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抛尸的真正原因
“好吧。”胡兵说，然后又想了一下，“只是你们别再像刚才那样打断我！”
高峰没有说话。他知道，吴大勇作为一个公司老板，平时所接触的人和事都要比小保安郭小亮多，绝不会像郭小亮那样被胡兵吓唬几句就垮掉的。
胡兵让人将吴大勇带了过来，像对付郭小亮那样施压，不等对方坐稳，就拍桌子叫道：“吴大勇，你还不认罪吗？”
“我不是已经认罪了吗？”吴大勇纳闷地看着胡兵，以为对方得了失忆症。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杀害了白小玉？”胡兵说。
“杀害白小玉？”吴大勇眼睛一睁，没想到对方指控自己的竟然是谋杀罪，这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不。我承认是我破坏了命案现场和抛尸，从没说过白小玉是我杀的。”
“既然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什么要破坏命案现场及抛尸？”
“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了。我和白小玉是情人关系，而我正打算结束这段关系，当时现场又只有我们两个，任何人见到都会怀疑是我杀了她。这点我承认是我的错，就是因为担心有人怀疑是我杀了她，我才破坏现场并抛尸的。如果你们要控告我这一点的话，我绝对不否认。”
“吴大勇，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结束和白小玉的关系？”
“这个我也说过了。我被人拍下了与白小玉亲热的照片并被人威胁，开始我还以为是白小玉的老公，可没想到竟然会是个小保安。小保安不断得寸进尺，胃口越来越大，直到我无法满足他的要求之后，我才决定和白小玉分开的。”
“只因为这些？”
“是的。”
“和你老婆张冬梅没有关系？”
“和我老婆有什么关系？”吴大勇突然警觉地看着胡兵。
“你老婆知道了你和白小玉的事，于是控制了你的经济，威胁你让你杀了白小玉。”胡兵说，同时他认为这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什么？”吴大勇惊讶地叫道，“警察同志，这事和我老婆没有关系，她根本不知道我和白小玉的事，又怎么会威胁我杀了她呢？”
“事实上，她知道这件事。”胡兵说。
“不，她不知道！”吴大勇重复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在死者的指甲里找到了一些疑为凶手的皮屑，和你老婆张冬梅的ＤＮＡ完全相同，而张冬梅自己也承认了和白小玉有过争执，并失手将白小玉推倒，撞在了茶几上。这就是白小玉的后脑上有伤口的原因。”
吴大勇听到这些话后，突然安静了下来，坐在那里，一点精神也没了。片刻之后，他低沉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老婆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如果发现我和其他女人有问题的话，她通常会以经济为要挟，让我和那些女人分开，从来没有和那些女人有过任何纠缠。老实说，连我都没想到，她这次主动找上了白小玉。”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了下，像是在回忆整个事情的经过。“那天我去赴白小玉的约，谁知刚把车停好，就见我老婆匆匆忙忙地从楼上走了下来。当时我非常害怕，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更不敢上去。我远远地跟在她后面，她的神情有点恍惚，我确定她坐上出租车离开后，才返回去找白小玉，谁知我打开房门，就见白小玉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当时我吓坏了，愣在那里足足有两分钟，才反应过来是我老婆杀了她。虽然我在外面有过很多女人，但是我非常爱我老婆，怕因为这件事失去她，于是就清理了现场，将尸体拉到郊外，扔到了河里。我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没想到第二天尸体就被人从河里钓了出来，接着你们就找到了我。”
面对吴大勇的自白，胡兵非常恼火，照这么说，他并没有杀白小玉，而张冬梅也不是杀害白小玉的凶手，真凶依然是个谜。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再次叫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事实是张冬梅将白小玉推倒，撞在茶几上后，误以为白小玉已经死了，于是慌忙离开，路上又碰到了你，于是以经济为要挟，让你前去清理现场。你到了现场之后，发现白小玉没有死，她为你老婆的事，再次和你起了争执。争执中，你将她捂死在地上，接着清理现场并抛尸！”
“等一下。”吴大勇突然来了精神，盯住了胡兵，“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婆并没有杀白小玉，她是后来才被人杀死的？”
