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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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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于煌眼看着麒贤抱着云心走进宫门,眼神里显出一丝阴沉。
      “见过六王爷。”淳于煌向麒贤一礼。“公主醉了?”
      “是呀。”麒贤扫了淳于煌一眼,淡淡说。“淳于少将军,妳还没休息?”
      “陛下最近经常半夜才就寝,所以这些日子我们歇得晚。”淳于煌看着云心,说。
      “父皇为国操劳,一向废寝忘食。苦了将军妳们了,还要跟着父皇熬夜。”
      “这本就是我们份内之事,无所谓辛苦。”淳于煌看着麒贤,说:“看皇上这样子,倒和上次攻打萧国前差不多。说不定我们很快又有仗打了。”说完微微一笑。
      麒贤不由也笑了,说:“若是如此倒不错。”看看淳于煌,说:“淳于少将军,咱们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我就不跟妳遮遮掩掩了,妳对云心,到底有没有什么打算?”
      “……”淳于煌没想到麒贤会有此一问,当时一滞,随即说:“下官不敢对公主有非份之想。”
      麒贤看着他,面无表情,说:“哦,看来,是我误会妳了。”深深看着淳于煌,淡淡说道:“对不起少将军了。”
      淳于煌默然,接着对麒贤一礼,道:“王爷送公主回宫,下官就不打扰您了。”
      走出几步,麒贤忽然发觉怀里的云心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襟,眼泪顺着紧闭的眼角流了下来。
      麒贤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云心的脸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不要哭。那些会让妳哭泣的男人,都不值得妳为他哭。”麒贤一边走,一边说。
      人生有无数种可能,但是似乎人们将要面对的总是最坏的那一种。
      回去的路上,麒贤不断思索着今天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离真相还有多远,同样的,他也不敢去想象一切究竟糟糕到了哪一步。
      他只是觉得,他正向着一个不能回头的深渊走去。
      他能做的选择只是跳下去,凄惨地,或者无畏地,面对惨淡的现实。
      是的,他现在已经开始预料到那个真相会是惨淡的。
      会想到这个首先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悲观主义的人,其次是因为他看到的一切让他没办法有幻想。
      曲灵烟已经睡了。
      几个北朔女人看到麒贤都低下头不说话,行了个礼就都退下去了。
      麒贤自己解下腰带,挂在屏风上。
      曲灵烟现在似乎很怕热,屋子里放了几大盆冰,还穿着又薄又短的纱衣。
      麒贤看着她也不盖被就睡,于是扯下丝被给她盖着肚子。
      她好像胖了。
      小肚子居然有点肉肉的。
      麒贤不由笑了笑。
      从见到曲灵烟到现在,时间不长,可是麒贤却总有一种经历了漫长时光的折磨的感觉。一开始是猜疑,见到之后莫名其妙地就爱上了。然后经历了短暂的幸福时光,接着就开始经受漫长的痛苦,让他越来越失落,越来越自卑,逐渐退缩,打算放弃,可是后来却突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她嫁给了他,还是自愿的。
      那一刻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现在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因为她奇怪的举动,因为那块刻着“檀”字的玉牌。
      麒贤的直觉感觉到自己的心头又压上了石头,坠得难受。
      可是又不能问,她都说了是她娘给的了。
      麒贤看着她,轻轻拂了一下她额上的发,叹了口气。
      “灵烟阿灵烟,我该拿妳怎么办?”麒贤看着曲灵烟,静静说。
      真是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英雄气短的一天!
      夜很深了麒正还站在院子里。
      明日是中秋。
      每年这个时候,身为皇长子的他都在准备过节的一应事务。忙得要命。
      今年却不需要了,一切都交给了太子和麒泰、麒玉,他们表现得也很出色。而且听说太后对麒玉处处考虑到太后的需要,周到细致的准备赞不绝口,一个劲地夸他孝顺。
      前段时间,太后最信赖的孙子还是麒正,现在就变成了那个不久前在太后嘴里还是“小畜牲”的麒玉。
      麒正抬起头看了看月亮,月亮并不怎么圆。就算是浑圆的月亮看在他眼里也一样难看。
      他瘦了许多。
      到今天为止,他还没有等到龙煊烨召他入宫参加仲秋夜宴的旨意。反而等来了一个他不怎么想听到的消息。
      ——白鼎臣回萧国了。
      麒正初闻这个消息时差点昏倒。
      这个白鼎臣真的走了,一声不吭地,就这么把麒正晾到了一边,走了。
      虽然一开始把白鼎臣撵去王府外住的人是麒正自己,可是在麒正心目中,这个白鼎臣不该如此傲慢势力,居然就这么一走了之,一句话不说,连个消息也不递给麒正。
      他这是打算撇开麒正了,估计他是攀上了高枝!想到这,麒正恨恨地握起拳头,“没错,有消息说他和太子有过来往,想必他是被老三给忽悠住了!”
