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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有点惊讶：“你怎么会知道的？”
“啊？”装傻：“你娘很出名的啊！”我没撒谎嘎……他娘在现代挺有名气的。
似乎很不相信的样子，他摸摸下巴：“但你也不该会晓得她的啊……”
我正卡住答不上来的时候，黄药师的话适时将他注意力转移开来：“……不过，我看康儿这神色，不像是中毒的样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要待我仔细把一把脉再做定夺……”
“……如此，便有劳老哥了……”
“你我兄弟，何必见外，兄弟自然会尽力。”
“爹，事不宜迟，不如现在就替康儿把脉吧？”
“唔……”时间越过去，他眉间的皮肉堆得越高。
不单是我，现在就连黄蓉都着急起来。但他没有贸然开口打扰。
终于，黄老邪呼出一口气后，将我的袖子顺好后说道：“康儿，你可记得最近有跟什么人结仇么？”
我摇头。
“那……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接近你？”
再摇。
“蓉儿。”他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将黄蓉招过去，耳语一番。
患者有权知道实情。
黄蓉按住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反倒好些，至少你暂时也不会感到痛苦。找到那一个人更是轻而易举。”
“到底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中的毒，为什么我都没有丝毫感觉？”蒙头蒙脑就给他们这么东拉西扯的，我都快崩了。
“不是中毒。”
不是中毒？那你老爹刚才还那个脸色？骗谁啊！
“那是什么？”
“是……异域一些控制人的方法罢了。”
“你是说蛊毒？！”猫儿眼死撑，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这一天！
老天爷，你为毛这样整我？！虽说穿越是个很有趣的经验，我也想什么都尽量尝试一下，但也用不着做那么全套吧？嘛都要“亲身实验”么？！（薛：没有试验精神科学怎么会进步嘛！你这是在为医学做贡献知道啵！人体试验……）
二黄讶异地问：“你知道？”
当然，小说不都这么写的嘛。
“就是那种异域培植出来的小虫？”
我脸色发白，觉得身上似乎也开始痒痒了起来，伸出手去，半真半假地挠个不停。
黄蓉无奈地出手将我那把脖子抓红了的手握住：“哪有那么夸张的！”
“你来养一只就知道了！”我气不过：“不是长在你身上，你当然没感觉，哎，我怎么越发觉着痒了……”
“这话说的！”他恼火地捏起我半边脸：“要真让你察觉出来的那就不叫蛊，叫皮肤病！”
“什么？！你这是在暗示我不注意个人卫生吗！”奋起直追。
“我可没这么说！”
“你……”吵不过他，我悻悻然转身向黄老邪：“那玩意儿是不是真跟书上说的那般要解蛊，要内力逼，还要用一大堆药材泡的啊？！”呜呜……药人传说。
黄药师哈哈一笑：“这孩子，了不得，老夫研究多年的破解方法就这么被你轻易道破了啊！”
我一愣，还多年呢，这不是常识么？（薛：是你武侠剧看太多。）
“不知世侄是如何得晓这一解毒的法子的？”他饶有兴趣地问我。
嗯？“书上都这么说。”
他眼睛发亮：“哦？！什么书？”
天书——反正你永远也见不到的。
“嘻嘻……说到这个，我还知道一幅很有名的对联哦～”神秘兮兮地笑着。
“对联？”
我得意地念：“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
这下不得了，父子两人的表情皆是震惊无比——“康儿！你到过桃花岛？！”
糟！得瑟过头了，我本能地捂住嘴巴：“我听别人说的！”
黄蓉眼睛危险地眯起：“听别人说～？”
忙不迭地点头。
“咿呀～”
我的脸，呜呜～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去你的别人！告诉你，除了桃花岛那些恶人和我，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对联！”
“屁！不是还有梅超风夫妇吗！”我咬咬咬……啊呀，磕到牙了……
话音一落，原本闲立一旁笑看我们打闹的黄药师表情也严肃起来了，拉住我的手：“你认识孽徒？！”
我这是招谁惹谁啊？！他知不知道自己手劲很大的呢？
黄蓉看到我发白的脸色，赶紧扯开黄药师的指爪：“爹，别吓着康儿了！”
他才缓过神来，语带抱歉：“是伯父失礼了！”
