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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割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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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对面的陈军一言不发,深吸口气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下了。林振文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哑巴了?”

  陈军左右看看屋内无人,低声说:“老板,我正在候机室等着,忽然警察来抓住我,说有人向机场警察举报说我是危险分子,有可能使用假身份资料登机,结果就被警察给扣留,不但发现我用了假身份证,还牵扯出几年前我在湛江码头犯的那件案子,所以被拒绝登机。”

  “你说什么?有人举报你用假身份登机?是谁举报?”林振文连连追问,而陈军却沉默不语。

  林振文大怒:“谁有这么大胆子敢举报你?我看肯定是你自己不小心搞砸了事情却推到别人身上,少跟我耍把戏!”

  陈军抬头看了看林振文,还是不说话。林振文急得直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

  “老板,我也是没办法,你别让我太为难了。”陈军慢慢说道。

  林振文听他话里有话,连忙问:“快说,怎么回事?”

  陈军被逼无奈,说道:“是小培报的警。”

  “什……什么?”林振文简直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陈军道:“是三小姐林小培报的警。”

  林振文难以置信:“她……她怎么会报警让警察抓你?”

  陈军看了看墙角,说:“这屋里有摄像头。”

  林振文立刻会意,抬腕看了看手上戴的宝珀表,站起身说:“保释手续已经办好了,快走吧!”

  金色的美洲豹X-TAPE在高速公路上行驶,林振文点燃一根COHIBA雪茄,慢慢吐着淡青的烟说:“真没想到小培居然做出这种事,竟然敢打电话让警察抓你!实在令我意外。我一直以为小培不过是个只知道享受的千金小姐,看来我和老爷子都估计错了。”

  陈军边开车边说:“老板,要不我给吕四打个电话,让他去沈阳把事情办掉算了。”

  不想林振文摇摇头,挤出一丝笑意:“不用了,这样也好,看看老爷子有什么反映。他总以为自己是神仙,把一切都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可惜他忘了‘女大不由爷’这句老话,看这回他怎么说。”

  “您的意思是?”

  林振文说:“我早就反对老头子为了那个破布地图下血本,以前在湖州就死了四个人,后来去珠海又死几个,然后是干掉丘立三,今年再跑到新疆闹了一通,现在还要杀田寻!我真不明白他中了什么邪!”

  陈军笑了:“老爷子不是说茂陵的东西能买下东欧好几个小国吗?当然是为了钱。”

  “我们林家缺钱吗?真是贪心不足!”林振文抬高声调说,陈军微笑而不答。

  回到西新庄别墅,陈军一五一十地向林之扬汇报了情况,气得林之扬暴跳如雷,立刻派人把正在酒吧里跟几个富家女孩聊天的林小培火速接回家。林小培迈着轻快的脚步上楼来到书房里,像没事人似的笑嘻嘻:“爸爸,这么着急叫我回家干什么呀?二哥也在呢。”

  她这副无所谓的表情差点没把林之扬气死,他大声道:“你这个死丫头,我问你:是不是你给西安机场公安分局打电话,说陈军是危险分子,要警察去抓他的?”

  林小培把新买的红色LV提包往沙发上一扔,大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中,拿过茶几上女佣刚削好的苹果咬了口,轻描淡写地说:“嗯,电话是我打的,可我只是说怀疑他是危险分子,说着玩的,谁知道那些警察能当真。”

  “胡扯什么!这种事是说着玩的吗?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快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林之扬用手指着她,大声吼道。

  林小培也板起脸:“没人告诉,是我自己做的。”

  林之扬怒不可遏:“你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为什么要这样?陈军惹你了吗?”

  林小培白了一眼,撅嘴道:“当然惹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要去沈阳找田寻的麻烦,我才不干呢!”

  “关你屁事?”林之扬忍不住说出脏话,“田寻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他?”

  林小培也生气了:“他是我男朋友!你们凭什么想杀人家?”

  “你男朋友?人家承认了吗?不会是你傻呼呼的一厢情愿吧?”林之扬冷笑着讥讽道。林小培涨红了脸:“当然承认了,他还说要娶我呢!”

  林之扬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说:“他要娶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们林家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他田寻算个什么东西?浑身上下都卖了换不来十个铜板,也配和我林之扬结亲?”

  “你又不是皇亲国戚,无非比他多点钱!你有什么了不起?”林小培哼了声。

  这话把林之扬说得一愣,林振文听了连忙斥道:“小培,怎么和爸爸这么说话?”

  林之扬非常意外,颤抖着用手指道:“你……你说什么?