      眯起眼睛,阴沉地看着院墙,“妳以为离开妳我就联络不了萧乾他们了么?哼……”麒正转着眼珠子,“我自然有办法摆脱现在的状况,妳以为我被父皇软禁在府中就失势了,以为我没用了,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周文达他们全都栽了,我还有没动用的力量呢!”
      脑中急速地思索着,脸色阴晴不定。
      “爷,北朔的传书。”一个黑色劲装的汉子忽然从阴影里闪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麒正一个小小的纸条。
      麒正打开看完,脸上慢慢现出一丝笑意。“太好了……真是个好消息。”
      转着眼珠子看了看那黑衣汉子,道:“现在就是想办法把麒贤弄出京城去,嘿嘿嘿……”
      “恭喜王爷……”汉子向麒正行了一个礼,退下了。
      麒正开始在院子里踱步,脸上全是凝重之色。“怎么才能让父皇把麒贤派出京呢……除非……”抬起头,目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除非哪里出大事……”
      疾步走到书房,招呼管家进来。
      “主子,您有吩咐?”管家小心翼翼地看着忽然重振雄风的麒正问道。
      “韦奥这颗棋子,可以用了。”麒正嘿嘿一笑,说:“妳马上传书给他,让他把淳于敬和卢淦的运兵计划泄露给萧乾与太平道。马上在百里青峰的屁股后面点一把火!”
      “是!”
      注视着院子里白色的月光,麒正笑得很舒心了。“现在,我的心情好多了……呵呵”
      云心却躺在被窝里,不断流着眼泪。
      商大宫坐在云心榻边,给云心擦着泪。
      “公主,别哭了。有些事强求不得的。”商大宫面上现出一丝悲凉,淡淡道。“那个淳于煌不是良人,就算嫁给他,以后也难免伤心。不如现在看清他,离他远远的。”
      “我明儿想问问他……或许他今日是碍着六哥,不好意思说实话呢?”云心抽抽噎噎地说。“要是他心里没有我,当初那样对我好又是什么意思?和我交换信物又是什么意思?现在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还说不敢对我有非份之想……这个骗子!”
      “他变心了。”商大宫看着云心,说。“老身虽然没经历过情爱,可自问看人不差。这个淳于煌,准是心里有别人了,这才一直畏畏缩缩,躲躲藏藏的。要不是心里有鬼,他才不至于如此。”叹了口气,“而且,他看上那人,一定是真情实意,所以连陛下俄太后甚至是威烈亲王他都不惜得罪!我看,他只怕是看上了什么小家小户的人家的闺女,生怕人家嫁给他之后受皇家的气,这才干脆就舍了您这头,从此和皇家没有瓜葛,就能过他的好日子去了!”商大宫干脆地说。“倒是您,公主,这天下多少好男子,哪个不想娶了妳,一步登天呀!只要陛下一个旨意,就是娶了老婆的也得给妳让地方!干吗光盯着淳于煌一个,说实话,老身是没觉得那个人哪里好。又是个武将,现在这局势又不稳,指不定能不能活长久呢,别再像老先帝那位姐姐一样,刚成亲一个月就守寡,十七八岁的活活守到九十岁去……”
      云心不由扑哧一笑,眼泪倒收起来了。
      商大宫笑着给她倒了杯水,用丝帕擦擦她的脸,心疼地说:“我前儿跟太后也说了这事,太后心里也不愿意妳跟他,但是看妳这么一门心思地扑在他身上,太后不忍心让妳难受。所以一直也没说。如今那个淳于煌自己让人堵心,咱们就不遮掩了,其实咱们阖宫上下每一个看好那个武夫的,他根本配不上妳。妳只是一直在宫里,接触的人太少了,才看他好,以后让陛下多招些青年才俊进宫来认识认识,您保证能发现一大堆比他强百倍的!”
      云心默然,想了一会说:“其实我知道淳于他不是多出色的人,可是就是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
      “不就是小时候那次他把妳从墙根地下救了么。有什么不一样的。”商大宫笑了,说。“那本就是他们那些侍卫分内的事,他就您也是应该。您何苦这么念念不忘。再说,就算他救了您,咱们赏他些金银钱财甚至是官位,也就罢了,犯得着以身相许??”
      云心默然。良久叹了口气,幽幽道:“那是不同的阿!”
      商大宫看着云心,怜悯地说:“傻孩子。”
      “锋儿招了西苑那两个侍寝?!”百里旌风一下子坐起来,怀里的姬人哎哟一声被他推开。“怎么回事?”
