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禁城 19
公孙敲了敲开着的门，把展昭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借用五分钟。”
展昭讲完手里的电话，跟公孙走到茶水区，公孙给手里的茶杯注满开水，漫不经心地说：“听说你和那个白玉堂还住在一起？”
“是。”
公孙脸上露出淡淡的不以为然，问道：“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吗？”
展昭不期然想起昨天晚上，定期检修手表的时候，本该弹出麻醉针的地方，机簧一开，弹出来一朵小米粒大的假花，这是关键时刻可能会救自己命或者要自己命的东西，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白玉堂做了手脚，展昭哭笑不得，知道他是报上次的一箭之仇，这样的白玉堂……
“他在设法报复庞艳斯。”
公孙的表情多少有点安心，拍拍展昭的肩膀说：“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头脑清醒比什么都强。”
展昭点了下头。
颜查散正开着车在外面，接到了白玉堂的电话。
“小颜，我的陷空岛的帐号被封了，借你的ID使使。”白玉堂贱兮兮地恳求说。
“是吗？”颜查散心情大好，“活该~这是哪位替天行道啊，回头送块匾。”
“小颜你无情无义！”
“开玩笑，你见过有情有义的律师吗？”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儿，说“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这么好说话的白玉堂立刻让颜查散紧张起来，想了几分钟，他给临时和自己住一起的雨墨电话：“雨墨，你在家吗？立刻反锁门窗。”
“啊？”童雨墨莫名其妙。
颜查散正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然后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接手电话说：“小颜，雨墨现在在我手里，立刻放弃抵抗，交出帐号。”
赶回家的颜查散衔恨登陆陷空岛，放任白玉堂顶着自己的ID找他的资料，仍然不明所以的雨墨泡了茶，小心翼翼地端上来。白玉堂忙着的时候，颜查散不经意地拿起他的手机，然后被桌面背景小小地震撼了一下，白玉堂用作桌面的就是那个下雪天拍的展昭和丁月华。
颜查散笑得坏坏的，说：“你赖在东京不走就是为了她啊，这是谁？展队的女朋友？展队的绯闻女友不是庞家那个女家主吗？看这意思，人家两口子恩爱着呢，你趁早死心吧。”
“扯淡。”白玉堂懒得理他。
颜查散微微笑着看着那张照片，微笑的时间之长，终于让白玉堂有点毛了，转过头来质问他说：“你今天很闲啊，事务所这么快倒闭了？”
“我很惊讶你会喜欢这种类型女子，更惊讶，你会把个人讯息留在手机上，太不像你了。”颜查散笑得莫测高深。
白玉堂分了下心，他的手机设定很特别，几乎不留硬盘纪录，不管是短信还是号码，浏览完毕会自动删除，号码记在脑子里，手机随时可以丢弃，绝不会留给别人有用的讯息，就像上次离开丁家时，展昭看到过的一样，所以颜查散的话，确实说中要害，白玉堂一时有些心虚。
“有喜欢的女孩也不是什么坏事，就冲这个，大嫂原谅你也说不定，总之我支持你。”颜查散实际心里想的是，看照片对方两人感情好着呢，小白你就等着吃瘪吧，喜欢不喜欢，本来就是世界上最没道理可讲的事，也该有人教教你什么叫自卑了，哼哼哼~
晚上回到展昭家，没想到展昭回来得更早，很难得，看到白玉堂进门，抬头给他一个笑脸：“玉堂，回来了。”
看着展昭系着条红白格上缘有大朵布艺向日葵装饰的围裙，垫着抹布把汤碗从厨房端出来，白玉堂第一次觉得，怎么应该是这么别扭的事情却这么自然？
“嗯……我有事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你先说吧，不过先去洗手吃饭。”
洗过手，展昭也脱掉那条鲜亮的围裙，在桌边坐下，但是那条熟悉的围裙给白玉堂造成的崭新的冲击却萦绕不去，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月亮对自己说，哥哥的衣服是她买的。所有衣服吗？也包括这条围裙吗？也包括内……白玉堂突然开始咳嗽，差点把一碗汤全扣到自己脑袋上，展昭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
“呛到了？”
“没事没事，我说，你哪天休息我陪你去买衣服吧。”
展昭疑惑地望着他：“就这事？”
“嗯？”
“你说要说的就这事？”
白玉堂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进汤了，怎么会冷不丁冒出这句来。
“不是，那个……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叫我玉堂的？”
展昭眨了眨眼，问道：“不能叫吗？”
“你没听明白我问话的重点吗？”
展昭努力想了一会，然后实诚地回答：“不知道，记不清了。”
白玉堂只好认命地继续喝汤，本来还指望能有什么回答呢？但是喝了两口，一看展昭还在那儿看着他。
“怎么了？”
“你要说的事儿呢？”
白玉堂死死盯着手里的西红柿木耳汤，莫名很有扣到自己头上的冲动。
“没事了。”
“……你还好吧。”
吃过饭，白玉堂把一张网银打印纪录交给展昭，交易金额比较大，而且汇出和汇入的帐号展昭都不认识。
“还我们抢的那家礼金，我的帐户是用假身份证开的，汇入的钱洗过，然后转给新郎的帐户，如果有人想沿资金链往上查，我保证他什么也查不到。不用担心。”看到你对着网银帐户皱眉头了。
展昭不是不感激，但是，假身份证开户，还洗钱，还跟自己这个警察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并且，钱还是被自己用掉的，展昭觉得自己长时间生活在这种处境中，保不齐哪天就精神分裂了。
“玉堂，谢谢。”
“好说。”
“你在调查庞艳斯吗？”展昭决定单刀直入。
白玉堂考虑了一会儿，回答说：“我在调查庞家。”
“有什么收获？”
白玉堂摇摇头：“还没有。”
“警方掌握的资料，足够抓很多人，但是不够抓庞吉，我也很想把他绳之以法，但是，不值得为此赔上你。”展昭提醒白玉堂不要过分超越法度的底线。
白玉堂没说话，轻轻笑了笑，展昭就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全成了马耳东风，白玉堂自负于手段高明，警方拿不到证据，对自己只能望洋兴叹，而展昭坚信没有人能永远逃脱制裁，他实在不希望有那么一天，他不得不以完全的公职身份来面对白玉堂。
“要不要再合作一次？”
白玉堂抬头看向展昭，眼睛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