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男朋友
“他一直都在警局里。”胡兵说。
“那你们审过他了吗？他有没有交代犯罪事实？”吴大勇心急地问道，就像赵恒已经交代了一切，而警察这次来就是为了释放他离开。
“我们和他谈过了，他否认了一切，既不承认自己手里掌握着你和白小玉亲热的照片，也不承认敲诈过你的钱财。”胡兵说。
事实与想象总是会有出入的，吴大勇变得愤怒起来，厉声叫道：“浑蛋，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该死的，我手机里有他敲诈我的证据，要不是昨天把手机弄丢了的话，我可以证明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到时候看他还能说些什么！”说到这里，他又一脸无辜地请求起来，“你们可以帮我找到手机吗？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手机可能是我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落在了出租车上，可惜我没有记车牌号码。”
“你手机是什么型号的？”胡兵问。
“说实话，我对手机并不在行，通常我只是用它接打电话，只知道手机的牌子是联想的。”这多少让人感觉奇怪，一个房地产公司的大老板，连自己使用的手机型号都不知道。
“什么颜色？”
“黑色。”
“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吴大勇在电视里看过，警察会通过电话追踪手机的位置，可一旦手机关机了就没用了。他摇头说：“没用的。我已经试过了，电话被人关了机。”
胡兵不死心，再次询问吴大勇电话号码是多少，拨打之后果然处于关机状态。从房间里走出来后，他又试了几次，依然处于关机状态。他摇头叹息道：“如果吴大勇说的是真的，那手机上的证据将会是拆穿赵恒谎言的最佳证据，可惜他把手机给弄丢了。关键是他可能把手机掉在了出租车上，想要找回手机很难。手机有可能是被司机捡到了，也可能是被后来上车的乘客拿走了。”
“找手机的事就交给我了。”高峰向萧月要过手机，发了个短信，接着向胡兵说道，“已经六点了，跟着你跑了一天都没吃饭。走吧，请我吃顿饭去。”
被高峰这么一说，胡兵也感觉饥饿难忍，点头应道：“没问题，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干活。”
“吃饭的地方由我来定。”
“好的。”
这时，萧月的手机传来短促的响声。她打开手机看了看说：“对方回短信说一个小时后给你答复。”
高峰点头说：“走吧，我饿坏了。”
胡兵原以为高峰会借这个机会狠狠宰自己一顿，至少也会去一个高档点的饭店，却没想到他带自己跑到了北岸小区外的一个小饭店，要的饭也只是简单的面条。他扭头看了看周围嘈杂的食客，皱着眉说：“我们干吗跑这么远来这里吃饭？”
“这里有什么不好吗？”高峰吃得津津有味，就像一个挑剔的美食家终于找到了一份合自己口味的美食一般，正细细地咀嚼面条。
“我只是觉得太浪费时间了。警局附近有不少比这里环境好的饭店，我本来想吃完晚饭继续加班的，没想到会跑这么远吃一顿饭。”胡兵有点责怪地说。
“适当的休息更有助于破案，至少食物可以补充我们的体力。”高峰说。
一天的奔波确实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必须补充一些能量才行。胡兵低下头，开始享用自己那碗饭。他吃得很快，一心想要早点吃完，离开这个地方。他一边吃着，周围人们的谈话时不时传到他的耳朵里来。
“喂，你听说了吗？”
“什么？”
“我们小区里发生了命案？”
“是吗？”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警察都来过了，就在五号楼六零一室，死的是个女人。”
“我见过那个女人，长得还挺漂亮，没想到她竟然死了，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那女的不正经。她本来就是被人包养的情妇，自己又在外面找了个小她五岁的男朋友。”
“有这事儿？”
“嗯，你猜她那小男朋友是谁？”
“谁？”
“就是我们小区的保安。”
“还有这事儿！”
……
说话的是两位中年妇女，其中一个像是对整件事都知根知底，肆无忌惮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胡兵听到这段对话后，终于明白高峰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吃饭了。饭店本来就是八卦新闻的聚集地，更何况离饭店不远的地方出现了命案，这自然而然就成了人们谈论的热点。他扭头看了两人一眼，她们谈到这里时却忽然把话题岔开了，像是这个话题突然失去了应有的新闻价值。
