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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虚人航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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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心一脸疑惑道:“沈夫人,这……船上怎么连一个人也没有?”

  沈珂雪道:“我也不清楚,船上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荷心一怔道:“不行,我们快些回去,张大哥他们可不要出什么事情。”

  疾地回身,一口气跑回到甲板上,刚巧撞见应三从后舱上来,看见荷心二人,道:“你们上哪儿去了?”

  荷心道:“快叫醒他们,这艘船果然有问题。”

  三人回到舱下,摇醒素孀三人,六人复又上到甲板。素孀解了赤云的马缰,紧紧拽在手心。

  沈珂雪讲了这艘船上的所见,奇怪道:“我一直不曾合眼,船上的人突然都不见了,我怎么连一点动静都未听到?这事确过蹊跷。”

  应三道:“你们有未发觉,这船上既连一个人也无,那这船是怎么向前航行的?”抬头瞧了一瞧桅杆上的风帆,见此时风速平平,船却航行得甚是不慢,不觉道,“莫不是此处河道是急流?”

  沈珂雪道:“这儿我经过数次,清楚得很,此处河道宽畅,除非遭遇大水,否则像这样的船只,无风无舵,岂能航行得这般迅速。”

  荷心道:“那必是有别般因由了。”忽地有一阵香气飘过来,不禁道,“这是什么味道?像是从船舱下散出来的。”

  沈珂雪道:“这是沸油的香气,我们快下去看看。”

  赤云庞然高大,进不得舱门,为保安全起见,素孀、应三等几人只得留在了上头。沈珂雪先前下去时,并不曾进过舱下的厨房,此刻与荷心二人刚到那里,就见到一个魁梧的背影,低着头在那里煮着一锅沸油。

  那人听见身后有声音,突然转过了脸,沈珂雪惊道:“白麻子?”

  但见此人一张脸面却如给撒上白芝麻一般,斑斑点点,不尽数目。他手上抓着一双筷子,看见荷心二人,却如未视,理也不理地转过了身子。

  忽听见后面“噔噔噔”响,二人一惊回头,竟是巩千提刀赶了过来。

  荷心道:“巩捕头怎么也来啦?”

  巩千道:“应大哥不放心你们,要我下来一起看看。”一下见到了白麻子,便挤上前道,“你是谁?船上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白麻子头都未回,更不说回答了,只是右手在那一动一动的。

  巩千气恼了起来:“瞧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钢刀一挺,架在白麻子的脖颈上,威吓道,“倘还不老实,老子便一刀宰了你!”

  白麻子幽幽抬起脖子,身子缓缓转了过来,盯着巩千道:“客官,夜宵好了,你吃不吃?”

  巩千低眼一瞧,刷地一下变了脸色,连连后退道:“你……你究竟是谁?”

  但见白麻子右手的筷子上夹的却是一截炸得金黄起泡、膨大酥脆的手臂,再一瞧那锅中,还有一颗脑袋和一截断手,那正翻的油头,只把油面的东西打得翻滚儿,便和正炸的是狮子头和油条无异。

  荷心惊诧一声道:“‘鬼请客’。”

  白麻子步步上前道:“给你吃夜宵,你怎不吃?”一边说着,一边却怒了起来。

  巩千直退到荷心二人面前,人直颤颤道:“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真不客气啦!”

  白麻子逼近道:“快吃吧!我都炸了好久了。”举起筷子,慢慢地递向前。

  巩千“啊”的一声大叫:“还是留着给你自己吃吧!”一刀砍了过去,直震得腕口发麻。抬眼一瞧,这一刀砍在了白麻子左脑壳上,刀锋陷进大半,拔都拔不出来了。

  白麻子眼珠子往上翻了翻,不晓得是否在看头顶上的刀,一伸手,向巩千抓了过来。

  巩千情绪激动,退无可退,眼见这一下必然难逃,然正这时,突见得右边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臂,抓住白麻子头上的刀柄,轻轻一压,便将白麻子的半颗脑袋给削了下来。再一提刀,又斩断了白麻子抓过来的手。

  白麻子终归不是常人,受此大痛,怔也不怔,左手一丢油炸得膨大的手臂,指筷戳去。但见刀光一闪,“砰”的一声,又是一截断手掉落地下。

  巩千吃惊非常,心想自己方才使出全力,亦才斩进白麻子半颗脑袋,而如今别人使将起来,怎如切豆腐一般?正自不解,听得沈珂雪道:“荷心姑娘的道法果然高明,白麻子此次算是请错客人了。”

  荷心道:“看来此船早已给人做了手脚,我们赶紧回到甲板上去。”心念朱慈烨三人,赶紧将刀交还给巩千,刚走到舱门后面,便听见素孀在外面大喊大叫的。心头一紧,不顾一切冲了出去。

  一时天上还是星繁月圆,此刻则变成了乌云压顶,显要有一场滂沱大雨将至。荷心三人心知事有不妙,见得素孀站在船头,手指一里外的水面惊慌大叫道:

  “应哥哥,你快点过来瞧瞧,那前面的是什么,会不会是礁石?船要撞上去啦!”