      “奴才也是刚知道,少主子刚才想招人侍寝,他身边伺候的婢子就按惯例找了西苑的人过去伺候,结果少主子好像很吃惊,而且还好像想起了什么来。”一个中年人匆匆说。
      “坏了……”百里旌风转着眼珠,眯起眼睛看着中年人。“随风,妳去叫他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主子,我看少主子只怕开始恢复原状了。”那个叫随风的中年人看着百里旌风说。“您这时候找他,不让少主子知道您在监视他?”
      百里旌风沉吟了一下,皱着眉头不语。过了一会说:“也是,那孩子现在疑神疑鬼的,万一他要是没想起什么来,这一叫他来的,倒打草惊蛇了。”目中现出一抹懊悔之色,“早知道把西苑那两个处理掉好了,真是的,都把他们两个小奴才给忘了……”
      “少主子早都不碰他们了,这次纯属意外……”那中年人苦笑着说。“连奴才都把他们给忘得死死的了。”
      百里旌风叹了口气,说:“算了,就算他想起来也没什么,我估计他也没想起来多少。说不定现在正为了自己是个断袖苦恼呢。”
      随风点点头,“那,奴才就告退了。”
      “嗯,继续盯着他,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头的赶紧告诉我!”
      “是!”
      “唉……”过了半天,百里旌风长叹一口气。“是得赶紧把那个祸水弄走了……”
      百里青锋看着两个男宠,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苦笑。“原来,我竟然真的对殿下他有那种龌龊心思……”随即看着二人,暗道:“莫非我这些阴暗想法已经尽人皆知?而且我养着这两个人,家里应该都知道的,可是居然谁也不提,连祖父都没有任何表示?”
      坐在那沉吟了良久,越想越乱,越想越觉得不对。
      “怎么回事?为什么一想到这些脑子就一片空白,无法集中精神呢?到底是怎么回事?”百里青锋狠狠敲着自己太阳穴,他现在觉得自己脑子里就像被塞进了什么,隔断了他的一部分记忆。而且,他觉得,还是很重要的记忆!
      “从那天在寺庙里开始,我就不对劲了……那一路上大家的态度也怪怪的……回雪也不对了……”他抬起头,忽然听到院子里响起几声猫叫,脸色不由一动,“怪了,怎么会有暗卫在监视我?……祖父派来的?……”
      当即走到窗下,看着院子里的树,目光闪烁。
      “祖父在担心什么?”百里青锋在心中想着。“一切都是有缘故的——而且说不定,是有联系的!
      握紧拳头,看着窗外的梧桐,暗下决心,“我一定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笑躺在榻上猛地打了个哆嗦。
      翻了个身,头有点疼。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得早点离开百里青锋。
      想起那天遇上的李郁,心里一阵发紧。回到萧地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将麒光食肉寝皮,自己这样子去疫区,真的会顺利吗?
      一想到那天的情景,就知道麒光在萧地做了多少恶,害苦了多少人。
      这就是现实。
      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呆在大昊的人马身边,看到了萧地的战祸惨状却不知道自身的罪孽,如今到了萧地,离开了大昊人马的保护,真正接触萧国人民,才知道自己也不是无辜。反而,作恶甚多。
      “好好补救吧!”林笑叹了口气。“能做到多少,就尽全力去做。不管能弥补多少,总比什么都不作要好。”
      想起龙煊烨在梦里不断叫自己回去时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又一阵揪,“算了,那终究是梦罢了,谁知道他现在在炎都怎么样,是不是过的正滋润着呢!”一阵心烦,又翻了个身,长出口气。“他那么多妻妾子女,现在指不定过的多潇洒快活,我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怎么可能可怜巴巴,那个坏蛋,就爱欺负人,他怎么可能像梦里那样?都是我自己在安慰自己罢了!”
      但是又知道自己这样想也是没道理的。
      “他是龙啊,他想进我的梦里来,应该不难吧?”林笑转着眼睛想。“他上次给我那片鳞片,想必就是和我心意连通之物……那么难道梦里的他就是真的他?”
      想起他抱着那个小麒麟可怜兮兮的模样,林笑忍不住噗哧一笑,“要是真的可有意思了!”
