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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仲秋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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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龙关。
      自古雄关如铁。
      屠龙关地处峡江口,两侧群山环抱,传为当年腾龙太祖斩恶龙后恶龙尸身留下的遗迹,西为龙首,东为龙身,是以山以断龙峰、首龙峰名之。而峡江从两山中过,据传此江为恶龙身上之血,龙血流干之日,即为江涸之时。
      屠龙关内,萧乾与东门家族、孙氏家族、贺氏家族等据守此处已经近四个月,大昊西南路军统帅向冲、徐福明的大军盘踞峡江对岸与屠龙关内最后的萧国势力对峙着。
      仲秋之日,屠龙关内外一片肃静。
      时有江鸟掠过天空,一声清唳,穿过两岸,隐隐得透出一股肃杀。
      向冲站在土夯搭建的塔楼之上,遥遥望着屠龙关高高的关口。江风劲急,吹动他身上的大氅,猎猎地响。
      手扶在腰刀柄上,浓眉紧锁。
      “元帅,今晨东门澧对桐城发动了攻势,桐门守将派人急报,请求立即支援。”一个军官对向冲説。
      向冲闻讯不语,过了一会説:“桐城守将是许攸吧?”
      “是!”
      “去,派人告诉他,让他坚持三日,三日后东门澧必撤。若是东门澧不撤军,本帅再给他支援!让他无论如何,坚持三日!”向冲沉声説。
      “是!”
      “元帅,东门澧有两万人马,许攸只有五千兵马,支持三日只怕不可能阿……而且桐城被我军收复不过一个月不到,民心尚未收拢,此时万一有人里应外合,只怕一日之内便会城破阿!”向冲的军师革素文不由进言道。
      “许攸当年靠二百人就守住了丹江口,现在有五千人,怎么可能守不住一个小小的桐城?”向冲冷然説。“不是我见死不救,只是现在形势紧急,屠龙关不可有失,而现在我们缺粮!”瞪着屠龙关的大门,向冲狠狠地説,“再给我三天,等粮草到了,儿郎们吃饱了,老夫定要攻下屠龙关!到那时,小小的桐城之围,顷刻可解!”
      “元帅,淳于大帅和卢副帅的人马现在还驻扎在泗水关,皇上也没什么动静,我们现在和萧乾东门戟对峙了几个月了,皇上又不説战,又不派人,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先锋官陈泰説。“粮道现在也不是太安稳,总有土匪出没。不如……”
      “妳立刻带五千人马去接应粮草!”向冲断然説。“这些粮草非常重要,绝对不能有失!”
      “是!”
      屠龙关内。
      身披重铠的东门戟站在关头,遥望着对岸大昊得军营。
      “果然有人马调集……”站在东门戟身边的东门琛説。“不过顶多调了三千人,不应该是去解许攸之围的。”静静看着江面,説:“那个消息看来是真的,十七日有大批粮草走小夏口,而且向冲军中缺粮,为了保护粮草不失,不得不增派人手去保护粮道……”
      “马上传书小夏口附近十处垛口,务必将这批粮劫下!”东门戟目中现出一丝决绝的寒光,看着向冲得军营,一字一字道:“向冲老儿,三日之内,我们这几个月的对峙就该结束了……到时候,妳这颗钉在我们门前的大钉子就消失吧!”一拍墙垛,大笑起来。
      东门戟身旁的萧国兵士全都现出喜悦之色。
      萧乾看着滚滚而去的大江,面上现出一丝期待:“阿戟,丞相快回来了……”
      “唔!”众人全都远远望着北方,面上流露出期待。“丞相回来就好了!”
