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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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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首先是自己,然後才是某人的儿子,某人的丈夫,某人的父亲,某个社会组织的成员……
     周群首先是他自己,然後,才是任苒的爱人。
     而不是为了相守,放弃自己。
     这些,说来很复杂的事,任苒不用说,周群也没有再问。
     他虽然笨拙一点,可是不代表,他的感情也麻木迟钝。
     任苒表达出来的,和没有表达出来的意思,这一瞬间,他都明白。
     周群走过来,一步,两步。
     脚下的泥地软,步子因而显的越发的沈重。
     任苒轻轻叹息,朝前一步,伸臂将他抱住。
     他大概从来没有平视过周群。
     他一直把自己放在成熟的,高於他的位置上。而现在,周群已经比他要高了。
     他长大了。
     风吹过来,山间的雾时浓时淡。
     远远的,山下的城市也正在醒来。
     周群的眼泪落了下来。
     太阳升了起来,金色的光芒有如利刃,刺开穿透一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大橙子会说他自己的名字,还会说俺的名字了。。。撒花花花
     
     
     
     
     
     
     (0.32鲜币)往事不要再提 61
     
     任苒在门厅那里停下来,脚上的泥太多,他把鞋子脱下来放在廊下,穿著袜子进屋,地板的寒气透过脚掌侵进脚底。
     一旁的饭厅已经摆了一桌热腾腾的早饭,孙世辉也是从外头进来的,虽然早晨清冷,他在外面打完拳却面色红润,看了一眼任苒的脚:“病从脚底起,快穿鞋去。”
     任苒点了下头,在门厅柜子那里拿了一双拖鞋穿上。
     “怎麽……就你自己?你不是和小周一起出去的?”
     “他先走了,让我替他跟你说一声。”
     “走了?这麽一大早……”孙世辉转头看了一眼外面:“从这儿到市区,路可不近。”
     “嗯。”
     刚才他目送周群走远,一瞬间任苒冲动的想出口喊住他,让他不要走。
     但一直到周群走过了转弯,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任苒都没有出声。
     他只是觉得,四周的雾……象是有实质的重量,压的人无法负荷,无法喘息。
     任苒虽然没有说,但孙世辉知道必有原因,他也没有多问,只说:“先吃饭。”
     他们刚坐下,孙靖海和孙浮白也下楼来了。孙浮白倒是破例,没穿西装。西装让他穿的都象制服一样了。
     任苒看他一眼就低下头。
     孙浮白一丝不挂的样子他都见过。
     “老爷子早。”他转过头:“小然,你好。”
     任苒淡淡的回了一声。
     孙靖海说了声:“爸爸早。”她看起来并没有什麽憔悴的样子,不过也许是脂粉的遮盖作用。她没和任苒打招呼,两个人好象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对方。
     早餐桌上很安静,任苒吃了一只鸡蛋,两片面包,喝了一碗粥。孙世辉吃的也不多,他喝了一口茶,从容的问:“小然,怎麽不让你朋友吃过饭再走?”
     “让他在这儿吃,他也浑身不自在。”任苒顿了一下:“我们分手了。”
     当的一声响,孙靖海手里的叉子敲在了盘子边上。
     孙世辉看她一眼,又转过头来:“小然啊,我不是那种老古板。虽然你这事情,我很意外,但是小周是个很踏实的人,你要和他在一起,总比象一些人分分合合拿这个当耍子要强多了。”
     是的,这个圈子是乱一些,能有稳定的一对一关系是很难得的。
     “其实周群本来不是,我是。他还是有可能娶妻生子的。我发现我们虽然有感情,但是要在一起,并不是只有感情就足够了。他才刚二十出头,不可能现在就能决定他的下半生,就算决定了,以後也会有变数。”
     孙世辉缓缓点头:“嗯,你这孩子,活的太明白了并不是件好事,有时候……人还是要难得糊涂啊。”
     “到了您的年纪,当然是难得糊涂。我们现在离不惑之年还有很远的距离,现在就糊涂,难道後半辈子就一直糊涂著过下去吗?”
     孙世辉点了点头,孙靖海却推开盘子站了起来。她的动作过猛,椅子发出尖锐的声响。
     “抱歉,我有点急事……”
     她抓起皮包大步走出门,任苒看著她的背影,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来,拨号的动作很急。
     孙浮白也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孙世辉:“老爷子,我去看看。”
     电话似乎是通了,孙靖海就站在门外面和电话那边的人急切的说话,
     孙世辉的脸色渐渐沈下来。
     任苒站起身,不知道为什麽,他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太阳不知道何时隐没在云层中,山间未散的晨雾象一层迷障。
     叮叮的铃声响起,有些熟悉的旋律响起来。
     任苒猛回过头,孙浮白摸出了他的手机。
     这个铃声……
     这个铃声,任苒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旋律的!
     孙浮白接起电话只嗯了一声,过了几秒,他沈默著把手机递给孙世辉。
     任苒回过神,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个电话中说的事情,应该与自己有关,不然孙浮白更应该直接向孙世辉禀报而不是把电话转递给他。
     院子里,孙靖海的电话也已经挂下了,她回过头来,秋天的庭院看起来有一种萧瑟意味。孙靖海的背挺的直直的,一步步走回来。
     孙世辉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凶悍阴厉,可是就让人本能的感到一种威压。
     孙靖海走到他面前,低声喊了一声爸爸。
     孙世辉猛的抬起手来,胳膊抡圆了,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孙靖海趔趄了一下,撞在餐桌上,带的杯子碟子掉在地下,唏里哗啦的响成一片。用力太猛孙世辉身体也朝旁边一歪,孙浮白急忙搀住他:“老爷子,当心。”
     孙靖海手扶著桌边,慢慢站直身,眼睛没看孙世辉,却牢牢的,注视著任苒。
     “出什麽事了?”
     孙世辉呼哧呼哧喘粗气,孙靖海光看著他不出声。
     最後是孙浮白说了一句:“周群……他出了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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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洗完大橙子归来,累的象狗~~~
     
