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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朝也不禁暗暗感叹,不亏是戚少商,那些人长途赶来,没有片刻休息,也不见怨言。
     
      函谷边缘果然有辽兵把守,戚少商带头与他们一番拼杀,击退敌军,闯进函谷。
      顾惜朝环视四周,忙道:“不好,大当家。快撤!”
      话音未落,数不清的辽兵从四面涌来,眼看后路就要断了。
      戚少商跳下马,冲进敌阵,一边喊:“惜朝,冲出去!”
      顾惜朝明白,一咬牙,狠抽马肚,听到身边兵刃相交的声音。
     
      “去求援——”
      “祁城,何存忠!”
      两个声音远远传来。一个是大当家,另一个,似乎是郝连春水。
     10
      戚少商被人抓住,往后一拉,利箭几乎擦着他的面颊飞过,没入旁边树干。
      戚少商回过头,感激一笑:“小妖,谢了。”
      郝连春水气急败坏地说:“你们就这么陷进来了?这下好了!”
      “小妖!你又是怎么回事?”息红泪看着四周,那些辽人持刀而立,却并无攻击的意思。
      “他们在等我们的援军,想把我们所有战力都诱进包围圈,一网打尽。”
      戚少商心一沉:“他们有多少人?你怎么就上当了?”
      郝连春水不住摇头:“我被自己的副将出卖,家贼难防……父亲被他引进函谷,我……辽军最少也有五千人,可是我们……”
      “你们数万郝连军呢?”息红泪难以置信地问。
      “十天前,被朝廷强制调派西方饮马关了。”郝连春水叹气:“真是算无遗策。”
      戚少商说:“惜朝冲出去了。祁城有兵可借?”
      “刚才冲出去的……谁?”郝连问。
      “顾惜朝。”息红泪一字一顿说。
      “他……”郝连春水不确定地低声道。
      戚少商看着郝连春水:“怎么,找他帮你调查,却不信他?”
      郝连春水转头去看戚少商。
      戚少商迎过郝连春水的目光,说:“我相信他。”
     
      顾惜朝策马一路不停,直奔祁城知事府。不待家丁通报,便闯了进去。
      知事何存忠听到动静 ,从书房踱出来:“何人喧哗?”
      “你是知事?”顾惜朝跳下马,有些趔趄,扶住马背,直起身道:“函谷关危,在下顾惜朝奉郝连将军命来借兵。”
      何存忠看他一眼:“有令牌吗?”
      顾惜朝从怀里掏出令牌,扔过去。暗道从毁诺城那个死人那儿顺手带走的令牌,真的派了用场。
      何存忠翻看了下令牌,说:“非我不想借。郝连将军守的关卡一旦破了,这里是最后屏障。”
      顾惜朝难掩轻蔑地说:“所以你把兵借给我,解了函谷关危,才好。不然,朝廷养你们这些兵将,是为躲在后方安逸享乐的么?”
      “顾惜朝,你不要在这里动摇军心!”何存忠道。
      “凭我几句话就能动摇军心?我看贵军趁早散了吧。免得他日战场上,对方动动口,就轻松取胜,岂不贻笑大方。”
      何存忠气得转身进了书房,高喊一声:“送客!”
     
      一个时辰后,何存忠出来,顾惜朝还坐在庭院里。
      “你怎么还不走?”何存忠诧怒道。
      “我是来向大人借兵的。没借到,自然不能走。”
      何存忠看着他,气道:“好!你在这跪上三天三夜,我就借给你。”
      顾惜朝愣了一下,一咬牙,跪了下去。
      何存忠倒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真跪得下去。自己讪讪半晌,恨恨道:“好,你跪着吧。真能跪上三天,我绝不食言!”
     
