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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逆彼忘川,顺彼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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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笑听说过白鼎臣。
      萧国年轻才高的宰相,出身宰相世家。年少登高位,清高自许,在萧国士大夫中名声最高、才名亦最高——最初萧衍宠爱麒光时,白鼎臣曾五次上书要求皇帝规范行为、调和阴阳,却在萧衍寿辰时亲眼见到献舞的麒光,立时惊为天人,而后麒光即兴赋诗唱和白鼎臣,以“天涯地角同荣谢,岂要移根上苑栽?”句打动清高自许的白鼎臣,从此白视麒光为知己,竟对国君的荒淫渐渐不闻不问了。后来萧国大水灾,白鼎臣亲自坐镇治河现场治理水患,谁知才见成效、萧国就被大昊的铁骑踏破了国门,此后白鼎臣带着一些遗臣率领十万军队奔赴国都,半路就听见国都陷落、国君自杀、皇族被灭、国土完全沦陷的消息。白鼎臣的祖父白光礼命白鼎臣投降。白鼎臣带着一身风霜遥拜国都,封了相印,便举剑自杀——却被家臣救回,后来听说被带回越州老家养伤,再无音信。
      拿着大皇子的奏折,上面居然举荐白鼎臣为“总督十三州招抚使”,林笑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难道这个萧国最后的忠臣竟然投靠了麒正?!
      所谓忠臣,所谓最后的忠臣,最终的下场也不过是背叛而已。
      “你很震惊啊。”龙煊烨看着林笑,平静地说。“这个亡国宰相,现在要东山再起了。你不想说点什么?”
      “我……”林笑一时间只能苦笑,“没想到……听人们的评价,我还以为,他会为了复辟萧国不惜粉身碎骨呢……”
      “人心是很容易变的,尤其是他这种死了一次却没死成的人,既然死不成,那就只能想着活下去的事了!”龙煊烨面无表情的说。
      林笑一凛,要是这么说来,自己岂不是也是“死了一次没死成,只好想着活下去”的人?!
      龙煊烨定定看着他。
      “光儿,想要忘却一切是很难的,与其挣扎着去遗忘,还不如勇敢点去面对,那样伤口愈合的反倒能快点。”龙煊烨语重心长地说。
      “……谢父皇指点迷津。”林笑低声回覆。
      “白鼎臣是个君子,也是个才子。只可惜,却非真正的宰相之才。不管他是君子还是才子都守不住铁打的江山!”龙煊烨道。“若是他做个大学士或者一郡之长,倒可胜任。或者,安安分分做个书画自娱的文人,也可长寿。偏偏,他要卷进乱世的政治。在这个时代,既成不了英雄也成不了枭雄的白鼎臣只能当狗熊。他是个可悲的人。”
      听着龙煊烨的评价,林笑觉得皇帝似乎已经给白鼎臣盖棺定论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林笑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父皇会准大皇兄的奏请么?”林笑抬起头问。
      “你可知,萧国世家中最大的是哪几家么?”龙煊烨却不回答,反问林笑。
      “百里家、白家、东门家、独孤家,号称四大家族。”
      “是啊,百里家兵雄三百年,乃是当年腾龙王朝十大守护世家之一;白家代出相国能臣,是萧国的文脉所在、文士们的魁首龙头,门下弟子无数,白家的影响甚至超越了萧国一国之境,连整个胜洲大陆都是白门弟子的学说与思想;东门家也是腾龙十大世家之一,虽然没落,但是历代门主却都善养死士豪侠,在民间的声望亦很高;独孤家富甲天下,号称天下之利半入独孤。这四家,哪一家都不容小觑。萧国虽亡,可这四大世家却屹立不倒。只要他们联合起来,萧国不但不会被我们灭亡,反而会重新振作起来。好在东门家的族长东门俊驰和他的长子东门器都死在了邺都之战,现在继任的东门乾勇则勇矣却无长谋,困守着屠龙关被张统、佘锦打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独孤家却油滑自私,只要能保证自己家族的利益,不管谁做统治者对他们来说都一样。白家无兵无钱,只有声望和道学,百里家已经是导致萧国灭亡的首恶贰臣,这四家,很难团结一致、共进共退了!”龙煊烨长叹一声。“但是要想彻底收服萧国,却必须让这四家一起出力才行!我们不倚重他们,他们就会让我们失败的比萧国更快!”
