仍不可不防……”
        屠刚接着道:“景国誉帝新立,我燮国君主却日渐老迈……所以,更需提防的依然是景国。”他当中停顿的意思众人都明白,那就是燮王衰老,争储将不可避免。论起排行,李易是燮王的五子,上有号称燮国猛王的长兄隶王李献,八面玲珑的三哥沛王李泫,下还有精怪的迪王六弟李菲,而每位皇子的母妃都出自门名,占据了燮国四大世家之三。
        李易之所以与轩辕一族示好,正是因为轩辕世家是百年间唯一不嫁女入宫,不做外戚的世家。这也是轩辕一族几朝几代都受君王重用的原因之一。
        李易担忧地说:“隶王战功显赫,其母妃背后陈氏一族多骄横跋扈,这几年更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谈及要事,李易不知觉中不再自称“我”而换了“本宫”,东宫太子之势眉宇流露。
        轩辕不二道:“殿下大可宽心,陈氏还不成气候,即便隶王打了几个胜仗,但在本将看来,那不过儿戏。”隶王的几次战役都是对契列萨,契列萨攻下边境城镇,并不善守,换了别的将士,夺回失城也不难。
        李易摇头道:“将军远离京畿,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隶沛二王暗地结盟,陈氏和司马一族联手。隶王屡屡挑衅于本宫,只是试探。”
        轩辕不二等人一惊,连素来沉稳的屠刚面色也变了。燮国两大世家联合,起码掌控了燮国小半势力。
        李易又道:“本来这上位有能力者居之,我两位兄长能力都佳。但景国誉帝新立,局势有变。在此动荡之际,万一我燮国同室操戈,岂不是给外人可乘之机?”
        轩辕不二肃然站起,屠刚等人也随之起身。只见轩辕不二斟满杯酒,双手递给李易,庄严道:“殿下以国家为重,值不二敬你一杯!”此时,李易只是太子,并非天子,他轩辕不二还不能跪拜,但凭李易适才一番话,轩辕不二已彻底归顺了太子。
        屠刚等人以轩辕将军马首是瞻,每个人都斟满酒,众人碰杯而饮。
        复座后,几人简定对策。正说到一半,有人扣响雅座外门前垂铃。
        景永福亲自端来一坛佳酿,约莫十斤的分量,从库房提留上来,她的小脸已通红。
        “诸位大人,这是小店自酿的美酒,还请大人们赏脸。”
        李易再次端倪,国色天香或娇或媚的女子见多了,反观这丫头,倒更像碟青粥小菜,不觉莞尔。散淡略显几分慵懒的眉,不笑似笑的上翘嘴角,别有股讨人喜欢的味道,也难怪淄留地界上的大人物都对她另眼相看,也不计较她的一点孩子气的张狂。
        方晓春打趣道:“什么样的好酒,要你掌柜的亲自来送?别一会儿结帐,叫我们成了你的冤大头?”他时常也与景永福做点小买卖,干货柴薪什么的,知她厉害,见平白送来的酒水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景永福笑道:“方大人要肯多给,小的自然收……”
        众人嬉笑。
        “不过啊,小的是真心送酒,这酒不要大人的钱。”
        方晓春指着景永福鼻子笑道:“不要钱,估计比要钱更狠啊!”
        景永福对他眨眨眼,他微微一诧,然后会意不再多言。
        景永福在雅座外等了一段时间,方晓春借着如厕溜了出来。景永福引他到一僻静地儿,对他作揖道,“小的要把天然居让给大人。”既然主意已定,景永福便不愿多耽搁一天。也许有些仓促,毕竟李易还在店中,但方晓春此人她最为欣赏,绝不是乱搅舌根的人,也承蒙他照料,天然居才有今日的规模。
        “啊?”方晓春张大嘴巴。
        “小的承诸位大人大恩在淄留开了个店,但毕竟小的年纪还小,见识也短。听长辈说王都繁华,能人异士藏龙卧虎,小的也想多历练历练,多见识见识。再说了,小的毕竟为女儿身,年纪小还雌雄莫辨,大了迟早会被人看破,招人闲话,到那时候只怕给各位大人添堵。这天然居终究难守下去,既然迟早要走,不如早些离去。”
        方晓春环顾四周。景永福知道他在想:这样一个店,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难得的匠心独具的设计,更难得的人气鼎盛,其实景永福也不舍得。天然居是她的心血,花了一年才经营到如今这个地步。当年离开景国不得已,离开时也没有想过今天会开这样的一家酒店。可是处事需当机立断,景永福不喜欢纠缠。她的母亲若夫人早年对誉帝就没有干净利落的了断情份,才会受到伤害。不喜欢就不会受伤,分明不是个好男人,何苦委屈着喜欢呢?
