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X国谍报人员 (1)
楚飞南从张魁眼里，突然读懂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表情，那是他终于敢站起来反抗不公正的表情。
萧辉似乎愣了一下，他红着眼睛，突然怒呵道：“老子……没时间和你罗嗦。”他说完就转过身去，准备干活。
但张魁仍然在笑，萧辉背着身，缓缓的摇着头。
张魁此时冷冷的看了一眼楚飞南，冲萧辉说道：“你才是胆小鬼，你才不是男人，自己本来是怎么想的却不敢承认。”
萧辉被他这话瞬间激怒，反身一把抓住他衣领。
楚飞南担心两人会大动干戈，正想上前拉开他们，萧辉的表情突然也变了，他一把推开张魁，冷笑道：“就你小子，动手我还嫌脏。”
“还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吗？你想进特警部队，可是你却没机会，你是羡慕楚飞南经历过了自己的梦想，而你这辈子却没机会了，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羡慕他、嫉妒他……”
“魁子，你胡说什么？”楚飞南还没来得及制止，萧辉猛然抡起了拳头，他眼里怒火焚烧，张魁却也毫不示弱。
“你打吧，我打不过你，但我也决对不会还手。”张魁面对萧辉的目光，毫不躲闪，萧辉举起的拳头颤抖了一下。
楚飞南一把拉住了萧辉，却被愤然摔开。
“很好，很好，你满意了吧，你很高兴看见有人在为你争吵，哈……你应该自豪，应该高兴才对啊。”
楚飞南听着萧辉的冷嘲热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说得对，我是嫉妒你，我为什么嫉妒你？”萧辉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不叫嫉妒，叫讨厌，一直以来，当我看见你第一眼时，我就讨厌你，深恶痛绝的讨厌你，你想知道原因吗？”
楚飞南开始还以为萧辉在说气话，但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相信，对方没有撒谎，自己就是他真实的讨厌的对象。
张魁此时又安静得像旁观者，丝毫不理会旁人的争吵，而自己则是局外人。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揍你，将你从我的视线中踢出去。”萧辉转身指着楚飞南的眼睛说道，“你是骄子，是特警部队的精英，我知道你，听说过你的大名，但你为什么不好好呆在那里，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当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从今以后，我就再也不会是这里的第一，不会是营帐眼里的尖子，不会是战士们心目中那个最厉害的……”
楚飞南几乎无法相信萧辉所说的一切，他原来一直以为，萧辉不能接受他，不能和他成为朋友，只是性格使然，但没想到……
萧辉已经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尽情嚎叫，释放压抑在心底的火焰！
“班长，可是你始终班长，是战士们心里的班长……”楚飞南表情平淡的说道。
“不，你他妈的别安慰我，你身手好，你救过很多人，包括队长，现在你才是大家心目中的神，大家都当你是最棒的……现在你得到了这一切，连这个傻头小子都因为你护着而敢冲我大吼大叫，你满意了吧，啊！”
楚飞南头脑一片空白，萧辉的声音像海浪一样在耳边翻滚，而他却什么也没听进去。
“班长……”
“别叫我班长，我不配！”楚飞南话音刚落，就被萧辉挥手打断了，他表情间埋藏着让人无法明白的颜色。
楚飞南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平静的说道：“你救过我的命，从那一天起，我就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兄弟，一直以来，从特警部队来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就是一颗棋子，我的人生根本不由我自己掌管，所以我非常努力的去做好一切事情，希望自己是最优秀的，希望大家能仰头看我……可是，我从来就没有那种被崇拜的感觉……那天，当我悬挂在悬崖上，我明白了生死的意义……我听见了你的声音，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了重生的希望，也就是那一刻，我找到了这一生中最好的朋友，但是在那之前，我没有一个朋友，除了那把老狙击……”
楚飞南眼神黯淡，萧辉眼前一片空洞，无边无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萧辉突然吼道：“我没有朋友，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我也不需要你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楚飞南看着萧辉离去的背影，心底涌起一股忧伤！
难道，就因为这些，原本可以成为朋友的两个人，却因此背道而驰？
或者，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原本可以成为见证友谊的绳索，此时却像断线的风筝，彼此分隔？
“对不起！”
楚飞南听见张魁这话，轻轻笑了一下，说道：“你做得对，很多事情必须自己争取。”他说完，便转身向洞口方向慢慢走去。
“南哥，谢谢你。”
楚飞南耳边传来张魁的声音，像流水一样从耳边轻柔滑过。
他看见了那个背影，站在洞口处的熟悉的影子。
他顿了几秒钟，然后向着那个人影慢慢走去。
“楚飞南。”
萧辉大声喊道，然后慢慢转过了身。
楚飞南愣了下，立即大声回答道：“在。”
“你给我记住，有机会我会找你，我永远不会服输。”
楚飞南心里笑了起来，大声说道：“我等你，期待这一天。”
楚云龙正在灯光下查看着一张张胶片，突然感觉眼睛一阵刺痛，顿时模糊一片，他使劲揉了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
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叫了起来，他顿了下，本来想继续工作，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听筒。
