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秘人(1)
“我说大妹子，天快黑了，咱们就在马车里歇息算了，待明天一早再去寻那破坟。”唐子雨打起了退堂鼓，看样子有点害怕这种气氛。杜思琪没有说话，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冷艳的眼神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啪！”突然土坯房里头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让人为之一颤，我急忙摁亮手电，刺眼的灯光照去，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谁？”唐子雨捡起一块土坷垃，喝声问道。杜思琪一把推开木门，探身进去，而我一只手提起一把管插，跟在她后面，万一发生什么事有个照应。
“噗——”就在这时，一只黑影从屋里突然迎面冲了出来，我们根本看不清黑影是什么模样，唯一能确定是个人，他是谁？我来不及多想连忙拽住前头呆愣住的杜思琪往边上闪躲。“咚——”唐子雨躲闪不及，黑影和唐子雨撞了个满怀，两人相继倒在地上。
“谁这么缺德冒烟！撞得唐爷满眼找星星，赶着去投胎啊？”唐子雨翻身一把扯住黑影，顺手摸起地上土坷垃就要砸去，我手中的手电也顺势照过去，发现黑影是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中年汉子，身上穿着邋遢破烂的衣服，头发形如枯草般蓬松，满脸污浊不堪，浑身臭气熏天。唐子雨看清撞他的人竟是这般模样，手上攻击的动作明显变慢，那汉子乘势一把打落唐子雨手上的土坷垃，挣脱着。
“汤……汤三叔叔！”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杜思琪缓过了气来，看着中年汉子突然颤颤叫道，黑影停止挣扎，然后看向她，唐子雨乘势一把抓住他的头发使命地往下按。
“嗷……嗷……”中年人一直盯着杜思琪看，嘴里发出一阵阵低吼，我上前拉住唐子雨的手，示意唐子雨松开。
“汤三叔叔！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你不是……”杜思琪一把拉住他叫道，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死了，死了，你们都要死，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哈哈……”谁知汤三却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让人听去，背后直冒冷汗，不过看上去似乎神经有点不正常。
“汤三叔叔，我是思琪，那一年我爹杜辰和你们去坟地拾骨拣金，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思琪也不管汤三浑身污浊不堪，一把拉住汤三的手臂焦急地问道。
“呵呵……哈哈……拾骨，我去拾骨！”汤三却只是傻笑，两眼呆滞无光，嘴里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
“杜小姐，他脑袋好像受到刺激了，现在就是杀了他也不见得问出什么话来。”唐子雨翻身爬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土说道。
“嘿嘿，傻子……我是傻子，你是傻子……”汤三伸出手在杜思琪脸上摸索，然后傻笑道。杜思琪连忙松开双手往后仰避过，我顺手扶住她，方才站稳。
“想占便宜？打不死你个浑蛋！”唐子雨抓住汤三猛推了一把说道。
“雷劈……雷劈……你们被雷劈了，他们被雷劈了！”汤三咧着嘴说道。
“喵——”漆黑的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猫叫，那声音好像是抓挠在大家的心尖上。“来了……来了……”汤三惊恐地看着门外，然后夺门冲了出去，杜思琪去追，我怕会有危险忙拉住她。
“什么东西，搞得老子一身臊味。”唐子雨骂骂咧咧使劲儿拍着手上的灰尘，然后放在鼻子下使劲嗅了起来。
“思琪，你上次不是说汤三和曹刿在同一天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你家的老屋里，你真能确定他就是当年的汤三？”
“是汤三，就是他，我不可能看错的，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家的老屋，我也不知道。”杜思琪肯定了自己的认定。
“若真是他，这事就扑朔迷离了，他一定知道你父亲和曹刿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他这般傻傻痴痴的，一定也和那件事有关。他刚才听到一声猫叫为什么那么害怕？莫不是人脸山猫来了？”我大胆地推断，然后侧着耳朵细听外面。
“咴——”屋外突然传来马的叫唤声和一阵乱糟糟的挣扎声。
“不好，我们的马车。”我快步奔了出去，当我跨出大门时，眼前的情形却令我惊讶异常。马车塌倒地，马歪倒在地上，手电光照过去，让人不寒而栗，只见马的肚子四分五裂，内脏肠子凌乱不堪地撒了一地，顺着手电光看去还冒着热气，看样子是受到某种动物野蛮的攻击。
“什么东西这么残忍？会不会是汤三弄的？”唐子雨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嘴里叽里呱啦说道。
