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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禁城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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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宋皇家图书馆楼下打量着一排排窗子,展昭找到几个可能的角度,然后进去顶楼检查相应的房间,只有一扇门能推开,是个杂物间,展昭在窗台的灰尘上发现一个压痕,水泥地面上有一个崭新的撞击的白痕,他皱起眉头,有人想暗杀庞艳斯是肯定的,但是到底是不是白玉堂,没有证据,展昭只能相信直觉。
     
     门突然开了,展昭一惊,结果是图书馆的保安,很严肃地对展昭说:“这里是办公区,读者请止步。”
     
     展昭解释说:“我在找人,和朋友走散了,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背着琴箱的人?”
     
     保安想了想,回答:“大概半小时前,好像是看见一个背着个很大的提琴盒子的人下楼走了。”
     
     “多谢。”
     
     展昭心里忖度,既然白玉堂能逮到庞艳斯在菊花园,至少某种程度上知道庞艳斯的行事历,跟在庞艳斯身边恐怕是能找到白玉堂的唯一办法,如果他一击不中不再出手,那展昭也可以安心,如果杀手不是白玉堂,至少还能保护庞艳斯。展昭拿定主意,拨通了庞艳斯的电话。
     
     “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回潜园。”
     
     “我有没有那个荣幸,今天陪在你身边。”
     
     庞艳斯知道展昭这么做必定有其目的,于是欣然说:“求之不得。”
     
     两人都不知道白玉堂在哪儿,但是彼此确认对方的位置后,都觉得自己离白玉堂近了一步。
     
     路面上现在是水泄不通,唯一还能正常运转的交通设备就是地铁,展昭给堵在城门内大街,想到白玉堂挑昨晚下手的原因之一,恐怕也是今天这个日子警方很难展开有效的搜索和甄别。然后想到自己的停职调查还有完没完,多少事都给耽搁了,于是给公孙打了个电话。
     
     “时间拖太久,真的查出有问题吗?”
     
     “你麻烦大了。”
     
     “嗯?”
     
     “有人在阻挠你复职。”
     
     “庞家?”展昭的一个反应,但是想想又不对,庞艳斯要是有这么大影响力,也不用绕着圈子拿白玉堂做筹码谈什么条件了。
     
     “不知道究竟是谁,但是有人私下里告诉我,出面的人是衮国大长公主的家人,展昭你得罪人的段数最近提高不少。心里有数吗?”
     
     “嗯。”展昭想起了宋博的那个中年美妇,十五分钟送达贵宾室的铜鼎。
     
     “我们的联系肯定被监听着,局里你不用担心,有本事连我们一起停职,自己小心,在局里能腾出手接应你之前,千万不要出事。”
     
     “知道。”
     
     展昭抵达潜园,没想到有人来在他前面,庞艳斯介绍说对方叫孙荣,那个人冷冷的,不想搭理人的样子,展昭本来也只是要守着庞艳斯,说了句有事叫我,就进了旁边的小藏书室,不妨碍他们两人说话。
     
     危机在无声无息中降临了,开始是展昭发现每隔五分钟会经过窗口一次的保镖没出现,这个预警让他躲过了从窗口外倒翻进来的白玉堂的手刀,这间小藏书室,是不经门口,从室外进入庞艳斯所在的小客厅的最便捷路径。
     
     双方缠斗起来,白玉堂翻滚到展昭近身使用寝技,展昭顺手抄起旁边的落地灯扫了出去,房间内的空间狭窄,两招落空白玉堂再次试图反关节擒拿,刚贴上展昭的身,被展昭一个铁甲靠震开,跌出去还带翻了旁边小几上的玻璃杯,展昭抢上一步,手腕反抄杯子,没让它落地出声,白玉堂单手一撑书架,回身化解掉外跌之势,趁展昭抢救杯子的空挡,直拳击他面门,被展昭回手握住,相持之下,白玉堂讽刺地一笑,口型说:“入幕之宾。”
     
     这时一墙之隔的小客厅里也听到这边有些奇怪的声音了,庞艳斯叫了展昭两声,没人答应,展昭怀疑自己现在开口能不能装出若无其事的声音。庞艳斯刚要过来查看,一想又止步,叫了个保镖进来。
     