胡兵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能接着说道：“是的，当时她只是将白小玉推倒在茶几上碰伤了头，白小玉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这真是太好了！”吴大勇的精神越来越好了，还非常兴奋。
“你高兴什么？”胡兵皱眉看着吴大勇。
吴大勇轻咳一声，调整一下坐姿，然后说道：“警察先生，既然我老婆不是杀人凶手，那我也不用再向你们隐瞒什么了。没错，刚开始我确实以为白小玉是我老婆杀的，为了保护我老婆，我对命案现场进行了清理及抛尸。如果你们要告我破坏现场及抛尸的话，我认罪，可你们要告我谋杀的话，那抱歉了，我决不认罪！”
“吴大勇！”胡兵拍桌子站了起来。
吴大勇确实不像郭小亮那样容易被胡兵吓住，此时神情自若地说：“警察先生，你也说了，我老婆离开的时候，白小玉并没有死，而从我老婆离开到我抵达现场，中间有近十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里，难保不会有人上去杀害白小玉，你们现在应该找的是这段时间里到过现场的凶手，而不是在这里继续审问我。”
高峰知道吴大勇的话能让胡兵完全失控，他在这不理想的事情发生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可以让我问几个问题吗？”
胡兵因为高峰的打断而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点头说：“你问吧。”
高峰走到吴大勇面前说：“我们可以谈谈吗？”
“这要看你要谈什么了。”吴大勇充满敌意地看着高峰，眼前这个男人比警察更让他感到恐惧。
“我曾经听张冬梅说过她不能生，这一定是你出去找其他女人的一个原因。”高峰问了一个看似和案件毫无关系的问题。
吴大勇一愣，想了想，还是承认了这点。“没错，这确实是非常重要的原因。我说过了，我非常爱我老婆，如果她能生的话，我或许不会出去找任何女人。”
“我相信你，你确实非常爱她，不然也不会为了她而清理命案现场和抛尸。”
“是的。要是我早知道她并没有杀人，只是误伤了对方的话，那我也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短短两句话，高峰就消除了吴大勇对自己的敌意。他接着问道：“你到达命案现场这期间，除了你老婆之外，有没有注意到其他可疑的人？”
“你是说凶手？”吴大勇问。
“是的，也许你看到了凶手。”高峰说，“我希望你能仔细回忆一下，你可能看到了他，只是你并没有在意到这点。”
吴大勇仔细回想了下，最后摇了摇头，“可惜当时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我老婆身上，除了她，我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人。”
“那在你清理现场到离开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比如可疑的声音？”高峰接着问。
“被你这么一说，当时确实有些奇怪的声音。”吴大勇睁大眼睛看着高峰，要不是这个男人提起的话，那他绝对不会想到说出这件事的。
“什么声音？”胡兵在一旁急切叫道。任何一个可疑的细节都可能会成为破案的关键，这是他从高峰身上学到的。
高峰瞪了胡兵一眼，向吴大勇说道：“可以给我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吴大勇说：“我正在清理地上的血迹时，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轻响。”
“一声轻响，你可以形容一下是什么响声吗？”
“就像火柴棒被踩断的声音，非常轻，要不是我当时极度紧张，精神高度集中的话，绝对不会听到这声音。”
“后来还有什么声音吗？”
“后来像是有人在屋里走动。”
“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如果你处在当时的环境里，身边还躺一具尸体，那任何声音都不会逃过你的耳朵。我说过了，当时我的精神高度集中，还非常紧张，听到那样的声音，连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你有没有过去查看？”
“当然查看过了，可惜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感觉一股冷风吹来。”
“一股冷风？”高峰又抓到一个细节。
“是的，当时窗户没有关，是我把窗户关上的。”
“还有其他的吗？”
吴大勇摇了摇头，说：“只有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高峰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向胡兵说道：“我没有问题了。”
胡兵看了吴大勇一眼，还在为凶手是个谜而恼火，没好气地让人把吴大勇带了下去。接着，他向高峰叫道：“真他妈的倒霉，连一点进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