“不像是人所为，定是人脸山猫作祟。你们注意到刚才汤三听到猫叫声的神情了没？”我拉着杜思琪走近马旁边说道。
“得了！快别人脸山猫不人脸山猫了，说得人心惶惶的，世上哪有这么多奇怪的动物啊？咱们还是赶快拾掇拾掇，北风吹在人身上冷飕飕的，这夜一过怕身子骨早就僵硬了，我们今夜不得不在破屋里将就一夜了。”唐子雨动手拾掇起马车棚里的行李，我和杜思琪也急忙帮忙。
等拿上行李，回到破屋，大家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下来，我用手电四处照了照，没有发现什么惹人生疑的情况。唐子雨将行李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上面，我掏出烟卷递给唐子雨，然后也坐在行李上。
“耀祖，你说汤三会不会再折回来？咱们得小心提防！”唐子雨吐了一口烟雾道。
“也说不定，或许来，或许不来。咱们抓紧时间休息会儿，夜里我们去摸索一趟，熟悉一下地形，咱们白天去那鬼地方，怕是村民要产生误会。”我点着头说道。
夜愈发深沉，北风越刮越大，宛如一把刀子割着我们的皮肤。趁着夜色我们三人各自背着行囊向坟地走去。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我出了一身汗，北风一吹，连续打了几个冷战。杜思琪回头向破屋看去，眼睛里不禁生出一丝的悲凉，我拉了拉她的手肘，我知道此时不需要什么话去安慰她，只需一个动作就够了。
出了村子，杜思琪凭印象辨明方向带着我和唐子雨向坟地而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步入了沙土之地，事隔这么多年，仅凭这小妮子的印象，寻到那座坟是比较难的，更何况是夜间，怕早就被沙土掩埋了，抑或是被盗墓贼或村民扒挖了。
手电光在沙土里乱打着晃儿，要不是天空中的北斗星，我们怕是要迷了方向。
“杜家妹子，不如等到明天白天咱们再来打探一番寻得具体位置再动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急在一时，黑灯瞎火的，我们在这里乱转，莫不要遇到不该遇到的东西。”唐子雨吞了一下口水说道。
“老唐，瞧你个样，别乌鸦嘴。”我回过头来说道。同时将手电光照射在他的脸上。
“沙沙……”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动物在沙土上行走的声音，我连忙将手电光移开唐子雨的脸庞，四下照去，却是什么也没看到，唐子雨和杜思琪也连忙掏出管插警惕着四周。
可手电光所照之处根本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除了北风、除了沙土，什么也没有。许久唐子雨才缓过神来，收起管插。
手里的手电继续在四周探寻着，因为刚才的声音太明显了，除非我的耳朵听错了。过了片刻后，依然没有发现什么，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却是一刻也不敢大意。
“得了，怕是风刮到某些东西弄出的响声，咱们还是再朝前探探，如果还是寻不到，明天白天再来。”我安慰杜思琪说道，杜思琪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沙沙……”然而我的话音刚落，诡异之声又再次传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了，甚是明显。杜思琪抓紧了我的手臂，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着。唐子雨操起手上的管插大声喝问道：“谁？别在那里鬼鬼祟祟的，给唐爷出来。”
“耀祖，思琪妹子，会不会是些蛇虫鼠蚁出来觅食？感觉它们正跟随着我们，我们赶快撤吧，别无缘无故在这破地方白白丢了性命。”唐子雨接着说道。
“打住！这才什么破事？就把你吓成这副模样？至于吗？”我怔声说道，把手电递给唐子雨照着，然后蹲下身子耳朵紧贴着沙土，细听起来。
“沙沙……”果然这次声音更加大了，而且能肯定就在我们四周。
“耀祖……快闪开！”未等我抬头，唐子雨忽然大声惊呼，手中的手电掉落在地，与此同时我看到前面的沙土出现一阵阵耸动，好像有什么在里面钻。
“噗——”唐子雨手上的管插准确地插中了那东西，然后猛力一拔一股热热的液体从沙土间喷溅了出来，夹带着一股臊臭味喷了我一脸。我慌忙坐起来，用手擦拭着，沿着手电光，我发现刚才喷在我脸上的是血，是一股臊味的血。
我惊愕地看着那地方，举起管插，扒开泥沙，一只硕大满身是刺的东西躺在那里，体型足有一个搪瓷脸盆大，那东西嘴上的利喙噘起，嘴里发出一阵阵嘶鸣，全身在挣扎着，刺猬！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刺猬出现在这里？而且它们在沙土里行走竟然如此迅速，若不是唐子雨眼疾手快一管插下去，恐怕我这脸也要变成老唐脸了。我的后背升起一种无边的恐惧，像有无数条虫子在我后背蠕动攀爬着，我们从杜思琪的口中早就领略过它们的厉害，那些恐怖的画面仿佛历历在目，如今真正看到刺猬，心里不由得阵阵发怵，更何况这刺猬竟然有如此之大。
“耀祖！你没事吧？”杜思琪惊醒，连忙拉住我焦急地问道。
“没……没事！”我拍了拍脸说道，尽量使自己放松下来。
“耀祖，会不会是坟里钻出来的地仙？看情形恐怕不止一只，大家还是小心为妙。”唐子雨一脚踢开刺猬的尸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