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长安（一） ...
“清禾你个兔崽子！”
师父光着脚丫子冲出来，挥舞着一把大扫帚。“老子让你倒洗脚水！你倒是躲这儿睡得安稳！”
被扫帚拍到头，我猛地从美梦惊醒。
“哎呦！师父哎！别打别打！”
我一抬腿窜上树。师父气得满脸通红，在树下掐腰。“你个兔崽子。你给我下来！”
“师父。”
我嘿嘿一乐，“你上来。”
因为师父昨晚挥着这把扫帚揍师兄，结果师兄轻功好，师父一不小心闪了腰，别说上树了。现在能舞起这凶器就很了得。
果然，师父的胡子瞬间气得翘了起来。
“好好好！我这辈子真是养了你们两个白眼狼！一个就知道跟男人胡闹鬼混，一个就知道吃就知道睡。我还不如养两只猪，现在倒也能吃上两斤肉。咳……”
看到师父弯下腰剧烈咳嗽，我一慌，忙跳了下来。
“师父，莫气，进屋喝口水吧。”
“清禾清禾，连你也气我……咳……”
师父被我搀扶着进了屋。我倒了杯水给师父。再把师父的洗脚水端了出去，泼到院子，回来见师父的脸色果然好些。
“师父老了，没几年活头了。”
“师父，这话不吉利。不许说。”我皱起眉。在他身边坐下。师父握起我的手，我感到他苍老的肌肤，处处透着一股倦怠。
“你这兔崽子。心里藏不住事儿。你师兄现在不在，说罢。这几天怎么了，为什么要跑到院子里睡觉。”
我垂下头。
“师兄揍我。”
几夜前的事儿又显现在我的脑中，我有些后怕。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和师父说。
“为何揍你啊？”
“我说梦话，骂他是猪……被他听见了。”
“啊哈哈哈！”师父大笑，摸了摸我的头，“你师兄那小混蛋记仇，你还真得睡几天院子。”
师父站了起来。晃了晃肩。
我忙拉住他，“师父，你要去哪儿。”
“我去赌两把。回来给你买包辣椒。”
师父走了，结果一夜未归。后来我才知道，他又跑去和人比武，结果因为腰没好，大败而归。
我在院子里无所事事，怀里的银子都被师父搜了去。如今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花银子的时候。我身上没银子，附近的少年们也不愿意和我一起玩。
我又懒得练功。干脆爬进床铺睡觉。
盖上被子，又想起那晚……
那晚的事儿……其实真不怪我……
其实那天师兄不在房里，我一个人霸占了整张床。迷迷糊糊地睡着，就梦见白天街头看到的西域小丫头，碧绿的眼睛金色的头发，好像只柔顺的小猫儿。梦着梦着，就不对劲儿了。那小丫头朝我走过来，小手就开在在我身上乱摸。
我难受，惊醒了，醒了之后口干舌燥，还是说不出的难受。
想起梦里那丫头摸过我的肩头，我就浑身发热，低头就看到裤子鼓起一块，吓得顿时坐地上了。
“师……师兄……”
我是不是病了。
我哭丧着脸披了件衣裳就飞出院子。
那晚没有月。宵禁的大街上一片漆黑。
我摸索着墙壁，拐进寺庙。
师兄说过，如果他不在，我又非要找他，就去街头的寺庙。
门口立了尊石佛，正一脸凶神恶煞。夜晚看上去出其恐怖，我打了个哆嗦，朝着石佛拜了一拜，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门开了。角落里不知谁点了盏烛台，飘动的暗光下，远处地上正缠着两个人。
我忙躲出门后，这时听到上面的人影爬起来说，“门怎么开了。”
下面的人立刻抓住他的肩膀，又把他拖了下来。
“别管它。”
我顿时打了个寒战，下面那人，竟然是师兄。
师兄抓住身上的人，猛地翻了个身，按住他的头，就开始亲嘴儿。
我傻了。
我彻底的傻了。
我没看见。
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没看见师兄扒开那人的衣服。
我没看见师兄伸舌头进去了……
“唔！”
身上像着了火，我不禁呻吟出声。