      “父皇……”林笑迟疑地看着龙煊烨。
      “现在白家自己跳出来要为我们出力,我们当然不能拒绝。可是我们也不能信任他们。”龙煊烨淡淡道。“或者应该说,可以信任白家,却不能信白鼎臣。”
      “您的意思是,白鼎臣不是真心归顺?!”
      “他把朕看的太简单了——就像当初,他把你看的太简单了一样。”龙煊烨意味深长地看着林笑。
      “……既然父皇已经看出了他的用意,为何还要起用他?”林笑忍不住迷惑。
      “他看不起朕,所以朕才有机会利用他。”龙煊烨慢慢说,然后笑了。林笑看着他的笑容,忽然觉得浑身发凉。
      “光儿,你害怕父皇么?”龙煊烨忽然柔声问。
      “父皇既是父、又是皇,儿臣既是子、又是臣。”林笑却道。龙煊烨看着他,很久很久,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心里却想,这孩子果然是怨着我的。
      这么想着,一股愤郁之气就涌上心头,看着林笑那不卑不亢不冷不热地模样,龙煊烨一阵沮丧。再看那张清丽的脸上澄净的大眼睛,心中不由一动。
      林笑正站着,只觉眼前一花,刚才还在御案前坐着的龙煊烨居然一下子站到了自己面前,捏起林笑的脸,凝视着林笑的眼睛出神,看了半晌才苦笑着道:“光儿,你这双眼睛里清澈的找不到一点荫翳,可为什么,就是让父皇看得心里冷呢?”说着放开林笑,慢慢走回御案前。看着他高大又落寞的背影,林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被他捏过的地方,暗忖,他的手,很暖。
      “父皇,简按死了。”看着龙煊烨的后背,林笑终于说。
      龙煊烨诧异地一下子转过身来看着林笑,“哦?你怎么知道的?”
      当下林笑把自己今晚的见闻侃侃道来。龙煊烨听完后却没说话。
      过了一会,龙煊烨轻声说:“你出宫游玩的事,不要跟你皇祖母说。”顿了顿,又说:“你和玉儿……最近走动的很近,那个秋姓女子的事,你想必也知道了?”
      林笑尴尬地看着龙煊烨。
      “你只要记住,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永远不要在你皇祖母面前提秋兰若的事。”龙煊烨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眼神也变得十分凌厉。
      “为什么?兰若姑娘很无辜!七哥他们很可怜……”林笑忽然忍不住大声道。
      “住口!你什么也不懂!”龙煊烨忽然发怒了。“这话在朕面前提提就罢了,以后再不许你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你回去吧!”
      林笑咬着唇,跟他施礼告退。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龙煊烨的声音从身后遥遥地传来:“你记着,没谁不是无辜的!”
      回到隆庆宫,林笑怏怏地梳洗睡下。却因为龙煊烨那番话搅得一夜辗转反侧,不能睡实。
      “没有谁不是无辜的……吗?”林笑叹息。
      第二天朝中就乱了套,简按的死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大臣都激动了,有为简按鸣冤的,有指证王乐榕就是凶手的,有力保王乐榕无罪的,有弹劾王恒家教不严、纵孙行凶的,有指摘王恒包庇孙子的,更有人直接弹劾王恒身为太傅结交朋党、睚眦必报、压制朝廷言论、实为大昊第一奸臣的……王恒气得白胡须不断抖动,话都说不出来了,面对一大堆青壮年官员群情激愤的指摘,王恒有些傻眼了。而帮他腔的人也都有点傻了,帮王恒说话就要被扣上“王恒朋党”的大帽子,可不说话的话王恒就要独自面对敌人的万千冷箭……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看着那些反应迅速、攻守有度、进退有序、首尾相助的青年官员的进攻,林笑忽然明白了,这就是大皇子砍向太子党的第一刀,倒霉的简按不光活着时被大皇子当枪使,连死了都要创造剩余价值,成为打击太子势力的开山炮——显然,简按死掉远比他活着发挥的作用更大!