     这边无声的博斗还在继续,又一次相持,轮到展昭用口型说:”玉堂……”
     
     白玉堂想分辨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就分神盯着他嘴唇,原来架住白玉堂右臂的展昭的左手,突然一翻手腕,掌心抵上白玉堂胸口,从手表表链里弹出来的短短蛰针,刺穿几层衣服,把强效麻醉剂注入白玉堂皮下。中了暗算的白玉堂甚至没来得及愤慨就全身瘫软倒地,展昭及时抱住,稳稳把他从窗口递出去,返身坐下拿起本书,保镖和庞艳斯就进来了。
     
     “刚才怎么不出声呢?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大概是看得太入迷,好久没这么放松。”展昭强压着呼吸,微笑着说,“不过你今天既然没时间,我就先走了,谢谢招待。”
     
     “不多坐一会儿。”庞艳斯有点意外,什么结果都没有展昭就要走了吗?
     
     “改天吧。”
     
     还好从小藏书室窗口到停车坪非常近,正好没人,展昭得以把昏迷的白玉堂放到车子后座,驶出潜园,开上国道,径直向北而去。
     
     五分钟以后,庞家的保镖发现有个同伴昏迷在树丛里,庞艳斯才知道猎物从自己眼皮底下溜了,拨打展昭的电话,展昭看了看来电号码,路边停靠了一下,顺手把电话扔进垃圾桶,接下来是逃亡时间,这个有定位功能的电话不能留。
     
     前面是汴河大桥,警方在桥头设了检查站,主要是为了节日期间进出汴梁的安检,但是肯定也少不了时下最红的白玉堂的通缉令海报。看着排在前面的车子一辆辆通过,展昭脸上还算平静,心里把各种糟糕的可能都想遍了。终于轮到自己,展昭摇下车窗,递给检查的警察自己的驾照和警官证,那个警察拿上证件走开,展昭的心提起来,过了一会,一个警方的负责人走过来,展昭认识他是汴梁永宁区警察局局长王朝,王朝看看证件再看看展昭,然后弯腰看看后座上躺着的白玉堂,把证件还给展昭,招手说:“没问题,放行!”
     
     几乎在展昭的车驶出检查站的同时,庞艳斯追了上来,当然也被拦住了,庞艳斯对王朝喊道:“截住前面那辆车,里面有通缉犯。”
     
     王朝说:“请下车接受检查。”
     
     庞艳斯见对方不配合,气急之下下车从后备箱拎出把AK47,对准展昭车子的背影准备射击,立刻一圈警察拔枪指着她,旁边的无辜群众尖叫着抱头蹲下,庞艳斯只好举起手,让枪落到地上。此去如龙归大海虎入深山,庞艳斯知道自己这一着落空了。
     
     随着汴梁越来越远,展昭终于能稍微放松,有心思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明明公孙刚叮嘱过不能出事,自己就成了逃犯。为什么一定要救白玉堂,展昭也乱纷纷理不出个清晰的头绪,勉强硬拗的话,自己见过庞艳斯对付她父亲的手段,现在她掉过头来对付汴梁警局,绝不能让她抢到先手,虽然白玉堂被通缉,但只要不落网,那什么变数都有可能。展昭把这个思路反复确认了几遍,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下午在路边的休息区补充了汽油和给养,白玉堂一直昏睡不醒,展昭不怎么敢离开车,担心可能会有的追击,而且原则上离汴梁越远越好,展昭一直没停下来。夜越来越深,从菊花节开幕前一天到现在,展昭快四十八个小时没有睡眠,几乎没有休息,只吃了很少的东西,精神高度紧张,体力严重透支,就算血管里流的都是肾上腺素,这会也耗干了,何况在平稳的高速路上开夜车,保持眼皮睁开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裹着一件警用厚夹克,被安全带绑在副驾上的白玉堂,睡得口水都快淌出来了,路上他曾经醒来一次,展昭及时发现,轻声说了两句:“睡吧睡吧。”也不知道是麻醉剂的效果还没全过去,还是白玉堂睡眠质量太好,他居然真的转了下头又昏迷了。展昭困得不行时会回头看看白玉堂的脸,他也只有这个时候多少有点人畜无害的模样,车子里还有另一条人命这个事实能让展昭提提精神,可是如果开车的时候一直看白玉堂,那跟打瞌睡不看路也没什么区别。
     