      大昊的兵营里。
      篝火渐渐暗了。
      巡营的士兵忍着困意,在营房内巡视。
      岑寂的夜色中忽地出现了一只黑鸽子,落在管营的窗口,咕咕地叫着。
      站岗的士兵刚想将鸽子赶走,管营韦奥的手就从窗户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鸽子。
      士兵吓了一跳,随即听见韦奥说:“这鸽子是我养的,今早上掉了队。”
      士兵挠挠脑袋,暗想妳养的那几只破鸽子十天半月的回来一次,谁还记得它们长什么样?大半夜的倒知道回来了……不如我们宰了炖汤。
      但是表面上却十分恭谨地向韦奥行了个礼,退了回去。
      韦奥关上窗户,将鸽子抓到灯下,把鸽子项下挂着的那个小小的竹枝筒拆下来,把一端放在灯上烤了一会,几滴蜡油滴下来,然后在那一端拧了拧,拔下个塞子。露出里面的纸卷来。
      韦奥看着纸卷上的内容,面上不由现出一丝沉吟。过了半天,他把纸条扔进嘴里,咽下肚去。
      盯着灯光愣了会神,他快速走到桌前,伏案在一张纸上用蝇头小楷写了半晌,细心地把纸条折了几折,又塞进小竹筒,塞上塞子拿蜡封好,把那只黑鸽子塞进室内的一个小竹笼里,又从笼子里取出另一只鸽子来,把竹筒套在鸽子项上。
      耳朵贴在门口听了一会,开门对站岗的士兵说:“去给我打点酒去,睡不着,喝几盅。”
      士兵立刻乐了,赶紧答了声是,转身跑了。
      看着士兵离开,韦奥把鸽子从身后拿出来,摸了摸,放上天去。
      灰色的鸽子一下子冲进黑暗的夜色里,几下便不见了踪影。
      白鼎臣站在驿馆的院子里。
      明天就是中秋了。
      以前这个时候,邺都都很热闹,每一户人家都团圆了,一家人吃着丰盛的酒菜,晚上一起出门去赏月,到河边放灯。
      到处是欢笑的人群。
      孩子们跑来跑去地嬉闹。
      小姑娘们头上戴着桂花,一身香气地沿着河岸散步。
      小伙子们也都在襟口挂一串桂花,三五成群地闲逛。
      鼎岳每年都会在这一日买上许多口味的月饼,坐在院子里每个味道切下一小块,细细地品尝。他从小就嗜吃甜食,小时候家里的孩子每个都立下大志要做名垂青史的人物,鼎岳却与众不同,三岁时全家一起聚会(席间还有好多祖父、父亲的学生),问起每个人的志向时,轮到鼎岳,他皱着小眉头想了半天,最后郑重地说:“我以后一定要成为最好的点心店老板!”
      想到这,白鼎臣面上忍不住现出一丝笑容。随即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鼎岳现在一个人在炎都过的怎么样,而他更担心的是曲灵烟。
      她那么固执,又那么脆弱。
      在那个恐怖的麒贤身边可怎么过?……还有他们俩的孩子,未出世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白鼎臣在院子里踱着步,此刻的他和麒正踱步的模样有些相似。
      人生如此无奈。
      深深的无力感牢牢地束缚了白鼎臣。
      原来从没想过自己的生活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团糟。
      一直都以为,自己这辈子不过就是像祖父他们一样,忙碌工作,平淡生活。娶妻生子,延续香火。
      不需太多心机,只求问心无愧。
      可是一切都不同了。
      萧国乱了,皇帝死了,一切都变了,自己成了亡国宰相,不知道何去何从。
      无数人在等着他的态度,他们需要知道,他到底要领导他们走向哪里。
      白鼎臣仰起头,看着月亮,又低下头,看着自己投在青砖地上那道长长的影子。
      好累。
      四周一片阒静。一点人声都听不到了。
      在以往,中秋前夜也是很热闹的。
      会有很多人去庙里烧香拜佛,许下心愿。
      市街之上也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人们都抓紧在节日前购买月饼和时新水果。
      可是现在一片安静。
      甚至,白鼎臣觉得整个天地间都没有一个人了。只剩下了他自己。
      如此的死寂。
      缺乏生气。
      都是战乱和灾荒带来的。
      萧国到处都在死人。
      团圆节,可是整个萧国还有几个没有死人的人家?!
      白鼎臣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心中充满了悲痛。
      一切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为什么,上天要给这样一个国家的百姓如许多的灾难?……
      看着月亮,白鼎臣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我不可以犹疑。我没有时间犹疑不定。既然我还没有死,有些事,就必须要做!”
      手伸进衣领,拉出一条红线,线上系着一个白玉牌,和曲灵烟戴的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着一个“灵”字。
      一用力,扯断绳子。
      白鼎臣咬咬牙,将玉牌扔进了驿站院子里的荷花池中。
      “扑通”一声轻响。玉牌就没入了水面,连泡都没冒。
      白鼎臣看着荷花池,缓缓说:“灵烟,别了。下辈子我们好好做夫妻。”
      转过身,决然地走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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