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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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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米勒先生,我还是得提醒您,关于『幽灵猎人赫恩』的传说,也许是真的呢!」
       「哦?」他又紧张起来。
       「真实的地方就是那个引诱猎人们杀害首领的魔鬼,他可能还在你们村子里呢……嗯,其实应该说,他在你们每个人心里……」
       米勒先生既恐惧又迷惑地看着我,而我把脸转向了车窗外——
       魔鬼的名字叫做「嫉妒」,它可以衍生出无尽的罪恶。黑橡树村的女人们嫉妒赫恩太太的美貌和才学,于是导致了她的不幸;男人们嫉妒亚当的才能,于是陷害他……可是谁又知道,说不定在这母子二人的心中,也在嫉妒着他们所拥有的友情、爱情和完整的家庭呢?
       ——《七宗罪之嫉妒》完——
     
      《七宗罪之饕餮》
      1889年12月28日,圣诞节刚过了没多久,大不列颠的天气已经冷得不象话了。我了结了伦敦那个地下俱乐部的最后一点扫尾工作,便启程前往欧洲大陆解决自己的私事。由于有一位出手阔绰的女士愿意承担我所有的旅行费用,所以向来清贫的我也选择了一艘比较舒适的游轮作为交通工具。
      那些愿意趁着假期享受好天气的贵族和钱袋胀鼓鼓的中产阶级都聚集在了这艘船上。他们肆无忌惮地在这里挥霍钞票,然后费尽心思相互攀比,让我立刻就对自己的决定后悔了。我祈祷不要在这样糟糕的环境里碰上任何熟人,但是上帝好象并不想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
      “玛丽女王号”刚刚离港一个小时,我就遇到了帕森尼格先生,他吸着雪茄踏上甲板,一眼就看到了趴在船舷那儿的我。
      “哦,是您,亚森?加达神甫!”他惊喜地走上来和我握手,“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您!”
      “你好,查理。”我勉强一笑,“我也很意外啊……怎么,你打算出门渡假吗?”
      “不,”这个黄发的年轻人得意地冲我亮了亮右手上的戒指,“我要去法国结婚了,就在新年头一天!”
      “祝贺你!”我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不能怪我失礼,因为伦敦社交界的母亲都知道,绝对不能让这个英俊的地产商认识自己的女儿!他是个完全不懂“节操”为何物的花花公子,对女人能滔滔不绝地编出大段的甜言蜜语,轻而易举把她们拐上床;他的情妇可以编成整整一个连,从最小的到最大的年龄跨度为20岁。奇怪的是,即使他恶迹昭彰,也没有一个女性可以抵御他的魅力。
      他确实是个美男子,风趣、幽默、文质彬彬,对女性尤其殷勤,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里混合了孩子般的天真和成年人的狡黠,对母性泛滥的贵妇人和涉世未深的少女都具有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而现在这个男人居然一脸幸福地告诉我他要结婚了,在我看来这跟蛾摩拉和索多玛被净化了一样是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我不禁有点好奇地询问那位幸运的新娘是谁。
      “她叫黛拉,”帕森尼格先生大方地介绍到,“她父亲曾经和我有过生意上的来往。我们是一见钟情的,她就像个天使……我今后会把生意逐渐转移到巴黎去,我们会在那里定居。您回英国的时候可以来作客,我们将十分欢迎的。”
      “你不回伦敦了吗?”
      “是的,黛拉不喜欢英国的天气。”
      真没想到在花丛中留连了十几年的蝴蝶也有被花蜜粘住的时候,我在心底啧啧称奇。这个时候一位高挑的贵夫人从远处朝我们走过来,她披着雪白的皮裘,乌黑的长发盘在头顶上,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仆。我认识这个女人,她是霍克尔男爵夫人,也是帕森尼格先生的情妇,他们的罗曼史曾经是贵族间津津乐道的谈资,但我很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
      “你好,哈丽特。”帕森尼格先生非常自然地跟她打招呼,并且介绍我们认识。
      “哈丽特将作为我的好朋友来参加婚礼。”年轻人告诉我,“她还给黛拉准备了一份礼物呢!”
      “那真是太好了。”我说得有些敷衍——真是个大度的女人,居然能对自己的情敌示好。
      “在新年的第一天能参加这样的婚礼真是令人兴奋。”男爵夫人笑着对我说,“神甫,其实伦敦的女士们应该庆幸摆脱了一个多么诱人的撒旦啊!”