      武阳城内张灯结彩,家家欢腾。
      彩灯早早地挂在了各家门口。
      沿街到处是叫卖声。
      挎着篮子的小姑娘脆甜地喊着“卖花”,不少小贩沿河贩卖着盆景、花石、彩画、漂在河里的纸灯,家家户户都提着點心匣子,买了月饼回家去一同吃。
      繁闹市街上的各种商铺都铺设货物,大肆吆喝贱售绒线、绢纱、蜜饯、香料,夸多竞好。
      连药店都抓紧时机在卖月棠树。
      很有节日气氛。
      而林笑和砾岩等人则刚刚在百里青锋得陪伴下去了灾民聚居點,分发了食物和药品。
      林笑看着灾民们衣不蔽体、满身尘垢的样子,忙让人去准备大锅,烧水,加入醋和青蒿煮开,然后让登记过得灾民一一沐浴、将衣物在沸水中煮了。
      之后林笑又列了一大堆杀虱、熏蚊、除恶哕的药物,让百里青锋着人去准备,随后又走了几个聚居地,看了几个患病的小儿。百里青锋按照林笑得指示,一一准备各项东西。
      随后林笑指出必须在这个聚居地里建立一套完善的卫生准则,不可随地便溺,垃圾每日顷倒,不能随地吐痰,以免疾疫传染。分发餐具,每十人中设一十夫长,负责一切事务的传达、人员的管理。每百人设一百夫长……百里青锋听得津津有味,插嘴説:“这和军队的人员管理差不多么!”
      林笑説:“就是如此!”
      “殿下真是厉害。”百里青锋由衷地説。连百里回雪看着林笑得目光都开始充满了钦佩与好奇。
      “这些盲目流动的灾民离开故土之后,长期处于不受管制的状态,各种社会性制约的观念在他们身上都已经十分淡薄,现在首先要做得就是快速恢复他们的纪律感,让他们重新习惯被各种社会秩序约束。”林笑解释説。“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快地恢复生活得信心,重新振奋精神,投入到新的环境中去开始生活得重建。”
      “没错。”百里青锋连连點头。
      “除了管理之外,最好还要建立相应的社会关怀制度。”林笑説。“比如设置医官义务为他们治病,鼓励城中善良得百姓来此慰问,给灾民营的人捐献钱款衣药等等,最好招收一些老妇做志愿者,为营中的灾民排忧解难,多一些人道关怀……”林笑滔滔不绝地説。
      “志愿者?人道关怀?……”百里青锋茫然地听着一个又一个新鲜的词汇从林笑口中冒出来,越来越懵。
      “唔……”林笑赶紧解释了志愿者和人道关怀的含义,接着阐述自己的人道主义救援计划……
      出灾民點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百里青锋和林笑等人跟灾民一起在大锅里吃了两顿粥,切身地体验了一下聚居點的伙食,百里青锋陪着林笑深入了解了灾民的情况,林笑和百里青锋一起走了大半日,和不少灾民围坐在一起恳谈,林笑问到了不少灾区的情况,又了解了灾民们的想法,甚至侧面了解了不少萧国各地的现实情况,收获颇丰。百里青锋跟着林笑访谈灾民,渐渐的也没了烦厌之心,很快和灾民们也打成一片,谈笑甚欢。
      灾民们知道百里青锋和林笑身份,对二人关怀众人的表现十分感动。因为在萧国,上下阶级之间的隔膜是极深的,任何一个贵族都不会与下层人对谈,更何况是百里和林笑这样的大贵族,居然对百姓中最低一级的灾民如此态度平和亲切,很多灾民闻风聚集过来,大胆地和他们説话,讲自己一路上看到的景象,表述了对和平和安稳生活得渴望。
      一天下来,百里青锋觉得自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他从没想到,接近了最底层百姓的生活,居然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收获。
      临近傍晚时分,众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灾民點,往城中走。
      陡然间由破败的灾民中间走进繁华热闹的市街,看着眼前辉煌的灯火、摩肩接踵的人群,所有人一瞬间都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教坊里的乐声传到了街上,排挡摊子沿街排满,夜还未阑,河里已经开始飘了一些彩色的纸灯。
      “还没吃月饼呢。”百里青锋看着林笑,忍不住説。“一会回了宫中,殿下吃點月饼吧!”随即添了一句,“有妳最爱吃的莲蓉月饼。”
      “嗯?”林笑一愣,百里青锋却面无异状,看着街市的灯火,十分平静。
      林笑得心里却开始打鼓,麒光就是爱吃莲蓉月饼,这一點知道得人不多。以前的百里青锋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现在的百里居然记起了这个,难道?……
      看着百里青锋骑在马上轩昂的姿态,彩灯映得他的脸色十分动人。林笑叹了口气,慢慢放下车帘。
      不管他想没想起一切,自己的决定都不会改变。而他现在,才是那个需要面对抉择的人吧?