        ###
        回忆如潮涌……
        四年前的夜晚,小船“砰”一声撞开了木栏,与此同时,三更的更声在远处敲响。景永福用满是血泡的双手拾起漂浮在水面的朽木,丢开,将小船平缓地引出窟窿,游入唐河。小船划离王府大约五米的时候,她与若夫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只见黑呼呼的一个洞口,不见王府内景致。景永福脚下不停,踩踏着自制的划桨,嘴上却道:“娘,你能想象等明日天亮,誉王爷站在这洞口往外望会是种什么心情?”
        若夫人回过头来,远望前方愈见开阔的河面,道一句:“天高任鸟飞,水深由鱼跃。”
        “这是我们的感受,而他,应该是耻辱。”
        夜风吹的景永福身心舒畅,连日来的操劳一扫而空。一切她都预计好了,先是混淆王府内下人的视线,借由他们之口迷惑景申茂,结果只是第一步,他就没兴趣理会。而见到总管制止若夫人后跑去上报却徒劳而返,景永福便知她和若夫人已经波澜不惊的踏上了轨道,逃离景国的轨道。
        可接下去的木匠活和针线却苦了景永福,她和若夫人从库房里找到了柄匕首,虽谈不上削铁如泥,可勉强破破木头还是可以的。至于针线则与景永福彻底无缘,是若夫人亲自缝制了两套男装,景永福做的不过是失败的半成品,甚至连袖管都没留出拼接的地方。
        匕首在景永福的日日摧残下磨折了,折断之前它完成了它的艰巨任务——将水闸下的木栏划得差不多了。为了那一撞功成,景永福还特地在船头包上了棉布,掐准了三更的更声。
        如她所料,一晚顺风,小船乘风破浪,天才刚亮,就到了罗琦山。她们在山脚弃船,此时风向有变,景永福便让船随风而去,与她们真正的目的地南辕北辙。
        罗琦山往西是东晋城。景永福在城里“卖”了些首饰,然后与若夫人搭乘了前往嘉临关的商船。若夫人的首饰比景永福的值钱,有些并非景申茂所赐,具有一定纪念意义,所以景永福做主“卖”的是自己的。
        景永福天生能成为一个“奸商”,这与人的年龄无关,她成为“奸商”的天赋在东晋当铺初显锋芒。事后景永福也想过,那老板会骂她小骗子,可她骗他什么了?分明就是八百两的东西,没多卖他也没少卖。如果不是他想占便宜,这笔生意如何会成交,她没给他一堆石头就算很客气了。
        船泊厚轮,景国西境。过了嘉临关,便是燮国……
        “回神!回神!”方晓春一根指头轻点景永福额头。
        景永福这才惊觉,心下一乱,面上却漾开笑容:“是不舍啊,追忆过往的点点滴滴,能到今天的地步,确实不易,所以还请方大人给小的个合理的价钱……”
        “怎么?不是送给我的吗?”方晓春开玩笑的说。在景永福陷入回忆的时候,他也算好了出多少银两接受天然居。
        “大人难道想叫小的独儿孤母的远上王都连盘缠都没有哇?”景永福挤眉弄眼。
        背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你们在说什么?”李易不知何时来了。
        景永福一惊,被人逮个正着,麻烦啊。少年行事总不稳,若夫人也不知说过她多少回了。
        景永福转过身,已是一脸阳光灿烂。“易公子有何见教呢?”老实说这个太子殿下长相算好看的,可景永福怎么看他怎么不对眼。
        “你想去王都?”
        “是啊!”景永福心里却在烦躁,都被他听见了还问。她又不是奸细,早点离开他的视野的另一点,就是省得被这个多疑的太子琢磨来琢磨去。
        “我带你上路如何?”
        李易终于看到他想看的神情,她刻意堆起的笑容下,闪过一丝慌张。
        在方晓春的惊诧中,景永福微笑道:“多谢公子好意,但男女有别,怕是不太方便……小的还是自行上路。”开玩笑,景永福心里呸道,跟你李易上路才叫危险,躲得了隶王的明枪躲不了沛王的暗箭,到时候你李易随便抓起她和她娘那个身前一挡……
        “小掌柜的,不要先拒绝。我此次出行,随行中有位女侍卫,小掌柜与母亲可与她食住同行……”
        景永福眼睛一亮,女侍卫,也就是会武功的女子咯?十岁逃离景国王府,她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所以景永福羡慕所有会武功的人,特别是女子。
        李易以为景永福心动,又道:“如此一来,一路上无需花费一文半钱,到了王都我的地头,我还可以为你安排落脚的地儿。所以小掌柜,我说你不要先拒绝嘛!”