“不过康儿，我本就晓得你知道的东西很了不得，但竟不曾了解，你居然还……”
“还什么？”啐他一口：“我还知道梅超风她偷你们家东西呢！”
“康儿！”他急了：“本道你不知此处事，可你现今又晓得我们岛内如此多的机密事件！究竟是为何？！”
“你怀疑我？！”我难以置信。
“怎么会呢！”他安抚地抱了抱我：“只是这其中有着太多令人费解的事情了。”
紧抿嘴唇：“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不着急，慢慢来……”开口的是黄药师。（薛：好耳熟的对白。）
“在我们家乡，我不单是个漫画迷，还是小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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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题的深入，黄老邪原本处变不惊的神色也改了几改，最后，喟然而叹：“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不想我黄药师碌碌一生，竟是他人虚梦一场！”
黄蓉默然不语，教人看不分明态度。
“话也不是那么说的，庄生化蝶，抑或蝶梦庄生，这并非全然定数。蝴蝶不语，是故人们便铁了心认定尔等为梦罢了。”转而又笑言：“子非鱼，又如何会真正明白鱼的幸福与哀吟？”
接下来的话是针对黄蓉而发：“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闻言他猛然抬头，我走近，伸手拉住他：“所以啊……快乐与否，真实与非，答案并不是唯一存在的标准。我的世界，我的感受，也不只是建立在唯物的实际之上。”
摸着他的脸：“对我来说，真实的是此刻，是我所触摸到的体温，感受到的不安。”
他的不安我能够理解，对于他来说，自己的一切，是那么真实而不可置疑，不曾想，在异世来客的我看来，只不过是一部烂熟于胸的虚幻故事。以他的性子，在自我认可的这一点上，是毫无疑问的坚定，唯一的异数，是我。
究竟自己在我本人的心中是什么样一个存在呢？是真实的吗？还是像梦一般轻忽？抑或根本就不曾真正重视过呢？我会不会有梦醒的一天？到那时，将会是怎么样一个结局？犹如香梦了无痕迹，还是……
这一切，不单是他，也正是我在回到现代的那些日子里，苦虑过的事情。所以我理解他，我也认可这样的一种不安，因为这代表他重视我。正如我重视他一般。
“康儿你也不用太担心，此毒就算是找不到下蛊之人，老夫亦是能解，不过是耗些时日罢了。最好的法子还是直接找到下蛊之人，要了解药。”
“不管怎样，有我能帮得上的尽管开口。”
黄蓉悄声说了句：“你能乖乖的不闹事就是阿弥陀佛了，还帮忙呢……哎唷！”
白他一眼，活该。
“世伯，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康儿千万不要见外，有什么话大可直说！”
放心，只是礼貌性询问而已，就算你不答应我还是会问：“梅超风夫妇真是偷了那《九阴真经》？”
“千真万确。”
拍了拍黄老邪的肩膀，他和黄蓉奇怪地对视一眼，闹不清我想要表达些什么。
“这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也别太为难伯母了！”想当初，不就为了这破经文，害得孕中的冯蘅苦思伤身，最后难产而亡么？
我真就整不明白，他黄药师要那经文干哈子咧？！你既不练，也不教，纯观赏么？到后来，竟要闹得妻死徒叛，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因为这么一本对于自己不用的东西，而使得在后半生都在思念的苦疾中辗转度过，值得吗？难道自己所爱之人的健康与性命，真就那么不重要？如果真是不重要就好了，也不至于在妻子死后，造了那么一艘让人无奈的幽灵船。
“康儿，你究竟在说些什么？我娘怎么了？”黄蓉眼里满是迷惑。
“那经文本既是伯父让伯母强背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半成的偷盗了吧？而今又被徒弟偷走，只能说是天意，伯父千万不要耿耿于怀，而让伯母难做！”
二黄瞠目：“我娘是有过目不忘的记性，但……谁告诉你那书是我爹让我娘给默下的啊？！”
“咦耶？！难道不是？”换我吃惊。
“当然不是！此书是全真子亲手托我照管，而非贤侄所说的……偷盗。”
随着他艰难地吐出这俩字之后，我脸也红了一大片——金大，你又欺骗我感情。
“哼……说来你所看的那书也不尽然真切！”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竟然说小爷我是女的……”
