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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见过小王爷。”
     　　“打探得如何了？”
     　　“正如小王爷所猜测的那般，完颜睿离开之后，并未直接回府，而是转往彩情楼去。”
     　　“真是巧了……”我不由沉吟道，接着又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并未。”
     　　“彩情楼啊……”笑了笑：“这么看来，不打公关是不行了，呵呵……”
     　　“小王爷……？”典儿作出发寒的表情来，抖索着问道。
     　　“啊、我看起来很邪恶么？”脸上全然的一派天真，猫眼儿忽闪忽闪。
     　　“是……啊不，怎么会呢……哈哈……”
     　　“就是嘛，我这么善良的孩子，邪恶这词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呢。”
     　　“……是。”— —
     　　“总之，这几日除了贤王那里之外，你还要给我好好盯着完颜睿。”
     　　“属下了解。不过，景王那边……不要紧吗？”
     　　“哼……”我冷哼一声：“景王向来行事稳妥，未曾有过什么令人起疑之处，在朝堂内外，更是精明至极的保守派，我想这件事他八成不知情。不是没有藏得很深的可能性，但依他平日的所作所为，便可看出这是一个相当清醒的人物，应该不至于自讨苦吃。”
     　　“原来如此……”典儿若有所悟地说了一句。
     　　“你安排下去吧！我也该跑跑业务了……呵呵！”
     　　“领命……”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正是做邪恶勾当的最佳时刻。
     　　领着一帮公子小姐，我施施然地来到了彩情楼。场内气氛一窒，继而“嗡嗡”的议论声便传了开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老板便闻讯赶到。
     　　朝我有礼地一福：“小王爷大驾，蔚蓝有失远迎！”
     　　“你知道我是谁？”我挑眉。
     　　“小王爷才名，天下谁人不知！”他笑得很是谦恭，眼底闪烁的却全然不是话里的那一番语义了。
     　　我当然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暗示我不要闹事？呵，小爷也没这个闲工夫。但不了解他的底子之前，对这绵里藏针的几句话，我只能够是淡笑，并不正面作答。
     　　最后还是他按捺不住，出声问了：“不知小王爷光临敝店……”
     　　“呵呵……生意之人，广开天下之路。对于我来的原因，蔚老板真是不清楚么？”小小地绕了个弯子。
     　　“小的不知，还望小王爷明示！”他打量着我的神色，谨慎应答。
     　　“哈哈哈哈！蔚老板此言差矣，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图呢！”
     　　“在下……”
     　　我手一挥，打断他的话：“你开起门来做生意，我来，自然是光顾你的生意了！这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呵呵……难道是说，蔚老板并不欢迎本世子？”
     　　“岂敢！是蔚蓝驽钝了！小王爷里边请……”继而又顿了一下：“不过，小王爷，这是……？”他不解地指着我身后的一干人物。
     　　我俯过身去，神秘兮兮地对他说道：“我带姑娘公子们来光顾你生意，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其实呢……”咬了一阵耳朵之后，蔚蓝恍然大悟地拊掌叹道：“听了小王爷这番话，蔚蓝才知道，世人所传不虚！”
     　　“如此便劳烦蔚老板了？”我睨他。
     　　他神色已是全然的放松：“小王爷放心，礼尚往来，蔚蓝改日定会登门造访！”
     　　“那敢情好！”我眼神一扫，姑娘公子们陆续入店，和店里的小倌们攀谈起来，本来就是同行，打成一片更是自然的事情，气氛那是一个融洽无间。
     　　玩了好一会儿，随着夜的深去，我有些发疲，便告辞归去，公子小姐们自然也是跟着我离开的。
     　　“老板，您刚才跟蔚蓝老板说了些什么呀？他为什么突然就高兴起来了？”汀儿好奇问道。
     　　这丫头年纪不大，观察力却是很不错的，胆子也够壮：“打公关。”
     　　“打公关？”
     　　“这你们就不明白了吧～”我笑得很市侩：“咱们到他店里去走走公关，打打关系，一边算是光顾了他的生意，同时也顺便做了下宣传；另一方面，有来必有往，他是明白人，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过两天，他也会带人来我们店里消费的啦！所以这点银子花得很值。”
     　　“哦！”她们满脸仰慕，就差眼里没冒星星了：“老板果然是老板，太厉害了！这样一来，我们可是既有名气又有钱赚了啊！”