      息红泪守在篝火边,觉得背上一阵温暖。有人将衣服披在她身上。
      “小妖。”
      郝连春水绕到她旁边,坐下:“戚少商跟顾惜朝……”
      “他们……”息红泪有些悲哀。
      郝连春水长叹一声:“红泪,今日你来,眼中的担心我看得清楚。你到底……对戚少商死心了吗?又如何看待我?”
      息红泪沉默半晌说:“我无法骗你,在我心中分不清他和你谁更重要。其实我明白,我之于他,就像卷哥之于我。当初我与卷哥在一起,是慕了他的侠名,敬重他的为人,却不是爱。所以少商出现后,我才会义无反顾地跟他走。少商也一样。我在他最年少轻狂的岁月里出现,也许正好契合了他对爱情的想象,但总会有个人让他明白,想象不是爱。可我是认真的,已经交出去的心要收回,太难。你能等吗?”
      郝连春水的脸色忽明忽暗,可是听到最后一句却笑了:“当然,当然。你肯问我,就很高兴了,真的。难,不等于不能。大不了你要收一辈子,我就陪着你,等一辈子。”
      息红泪觉得眼眶湿了。
     
     
      边关不比中原市镇,即使夏日,风也一阵凉过一阵。
      郝连春水看看伤势恶化,昏迷不醒的父亲,抽出手里的剑:“弟兄们,跟我杀!我们冲出去!”
      应和声四起。
      戚少商握紧剑,也明白郝连老将军的伤不能再耽搁:“连云寨的,跟我上——”
      “杀——”
     
      不知过了多久,举刀的手也觉得疲惫。
      敌我数量太过悬殊,纵然斗志激昂,包围圈却越来越小。眼看最初的气势也逐渐沉下去了。
      “戚大侠你看!”身边的传令兵突然惊喜地喊道。
      戚少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面大旗稳稳地竖了起来,上面一个无比清晰的“宋”字。
      辽军也感到了不寻常的骚动,不由四望之下,顿时大惊失色。山谷外围高处不知何时竟站满了宋兵,他们持戈而立,两人之间只留不足一米的缝隙,将整个山谷都围了起来。
      戚少商被帅旗下那个熟悉到简直荒谬的身影牵住了全部心神,仍旧是青衣黄衫,那么远,自己却能看到他脸上的神采飞扬。他该对自己说一句:“大当家,惜朝幸不辱命。”
     
      “援军!”
      “是援军啊!”
      身边越来越多的兵将发现了援军,绝境逢生的希望蔓延开来。
      “援军来了——”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戚少商只觉眼眶发胀,从记事起竟没有一刻,像现在般,想要哭个痛快。
      起风了,不知何处吹来尘烟,视界骤然模糊几分。
      戚少商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人,看他缓缓拔出剑,一挥!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外围的宋兵带着雷霆之势冲了下来。他们刚刚离开,方才的位置即刻涌上又一圈兵马,这些人冲下去,后面又会补上来。源源不断。
      辽军这才真的慌了,料不到宋朝援兵会如此多。本以为至多两三千人,加上他们围住的这七百多人,也不足为惧。谁想看这势头,竟是有五六千人了。这一慌,乱了阵脚,反观宋军,气势如虹。
      在高处将辽军的分布看得差不多,顾惜朝策马绕到包围比较薄弱的地方,挥剑斩杀几个辽兵,然后一俯身,猛夹马肚。战马长嘶一声,狂奔起来。听得箭器破空的声音,顾惜朝下意识一躲,弩箭擦身而过,左臂随即一阵撕痛。还是没有完全躲过,顾惜朝一皱眉,再夹马肚。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几番突进,冲入辽军的包围圈。
      顾惜朝一勒缰绳,挥剑替一个宋兵挡下攻击,扬声问道:“戚少商在哪?”
      那个宋兵也顾不得道谢,匆匆指了一下:“好像是西面。”
      顾惜朝听罢,策马奔去。
     
