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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开身边的女人之后,蔡致开口:“是和她合租房子的吧?找我有什么事?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望着男人漠然超脱的态度,嘉祎感到愈加生气。
       他想起红着眼睛的林吉吉在凌晨的时候说她的故事。她说蔡致曾经花天酒地,曾经哭着求她原谅,曾经苦苦哀求要她回去。再强硬的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时,总会变得柔软。于是,当年的林吉吉答应了。只是没有想到,到头来仍是破灭。
       
       “她当年那样原谅你,给你机会重头来过,你如今就这么对她?”
       蔡致提着公文包,西装领带穿地斯斯文文,“是,当年我是求她原谅我,求她给我机会。可是那又怎样?我不爱她了。”
       “不爱她?不爱她你有种当年就别哭着说要再在一起!”
       男人说,“我爱她,但那只是以前。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没有什么原因可说。人都是会变的。”
       嘉祎险些就要对他动手,强忍着心头的怒气:“……你知不知道她有了你的孩子。”
       蔡致愣住。半饷之后,他苦笑着说:“……那她就更不会想要复合了。”
       她自尊心太强,她不会允许自己用孩子作为筹码。有些事,她从来不会对我说。她就是太要强,和她在一起,我感觉很累。
       
       “替我照顾她。”蔡致走前这样说。
       
       这大概就是所谓情到浓时却转薄。
       爱他的时候,不顾一切阻挠压力,千山万水,天涯海角也要追随。
       你会在意那些小事,你会想方设法地知道所有有关他的讯息:他小时候是个怎样的小孩,顽皮吗,功课好吗,初恋的对象是怎样的,他喜欢穿怎样的衣服,他最喜欢什么颜色,他的鞋码多少号,他抽什么烟,爱看什么电影,喜不喜欢上网,他工作顺不顺利,开不开心,他最喜欢吃哪家餐馆……?
       就是这样在意,一直在意到分手。
       而真正的爱,即便没有完美的结局,也该是值得怀念的。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像林吉吉这样野孩子一样的女生也会哭了。
       因为那个人扎根在她心里太久了。她看到什么,都想到他。那些让她感动的事物,如今都让她胸口发疼,因为,她再也不能与他一同分享了。
       覆水难收。
       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嘉祎走着走着,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又想起在那部和林吉吉一起看的电影里,有这样一句台词:“其实,你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有什么方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呢?回答是:你自己走过去。爱情就是如此。”
       心居然跳得特别快。有那么一瞬,他的脑海里闪现出那样一个念头,惊天动地。
       右手不自觉地,就摸到了裤袋里的电话。
       
       14
       
       ‖都说,一段特定回忆总要由某个特定的物件来支撑。如果有一天丢了,你会疯狂地寻找它们,你会觉得害怕。直到有一天,你不再提心吊胆害怕它们的破损与丢失,才是真正的释怀。‖
       
       男人佯装冷漠,却在私下替孤独的老人付清了医药费。
       男人在1924配合地站在他身前,赶走了过来骚扰的陌生人。
       男人悄悄地来过,替他因为挂水而冰冷的左手盖上一条柔软的毛毯。
       ……
       他还在回想这些。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快到让他有些无从反应。
       男人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喂?”
       
       耳边还有医院走廊里细碎的声响。他大概是如同往常一样,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握着电话,快快地在走廊上行走。
       他很高,短发修地干净清爽。
       嘉祎喜欢看他的手,骨节分明的。每天都要洗好多遍,看上去总是干干净净的,甚至带着些偏执感。
       很多个片段居然可以在一瞬之间全部涌现,还有那个与曾柝纠缠不休,想要重修旧好的男人……
       
       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大概就会错过。
       嘉祎握紧了手里的电话,“是我。”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好像在说‘我知道是你。’
       “……你现在有空没有?”
       “没空,”曾柝直截了当,一边讲电话一边走进了电梯,“有手术。有事快说。”
       “一分钟就好了。你听着,不要打断我。”
       那头的沉默,仿佛就是答应了,在等他开口。
       