     　　小姑娘说话真是直白。对于他们的钦慕我也没有要矫正的意思，反正打自来了这儿之后，我便已经习惯了。盗啊盗的，也就没了羞耻心。所谓的节操，只不过是在饱经训练之后，应观众需求而进行的表演而已。
     　　“赶紧走吧，爷今日请客，咱们吃宵夜去～”
     　　“多谢主子～！”他们兴奋地答谢着，一路上笑嘻嘻打闹个不停。
     
     　　第 106 章
     
     　　小蔚老板效率很高哇。本来以为还要等个一两天的，谁知道他第二天晚上便来了。不用想都知道，轰动的效果跟我那天到他店里是一样的。
     　　礼节周到地跟我打过招呼之后，他便让手下人自行活动开来。
     　　“在下有件事一直想请示小王爷，不知……”
     　　“说。”什么知不知的，好烦！
     　　“小王爷为何要选彩情楼作为，呃，‘打公关’的对象呢？”他笑得很温柔。
     　　还挺机警：“问得好。如果要选的话，爠阳街的雁卿应该是最好的对象吧……”
     　　“正是，无论规模还是名气，雁卿都要比彩情强上许多倍，小王爷为何……？”
     　　“告诉你也无妨。”我背过身，朝人来人往的大门看去：“也正是因为雁卿的强势，我才放弃了到那儿去打公关的。”
     　　“这又是为何？”他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
     　　“很简单，既然有了优势，他又何必与我往来助势？依现在木之时的火热，怕还是恨不能将我除之而后快的吧！如若真答应了我的要求，我想自己也只是引狼入室而已，没有任何好处。有时候强强结合并非是唯一正途，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吞你，实在危险。选择彩情，也只不过是看重你们属于中流之势，既不能将木之时咬下，又可以壮大我店。”
     　　“小王爷告诉我这些，难道就不怕蔚蓝产生抵触心情，继而反悔么？”
     　　转过头来，笑看他道：“不会，因为蔚老板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么？呵呵……小王爷原是豪赌之客啊……”眼里的谦卑荡然无存，只剩得纯然的欣赏之意。
     　　自信一笑：“那是因为我赌得起。”
     　　也没有选择，整个世界烂赌成风，不想落败，就只能迎头跟上，勇于下筹。
     　　“言之有理，这世间，具有豪赌的本钱之人，确实应该算上小王爷一份。是蔚蓝过于孤陋寡闻，一直以为小王爷不是嗜赌之徒。”
     　　“男人都是天生的赌者，我又为何不能上这赌桌呢？”
     　　“那么，希望小王爷能够赢得漂亮了。”
     　　“多谢。希望蔚老板在本店玩得愉快，我还有事，不便奉陪，告辞。”说完，我转身离开，背后因被注视而产生的炽热感，久久不能散去。
     　　这么一来二去的，我们店里的公关们就跟彩情楼以及另外的一家青楼建立起了良好的公关关系。撇去另外那家不谈，我们的重点是放在彩情楼，醉翁之意自然不在酒，目的是要利用这样一层熟络，打探出我所需要的消息来。
     　　“小萧，如何？”我斜着身子，躺在贵妃椅上，闲闲问着。
     　　“禀小王爷，果真如您所料，近日里来，景王世子到那儿去的次数相当频繁……”
     　　“看到其他人没有？”我垂下睫毛，轻声说道。
     　　“贤王世子最近亦是经常光临。”
     　　“他们是一块儿去的么？”
     　　“不是，他俩总是一前一后入店，进到店里之后，往往也是各玩各的，甚少同席！”
     　　“呵呵……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低低地笑了。
     　　“小王爷……？”小萧有些不解地看我。
     　　“小萧啊，难道你不觉得这么疏离，反倒奇怪么？”我拍着额头靠向椅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完颜睿可是相当热情好客呀……当初就因为我胡诌的一首诗，硬是要请我同座，而现在呢……对与他平素交好的堂兄，为何又如此疏远起来？”
     　　“小王爷您的意思是……？”小萧很是机灵，从表情上看来，已把我的想法揣出了个八分。
     　　“没错，他们非但不是毫无联系的，而且还是过往甚密的关系！再说了，两人总是同时出现在一个店里，是否太过巧合了些？”
     　　“如果这彩情楼是同雁卿一样的大店，倒也就算了。但你看这彩情，规模是不大不小，生意更是不咸不淡地维持着，那么，究竟是什么吸引了他们，让他们乐此不疲地赶那儿去呢？答案是昭然若揭的：共同目的。”
     　　“小的明白了！”小萧声音里透着兴奋：“选择这么个店面，就因为它的不招人注意，易于谋事！”
     　　“聪明。”孛门都是人才哪，以后逮着机会挖几个人才过来，嘿嘿～
     　　“属下还有一事……”他吞吐起来。
     　　我半睁着快要合上的双眼问他：“我最恨讲话只讲一半的人，说！”做生意真是很伤脑筋呢！几天下来我都快累翻了。
     　　“门主交待小的，说……近日里来小王爷虽是万分忙碌，可也千万不能将武艺放下……”他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向我一眼。