        方晓春打量着她们,也在琢磨:太子莫非看上了这丫头?
        景永福最终还是轻轻摇头道:“再次感谢易公子了。公子与小的今日才第一次相识,就肯如此帮忙,小的真的很感动。但小的心想公子行程一定不同我等寻常百姓,小的与母亲虽到燮国一年,却只限于淄留,燮地诸多风景胜地只有耳闻未饱眼福,所以小的打算游历一路,恐怕与公子行程不同。”有武功的女子,与其羡慕人家的不如自己有。景永福还是很清楚,少跟燮国王室扯上关系。
        李易眉头一皱,他很少被人拒绝,何况他提供的条件非常优厚。“三国”雅座里另几位大人物也走了出来,景永福连忙对方晓春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方大人明儿见。”话完就兔子似的闪了。
        轩辕则最为年轻,在景永福离开后听李易一说,忍不住问道:“殿下为何会心生带她同行的念头?”
        李易望着桌上景永福送来的酒坛,良久后低声问:“诸位有没有觉得这丫头已经猜到本宫的身份了?”
        轩辕则顺着李易的目光,第一个发现了酒坛上的封字,那竟是一个“太”字!
        李易将酒坛转了一圈,在一片寂静中道:“她小小年纪已如此才干,周旋我等众人之间游刃有余,看似精明贪财,实则是种掩饰,掩饰她身上一种才干。以四字来概括此才干,正是——”
        “审时度势!”
        李易叹道:“前面第一次见本宫,她还笑着说,想尝那道茶树菇炒肉的菜就来她的天然居。本宫可以断定,这时候的她还没有想离开淄留卖掉天然居的打算,但她下去后回头一想,离去的念头就出来了。”
        “从本宫来淄留见诸位的事上,她就推算出淄留不久后成为箭矢之地而向方大人提出转让天然居。拒绝同行,游历只是托词,她真正是怕跟本宫同行,反遭危险。”
        与此同时,景永福在楼下想到一事,不由得跳起两尺高,冲进库房一看,“坏了!坏了!”
        伙计好心地问,咋啦?
        她颓唐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掩脸,低低道:“丢人了!”
        伙计摸摸脑袋走了,景永福从指缝里看他的背影,小子,就是你,该好好摸摸你个蠢脑壳了!先头她懒得自己找,叫他拿坛好酒,他问要哪一坛,她说酒封上字比画最少的。结果这伙计没找到“一”,却拿个“太”给了她!的确丢人!景永福忽然拿开手,大笑了几声,丢人也是李易丢人!
        “本宫用人之度,素来不分男女无论年龄,与尊卑无碍与身份无妨……”楼上的李易顿了顿道,“诸位大人难道不认为,这位平大福姑娘非常不同?小小年纪能在你们手下热闹地开一家这样的酒店?猜出本宫身份却面不改色应对自如?”
        轩辕不二等人这才悟到,原来太子是打这个主意。这倒不是他们几个不如李易思考缜密心思细腻,而是他们的身份地位和李易不同,想不到这个方向。
        方晓春与景永福打交道最多,点头道:“是个人才,可谁也琢磨不到这小丫头脑袋里转什么主意。殿下,怕她是不肯的。”
        李易露出雪白的牙齿:“她已经拒绝本宫了,不过本宫不会放弃!本宫看上的,再辛苦也要到手!她不是要来王都吗?本宫有的是时间收服这丫头!”
        另一厢,景永福笑罢,走出库房一边打量着天然居店里店外的暗侍明侍,一边吩咐伙计提前打烊,且免所有店客的餐费。店客埋怨的声音不少,他们不乐意,景永福心里也不舒服,但这是最后一天了,她要滑脚。
        店里李易的暗侍只好表明身份,景永福对他们嘟嘟嘴,“到楼上站一排去!”他们敢怒不敢言,天子脚下也没见过这样的掌柜啊!
        至于店外的暗侍就更倒霉,随着天然居的提前关门,门前的小贩自然散了,车马去了。他们无所遁形,尴尬之极,不知脚该落在哪里,人该藏到哪里。
        景永福从门缝里瞄外面风景,后领却被人提起:“小掌柜在做什么呢?”
        原来又是李易。他听到楼下动静,下楼却见景永福猫着身子望外窥探,再见店内的侍卫对他使眼色,他便知发生了什么,当下又好气又好笑地抓住她后领,提起来问话。
        双脚离地,后颈被抓,景永福自己以前也这样抓过只猫,那猫被抓后就跟她现在似的,识相的乖乖不动,只为等待反扑时机。
        景永福干笑道:“易公子可以先将小的放下再问话吗?”