      再看无措的王恒,已经脸色发青,神情惶然了。
      “好了!案情还未水落石出,一个个的吵些什么?!”皇帝终于一皱眉,冷声道。“罗卿家,御史被害,于国不祥!朕望你从速破案,以慰简御史在天之灵!”
      “遵旨!……臣僭越,要向陛下讨一人,有此人在,定可迅速破案!望皇上恩准!”罗振纲肃然道。
      “哦?……你要讨谁呀?!”龙煊烨的好奇心也被他吊起来了,不由感兴趣地问。
      “就是十四殿下、敏孝亲王麒光!”罗振纲昂然道。
      “麒光?……”龙煊烨登时看了林笑一眼,随即又对罗振纲道:“麒光一个小孩子,哪里懂你们刑官那套!?”
      “陛下不知,敏孝亲王曾受高人指点,深谙刑事勘验之学,纵观天下,恐怕再无一人能出其右了!微臣昨日见识了十四殿下高超的勘验本事,自愧不如!是以此案定须借重殿下之力,方可从速破案!”
      “好,既然罗卿对麒光这么有信心,那朕就准奏吧!”深深看了林笑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光儿,你可不要辜负罗卿对你的信任,要好好辅助罗卿啊!”
      “儿臣领旨。必当尽心竭力,辅佐罗大卿,不敢懈怠。请父皇放心。”
      “从今日起,你就每日到大理寺跟罗卿一起办差吧!罗卿家不必将麒光看成皇子,只将他看做你的下属差遣便是!”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罗振纲一脸兴奋地拜倒,这下倒是让很多大臣侧目,连龙煊烨都吃了一惊,因为大家都熟悉了罗振纲板着一张棺材脸杀气腾腾的模样了(平日上朝,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连列班时都无人愿意站在他身边,因为靠近了就觉得寒气森森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不想今日罗振纲居然当众露出了欢天喜地烂漫如孩童的笑模样,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简直就如阎王簪花、罗刹撒娇——说不出的诡异难测。
      “呵呵呵,罗卿居然欢喜至此,麒光,你可要全力辅佐罗卿,万不可让罗卿失望啊!”龙煊烨笑眯眯地叮咛。“朕也很久没见过罗卿展颜了呢。”
      散了朝,罗振纲就急急地一把抓住林笑的手腕,拽着他就往外走。
      “罗大人……”林笑苦着脸,差点被他拽个跟头,“我自己能走。”
      “我们得快点!”罗振纲道。“一衙门的人都盼着殿下把那《洗冤集录》写下来呢!昨儿我们一宿觉都没睡好!”
      “呵呵呵……”林笑看着罗振纲一脸热切、瘦铮铮的身体拔得如同疾风中挺拔的松树般的身姿,忍不住笑了,罗大卿那冷酷的脸下隐藏得居然是一颗对科学充满激情的心!这样的大臣才堪称国之栋梁、士大夫中的刚直之臣吧!