“参谋长，您好！”一听是齐正雄的声音，楚云龙心里有一种塌实感。
齐正雄询问了一下实验的进展情况，突然话题一转，问道：“前几天是不是有一个香港籍男子来找过你？”
楚云龙还差点忘了这事，被齐正雄这么一提醒才记了起来。
“对，他自称欧阳，好象是……”
“这家伙现在已经被国安逮捕了，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X国谍报人员。”
“什么？”楚云龙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还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间谍。
齐正雄说道：“那家伙的行迹早在国安的控制中，已经被逮捕了，老楚，现在是关键时期，一定要提高警惕啊，那些家伙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他们为了得到这些宝贵的技术和资料，一定会千方百计，想尽一切手段来达到目的，所以你那里一定要加强保卫工作。”
楚云龙连连点头，说道：“参谋长，多亏您提醒，要不然我可能犯了错误，都怪我太大意。”
“你做得很好啊，现在的谍报技术和手段是越来越复杂了，但是今后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如果出了差错，哪怕是一点点，对国家来说就是巨大的损失，这可不是闹着玩……”
楚云龙一想到就有些后怕，欧阳的面孔在他眼前重新复活，他忙召集所有人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要求所有人员更加严密防范，加强安全保卫工作。
“那些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齐正雄的话在楚云龙脑海中重复着，他脑海中浮现出楚飞南的影子，但一想到儿子的身手以及所面临的环境，也就释然了。
黄昏，夕阳。
那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被皱纹覆盖的脸，像风沙留在脸上的一道道痕迹。
赵陕雄通过在档案馆工作的朋友，花了很大工夫，终于找到了当年编纂秦县县志的另外一位参与者，也是尚在人世的最后一位参与者，一位已经一百零三岁高龄的老人，对往事几乎失去了任何记忆。
老人此时正坐在院子中间，像是安静的睡着了。他在老人面前站了很久，不忍心去打扰老人的清净，但老人突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赵陕雄将那一本秦县县志摆在老人面前时，老人双手剧烈颤抖起来，浑浊的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泪水，他轻轻抚摸着书的封面，像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似的，很久很久，终于抬起了眼睛。
“您还记得当年的情形吗？”赵陕雄试图唤醒老人的记忆，但是老人目光瞬间像痴呆了似的，一会儿过后，老人示意他将自己推到房屋里去。
老人慢慢翻出一个陈旧的箱子，然后颤巍巍的从箱子里取出一本和这本书封面一模一样的书。
赵陕雄疑惑的盯着老人手中的书，然后看着老人一页一页的翻开，老人的动作很慢，表情非常庄重。
老人翻了大约十来分钟，中间却没有停留过，最后终于将书递到了赵陕雄面前。
赵陕雄翻阅着这本书，脑海中闪现出他找到的那本县志的内容，但是，他突然惊呆了，当他一目十行扫下去时，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
老人此刻又将另外一张发黄的纸张递到他面前。
赵陕雄的眼神落到那些已经开始模糊的字迹上，顿时就像窒息了似的，半晌没了知觉。
老人什么也没说，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赵陕雄没有再打扰老人，向老人轻轻鞠了一躬，然后带着这本县志和这张发黄的纸离开了。
“秦山是一座金山，山上所埋藏黄金矿石是国家至宝，为防止国内外不法分子窥视国家宝藏，我局特命令，在编写当地县志时，勿提关于黄金之事。”后面落款是“国家矿务局”。
他又将其中记载秦山的文字仔细对照看了一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本县志才是最原始的版本，他交给马东强的那本是经过修改和删减内容后的版本。
“原来如此。”赵陕雄感叹了一声，伤感不已。
早在五六十年代，“国家矿务局”便知道秦山是一座“金山”，为了防止不法分子窥视秦山黄金，所以下密令要求当地不得将这一消息透露出去。
“怪不得书里没提到秦山有黄金的事。”
而这位老人当时正是参与编纂县志的负责人，他在得到命令后，将其余已经成型的书籍全部销毁，但自己偷偷留下了一本作为纪念，在这本书里有详细记载当年“秦山保卫战”的内幕资料。
“‘秦山保卫战’原来就是我军反击日军妄图霸占秦山黄金的一次战役！”赵陕雄脑海中又出现了在秦山发现的那一堆堆白骨，那一定是当年战争时留下来的。
此时，很多困惑他很久的问题都因为这本县志的出现迎刃而解。
夜已慢慢沉寂，秦山陷入一片黑暗中，但实验室的灯还亮着，秦进还在灯下化验着战士们今天从井下采回来的一批矿死样本。
这批样本基本呈现一致的均匀色，色调晶莹，被灯光一照，发出耀眼的光泽。
秦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与亢奋，尽量像往日一样按照步骤做着分层实验，当看到自己希望的结果慢慢从显微镜下透视出来时，他内心一阵颤抖……
过了一会儿，他在本子上记录下了以下数据：石英含量58%，可提炼率80%以上……这些数据标志着秦山黄金的质地和石英石分层提炼量将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战士们，咱们成功了，终于等到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秦进眼睛一闭，内心一阵激动，两行热泪从眼角边滚落下来。
楚飞南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郁闷，他翻身睡不着，几次想起床，但又怕吵醒战士们，但翻来覆去的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再也忍不住悄然起身出了门。
夜色如此凄迷，习习凉风一吹，他感觉清醒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