       从来都没有如此踌躇满志,仿佛就是要去做一件大事一般。
       心里这样想着,嘉祎吞了一口唾沫,“那个,曾拆……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想和……”
       话才刚起头,就听到男人问了一句:“什么?”
       被人打断的滋味并不好受,嘉祎心里慌乱,“什么什么!?不是说了不要打断我的嘛!”
       “……”
       就着那头沉默的机会,嘉祎连忙开口:“曾拆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想和你在一起你要不要考虑看看你可以仔细想想不用急着回答我……嗯,我不急的……”一口气说完这一连串的话,也不带个停顿。
       心脏剧烈地跳着,脸上只觉得在烧。
       他听到电话那头的男人定定地说:“我叫曾柝。”
       仿佛被人当头一棒:“啊??”
       “是木字边旁的‘柝’。”
       “……”
       嘉祎整个脸全红了,庆幸自己这个窘迫的样子不会被他看到。向别人表白时却还念错别人名字的,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要挂了。”曾柝淡淡地说了一句,挂上了电话。
       当他走出电梯的时候,恰好遇见走廊上的张旻,“嗨,你怎么上来了?特地来看我的?哈哈。”
       曾柝黑着一张脸,回头看了一看墙上的楼层指示:五楼,骨科。
       “……”曾柝扭头走到电梯前,摁了向下的摁扭。
       明明要去三楼,却莫名其妙地上了五楼。
       都是那个奇怪的家伙。
       “喂,怎么才来就又要走?去我办公室坐坐嘛。”耳边张旻的絮絮叨叨惹得曾柝好不耐烦:“罗嗦。”
       
       “曾医生,一切准备都好了。”
       当他准备就绪走进急诊手术室的时候,护士上前交代了情况。
       病人拇指被玻璃严重划伤,断了一根神经,伤口大约为4厘米,需要马上缝合。
       
       ……
       
       嘉祎回餐厅交接班的一路上,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傅嘉祎你这个港都。
       难怪卓逸时常拿上海话笑他是港都(傻瓜),还真是的。
       从来没有这么直接地和别人表白过,这个第一次糟糕到不能再糟。也不知道后面的重点,他究竟听到没有?
       嘉祎一路上踢着路边的小石块,心头诅咒着什么:没事取那么奇怪的名字做什么!不单奇怪,还这么难听……还不如索性叫曾拆。
       在餐厅的员工更衣室里换上制服后,嘉祎狠狠地将橱柜门甩上:面瘫男!死小拆!
       
       走出更衣室前,嘉祎无意地瞥到卓逸的柜门没有关好。
       他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大大咧咧,自己的柜子也不知道关好上个锁。
       嘉祎过去替他将柜门拉上,顺势见到柜子里他的外套和背包——他已经来了啊。此外,小隔板上还放着好多颗零碎的佛珠。嘉祎认得它们。这串佛珠卓逸一直戴在手腕上,十分珍视。如今看来,似乎是绳子断了,散落丢失了的佛珠也再找不回来。
       
       “嗨。”刚刚拉开门,就撞见了卓逸,“来了?”
       “嗯。”
       卓逸挠挠脑袋,“呵,我电话留包里忘带了,回来拿。”
       “喔,你橱门都没关上。”
       卓逸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谢了。”
       出门之前,嘉祎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来说:“我看你那串佛珠散了,我知道一家店,可以配到一模一样的珠子,有没有兴趣?”
       卓逸的动作停驻下来,望着橱里的那几颗剩下的珠子,说:“不用了,大概也是天意。”
       他这样说着,把那仅剩的几颗佛珠拿在手心里,随即顺手丢进了更衣室的废纸篓里。
       
       都说,一段特定回忆总要由某个特定的物件来支撑。或许是曾经熟悉的某一首歌,或许是一件珍视的礼物,也或许是,一串佛珠。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卓逸下定了决定要告别某一段回忆呢?嘉祎不知道。
       
       15
       
       ‖不要因为卑微懦弱而不敢向前;不要因为害怕失去而不敢争取。因为你要知道,任何事都无须后悔,只需承担后果。‖
       
       陪林吉吉去做人流的那天,冷气居然格外的冷。分明还是秋天,却已经嗅到了冬日刺骨的气息。
       不知是什么原因,那天她长长的□浪卷发,还有紧紧裹住自己的米色大风衣,都让她看上去更加纤瘦憔悴。
       
       她笑着开玩笑说:“一想到这个生命是他带给我的,我就觉得恶心。”
       其实,她很爱蔡致。
       爱之深,恨之切。
       一个女人,用来表达爱情的最崇高的方式,就是想为自己所爱的那个男人养育一个孩子。
       为了做出好聚好散的样子,她不哭不闹,也不说悲伤。
       他的心已淡,可她的情却未断。如此一来,还如何奢求海枯石烂。
       