      这心照不宣的暗示让我和帕森尼格先生都笑了!我们呆在甲板上愉快地聊了一会儿,直到这位夫人感到不适。
      “走吧,咱们到休息室去,这里风太大了!我都快冻死了!”她摸了摸自己的手,旁边的女仆立刻给她递上了天鹅绒手套。
      我委婉地表示我还想看看海,于是她挽住帕森尼格先生离开了。
      或许那位花花公子确实想改邪归正,但谁知道他能坚持多久呢。
      天边的太阳慢慢地沉下去了,张扬灼热的光线被冰冷柔软的海平面默无声息地吞噬掉,只留下了血红色的晚霞,从遥远的地方延伸到我头顶的天空。
      我沿着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吃晚饭。刚踏出房门就听见左边的转角处有一对男女压低的争吵声,其中好象有帕森尼格先生的声音。我连忙退回了房间。
      可以肯定那个女人并不是霍克尔男爵夫人,她的声音没有这么神经质。两人争论的话题还是围绕在帕森尼格先生的婚礼上,那个女人指责他的背叛,而后者却无动于衷地说他们的关系原本就是建立在互相需要的基础上,而现在基础已经消失了,他们都结婚或者快要结婚了。
      残酷的话让那位女士开始啜泣,接着啪的一声,似乎帕森尼格先生被赏了一记耳光。然后又是急促的跑步声,过了片刻,剩下的那个人也离开了。
      我庆幸他们终于慈悲地结束了我尴尬的状态。
      看样子帕森尼格先生要摆脱以前惹下的麻烦还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抹大拉被耶酥拯救之前不是也有一场磨难吗?
      我走出舱门,望向左边的转角处,那儿已经没有人了,但与此同时右边的走廊上却站着一个穿着橘黄色长裙的少女。她披着金红色的长发,那张有些稚气却美丽动人的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神情。在接触到我打量的目光后,她的脸颊浮起淡淡的红晕,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天黑以后餐厅里的人更多了,我本想吩咐侍者把晚餐送到房间去,不过这时一个引座员却很客气地走上来告诉我,帕森尼格先生和霍克尔男爵夫人邀请我到14号桌共同进餐。
      这倒出乎我的意料。
      我没拒绝,引座员带着我穿过坐满了客人的大厅,来到了靠近窗户的一处雅致的圆桌。从这里可以看见布满繁星的夜空和墨黑色的大海,略带咸味的风轻轻吹过来,舒服极了。帕森尼格先生和男爵夫人就坐在圆桌旁,她的女仆交叠着双手站在旁边伺候着,靠墙的柜子上放着鲜花、装满清水的瓶子,还有一个端着酒的侍者站在边上——真是懂得享受的人。
      我对主人表示了感谢,然后在靠过道的那边坐下了。帕森尼格先生笑着对我说:“这个时候来已经没有座位了,神甫,我不想您饿肚子。”
      他从来都是如此细心,否则怎么有那么多女人被他俘获。
      我拿起菜单,迷人的男爵夫人向我推荐了她喜欢的烧鹅,然后告诉我帕森尼格先生只记得他的牛排。
      “恩,这是我一贯的晚餐主食。在这一点上我很专一!”被抱怨的男人说到。
      我们在闲谈中打发短暂的等待时间,不过这样和谐的景象很快被两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抱歉,查理,我们能坐下吗?”
      我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对面的帕森尼格先生马上皱起了眉头;我也立刻辨认出这是那个跟他争吵过的女人的声音!
      我连忙站起来,转过身——
      过道上有两位女士,一个穿着淡蓝色的外套,二十来岁的样子,非常漂亮;还有一位则是我在走廊上见过的少女;看来说话的是前者。
      “我们找不到位子,这儿的人太多了!”戴着帽子的夫人开口问到,“不知道能否和你们一起用餐?”
      她没有任何扭捏,一点也看不出十多分钟前还跟对面的男人有过不快。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
      帕森尼格先生看了一眼男爵夫人,后者优雅的面孔变得很难看,但她的高傲使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端起了面前的雪莉酒。
      帕森尼格先生犹豫了片刻却没有拒绝女士们的请求,他从容地向我介绍到:“这位是贝内特太太,圣玛利亚医院最出色护士,曾经在我得肺病的时候照顾了我很长时间;这位是鲍依小姐,我在伦敦的……朋友。”
      他那种含含糊糊态度让我敏感地觉察到,或许连这位看起来很羞涩的少女也曾经是他的猎物——他还真是个混蛋!
