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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他？”
“正是！”说着，那人还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听说啊，这赵王世子在前些日子摔了头脑，得了失魂症之后，便得到神人指示，现在可是拥有惊动天下的才学呢！你们还记得皇宴上的那一首震惊全场的青花瓷么……那可是当今圣上都赞不绝口的！”
“对啊对啊！我想起来了……前些时候在教坊流传出来的平沙落雁你们知道吗？”
“当然！那首曲子妙绝前人，自是不会忘，怎么？”
“呵呵……据传，这首曲子亦是他所作的！”
“不会吧？！如此说来……”
一时间议论声不绝于耳。
除去关于公关店的评价之外，其余的倒没什么听下去的必要了。我扫了一眼周围表情或得意或景仰的侍从们，无语地摇头叹气，人言可畏哪！这道听途说的他们还挺来劲么！“散了散了，咱们回去吧！”其实我最想说的是——回神兮～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哪～
小四他们这才如梦初醒般，尴尬地讪笑着为我结账打点车轿等等。
……
预期效果的宣传效果已达到，剩下的就要看发展手段。关于这点我倒是不担心，单靠跳舞一项，想必就能红火上好一阵子。接下真正赚钱的重头戏便是陪酒和点台。
经训练出来的坐台公子和小姐们我是很有自信的，但说到要办正事，还是需要黄蓉那边的人。现在店里的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我的心腹般乖顺，可真正值得信任的可以说是根本没有。倒不是说人品有问题，只是相处的时间不够，加上此次的事件绝对不容轻忽儿戏，而且再怎么说来，人家死士一流的人物都是比较保障来着，所以在紧要关头，还是非这些人不可。
一走进店里，熙熙攘攘的人声便迎面扑来，真个热闹非凡。
“啊，小王爷！您来啦……”麟儿见是我，立马兴奋得叫了起来，结果招来无数好奇的眼光，我郁闷地朝小四使了个眼色。
小四现在与我越发是主仆一心了，一瞅我这眼神，立刻机灵地拉过麟儿，这般那般地交待了一阵。
麟儿听了之后，脸上出现了歉然的表情，说道：“主子请见谅，麟儿失礼了，这边请！”说罢将我们领到楼上雅间去。
坐下不久，就有人过来通报说景王世子来了。
我冷笑，真是样样不落的模范世家子弟！
“小四，让麟儿嘴巴紧实着点儿，我不想别人知道我在这儿。”
“请主子放下心来，他们自是不敢放肆！”不错，规矩还是有的。
“小王爷，典儿姑娘求见。”
“让她进来。”
……
“典儿见过小王爷！”典儿单膝着地，礼数半分不少。
我颔首：“典儿，你也就别折杀我了，我又不是你们门主，用不着行此大礼的！”
“是，”允了一声后，她压低声音问：“小王爷，现在是不是该让姐妹们招待景世子去？”
“不，该让公子们出场了。景世子喜欢的可是倌儿哪……”我微笑。
典儿眼中闪过了然的神色：“典儿这就吩咐下去！”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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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趣，我决定还是回家好了。如果是别人的店倒也罢了，自己的店，玩起来真是没意思呢！看店？那么多店员是吃白饭的么？至于让老板亲自守铺子吗！
懒散地靠在楼台扶手之上，我满意地俯视着楼下的一派热闹，心里颇有成就感。这人嘛，还是要有点经济基础比较实在。至少在心理上痛苦时，生理上还能够得到慰藉。
突然，一个打酱油的路过，惊叫道：“咦？这不是咱们掌柜的，赵世子吗？”
我一愣，什么人……转头看过去：“你是……礼部侍郎……”叫什么来着……糟糕，这记性也太不济事了！
“哎？真是贵人多忘事！”他哈哈一笑，倒也不甚介意：“在下王清瑔，前阵子曾与您一道喝过酒的！”
啊，那个十万个为什么！
“失礼失礼！”执扇抱拳，我笑问：“此番是同睿世子一道来的么？”
“正是！”他相当兴奋：“世子这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你怎么会想得出如此精彩的点子来的
呢？我就说吧，世子果真才智过人！”
“侍郎说的哪里话，招待不周处还望见谅！”
他正打算搭话的时候，便听得邻近的一间房内吵了起来，于是他停了下来，向我告辞后，便急急的朝那屋走了进去，想必那厢内便是完颜睿他们吧！
吵闹声越来越大，作为老板，我不得不皱着眉头推开门去探看一番。
房内坐着好几个高官贵族，为首的自然是那完颜睿。只见他拉着我手下一名公子，正不依不饶地说着些什么。而那位公子，脸涨的通红，一副尴尬且手足无措的样子，旁边另外一位想必是黄蓉的人了吧，正不停地朝我使着眼色。
了然地清清嗓子，手一挥，消停这吵闹之后，问道：“不知睿兄此番何意？”