      “哈,看不出罗大卿平日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原来好的却是这一口阿!十四弟好手段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飘过来,麒镇冷笑着从二人身边走过,仰天打了个哈哈,又冲一旁呸地吐了口唾沫,洋洋得意地走了。
      “……”罗振纲的脸一下沉下来,几乎变成了黑的,眼神阴森森地盯着麒镇的背影,却没松开抓着林笑腕子的手,林笑被他捏的手腕都快断了,情知他是真怒了,当下强笑道:“大卿息怒、息怒!麒光听说过一个笑话,有人访友,其友为一僧,那人到时僧正打坐,于是那人笑言:汝看起来好像一坨粪溺之物!僧张开眼看着那人,笑语:老纳看施主却似佛陀。……心中有佛的,看人无一不是佛;心地龌龊的,就看人无一不似粪溺了!大卿何必跟心地龌龊的小人一般见识呢!狗咬了人,难道我们还反咬狗一口么?狗吠得再欢实,也终究不过是个不通人性的牲口罢了!”说罢笑吟吟地看着麒镇背影,罗振纲闻言大笑,朗声道:“不错,总不能跟狗一般见识!”身边经过的朝臣听闻这些言语,也多有偷笑的。麒镇走的不远,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气得脖子都红了,狠狠回头瞪向林笑与罗振纲,却被麒旭连拉带扯地拽走了。
      “哈哈哈哈……”麒玉和麒惠哈哈哈大笑,“小十四,你嘴可真损!……”
      麒泰和麒贤、太子在一旁无奈地看着捧腹大笑的几人,却也没说什么。
      大理寺的后院果然长着繁盛的橘树。阴森森的衙门后面居然别有洞天,扑面而来的清新之气令人不由精神一振。
      “好大一片橘树阿!”林笑不由赞叹。
      “嗯,每年新橘下来都有柑子团的大商户来收购,所得款项就作为夏补发给衙内家属及遗属,还真能解决不少燃眉之急呢!而且后面就是刑司,阴沉惨淡的,种了这些橘树还能调和下阴气戾气,也算一举两得。”陈平和张挺热情地陪着林笑,“下官们给殿下找了衙门里最好的屋子,门朝着橘园,窗开在向阳的南街,一点浊气都过不来!平日这屋都是大卿休息时用的,昨儿大卿就给屋子倒出来还让人好好拾掇了一番,保证殿下能在里面心情舒畅地办差!”林笑差点吐血,这罗振纲真不愧是刑官之首,昨晚上就在算计着怎么把林笑赚到大理寺来了,这心思也太缜密了些!
      “呃,案子进展如何?”林笑忙问。
      “昨儿夜里下官们就去简御史宅里查了一遍,在他榻上找到了一块竹编的凉席恰好和他背上的尸斑花纹相符。他府里只有三个下人,一个管家,年纪挺大半聋了,睡得很早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厨子兼跑腿的,现在押在监里,一个跟班加马夫加书童,也押起来了;他还有个叫小桃红的侍妾,昨晚却被简按关在柴房里,说是因为惹了简按生气,所以简按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没有……”
      “他们胳膊或者手背上没有抓痕么?!”林笑忍不住惊问。
      “没有。”陈平和张挺一起郁闷地叹了口气。
      “难道会是外人进了宅内行凶?”林笑不由皱眉思索。
      “这些事有下官们来办!只要人都在,总能找出些蛛丝马迹来!大卿请殿下在这边休息,好好把那部《洗冤集录》写下来,为了这事大卿一夜都没休息,就等着今儿殿下来呢!”陈平笑呵呵地说。“纸墨笔砚都准备好了,伺候的人也都挑了机灵的……殿下快进去吧!”说着推开一扇雕花木门,果然是一间宽敞洁净的厅室,空荡荡的在地中间摆着一张大檀木桌子,桌子上整齐地放着笔架纸墨砚台,两个清秀白嫩笑盈盈的小书童正在研墨,见众人开门,立刻跪下跟林笑见礼,口称:“子墨、子浓叩见敏亲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果然是机灵的僮儿。
      林笑苦笑着看了众人一眼,心道这帮人还真是用尽了心机,自己就快给他们写吧!要不然人家不白费这请君入瓮的准备了?