  林小培大声质问:“上个月他跟郎叔叔去了新疆,回到我二哥家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还不让我去咸阳看他?”

  林之扬说:“田寻跟我们有正经事要商谈,你非去搅什么乱?”

  林小培哼了声:“什么正经事?我看就是你们使坏,想让人家替你们干坏事吧?”

  这句话点到了林之扬的死穴上,他拍案大怒:“胡说什么?谁告诉你的?”

  林小培冷笑说:“还用谁告诉,猜也猜得出来!那年田寻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和你翻脸,连我也不愿意见,后来又跟那个叫依凡的贱女人去珠海,今年又让人家跑到新疆,这些都是你的主意,今天鬼知道你们又在打什么算盘珠,居然要杀他,还骗我说是有正经事要谈,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林之扬和林振文对视一眼,均想这小丫头平时就知道吃喝玩乐,不想居然还会注意到这些?林之扬暗想这鬼丫头毕竟还是遗传了我的基因,脑袋瓜聪明得很,看来今天得和她好好谈谈。

  他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小培,我三个孩子里你最小,所以我也最疼你,尤其是从你妈死后,我是万事顺着你,生怕你受半点委屈。虽然有时也会骂你几句,但那是因为爱护你。你喜欢的东西,我就是寻遍全世界也会买来,你喜欢跑车,我给你买三部换着开;你喜欢法国皮包和香水,我就每年夏天带你去法国购物;你喜欢骑马,我就在英国赛马场买下两匹纯血马。这么多年你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如果我们没钱,你又拿什么享受这些?”

  林小培无言以对,但还是倔强地撅起嘴,扭着脸不说话。

  林之扬继续说:“我们林家发达也就是这几十年的事,二十多年前我们全家还挤在不足二十米的公屋里,为了能生活得好点,我想尽办法赚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啊!可你呢?你有心疼过我这个爸爸吗?”

  林小培呆呆地看着前方,慢慢说:“爸爸,你知道吗?我过的一点也不开心……”

  林之扬大为不解:“什么?一点也不开心?那为什么?难道这样的生活你还不满足?”

  林小培木然道:“很多人都叫我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这么多年我确实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看上去我比任何人都潇洒,想怎样就怎样,其实我一点也不自由。记得上学时我喜欢和同学出去爬山,可你说怕我跟那些穷孩子学坏了,从不让我去,每天开车接我回家后就不许出门;我喜欢画画,可你却说画画是穷人做的事,非要我在大学读金融管理这个我最讨厌的学科;家里有保姆有管家有厨师,什么都不用我做,经常被人家笑我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我想和朋友合开一家画室,你更不同意,说我们家不缺钱,不用我做任何事。我每天都空虚得不知道干什么,于是只好去开车兜风、逛街购物,喝酒泡吧,除了这些我简直不知道我还会些什么,有时我睡不着觉就会想,我就像一只寄生虫,靠老爸养活的寄生虫。”

  林振文和林之扬表情惊讶,互相看了看,均是头一次听她说出这种话。

  林小培今年24岁,可以说含着金钥匙出生,这辈子注定了要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林之扬有三个孩子,老大也就是林振文在美国当医生的大哥林振武,林小培是林之扬四十多岁时才有的,俗话说老丫头最娇惯,又兼是中年得千金,而且在她十几岁时又死了娘,所以林之扬就把所有的父爱都倾注给她,单凭这点,同是儿子的林振文完全没法比。

  林小培这二十四年几乎没吃过半点苦,也没干过一天活(除了在南海荒岛上帮田寻割草那次),如果不是她天生丽质,又经常去高档会所健身,恐怕早养成小肥猪了。和中国千千万万个富家子女一样,她对自己出身的正确性丝毫没有过怀疑,也没考虑到那只是基因结合的偶然结果,而认为是命中注定,自己前世肯定跟其他人不一样,不然为什么偏偏让她托生在这个巨富之家?天长日久她也颐指气使惯了,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抬出林之扬和林振文这两尊真神,可以说无往而不利,至少在西安城内无人敢撄其锋。

  可今天林小培却大反常态,居然说出这些话,令林之扬毫无准备。

  听得林小培又说:“很多有钱帅哥都追我,但我很清楚,他们只是喜欢我的脸蛋和我家的钱,哪个男人会喜欢连鞋带都不会系的女人?就算有喜欢的男人我也不敢交往,我怕他们打我的歪主意,骗我的钱,所以我对所有男人都没好感,直到我遇上田寻。”

  林之扬忍不住问:“田寻有什么好?”