见是我，他一愣：“你来得正好，你这店的小倌也太不识相了！不过是让他暖个床而已，还不乐意！真是赏脸不要脸！”
我皱眉：“莫非兄长不知道我店里的规矩？这里的公子小姐是一概不陪寝的！”
他狂妄地看着我说：“笑话！出来卖的，只要客人出得价钱即可，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再说了，我想只要身为老板的你一声令下，谁个敢不听？”言下之意是让我强迫公子们，陪他一夜风流。
“小王爷！”那公子听他这么一说，紧张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急忙祈求道：“请您……”
完颜睿“啪”的一声，掌了他个嘴巴，打断他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什么东西！这儿你说话的份么？”
“睿兄，请你放尊重些！”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是怒海滔天了。来我店里撒野？有种。
“尊重？对这些□？哈哈哈……”他大笑：“康贤弟可真是天生的情种啊！”
“看在同是堂兄弟的份儿上，这些话我姑且当作没听到。但必须得声明的是，这里的公子小姐们是不卖身的，他们同一般店里的伙计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靠着自己的劳作挣钱，非我所能够逼迫，所以还望睿兄能够理解。”
“你少跟我来这套！在这种地方的人，还能干净到哪儿去？我今儿个还真是要定这倌儿了！”
“可以，如果麟儿他乐意的话，睿兄便能将他带走。麟儿？”我转头。
“不，小王爷，麟儿不是……”他哭了起来。
“如此，小弟也无能为力。”我狡猾地笑了笑。
完颜睿叫了起来：“贱人！爷肯睡你是赏脸给你！你还敢说个不字？”
我还真不知道这完颜睿人品如此不堪：“睿世兄！公关不是小倌和娼女，由不得你如此贬低！虽然我们同意店员卖身赚钱，但如果不经过他们本人同意便想强来的话，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什么？”他脸红脖子粗：“为了这些贱人，你……”
表情一冷，我表示谈话到此为止。你想说我还不乐意听了，侮辱我耳朵。
“泰儿，带麟儿下去吧，换个伶俐的过来招待世子和诸位贵客！”
“完颜康！”他站了起来。
“怎么？”我眼睑垂得极低，似是睡着一般：“睿世子还有什么指教？洗耳恭听。”个p。
“你……好！咱们走着瞧！”说完便带着那一大帮人，愤然撤离。
路过时，清瑔朝我歉意一笑，我点点头，表示没有关系。来者都是客，但那是限于懂规矩的人来说。规矩是人定的，偶尔破例无伤大雅，可如果是这样的要求，则万万不能应允。店里的公关们都是签了合同的，我不能毁约。再来，这些人多半出于可怜的背景，要不然谁会愿意做这样的工作呢？所以在触手能及的地方，我也是能帮就帮了。真要我对他们不闻不问，任人欺负，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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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儿。”我对着空气叫了一声。
“属下在！”声音遥遥间传来，人影却是半点全无，旁边的人也没见有多大动静，想必是用了隔空传音。
“跟着他。”
“领命！”
极微弱的香风扫过，我唇角淡淡地勾了起来。
第 105 章
那天的事马上便传了开来，木之时公关店也因此而扬名。
黄蓉见此，笑我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好个歪打正着。
我只能暗自苦笑，还没站稳脚跟，大主顾倒是得罪了一个。如果这人仅是个暴发户倒也还好办，偏还是亲戚加皇族来的，又在这种草木皆兵的时刻，真叫人头疼。
最令我苦恼的是，由于自己的优柔寡断，错失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机会。本可以跟完颜睿打好关系的，却因为某些所谓的原则，最终闹得个不欢而散。想来自己还是不适合这勾心斗角的宫廷戏码，机智有余权谋不够，细心不乏却不能狠心。莫非这就是民主社会后遗症？
我并非在标榜自己是个多良善的人，而是心里总想着，还是会有办法的，便就下不了手。五千年的大和观念，讲求和谐圆满的传统，非是朝夕所能更改的。
当我不觉间将这一想法透露出来之后，郭大侠眼睛眯得很温柔，他说：“你虽然缺点很多，但据理不让的做法，是最令人折服的地方。”
这句不辨褒贬的评语，奇迹般使得我沮丧的心情好上许多。