      ——是做个断袖,还是从此成为正常的男人。
      天色终于完全黑了。
      一轮明月升上天际,璀璨的月华照亮了人间的欢腾。
      无数等待着这一刻的老老少少纷纷将手里的“一點红”羊皮纸小水灯放到河面上,一时间数十万盏水灯浮满水面,烂如繁星。
      河边的众人都站在岸上,望着远去的纸灯,各自合掌,默默祝祷。
      林笑等人也停了下来,驻足观望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为何要放这些灯?”林笑看着眼前的美景,忍不住问道。
      “这是送给河神的。”百里青锋看着灯,痴痴道。“人们在这一天放灯,祈祷河神保佑家宅平安,让一家人下一年还能团圆。也有年轻人放灯,祈求姻缘圆满,心上人与自己幸福和谐的。”説到这里,转头看着林笑,説:“殿下,妳不去放一盏么?”
      林笑看着铺满河面的红灯,半晌不语,过了一会才説:“我不爱凑这些热闹。”转过头,淡淡説:“再説,河神怎么可能满足这么多人的心愿。求人终不如求己。”
      “……説得好。求人终不如求己!”百里青锋笑了起来,看着林笑説:“殿下这些日子让我惊喜不断呢。”
      林笑看着他,微微一笑説:“那或许是因为,将军以前对我的误解太深了。”
      “或许,我以前,根本就没有好好认识过真正的殿下……”百里青锋深深看了林笑一眼。
      “明日是既望之日,会有很大的观潮仪式,届时还有水军操演,殿下,明日可愿一同前往?”看着沉默的林笑,百里青锋笑着问道。
      “好呀。”林笑看着越漂越远的水灯,漫不经心地回答。
      有时候,一样的月亮,在不同的环境里不同人的眼中看,心里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武阳城的月亮圆得喜气洋洋,圆得人人满意,可在被围的铁桶般的桐城人眼里,那轮月亮映照出的是死亡与恐怖。
      白惨惨的月光照在荒凉的城下,早上厮杀过后的血迹还未干,尸体正在城下慢慢腐烂。那不是敌人的尸体,那是守城的士兵被射落城下的尸体。
      有的人当时只是受了重伤,还在哀号,希望获救,可是到了下午,渐渐的就没了声音。
      到了晚上,城上城下都已经是一片死寂。
      许攸身上的铠甲在行动间发出沉重得撞击声,摘下头盔抱在怀里,擦了一把汗,夜风吹来的不是凉意,而是杀气。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许攸忽然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一个疯狂而绝望得梦。
      小小的孤城,伍千守军——不,经历过今天早上的厮杀过后,五千人马已经只剩下了四千七百九十七个。
      向冲説,要桐城坚持三天。
      许攸咬紧牙关,三天。他心里没有底。
      许攸很年轻,只有二十六岁。
      可他是员名将。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他用二百人守住了丹江口。当时他面对的也是二万大军。所以向冲説,妳守得住。
      但是许攸知道,他这次,不光不一定守得住三天,还很可能丢了五千儿郎的性命。
      ——在丹江口,他有险可据,身后是一城支持他的老百姓;可是在这里,只有残败的城墙,已经被攻破过一次的城门,一城麻木不堪或者仇恨着大昊的百姓……
      可是桐城不能丢!