       排队、挂号,一切都仿佛来得那么漫长。
       坐在华善医院六楼妇科的候诊区里,嘉祎望了一眼身边的林吉吉,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一刻,她这么安静。不再像平日里那样大吵大闹,也不再谈笑风生地说幽默的冷笑话。
       其实,她很害怕,只是她从来都不说而已。
       
       在进诊室之前,嘉祎握了握她的手,要她安心。
       陪着林吉吉就诊的时候,中年的女医生瞥了一眼嘉祎,看着B超的结果问道:“是打定了主意要打掉?”
       “嗯。”林吉吉答得很干脆,双手紧紧拽着,放在膝上。
       “做无痛的还是普通的?”
       “……无痛的吧。会有什么伤害吗?”
       医生头也不抬地说:“无痛的安全点,也少点痛苦。但毕竟是人流,对身体的伤害多少总会有的。早知道这样,平时就应该小心一点嘛。”
       看到医生望着嘉祎的表情,林吉吉笑了笑,只觉得有些尴尬,却也懒得再解释什么。
       
       手术只不过十来分钟。
       之后就转进病房,需要留院观察2小时,如果没有不良反应才可以回家。
       
       “……吉吉,你有没有后悔?”嘉祎坐在她的床边问她。
       他清楚地听到林吉吉的回答。她说:“有什么好后悔的呢?任何事都无须后悔,只需承担后果而已。”
       
       嘉祎没有看到手术台的冰冷,没有看到那些器具的可怕。他眼中所看到的,只有林吉吉沉默的勇敢。
       这个世界上,没有忘记不掉的爱人,只有不想忘记的爱人。
       
       下午一点,微弱的阳光照在林吉吉略显苍白的脸上。
       在医院停留的这三个多小时里,林吉吉说了很少的话。
       等打理好一切手续之后,她像往日一样眯着眼睛笑了,说:“嘉祎,谢谢你陪我。”
       嘉祎摇摇头,“走吧,回家了。”
       
       刚从医院电梯里走出来,见到有人躺在病床上被几个医生与护士推进了急诊室。
       急诊大厅里还有人出来接应,“什么情况?”
       “交通事故,昏迷。”
       推车被很快地推了进去,从他身边经过时,嘉祎只看到了那个人,那个自从那一通丢脸的电话之后,再也没有过联系的男人。
       小拆——嘉祎的心头一沉,险些喊出他的名字。
       男人显然也看到了嘉祎。在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男人匆忙间问了一句:“晚上有班没有?”
       嘉祎错愕地摇摇头。
       紧接着男人又补了一句:“等我电话。”于是,就跑着进了急诊厅。
       
       “你朋友?”林吉吉问道。
       “嗯。”
       “什么时候认得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嗨,说来话长……”嘉祎有些无奈得抓了抓脑袋,“走吧。”
       
       回去的路上,出租车里广播的播放的,恰好是鲍比达的钢琴曲《Do you really love me》。流水一般的旋律,在有风的下午淌进心里。
       嘉祎和林吉吉坐在后座,想着各自的心事。
       
       每一次见面,都为自己的慌乱而感到窘迫。巴不得每次遇见他的时候,都是自己反复练习过的场景,那样,大概就不会闹出念错名字这样的丢脸事来。
       嘉祎意识到,原来那不是冲动……只是心动。索性,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的那2W字里错字不断,待我有空一起改了。
     替我捉虫的童鞋辛苦了!鞠躬。
     
     
     
     
     16,17,18
     
       16
       
       ‖秋风瑟瑟地吹,他悄悄躲在他的身后,听到一声“出来”,顿时,无地自容。为什么每一次的偷偷尾随,他都清楚地知晓并且谙熟于心呢?‖
       
       曾柝他说:“等我电话。”
       晚上他有手术,不知道他要在医院忙到什么时候。林吉吉坐在沙发上不断地调着频道,看嘉祎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开口问他:“傅嘉祎同志,你可不可以坐下来消停一会?”
       嘉祎这才老老实实又回到沙发上坐定,傻傻笑笑:“喔……”想到林吉吉下午刚坐了手术,嘉祎开口关心,“吉吉,你有不舒服没有?”
       “没有啊,我很好。”林吉吉托着脑袋回答。
       不知情的人根本不会把她和一个刚做掉孩子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嘉祎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噌地一声站起来,拿过手机一看,却是卓逸。
       接起来就听见那头的人说道:“喂,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出来喝一杯啊。”
       “不了,我晚上有事呢……”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有些紧张,好像自己在说一个大谎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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