地上纠缠的人突然停了，不带我回神，师兄已经一把推开那人，一手就把我抓了出来。
“小崽子，是你在偷看？嗯？你敢偷看老子？嗯？”
“是谁啊？”地上的男子忙合拢衣襟，师兄一把将我甩了过去，正好落在那人跟前。
“是只小狐狸精。”师兄走过来，又抓起我，直接拖到那人眼前。
那人突然伸出一只手指，托起我的脸，在暗淡的烛火下，仔细的瞧了瞧。
“这孩子……”
“是我小师弟。”
他温和道，“你这小师弟，长大了，可是个祸害……”
师兄俏皮道，“要不然我现在就扼杀了他吧！”
说着将吓傻的我拖起来，抱在怀里，一只手捏住我的后颈，做了个欲势要杀的动作。
男子忙道，“你别胡闹。他都要被你吓哭了……”
师兄哈哈大笑，我和他紧贴着身子，笑着笑着，他突然不笑了。
“怎么？”
“小崽子长大了。”师兄忽然将我按在地上，一把就脱了我的裤子……
那也的回忆结束。
我将头从被子伸出来，深呼吸。
接下来的事儿我就记不清了。就记得我大声哭喊，被师兄捂住了嘴，全身颤抖，却说不出的舒坦，昏暗的寺庙，师兄玩得兴起放肆的大笑。还有在一边苦笑的男人的脸。
只是那晚之后，我一见师兄就觉得怕。
晚上也不敢跟他同寝。就偷偷跑去院子里睡。
晚上院子里奇冷无比。我睡不好，白天就一直晕晕乎乎的……
太好了。现在师父师兄都不在……我可以睡……
“大白天的你也睡觉，你不怕变成猪？”
睡意正浓，房门却突然被推开。
师兄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我吓得猛地坐起，惊魂未定。
“小崽子接着。”
师兄丢过两个肉包子，我接过来，默默地啃着。
“怎么了。我的小师弟，我的小美人儿。”
师兄恬着脸凑过来，拄着下巴坐在床边看我，“这几天你躲我？”
“……咳……”我顿时噎着。
“还记那晚的仇呢？”师兄笑眯眯地说，“师兄我啊，也是为你好。总不能叫你憋着是不是？”
我丢下包子，抱着膝盖不理他。
他过来摸我的头，一股香气袭来，叫我闻得有些目眩，“这种事儿。你不懂。师兄教你~”
“别别！”
眼看师兄的手戏谑地开始乱摸。我忙躲闪起来，急道，“师兄。你别闹！”
“哎哎别躲啊。舒服着呢。师兄教你~~”
“不要！”
推不过师兄，我被他压在床头，师兄抓住我的双手，掂量了一下我的手腕，叹了口气，突然停了下来，“我跟你说，那晚你见的男子，是我的心上人。”
“师兄有心上人？”
我呆了一下，“男的？”
“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跟师父说。我打断你的腿。”
“可是……”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师兄就好这口。”
师兄松开我，坐起来，理了理头发，突然伸手捏起我的下巴，“清禾。你这张脸，叫我不安心呐。”
我不懂。
我的脸为什么让师兄担心。
很多年后有个人，同样像这样压住我，捏起我的下巴，说了同样的话。
我那时才明白，师兄的苦心。
晚饭气氛沉默。师父昨晚输光了银子。心情正不好。
我估计着师兄肯定晚上带我出去，偷偷去赌回来。
师父却忽然放下碗筷，严肃道，“清禾。明日你随我走。”
又转头对师兄说，“你大了，我也管不住你了。你那点小心眼儿我都知道，你乐意跟魔教教主鬼混，你就去混吧。但是别再说你是我的徒弟。我丢不起这个脸。”
师兄停下筷子，脸色很难看。
我夹在中间不敢说话。师父却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给我。
我接过，小心翼翼地问，“那……师父……咱们……去哪儿啊……”
师父脸色阴沉，重重地放下碗筷。
“去长安。”
作者有话要说：汗。表打我。
正文是25--xx岁的故事
前传是14--25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