“我倒觉得不算冤枉。”别看我，这话是你爹说的——只不过……我也很赞同。
“臭老头！我是你亲儿子耶！”
“看看这态度，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
“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你个臭小子，翅膀长硬了是不是？”
眼见事态就要朝着父子阋墙的方向发展，我赶紧出声制止：“伯父休要跟他计较，他这张嘴皮子什么时候不是这般讨打的！你要跟他较真起来，那可是有得气了，这万一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踢一脚还要正名的家伙，他以为自己还有上诉空间么：“你给我闭嘴。少说两句会短了舌头？”
讪然摸鼻，他也不再置辩。
黄药师不说话了，看着我俩直发笑。
“那现在梅超风夫妇如何了？”
“康儿，我一直有个疑问，”黄蓉突然间插嘴道：“为何你一直是唤他们作梅超风夫妇，而非陈玄风夫妇？”
“啊？”
我哑然，因为金大是这么写的……
再说：“陈玄风还没死？”
虽然我知道这全然已非射雕的世界了，可是某些事情却又如此之相似，有时候真会让人搞不清楚状况。无知是有无知的痛苦，但半知半解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先入为主的印象太直观，往往极其容易地将人误引入一个偏颇的观念中去，甚至会误了大事呢。
“死？这两个孽徒此刻非但没有死，而且还是活得相当滋润了！”黄药师皱起眉头，颇为恼怒。
“此话怎讲？”
“盗得我经书之后，二人逃到毘国去，此刻正逍遥地当那什么狗屁庄庄主的左右手，我这一张老脸可是彻底丢尽了！”
“其实康儿对有件事感到挺好奇的——伯父你为什么反对同门结亲啊？”
人家梅超风夫妇不也是给逼上梁山的嘛！这人的基本欲求得不到解决，当然要奋起反抗啦……莫非还要在你那儿带发修行一辈子呀？
“我何时又反对了？”
“好吧好吧，算我错了，”举手投降，我不该自作判断的，又犯了观念性错误：“那他们究竟是为什么想要出逃呢？还有，你所说的狗屁山庄是不是白驼山庄啊？”狗屁山庄，嘻嘻～说得好，伯父，俺顶你～
“这还用得着说吗？”黄蓉愤然抢白：“单是绝世武功这一点就足够理由了吧！再来，岛中时长味薄，耐不住寂寞的人多得是！”
“也对……让人家小青年就这么……”托起下巴，我心有戚戚：“但日子清淡些过也没什么不好，何必一定要淌上江湖这浑水呢！”
“康儿，不是谁都这么想的。”黄蓉失笑，搂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
“也对。”我扭头向他：“那他们到底练了《九阴真经》没有？”
“哼！就凭他们？”看样子是没有。
“不过……蓉儿，那东西落在白驼山庄的话，事态就不甚明朗了。”
“爹，你是怕……？”
“他们不会真傻到要将东西交给欧阳一家吧？”
“这可就难说。”黄蓉摇摇头：“他俩是没本事练经里的功夫，但欧阳世家可就说不准了。而且我不认为，他们这么一去就能当上人家左右手，不可能有那么偶然的事情。想必还是要有些‘贡献’来着。”
“我明白了，现在经书八成已经落在白驼山庄了是吗？”
黄药师点点头：“不错。”
“真不妙呢……”我嘟起嘴，黄蓉笑笑，他知道我是在说欧阳锋。那讨厌的家伙。小毒物，癞蛤蟆。
“好啦康儿，这事伯父自有打算，你也别再为此伤神！”又对着黄蓉说道：“康儿身体不大好，你就注意着点儿。”
“这是自然。”
“别让他太累着了。”
闻言黄蓉贼笑起来，这厚脸皮的。
“伯父！”黄蓉说得没错——上梁不正下梁歪。
“哈哈哈！好啦，这谈得也太久了，伯父该走啦！你就好好休息吧！”
“伯父慢走。”
走远了还听得他在屁屁叨叨地念着：“现在的年轻人哪，动不动就卿卿我我的，可怜我一大把年纪，眼睛还要受这摧残……”
“黄蓉。”我捏了捏他手腕。
“嗯？”把玩着我头发的人漫不经心地答道。
“我收回之前的话。”
“什么？”他有点莫名其妙。
“你对伯父的评价是正确的。”是我有眼无珠，这老不休。
“你昨天去哪儿了？”某人青筋在跳。
“嗯？跟黄伯父聊天呀！”装无辜装无辜……
“别以为我跟黄蓉一样好打发。”双手叉腰，某人的气势已然鼎盛，就在爆发边缘了。（薛：可某康就是没发觉……所谓抗拒从严么……）
“哎？哈哈～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啊?难道是因为没睡醒的原因？”自顾晃晃脑袋，又说一句：“看来我还是回头继续睡回笼觉去！”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