  一回头,看见荷心她们,“姐姐,你快点瞧瞧,那里的是什么?”

  荷心眺望一眼,只见前面不远的江面下有一团黑乎乎的似礁石一样的东西,且江面上还飘荡着淡淡的黑雾,方在思考此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突听得身边的沈珂雪惊声道:“我知道这船为何无风无舵还能自航了,原来是有人给我们下了圈套!”

  荷心道:“方看见白麻子的时候,便已能猜测二三分了,且就是不知此究竟是什么厉害妖术?”

  沈珂雪道:“‘百鬼朝圣’,当初爹爹在澜沧所遭遇的便是这种手段,只是此回显是要厉害得多了。”“百鬼朝圣”中的百鬼,实乃给人施下法咒的水鬼。

  荷心道:“听说当初是阴尸受人所托,险就害死辛老爷。沈夫人既知此中细节,可知那前头水面下的黑物是什么?”

  沈珂雪道:“‘无魍之魂’,戾气,覆之必死。”

  荷心道:“真有那般厉害?”

  沈珂雪道:“‘百鬼朝圣’,‘无魍之魂’,看来一场大劫是在所难逃了。”

  荷心道:“那不如弃船上岸如何?”

  沈珂雪道:“怕是知之已晚矣。再说此处水面宽大,要上岸又谈何容易,施术之人算得如此精细,却比阴尸要高明万分。”正说至此,只听见四面船下皆响起了“嘎吱嘎吱”的声音。目光一凛,道,“百鬼要上船了。”

  荷心急抽开断了头的“伏尸筋”,紧紧护在朱慈烨和素孀面前。应三和巩千面容早变,提刀在甲板上来回查探,忽见得左舷露上来一颗脑袋,巩千眼利,不及对方上来,一刀砍下。

  但见刀锋一闪,巩千直将那头削下来大半个,掉在甲板上。应三见之,心头大为振奋,见得又一水鬼提刀上来,凛喝一声,直削向对方头颈。

  头颈乃人身最为柔弱之处了,但却听得“咚”的一声响,刀口未进肉身半分,反而因力气过猛,刃口都给卷了起来。应三一愕,瞧着巩千的大刀削身如泥,自己的则竟如此不济,心想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早前的差刀均都给丢弃了,这两把大刀都是二人在同一家打铁铺买的,莫不是铺头的铁匠瞧自己老实,给了把次品货于己?其实他哪里知道,巩千的刀在舱下便教荷心给开了法了,故而他那把刀能削身如泥,他的则削身如铁了。

  应三心下懊恼,瞧那水鬼已是跳上了船,急忙舞刀直劈对方额头。那水鬼方上船脚跟还没站稳,故而又遭了一记无损之刀,方得一怔,勾刀直接刺了过去,直插进应三的胸口,穿头而出。

  荷心见之,即呼道:“不好!”甩出“伏尸筋”,一拖一带,那水鬼跌下去,“咕咚”的一声,自己落进了水里。

  应三呆呆地瞧着自己的胸口,面容万分难看。

  巩千疾地挥刀杀死一个水鬼,跳到应三面前,惊骇道:“应大哥,你……”

  话未讲完,一口鲜血喷射出来,低头一瞧,一柄黑铁鱼叉已插破了自己的胸膛。

  应三目中一亮,急呼一声道:“巩兄弟。啊……”一刀砍向巩千身后拿叉的水鬼。

  持叉水鬼实实吃了一刀,却不碍事,拔出鱼叉,朝应三刺去。

  应三身子斜斜一跳,忽然看见巩千手中的刀,夺将下来,瞧也没瞧清,直接便是一挥。刀身自持叉水鬼左肩劈入,卡在了右胸膛,使力抽了抽,竟不能抽将出来。

  便得这一耽搁,持叉水鬼一叉子挑了过来,刺入应三的肚子。

  应三怒喝一声,双手握住刀柄,用尽全力向下一拉。刀口原本是卡在一根肋骨上,不想应三这一使劲,竟割断了肋骨,将持叉水鬼上半身给斜斜切了下来。

  但见那持叉水鬼的一肚子肠腑,顿滑了一大摊。

  此时荷心、沈珂雪二人也不好受,斗杀之余,还要分心照料张大胆、素孀和赤云。碧眼白雪猫最为清爽,一骨碌蹭上桅杆,水鬼欲伤亦伤它不得。

  荷心舞动“伏尸筋”,到得哪里,哪里的水鬼便会抽搐一下,暂缓攻击,却不致命。这些水鬼原本是船上的船员,受得他人妖术,方得失了人性,但其身周的穴道还未完全封闭,故而“伏尸筋”对其还有效果。

  沈珂雪却不知用了什么样制法,左手一撒,一团白烟,右手一抛,又是一道白光,烟光所到所照之处,水鬼皆瘫软在了甲板上,不一时就化成了一摊血水。

  荷心边与水鬼周旋边道:“沈夫人的手段比荷心利落多了,不知这是苗人的什么蛊术或者巫法?”