     离开首都辐射圈,路边已经很久没见到休息区,何况就是有展昭也未必敢进,黑暗的环境,一成不变的路况,始终只有车灯照亮的那一小片路面,平稳单调的发动机声,催眠般的车体震动,展昭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而且模糊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突然耳边传来叫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展昭猛一抬头,发现车体正削着金属护栏行驶,千钧一发之际的一脚刹车,车头轻轻推倒一排护栏,好悬没冲下路面。展昭差不多闭着眼睛摸下车,并且把白玉堂也拖下来,走下公路,往护坡草皮上一躺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早上展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而且醒了有阵子又不知道自己的左胳膊在哪儿。深秋的凌晨寒露侵衣,想必白玉堂睡得浑浑噩噩之间觉得有点冷,本能地寻找身边的热源,结果就变成这种侧身微蜷紧紧挨着展昭的姿势,当了免费抱枕。展昭把胳膊从白玉堂身下抽出来时,毫无知觉,一度怀疑它已经殉职了。坐起身来展昭不禁打了个寒战,跟清晨冷冽的空气相比,人的身体的确非常非常温暖。
     
     展昭回车上取了瓶水,坐在草皮上小口喝着,暂时缓解一下空空如也的胃部的抗议,然后白玉堂也醒了,步履不稳地走到车头,扶着引擎盖缓了会儿神,展昭注意到了他动作的僵硬不协调,在将近十八个小时后麻醉剂还是没被代谢完,不禁后悔下手太狠。
     
     这个宁静祥和的早晨到此为止,白玉堂终于想起自己是干什么来了,眼下自己一身狼狈呆在离东京不知道几百里的荒郊野岭,想做的事没一件成功,那个罪魁祸首还敢安然地在自己跟前碍眼,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步走到展昭背后起脚踹过去,因为他站在上坡,正好踢到展昭肩膀,展昭全无防备,就着下坡之势被踢了个跟头,水瓶也飞了出去,正喝着水呛进气管,伏在那儿猛咳嗽,白玉堂本来赶上前去准备继续打,可是展昭这副毫无招架之力的样子让他提起拳来都不知道要往哪儿落,最后悲愤交集,拽着展昭的领子把他拖起来吼道:“到底是我欠你还是你欠揍啊?!你tm阴魂不散想要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你昨天打算干什么?你想要庞艳斯的命啊?”
     
     “那大小姐是个疯子,我没有得罪过她,针对我不说,还连累了小颜!小颜从孤儿院到法学院到检察院,你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因为这个疯女人一句话,小颜的法律生涯就这么毁了,这么多年的辛苦,他人生的整个方向啊!出身有原罪吗?她生在膏粱中就可以锦衣玉食呼风唤雨,别人拼尽了心力到头来为莫须有的事被她推落悬崖。我就是要替小颜讨个公道!”
     
     展昭一时不知该怎么说,站在他公职的身份上,他甚至不能说庞艳斯真的做错过什么,不管是大义灭亲帮警方清理她父亲的不法行为,还是通报通缉犯白玉堂的行踪,背后的目的不论,单就行为而言,说她是个积极守法的良善公民并无不妥,何况白玉堂又是从哪儿,这么快就知道了庞艳斯是通缉令的幕后推手?陷空岛在官方依然有渠道,而颜查散就真的像白玉堂暗示的那么清白吗?当然这些话他不想说出来,否则就是引爆白玉堂这个人型火药桶的引信,他只是说:“别的事都有余地,手上沾了血,就洗不干净了。”
     
     “你以为我在乎?!”白玉堂还在气头上。
     
     “我在乎!”
     
     简短的句子利落干脆地截断争论,两人都需要点时间消化下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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