      我侧过身子为两位让路,她们挨着帕森尼格先生坐了下来。圆桌旁的气氛变得很微妙——
      帕森尼格先生的红粉知己坐在了一起,现在她们的情人即将到法国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而糟糕的是好象她们中还有人不想终结这段关系。我非常后悔留在这个地方,而现在逃跑也晚了——侍者已经把菜送上来了。
      女仆接过盘子把菜肴放在我们面前,然后端上了一盘美味的意大利烧菜。我注意到鲍依小姐的眼眶有些发红,当她偷偷望向帕森尼格先生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点希望。很明显她还爱着那个薄情的男人,虽然没有像贝内特太太那样表现得外露,可我知道她心底的痛苦并不比那位女士少。
      而男爵夫人一直保持的高贵在看到她们出现以后似乎也临近崩溃的边缘,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容忍情人背叛自己的证据活生生地坐在面前,而且还不只一个。
      在正式用餐时那些富有攻击性的谈话如我所料地展开了,唱主角的还是嫉恨难平的贝内特太太——她似乎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如此!
      “能这么幸福地结婚真好!”她酸溜溜地说到,“查理,但是我为你的新娘感到难过,她可没那么大的劲来拴住一匹野马!”
      “哦,把缰绳给她就可以。”帕森尼格先生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只要我愿意……”
      他话中嘲弄的意味很明显,贝内特太太的脸色难看极了,而男爵夫人用了很大的劲把烧鹅切得四分五裂,我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帕森尼格先生得意地弯起嘴角:“对了,鲍依小姐,我听说您在伦敦也已经订婚了。过段时间我和黛拉一起去看您,没准儿你们能成为好朋友!”
      他的话让可怜的少女差点掉下泪来。我在心底叹气;即使他忙着跟她撇清关系也不必用这么重的话,如果伤害了这样死心眼儿的孩子,反弹会很严重啊!
      这时女仆把最后一道菜放在了帕森霍克先生面前,他最喜欢的牛排终于可以堵住他的嘴了!霍克男爵夫人看着他把一小瓶调味粉洒进碟子里,嘲弄地挑了挑眉毛:“我想你的口味大概永远不会变吧,希望黛拉能都知道。”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掩饰她的嫉妒。我默不作声地享用自己的晚餐,小心地不被卷入这场明争暗斗。贝内特太太冷冷地端着红酒没动,鲍依小姐拨弄着她那少得可怜的鳕鱼,根本没有胃口,而霍克男爵夫人则继续虐待她的烧鹅。只有帕森尼格先生心满意足地切下一块牛排送进嘴里,美滋滋地咀嚼着。
      就在这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他那张漂亮的脸突然僵硬了,接着很快像充血一样变得通红,他掐住自己的脖子剧烈咳嗽起来,一副快断气的模样,还挣扎着指了指旁边的水瓶。
      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女仆赶紧倒了一大杯水递给他。
      帕森尼格先生不顾一切地把水灌进嘴里,可咳嗽地更加厉害了!一杯水还没喝完,这个男人就像融化了一样委顿在地,杯子从他手中滑落下来,滚到一边儿。
      女士们被吓得尖叫,我冲到他面前,把他扶起来。
      帕森尼格先生的脸色红得像要渗出血来似的,眼睛睁得很大,他张着嘴,努力呼气,可好象口腔和鼻子都已经不听使唤了!这个英俊的男人如同一条濒死的鱼,不停地抽搐!
      他死死抓住我的手发不出一个音。最后他的力气慢慢变小了,蓝灰色眼睛里的光彩也消失了,身体沉重地压在我的臂弯中。
      我站起来,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然后转身对惊恐的女士们轻轻说到:
      “……他死了……”
      咚的一声,鲍依小姐昏了过去。
      “玛丽女王号”的船长是一个的瘦削男人,当他带着二副赶到现场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清空了,有些好奇的旅客堵在门口议论纷纷,侍者躲在角落里不时地朝这边张望。
      我弯下腰在帕森尼格先生脸上仔细看了看,然后用手巾沾了沾他的嘴唇,凑到鼻端微微一闻。
      这时脸色惨白的贝内特太太正照顾着虚弱的鲍依小姐,男爵夫人背对着大家站在窗边,她的女仆担心地陪在她身旁。
      “上帝啊!”船长皱紧了眉头,“神甫,您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就像您看到的一样,先生。您的旅客在吃晚餐的时候意外身亡了,您必须在靠岸后立刻通知警察。”
      他的眼睛里带着很不情愿的神色,然后靠近了一些。
      我没让人动尸体,帕森尼格先生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躺在地板上,他原本端正的面孔扭曲着,显得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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