        被放回地上,景永福整了整衣襟道:“小的在想,人挪活树移死,一根脑筋不转弯的人跟树比起来有啥二样?公子的手下若都是树桩子,小的就浇点水吧。”
        “阿甲阿丙!给门外的几位爷送点酒水!”
        伙计得令,却见李易哗然一下拉开店门。“都进来!”
        景永福一愕。要知道店门是上了木闩,顶了支木,李易却一气呵成完成了开门的动作。于是,景永福脱口而出了一句:“殿下好大的力气!”
        这话真正的失言不是喊破了他的身份,反正到了这份上彼此已心知肚明,而是后面落下的“力气”两字。李易是功夫好她却赞他力气大,以他的身份就是只有力气大都该赞功夫好。她赞力气大,就是压根没把他当盘菜。景永福猛地捂住了嘴,心道,完了完了,这下子李易该明白了,她非但知晓他的身份,而且她还藐视他。
        两个伙计听景永福道出“殿下”二字,吓地跪倒在地。景永福看看他们,只得暂时委屈下自己的小腿,慢慢地弯了弯。
        “不必了,又不诚心!”李易托起她的手腕。景永福抽回手,笑吟吟地望着他。这人没有架子,那就是同方晓春一样易亲近的人咯?
        “倒是个天大的胆!”
        “谢殿下夸奖!”其实景永福也不是大胆,而是她既已打定主意开溜,话又挑明了,豁出去罢了。
        楼上几人这时候一个个踱了下来,就在景永福被一群“狐狸”们围堵的时候,救星来了。人高膀圆的水姐从后门进来,洪亮的声音把众人一震。
        “掌柜的打烊了也不快点回家?夫人正等你呢!”一身侍女打扮的水姐威风凛凛,恐怕她也是当世唯一能将侍女服穿出将军袍味道的女子!
        即便与景永福熟络如方晓春者也是第一次看见水姐,所以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那出奇高大的女子从众人身旁走过。她竟是比每个人都高,连轩辕不二都被她比下去了,而景永福仅仅到她腰腹。
        “阿甲你收拾下关好店门,我先带掌柜的回后院了!”
        景永福跟水姐走过方晓春身旁,对他伸出一根手指,方晓春惊讶了下,伸出两根,景永福摇头,还是一根手指。
        “玩什么呢?捣蛋家伙,快点回去。”但水姐不给景永福时间与人讨价还价,在一群人的默送下,水姐神气地带走了小掌柜。
        直到看不到水姐了,轩辕不二才道:“这女人身手不凡,颇具大将之气!本将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审视的目光落在地方官屠刚身上,后者低声道:“平大福确与母亲平氏两人来到淄留,水姐是她报上的丫鬟,水姐是粗使丫鬟,另有一丫鬟名唤小翠贴身陪伴平氏,此外还有一小厮名叫阿根。入户籍时便只报了这五人,伙计厨子都是在淄留直接招的。”
        轩辕不二还想问下去,却听屠刚道:“这些下人平日里大门不出小门不迈,下官也只见过平氏身边的小翠,这叫水姐的下官也是第一次见到。”
        李易冷笑道:“有趣有趣!”转而,李易问方晓春:“她临走前跟你比画的是什么意思?”
        方晓春吸一口冷气答他:“她开价一千两,我嫌低了,开她两千两,她却坚持一千两出让天然居!”
        一旁跪着的伙计一时面面相觑,没听过一丝风声,掌柜的要卖店?
        李易握紧拳头,显然是愤怒了。低价卖店,怕是恨不能插翅而飞吧!
        “殿下……”轩辕不二唤了声。
        李易这才缓和了神情,冷漠地看了眼此刻店中的侍卫。他们的确不够机灵,若有突发事件,别指望这些人能保护自己。
        “尔等留守此店,看住前后门,待明日本宫要好好接见平掌柜母女!”那“好好”二字显然加重了口音。但此时轩辕不二等人都觉得李易处理得对,平大福身上的疑问实在太多!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李易打算破例用一个小姑娘,自然要将她的底细摸清楚!
        出了天然居的后门,水姐拉着景永福的手,边走边道:“闯祸了吧!大福,什么人能把你逼到卖店的份上?”
        景永福摇头:“不是人逼的,形势所迫!要打仗了,我恐怕这地头不妥。”
        “什么叫形势啊?形势还不是人做的?”
        景永福想想也对,笑道:“水姐越发聪慧了!”水姐平时不显身露影的,这会出场拉她回来,自是知道卖店、离开淄留之事已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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