     
     
     
     (0.32鲜币)往事不要再提 62
     
     心率仪嘀嘀的声音,让人没来由的产生一阵惶恐。
     病房里还有一张床,靠著床头坐了一会儿,有些迷迷糊糊,可是睡不踏实,几乎每过几分锺,十几分锺,都会睁开眼看一看对面床上。
     周群一直没有醒。
     这一夜他最长是睡了四十多分锺,从四点多锺睡到五点,然後再也睡不著。
     这样的长夜,每一分锺都比平时要慢了许多。
     任苒把空调与加湿器关上,拉开了一半窗帘。
     晨光泛著浅浅的蓝色,任苒挺直背仰起头。
     天快要亮了。
     最危险的时段已经熬过来了,但是周群一直没有醒。
     “送来的时候都已经没有心跳了,就算年轻,恢复起来也没有那麽快。”医生说:“不过只要醒过来,一切都好说。”
     周群安静的躺在那里,除了胸口微微起伏,几乎感觉不到他身体里微弱的生命之火。
     任苒不敢多看他,有什麽东西堵塞在胸口,让他呼吸困难,周群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被一堆各种仪器包围。
     任苒转过头看著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城市就在他脚下。
     走廊上有饮水机,也许是心理作用,任苒觉得这水有一股苦味。
     “你是……陈然?”
     他有点僵硬的转过头来,程医生朝他点了下头:“我看背影象。你怎麽……”
     “不是我,是和我在一起的人……”任苒把空纸杯折弯了,慢慢说:“你也见过他。”
     程士祥这个人……任苒对他的印象很复杂。
     每次见到他都不是愉快的时机。当然这不是他的错,但没人会喜欢这种感觉。
     “是昨天送来的那个车祸伤者吧?”
     任苒点点头。
     程士祥说:“不要太担心,会好的。”
     任苒在走廊下坐下来,程士祥站在那里。做医生的人往往有一种违和的洁净感,任苒不知道为什麽,忽然问出一句:“程医生和任舒,是好朋友吗?”
     程士祥点头:“认识的时间不短了。”
     “那,程医生知道,他的弟弟是怎麽死的吗?”
     程医生表情没有什麽变化,眼神一瞬间锐利起来。
     任苒头朝後,靠在椅背上,坦然的看著他。他穿的很单薄,下颔与肩膀都瘦瘦的,虽然因为熬夜而憔悴,眼神却依然清澈。
     程医生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渺小的,变了形的面容和身材。
     “也是车祸,人为的。刹车被动了手脚,任舒当时也在车上,但是车祸发生的瞬间,他弟弟保护了他。”
     任苒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下面的话,程医生本来不想说,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就象不受自己控制一样,话已经说出来了:“任舒被先送到医院来抢救,他的伤势并不算重,但头部受到撞击,一直昏迷不醒。过了四个小时之後,他弟弟才在车里……被人发现,伤势过重,早已经停止了呼吸。”
     任苒觉得胸口空空的,他转过头,椅子後面是一扇半开的窗子,医院门口有人出出进进,马路上车来车往,楼很高,从这里看,一个一个的人,只是一个一个渺小的黑点,茫然的移动著。医院的外面和里面象两个世界,分隔生死,阻断感情。晨风从窗隙吹进来,任苒额头的一绺头发被吹的轻轻摇晃。
     “送任舒来的是谁?”
     程医生摇了摇头:“不知道,也不认识。”
     任苒转过头,望著他。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明明白写著困惑与迷茫。
     程医生有一刹那的迷惑。
     他忽然想起那个逝去的少年,鲜活气息,豔光四射的脸庞。他在自己的诊疗室中醒来时,那一瞬间迷茫与困惑,与眼前这个少年的神情目光,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为什麽呢?
     程医生也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为什麽任舒被先送到医院来?而任苒隔了那样久才被人发现?他是不是车祸发生时当场死亡?他……
     这疑问一直压在他心中,他得不到解答。
     任苒想知道的,也同样是他想知道的。
     他们之间那种压抑而紧张的寂静被电梯门开的声音打破,任苒转过头看,孙浮白正迈出电梯,正朝这边走来。他的脚步坚定稳健,脚步声在走廊里有回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
     这声音让程医生觉得自己象是挣脱了……一层看不见的束缚,他朝任苒点个头:“我得去交接班。”
     任苒低声说:“谢谢。”
     程医生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孙浮白走到了他面前。
     “医生说什麽了?”
     “没说什麽。”
     孙浮白点了下头,他身後跟著人上前一步,手里拎著两个提盒,低声说:“这是老爷子让送来的早饭,您多少都得吃些。”
     昨天的中午,晚上,他都没有吃什麽东西,似乎,就喝了两杯水。
     可是任苒一点都没觉得饿。
     