      桐城是大昊粮道上一个重要的城镇,没有了桐城,向冲的二十万部队就吃不上补给。
      所以就算是死,也得守住桐城,就算把牙咬出血,桐城也不能丢!
      打到最后一个人,也得守住!!!死守!!!
      许攸看着月亮,想起家里呀呀学语的一对儿女。眼眶里热意上涌。
      是的,敌人要过去,就得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可是,我不会给妳们这个机会得!我要活!
      带着剩下的四千七百九十七个人,活到最后!!!
      “将军!敌人有动静!”
      许攸扣上头盔,城头所有经历了一天厮杀、疲惫不堪的士兵都警醒地趴伏在垛口里,盾举起护住身体,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夜色里敌人的动静。
      俗话説,千军万马。
      其实仅仅五千人,一个大操场也是站不下的。
      而一万人马,看在眼中简直就像一帮蝗虫一样,铺天盖地。
      二万人在桐城城外的荒原上,看着就多得像星星。
      一起行动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声音。呼啦啦如同潮水。
      他们白天的进攻并不猛烈。甚至就像做了个样子。但是许攸知道,夜晚的敌袭才要命。自己的四千七百人不眠不休枕戈待旦,时刻被敌人骚扰,体力和精神最后都会降到最差,而敌人只要每天派五百人日夜骚扰,最后就可以把五千人拖垮,然后二万人一拥齐上,把五千个疲惫得眼皮子都睁不开的士兵打烂。
      现在,对面的人马开始动作了,但是奇怪的是,他们没有生火,还把住的营地里的锅灶营房都拆了。
      “他们想干什么?”许攸的手心里开始冒汗,每当遇上他看不透的敌人时,他就会冒汗。
      脑中急速地思索着,这些敌人似乎是在撤退?可是他们根本没有与桐城兵马陷入持久战,也没有任何大的损失,没有道理围而不打,没有道理迅速撤兵……迷惑我么?不对……他们不可能这样做……他们的兵力占优势,他们的人马比我强,他们只要强攻几次,就能拿下桐城……可是为什么不打了?……为什么突然趁夜色撤退?……
      趁夜色撤退?!!!!
      许攸的心咯噔一声,一个可能性突然窜入脑海!
      他们是伪装攻打桐城!他们的真实目的是破坏粮道,袭击运送粮草的部队!
      “快给向大帅传书!东门澧的真实目的是劫粮道,快派兵去增援!!!”许攸大喊着,奔下城头。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叵测。
      上一刻危急的还是桐城,下一刻倒霉的可能就是二十万西南军。
      向冲的大营里围着火堆的士兵吹着竹笛,悠扬的笛声在月光下的江面回荡,每个人都想起了家乡。
      还有自己那个动人的姑娘。
      没有姑娘的,也都会想起爹娘。
      向冲拿着刚送来的急书,看着上面许攸的结论,向冲得脸色变了。
      “陈泰走了多久了?!”
      “禀大帅,已经快到风波渡了!”
      “完了……”向冲脸色惨白,“快给他传书,让他小心埋伏!”
      “大帅?”
      “快,叫徐福顺、潘寿光立刻點齐一万兵马,前去接应陈泰!”
      “是!”