      于是大步走到案前坐下,朗声道:“子墨,笔来!”
      陈平等人大喜,告了退悄悄地去了,好似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吵到了林笑一般,估计为了让林笑安静地默写《洗冤集录》,今儿大理寺衙门都不动刑了!
      麒玉揣着些“禾芳斋”的点心,乐呵呵地进了瑶安宫。
      一见麒玉,躺在榻上正愁眉苦脸的云心一下子来了精神,“七哥,你怎么来了?散朝了么?”
      “昨儿你吓坏了吧?刚才散了朝我无事,就去了春风楼。你兰若嫂子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这不让我把这点心带给你,让你吃着,还带话跟你说让你好好将养,昨儿吓得够呛,这些日子读读经,去去晦气,等好了七哥再领你出去玩儿!”说着摸摸云心的小脸,“一晚上没睡好吧?脸儿都黄了。”
      “没事儿,我才没吓着呢!呵呵呵,还是兰姐姐好!”云心兴奋地拿过点心,几下打开包点心的纸,拿起一块就放进口里——“嗯!太好吃了!……唔……最喜欢……的就是……”旁边的宫人端来茶水,麒玉赶紧喂她喝了一口水喝,“慢点吃,别噎着!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几块点心罢了,至于那么狼吞虎咽么?宫里的厨子做的不是比这好吃……傻丫头。”
      “当年我自己跑出宫去迷了路,饿了一整天……淳于煌找到我的时候就给了我一块千层糕吃……虽然搁在他怀里时间太长都压扁了,可是也很好吃……”云心忽然郁郁地道,手里拿着千层糕,却再也吃不下去了。看着手里的糕,泪水渐渐蒙住了眸子,“以前都是他给我偷着买点心带进宫来的。”
      看着云心垂首伤感的模样,麒玉不由叹了口气。“傻丫头……你要真那么喜欢那个淳于煌,我就去跟父皇说让父皇给你们赐婚算了!”
      “才不要!谁喜欢他!?一张脸傻乎乎的,人又是个笨木头!我才不要他呢!”云心嗔道。脸儿却红了,随后从榻边枕头下找出一个小檀木首饰盒,递给麒玉:“这是我昨儿晚上回来找的,你帮我给兰姐姐!”
      “什么呀?”
      “冰玉镯,我有一对,给姐姐一只!呵呵呵,我要和兰姐姐结成金兰姐妹!”云心得意地道。
      “那怎么行?这镯子是皇祖母在你生日时赐给你的,怎么能随意送人呢?”麒玉赶紧推辞。
      “结拜姐妹当然要送自己最好的东西呀!再说就这镯子成对,我和姐姐一人戴一只,就算不能常见着,也跟在一起一样……”
      “这我可不敢要!”
      “又不是给你的!”云心小嘴一噘,把盒子塞进麒玉怀里,嗔道。
      “那……算了,我就收着吧!”
      “我的兰谱也在里面呢。嘻嘻。”云心得意地笑着。
      “你这丫头呀!”麒玉无奈地接过盒子。
      “你说话可要算数阿!等我身子舒服些了你得带我出宫玩去……”
      “好”。
      坐在廊下看着宫女们调弄着鹦哥,云心百无聊赖地放下佛经,拾起一瓣飘落在木栏杆上的花瓣,忍不住叹了口气,低低吟道:“瑶琴不理抛书卧,无梦南柯。日月似穿梭过,富贵比花开落。青春去也呵……”一双眸子却满含愁思地望着远远的垂拱殿高高的殿顶,怅然道:“唤起思量,待不思量,怎不思量……”
      站在慈明宫门口的麒玉却看着刚从太后宫里出来的政涂愣住了,“奇怪,这老家伙怎么跑到慈明宫去了……”政涂经过麒玉身边时微微一礼道“殿下”,就昂然甩着大袍袖走了。
      看着政涂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麒玉皱起了眉头,“太后怎么又召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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