     　　一骨碌从床上蹦起，困意全消：“丫的他还当我是人来的不？！这么操我，是巴不得我死了算么？！#%￥&*￥#&%……”
     　　小萧白皙的脖子冒出丝丝冷汗来，却也不做声息，只顾着低头。
     　　骂归骂，我是晓得黄蓉的厉害的，他要知道我为了店里生意而放松练习，肯定要再来个贴身魔鬼训练，到时候不但是自由没了，恐怕是连面子里子都要丢尽的。那人就这点可怕，行事之间有着一股子不管不顾的狠劲。
     　　在朝之官不得经商，各国各朝都差不离。今时我之所以会毫无顾忌地开张，是因为我虽有爵位，又是世子，但并没有实在的官职，也不算在朝了，再说这店幕后真正老板虽然是我，可为了防止万一，店的所有人和责任者写的都是郭靖和黄蓉他俩的名字。
     　　有一句话说得好：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所以说，自家人，我还是很放心地。
     　　随着木之时的日入万金，有些人开始不安分起来了。偷偷摸摸察访的不说，光明正大地捣乱的也不少。我就想不通了，有本少爷和当今太子这么大个身份撑着场子，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傻蛋奋不顾身地撞上枪口，想要充当炮灰。
     　　“不是不知道，就是知道才这么做的。”完颜摄如是说道。
     　　我眯眼：“你是说……”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什么？康儿，你还不明白么？”
     　　我不安地在屋内踱了起来，继而又抬头看看他：“是那些家伙么……下一步该怎么办？”店也开了，噱头够响亮，也很引人注目了，那么，该是走下一步的时候了吧？
     　　“都不过些小鱼小虾，拿了也没用。”他支着下巴沉思：“还是按照原计划，康儿你继续做你的事，要越张扬越好！”
     　　“嗯。”
     　　“真没想到，我这些个堂兄，一个比一个都没有定力啊……竟这么快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他笑得极为淡漠。
     　　我无语，所谓的皇族贵胄，所谓的天家子弟，感情竟是淡薄至此么？我是半路入门，自是没有多深感情在，但是他们对于完颜康本人这个身份——还真是毫不客气啊。
     　　这一切正应了那句老话——人心隔着一层皮，亲子也分条长江。
     
     　　第 107 章
     
     　　“话说，您老可真潇洒啊！”我郁闷地看着完颜摄左拥右抱乐不可支，心想他该不会因为这都是免费的，所以想着不点白不点？？不然为什么不到我家去，非要选在这儿跟我说事？
     　　“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康儿可是吃味了？”他笑得贼开心。
     　　“吃你个头啦！一会儿记得付账啊！”我一副催债的财奴脸色。
     　　“噗……”他抚掌大乐：“好好……一定不会忘！哈哈哈……”
     　　笑什么笑！我习惯性地嘟起嘴来。
     　　他止住笑，眼里滟光盈盈：“康儿啊康儿……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浑身恶寒，总有种已经在人指掌之中的错觉。
     　　抖掉一身鸡皮疙瘩，我亦笑道：“世间风流尽流去，我求自在任逍遥。”
     　　眯起眼，他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盯着我：“康儿，为兄竟像是从未真正认识你过。”
     　　“谈什么认识不认识，人和人之间，从来都只有了解和理解，真正意义上的懂得，却是从未有过。”我语气淡然且惆怅。
     　　“你的想法太悲观。”他屈指一弹，我额头就浮现了个小小的红印子。怒视他：“太过乐观并不见得就是件好事！”
     　　“但悲观是绝对不能成事的。”
     　　我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在理。
     　　见气氛越发沉闷，小萧等人赶紧打破僵局：“哎呀～二位爷怎么讨论起公事来了呢！太子，小萧敬您一杯！先干为敬～”
     　　“呵呵……”完颜摄回过神，表情松懈下来，将酒一饮而尽，而后说道：“是为兄的错，竟在此风月佳人的好境地谈起这等煞风景的事儿来！康儿，为兄的敬你一杯！”
     　　我扯了扯嘴角，将酒喝下去：“说的哪里话，康儿今日话说得也是有些过了。”
     　　于是你来我去的喝上好几杯之后，我开始感觉到有些不胜酒力了，就知道……上次也是这样，完颜摄什么人啊，一跟他拼上酒，醉的百分百是我！之前的事儿可不能再来了啊，我现在已经是非常了解自己的酒品来着。
     　　顶着个大红脸，我起身告辞。
     　　完颜摄没说什么，倒是小萧那几个瞎起哄的不依不饶起来：“爷～您这么一走，剩得我们几个，好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