      传令官飞快地跑了。
      向冲站在大帐门口,惨白的月光下他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不可能……不可以……陛下……老臣难道要辜负您了么?……”
      陈泰领着五千人马,站在风波渡口。看着满眼狼藉的尸体与被砸烂的运粮船。
      江风夹着腥咸的血味。烟熏着人们的眼睛。
      船上的火夹着浓烟,照得江面一片红。
      全死了,也全没了……八千运粮兵马,十万石粮食……不知道是沉进了江,还是没到江边就被人全毁了……
      人都傻眼了,呆看着江面,马也不发一声。
      天地间一片寂静。
      只有一轮光秃秃的月亮映照在他们头顶。
      陈泰的心怦怦跳着,他感觉到了杀机。
      握紧马缰绳,陈泰慢慢抓起马鞍上的流星锤的把柄。
      “列阵,缓慢撤退!”陈泰终于下了命令,夜色里他的眼睛闪着冰冷的寒光。
      “前方可能有敌人的埋伏,我们现在必须马上撤往桐城!”陈泰沉声説。
      陈泰今年二十八岁,他的家门世代武官,他的高祖父曾经官居太师,陈泰能做到西南大军的先锋官,不是全凭家门荫蔽,他一直是个聪明的指挥官,用兵谨慎,但是,武力强大!
      他喜欢用流星锤。
      他的士兵喜欢用狼牙棒和短斧。
      他们以前是镇守北朔边境的士兵。他们的武器很沉重,杀伤力惊人。
      陈泰预料到,今天早晨保卫桐城的兵马一定是疑兵,而那二万人,现在一定守在他回去得路上,打算竟一个全功,灭掉西南军的先锋官——著名的重骑兵部队!
      东门澧是个老将,他用兵喜欢用计。
      并且,屠龙关内的兵马实在是不多了,死一个就少一个。
      东门澧一定会保存实力,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所以,就算他有两万人马,他也一定会采用埋伏战术。
      ——面对著名的陈泰重骑兵团,任何一个拥有两万人的将领都不敢説必胜无疑。
      对于步兵而言,伍千重骑兵相当于一万五千的战斗力。
      尤其还是恐怖得陈泰的重骑兵!
      所以,陈泰在脑中急速地推断出,东门澧一定会选择在陈泰的后面截断退路,而他们佯装围攻桐城的目的就是让桐城不能分兵救援粮道,又迷惑了大营里的向冲。所以东门澧一定是趁着夜色撤退,以他们的行军速度,此时必然守在了地势险峻的接天崖!
      陈泰咬住牙关,接天崖两侧悬崖陡峭,下面只有一条仅供三骑并行的窄道,那里重骑兵不光不能保持队形,也无法冲锋,若是被堵住了前后开口,一把火就能把伍千重骑兵烧成烤鸡。
      所以,往回走就是送死。
      陈泰看着月亮,下了一个后来名垂青史的决定——转道奔桐城!
      陈泰是勇将,也是智将。
      可是匆匆带着人马去接应他的徐福顺与潘寿光却没有想得像陈泰和许攸那么周详。
      东门澧没有等来陈泰的重骑兵,却等来了一万轻骑兵。
      东门澧从来不和人客气,就算对自己老婆,他都不客气。更何况是敌人!
      “萧乾他们夺了西南军的粮食!还把徐福顺与潘光寿的人马杀了一半?!”正躺在“倚红阁”得软榻上听着歌姬弹琴的百里旌风一下子坐起来,脸色大变。
      “他们怎么得到了西南军运粮草的消息?”百里旌风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怒目看着面前报信的黑甲军士。
      “据説是得到了内部情报。”
      百里旌风在地上来回地踱着步,眼睛不住转动。“该死!”
      “爹,出了这么大的事,明日的水军操演,还要不要继续??”百里盖世看着百里旌风,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为什么不要?不光要办,还要办得声势更大!更慑人!”百里旌风咬着牙,看着面前的百里盖世,皱了皱眉头説:“锋儿绝对不会像妳这么问!”
      “是。”百里盖世赶紧垂下头,看着地面,恭谨地答着是。
      “去叫锋儿来!”百里旌风大声説。“我有事和他商量!”
      “少主子还没回来呢……”
      “他在哪里?”
      “和麒光殿下去那个灾民救济點了……”
      “该死的!派人去叫!快!”百里旌风大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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