人贵自知，这是我的优点也是缺点。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我有所不会为，但有时候这种知晓，总能狠狠地绊住我自信前进的脚步，当为而不敢为。这跟那训象师用细绳便能缚住大象的道理是一样的，小时候对失败的印象太深刻，以至于长大之后，便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飞翔。
不知是由于名声太响还是太子殿下广告打得好的原因，木之时公关店竟然上达至圣听。完颜摄如是告知的时候，我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父皇还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定要过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新奇法！”
“……”
“呵呵，康儿你也别太紧张，父皇国事繁忙，怎么会有时间过来呢……”他是这么安慰我的。
而此刻的我，心里只想狠狠地大骂一声：完颜摄，你个骗子！
跪在一间装潢极为高档的雅间内，我愤恨不已。
“哈哈！好个赵世子啊！也就只有你能想出来这样的点子来了！妙，真是妙！”
“圣上过誉，微臣何德何能。”说不紧张是假的，皇帝亲临耶！我也就只有在电视上才看到过所谓的微服私巡，没想到现在居然让我给遇上，战兢之余，开始有点理解电视剧里头那些小老百姓的心态了。
“咦？还跪着干嘛！快快平身，动静太大可不好。”
“微臣遵旨。”拍拍身上的尘土，我站了起来：“皇上，您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微服私访呢？”
“朕前些日子曾听闻道，赵王世子开了家别具一格的公关店，使得高官贵族趋之若鹜，甚至连太子也成了这儿的常客，于是朕在好奇的同时，便打算好了，一定要过来看看才行！”谈话间，字字有力，中气十足，不愧是一国之帝。
“圣上在百般繁忙之中造访，实在是令臣受宠若惊！”话说得谦卑，脸上却是全然不见低微之感。
“国事的话我交给摄儿了，他做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话锋一转：“倒是你，怎么跟伯父来这一套一套的？全然不见同摄儿他们一起时的自在了！”
“微臣惶恐！”我赶紧低头，好个完颜摄，你这不是在陷害我吗！
“说是惶恐，这脸上可是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哦？”眼神一厉：“就不知道世侄是因才情而傲物呢，还是有恃无恐了……”
我大骇，慌忙跪下身去：“皇上明察！微臣从未有过丝毫不敬之意！”
他垂下眼，沉声说道：“起来吧！朕又不是专程到这儿看你下跪来着。”
“臣不敢！”我眼窥大地，脑里早轮转过千番思量。
“怎么？朕的话在这地儿上竟是不起作用了？”
赶紧站起，不再多做声色。
他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但就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慢慢思考着，想找个合适的开头。完颜洪晏也不说话，屋内顿时静默起来，只有屋外的隐隐嘈杂声，证明我们还是留在真实空间的。
“皇上，”我一字一句：“请恕微臣斗胆，您此番到来实在是无甚必要。”
“父王事圣上之忠心，天下皆知。想必您对父王也是相当信任的，否则父王也不会达到现在这一高位。从最初的储位之争，到现在的三国对抗，其心可表。而如今又是为何，您会突然对这么一位耿耿不二的臣子，产生了这样一种无端的猜疑呢？”
“无端么……”他像是自问，又像是对我的诘讨。
“微臣不才，作出了许多出人意表的陋事，也或许，这正是让您不愉快的地方吧！但是，微臣恳请皇上，切勿因臣的个人所为而左右您曾经的英明判断。”
“如果真是不才便好办多了……”他叹息。
“皇上！在这宫闱权斗之间，保证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但臣相信，只要用心，就能看到真相，圣主之眼，定能辨别真伪。”
他淡然地看了我一眼便转开了视线，脸上表情，滴水不漏，教人看不出究竟心里想的什么。
突然，他朗声大笑：“康儿说得好，不过朕今日只是过来玩耍的，怎竟谈起这煞风景的事！来来，带朕开开眼界去！”
“遵旨！”
这一番话的意思，几乎等于是在向我昭示——你过关了。至少暂时他选择相信我的话。
不过我可没那么天真，认为是自己的一番说辞将他给打动了。作为一国之君，思考的事绝对不会那么浅薄。权衡利弊得失，作出最佳判断，这是明君所必须做到的。就在刚刚那为时不长的一小会儿，他早已便将事情想得通透了吧。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任我发展，即便是今后最难以拔出的钉子，此刻也是不可以拔出的。一来，他没这个工具，再则，条件也不具备。我与父王是他手上不可或缺的大牌，养虎为患总比二话不说便把江山拱手相让好得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