     
     ──────────
     
     不知道为什麽写这章时觉得好难过。
     
     
     
     
     
     
     (0.26鲜币)往事不要再提 63
     
     他们进了病房旁边的一间空置的会客室。这间会客室应该算是病房的套间,这里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空调出风口的隐约的嗡嗡的风声。
     打开的食盒里冒出嫋嫋的热气,食物的香气在这间冷清空旷的会客室里,显的那麽薄弱不真实。
     任苒揭开那只粉彩瓷盅的盖子,里面盛著清汤。
     他喝下去的时候几乎没感觉到什麽味道,也许是那汤本来就没味道。不过,暖洋洋的液体一路滑下,整个人似乎都有了点力气。
     “你需要休息。”
     任苒转头看他。
     以前他就觉得奇怪,孙浮白休息的时间绝对比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短,可是他仍然充满力量,眼睛里偶尔闪过的光亮让人觉得背脊发寒。
     死过一次是有好处的。
     任苒想,他现在完全不怕他。
     “你不用太担心。”
     任苒转过头,孙浮白向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伤不致命,他不会死的。”
     任苒望著窗外出了一会儿神:“你不忙?”
     孙浮白没出声。
     这话不是关切,带著一股冷漠的逐客的意味。
     “借你的人用用。”
     孙浮白看了身旁那人一眼:“不用客气,有什麽事,你就吩咐小陆去办。”他站起身来告辞,任苒连头也没回。
     小陆站著,听任苒说:“就在这个医院里,你去替我找一份纪录。那天有车祸送来的伤者,什麽时候送来的,情况如何,应该会有当时送伤者来的人的登记。”
     小陆问:“请问伤者……”
     “姓任。”
     任苒转头看著,躺在病房里的周群。
     这样躺著不动的他,让人不习惯。
     推开门,走进去。
     屋里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压力,一瞬间让人觉得心口收紧。
     任苒坐在床边,空调风吹在身上有些凉,连照进屋里的阳光似乎都没有温度。
     他握住周群没有扎针管的那只手,那指尖也是凉的。
     任苒缓缓的摩挲他的手指,手掌,希望他能觉得暖和一点。
     他闭上眼,把脸颊贴在周群的手背上。周群手背上有一点汗毛,硬硬的,扎在脸颊上有些刺痒。黑暗中,任苒听到周群脉博跳动的声音,那样微弱。
     他觉得这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个。
     而他也快要疯了。
     他听见记忆中传来的痛苦的哭喊声,那是他的不甘,他的痛楚,他的愤恨。
     小陆动作迅速,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已经回来,他拿著一张纸,上头抄著他查来的东西。
     他用什麽办法查的任苒不去关心,他接过那张纸看。
     上头抄的就是医院的一份记录。任舒送来时昏迷,那麽登记送他来的人的姓名很有可能。任苒本想著如果医院找不到底子,就去交警记录那里查。
     不过他没有料错,这份记录上的确记下了送任舒入院的那个人的姓名,还留了一个手机号码。
     白纸上写著蓝黑色墨水的字迹。
     任苒前面看的极快,手指轻轻在字上掠过去,到最後那个名字上的时候,停在那里。
     是个他认识的人。
     小陆不著痕迹的端详他。刚才他出去时已经回报孙浮白,这位孙少爷让他查的什麽事情。电话那头孙浮白沈默了几秒锺,说:“给他查。”
     小陆意外的不是别的事。他跟随孙浮白快有三年了,这个人说话做事从不犹疑,但是刚才他说完话,孙浮白的沈默,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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