他本想过去问个究竟，却被高峰以眼神制止，这才意识到这个地方不适合询问。匆匆吃完饭后，他与高峰、萧月在门外等候，见之前谈话的两名妇女走出来后，立即迎了上去，亮出自己的证件，说：“你们好，我是警察。”
两名妇女着实吓了一跳，就像刚刚做了一件坏事，抬头就遇到了警察。“警察同志，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胡兵说：“我听到你们之前在谈今天的命案，想要问下，你们说的那个保安是谁？”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这都是听马大妈说的，你想知道的话，去问她吧！”其中一个稍显发胖的妇女说。
“马大妈是谁，我在哪儿能找到她？”
“马大妈是我们小区有名的‘新闻联播’，小区里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她就住在五号楼一零一室。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们还有其他事儿呢，能让我们先走吗？”
“好的，谢谢你们。”
“不客气。”两名妇女逃也似的离开了。
胡兵回头冲高峰、萧月微笑道：“看来我们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她或许能给我们提供许多有价值的线索。”
高峰看了下表，说：“还有点时间，我们最好现在就去见见这位马大姐。”
“嗯。”胡兵应道。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死者的小男朋友是谁，与这起命案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高峰三人走进北岸小区，没走多远就见到花坛旁围了一群人。隔着二三十米远的距离，他们就能看到一个满头白发、体态发胖、身着红衣的大妈正向众人讲述着五号楼六零一室的命案。高峰三人先是不动声色，只是站在一旁听着，显然这个正在高谈阔论的大妈就是小区里有名的“新闻联播”马大妈，她的讲述简直比听小说还要惊险离奇，就像案发的时候，她亲眼目睹了整个案件过程似的。不过，高峰三人听了一会儿，就发现她的讲述中，想象的成分要高于事实，可以说，没有一点依据。
“听说那个女人有很多情夫。”高峰突然说道。
“我也听说了，好像有一个还是我们小区的保安。”萧月配合得非常到位。
马大妈停下了话匣子，竖着耳朵听高峰和萧月的谈论。
“我们小区的保安？我还真没听说过，是哪一个？”高峰装出惊讶的样子。
“好像姓李，叫李兵什么的。”萧月一副拿不准的样子。
马大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走过去叫道：“错了，不是姓李，更不是什么李兵，我们小区也没有李兵这么个人！”
“你是谁？”高峰回头问，像是才发现马大妈的存在。
“你们是新搬来的吧，竟然连我马大妈也不认识。”马大妈把头高高仰起，像只高傲公鸡，“我告诉你们，在这小区里，大小事还没我马大妈不知道的！”
“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难道你们不是在说五号楼六零一室那个女人的情人吗？”马大妈笑了笑，“我就住在她楼下，她的事，没有人比我再清楚的了！”
“你知道她的情人吗？”
“不但知道，而且认识。她有几个情人，都是做什么的，我掰着指头都能给你说出来，就连给她租房子那人姓什么叫什么我都知道！”
“我敢保证，你一定不知道她有一个比她小五岁的男朋友。”
“笑话，这消息还是我放出去的！”
“你真的知道？”
“那个比她小五岁的保安就是我们小区的保安郭小亮，不过你们是见不着他了，他昨天晚上就已经辞职了，正好在她被害的时间段。”马大妈说到这里，突然停了停，随后又道：“说实话，我认为最大的嫌疑犯就是郭小亮，不然怎么他一辞职，那女人就死了？这也太巧了点，依我看，他是畏罪潜逃！”
听到郭小亮的名字，三人多少都愣了下，今天早上他们才听过这个名字，就是那个把尸体从河里钓出来的报案人。
“郭小亮！”胡兵张大嘴叫道。该死的，早就觉得那家伙不对劲了，原来他就是死者的小男朋友，竟然还说不认识死者。
马大妈被胡兵夸张的反应吓了一跳，小声问：“你们认识郭小亮？”
“我们确实认识一个叫郭小亮的人，只是不知道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高峰说，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保安就一定是发现尸体的郭小亮。
“这个简单，如果你们认识的那个郭小亮是在我们小区当保安的话，就是同一个人。你们可以到门卫室里看一下，那里应该还有他的工作证，上面有他的照片。”马大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