  林小培笑了,说:“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知道我有钱却不愿讨好我的人。而且他还会真心保护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男人保护他喜欢的女人那种。他说让我多交往一些有真才实学的人做朋友,从他们身上我会得到很多真正的乐趣,而不是那种低层次的感官享受,这种话从小到大,除了妈妈之外没人对我讲过。虽然他长得不帅,人也穷,但我却觉得他才是我真正应该喜欢的人。”

  林之扬哭笑不得:“难道我宠你还有错吗?好男人有的是,就算不是大富之家,起码也得是个学富五车的留洋金融家吧?田寻绝对不配!”

  林小培生气了,她大声道:“凭什么说他不配?你们总说我任性,可我今天说的都是心里话,我就是喜欢他,只要他愿意娶我,我宁愿离开这个家去和他过普通生活,再也不想当什么千金大小姐了!”

  “胡闹,越说越离谱!”林之扬拍案而起,“吃了几天饱饭就撑得头昏脑胀,开始说胡话了!你去吧,那种穷日子我保你三天都过不了!”

  林小培也站起来,气呼呼地说:“那我也愿意!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也不许你们杀他,你们要是敢杀他,我就死给你们看!”

  林之扬冷冷笑着:“林大小姐,还是省省吧,就怕你到时候就不这么想了!”

  林小培气得胸脯起伏,瞥眼看到茶几上有把水果刀,她一把将刀抓起,猛地在左手腕上一划,顿时划破脉管,鲜血立刻汩汩喷涌流到波斯地毯上。

  这下屋里人都傻了,包括林小培自己,她看到手腕上鲜血直喷,早吓得魂飞天外,当啷一声水果刀掉落,身子也像驾云似的软软歪倒。林振文连忙抢上几步扶住她,用力捏住手腕血管不让血液外涌,林之扬万没想到她居然真敢割脉,立刻推开书房门向外大喊:“快拿绷带来,快!”

  外面女佣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跑来一看也吓坏了,连忙取来绷带纱布和止血药,林振文用绷带紧紧勒住她的前臂,但鲜血还是从伤口中涌出。林小培觉得身子好似一团棉花,无力地倒在林振文怀中。林振文边包扎边大叫:“小培!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还真想死吗?”

  林小培早吓得说不出话来,林之扬也顾不上其他,抱起女儿往外就跑。林振文连忙接过:“让我来,你快让司机开车!”

  林之扬大骂女佣:“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司机把车开出来,一群笨蛋!要你们有什么用?”

  女佣被骂得七荤八素,大气也不敢喘,立刻飞奔唤来司机、管家和园丁,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林小培抬进汽车,林振文开车向医院急驰而去。

  在医生的帮忙下很快血止住了,林振文让护士都离开,林之扬坐在VIP病房床边,满头大汗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心里又气又疼。

  林振文小心翼翼托着她左臂,关切地问:“小培,怎么样,感觉还疼吗?”

  林小培流着泪说:“救我干什么?反正我怎么想你们都无所谓,那我还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算了,省得你们操心!”

  林之扬脸上老泪纵横:“什么混账话!我就你这一个女儿,难道你死了我会高兴吗?我的傻丫头啊,我这一生忙忙碌碌为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可你……你还要爸爸怎么样?”

  林小培抽抽噎噎:“爸爸,我也没有说你不好啊,可是你为什么非要……”

  林之扬道:“小培,我明白你想说什么,其实田寻的事我也是被逼无奈,你们都知道,为了赚钱,有时我会做一些文物倒卖生意,而田寻知道很多关于我生意的内幕,他很有可能会向警方通报,到时候警察把我抓进监狱,还会查抄我们林家的财产,我和你二哥都进监狱,你孤零零的在外面没人照顾,多可怜啊!”他故意把事态说的很严重,好让女儿打消念头。

  林小培边哭边可怜地说:“可我真的很喜欢田寻,难道这还不够吗?只要你不杀他就行,他不会害我们林家的,不信你把他接到西安来,我天天陪着他,相信他肯定会愿意帮我们的!”

  林之扬又生气了:“小培,你这孩子还这么任性!关系到我们全家性命的事,你就不能理解我吗?”

  林小培闭上眼睛:“既然你们不管我就随便吧,反正他死我也跟他一块死。”说完扭过头假装睡觉,再也不说话。

  林之扬还要说什么,林振文在旁边连连摇手,示意先让她好好休息,林之扬叹了口气,慢慢站起来,手扶着病床栏杆喃喃地道:“女大不由爷,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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