  沈珂雪手下停了停,目中一笑,道:“还是被你瞧了出来。嘿嘿!”

  荷心道:“我早已怀疑你是冒牌货了,当日我被魔爪抓进轿子里头,我就已经略感坐在里面的人不是真正的沈夫人。”

  沈珂雪道:“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也不想法子揭破我?”

  荷心道:“其一我要救张大哥,你神通广大,定能帮我找到船只出海。

  其二你既是假冒货,那真正的沈夫人定在你手上,我不想打草惊蛇,害了沈夫人,便就有了顾虑。”

  沈珂雪道:“我一直自认为世间的易容术没人比得过我了,只要我想装扮的人,便是妻子丈夫,子女父母也定将察觉不出来,不想一开头便给你识破了。”

  荷心道:“你的手段确实很高明,连碧眼白雪猫都瞒骗过了,不过这几日你还是露出了不少破绽,其一便就是你的易容术,清早你假扮的胖女人,开头连我都以为她真是巩捕头的老相好,我虽对苗人巫法不尽了解,但我想世间除了你阴尸,应绝无第二个人有这般能耐了。”

  阴尸道:“多谢你的赞扬。所以刚才上船后,你便假装答应睡觉,其实一直在监视着我。”

  荷心道:“整日和一个天下最毒最阴的人相伴,你说我还睡得着觉么?”

  阴尸道:“不过你肯定想不到,这几日来的事端确不是我做下的,我只想装成沈夫人的模样,相助你们出海罢了。”

  荷心麻痹一个水鬼,道:“这两日来所发生的事情,确实让我很不解,你整日都和我们在一起,断脱不开身去布置妖术,可是我又想,这连日来所发生的阴邪事情,实太合你阴尸的一贯作风了,甚至我开始在想,或许你真的是沈夫人,可能是被阴尸下了我不易觉出的毒咒,故意露出一些叫人见疑的事件,以此来麻痹我们。但就在中午前,我们忽然在山神庙里发现了几具女人的干尸,我才确想暗下应当还另有一个法术高人,此人与你一样,应该也是冲着张大哥来的,而就在那时,困扰我多时的烦疑,方得一一释解开来。”

  阴尸道:“我不是已经和你讲过,此不是别人,正是那殷钦天。此人比你师父南阳仙人犹有胜之,你绝不是他的对手。”

  荷心道:“有几事我不解,当日是不是你杀了辛府满门?还有你既是为了张大哥而来,却又为何要如此麻烦,帮助我们出海,莫不是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阴尸嘴角一笑,道:“我阴尸做事向来不问因由,高兴怎么做便怎么做,今日既给你识穿了,那咱们就后会有期,你最好看紧了张大胆,我还会再来的。”

  抛撒出几道光烟,翻倒数个水鬼,“扑通”一下跳入河里,不见人影。

  荷心呆了一下,二人方才的对话,素孀已在边上听见了。应三舞刀携着巩千过来,二人十分惊讶,问道:“沈夫人她……”

  素孀道:“那不是沈夫人,是张哥哥的死对头阴……啊呀,应哥哥、巩哥哥,你们都受伤啦!”

  二人早闻阴尸恶名,虽未听素孀讲出“尸”字,却也想到了,想起多日竟与如此恶人携伴,心头不禁都是一寒。应三怒道:“这连日来的事情,定是他搞的鬼。真是可恶,让他给逃了,不然我非一刀劈死他!”

  荷心暗道:“便是他站着不走,只怕十个应三也不是其对头,他的那些手段,我可是见识过的。”一瞥眼间,看见船上又爬上来七八个水鬼,忙施手加以对付。

  应三一推巩千给素孀:“替我照看好他。”大喝一声,冲将过去,一连就毙下三个持刀水鬼。

  素孀瞧着巩千面色苍白,身子发颤,显然是伤到了要害,性命恐将难保。

  然再一瞧应三,见他胸前不仅插着一把刀,肚皮上还有两个大窟窿,可他却如无事一般,厮杀甚猛,心下禁不住是既奇怪又佩服。

  忽在这时,船身一震,险些把大家都给晃倒了。应三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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