      “大当家!”
      戚少商听到声音,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到顾惜朝勒紧缰绳跳下马来,心里一热,不管不顾地将来人抱进怀里“疯子,怎么就闯进来了?”目光落到他的左臂处,一惊:“你受伤了?”
      “擦伤而已。”顾惜朝着急,忙制止他再问:“时间宝贵,先别管这个。刚才我在外围,将辽军的分布都看明白了。我突破的那一处是包围最薄弱的地方。大当家,你带着几个人,跟我去打出突破口,然后里应外合,一定要将他们逼到北面!快!不然他们往那边调兵就不好了。”
      戚少商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点点头,回身叫道:“李副将,带五个人跟我走!”
      辽军已经阵脚大乱,缺口很快被打开,戚少商等人与援军汇合,将辽兵往北面逼。
      突然的,北面的援军不知为何,撤得一个不剩。辽军见势,仓皇而逃。
      戚少商正要追上去,被顾惜朝拦住:“大当家莫追!”
      戚少商刚想问明原因,却见顾惜朝身子一摇,向后倒去。
      “惜朝!”
     
      “是那支箭有毒吗?”军医一出门,就被戚少商拦住。
      “是。顾公子所中箭上,涂的应该是红炎。”
      “那……有办法?”戚少商惴惴地问。
      军医叹气道:“本来是有法子的。但顾公子体阴寒,似是被至寒的魔功侵扰已久,深入骨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戚少商心猛然一沉。
      “解红炎,要用一种寒毒——箱子燕。可是这种毒会与他所练魔功互溶,结果也是致命……”军医看着戚少商的脸色,直觉地停了口。
     
     
      把其他人拦在门外,戚少商走进房间,看到顾惜朝有气无力半躺在床上。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戚少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
      顾惜朝咳嗽两声,说:“何存忠只肯借两千人给我。另外两千人,是我用郝连老将军的名声召集来的边关的百姓。我让人点起烟,混淆辽军的视线,让他们辩不清到底多少人。北面的缺口是刻意留出的,如果久战,他们一定会发觉。”
      戚少商气得发慌:“现在还说这个?你……”
      “你不是忧国忧民的大英雄?辽兵不甘心,肯定再来攻城。你带一半人现在就出发,赶到他们必经之路埋伏。但是不要打草惊蛇,要等他们完全经过,再与城中兵将前后夹击。”顾惜朝停下来,轻喘两声又说:“这次如果成功,管叫辽人一年之内不敢再来。”
      戚少商说:“我哪也不去。”
      顾惜朝冷哼了一声:“你没有选择!不然你也无法放心跟我离开吧……”
      戚少商盯着顾惜朝,半晌:“我明白了。”
     11
     年光正似花梢露。弹指春还暮。翠眉仙子望归来,倚遍玉城珠树。岂知别后,好风良月,往事无寻处。
      狂情错向红尘住。忘了瑶台路。碧桃花蕊已应开,欲伴彩云飞去。回思十载,朱颜青鬓,枉被浮名误。
     
      “你不觉得,顾惜朝着急让你走吗?”郝连春水对着正在披甲系剑的戚少商,小心地问。
      戚少商不语,拔出剑来拼命擦。
      站在城墙上,看戚少商领着大队人马几无声息地出了城,郝连春水摇摇头,开始布置兵力。
     
      “要不要试试再找别的大夫来?”息红泪站在床边,犹豫着说。
      顾惜朝抬了一下眼:“不用了,我的身体我明白。多亏金銮一战,我就明白死期不远。没想到大半年都没有到尽头,正着急呢。”
      息红泪叹气:“若不是因为少商,你是死是活我定不会管。可是你又解了函谷之围……”
      “息城主,对你来说,什么最幸福?”顾惜朝挣扎着坐起来,问。
      息红泪愣了一下,说:“……嫁给最爱的人。”
      顾惜朝了然地点点头:“我一直想死。从……什么时候呢……可是我欠大当家。别人不管,他的我一定要还。还清了,总该了却自己的心愿了。”
      息红泪听罢,哀道:“那少商呢?你心里,他……”
      顾惜朝无力地摆摆手:“息城主,请回吧。我乏了。”
     
      息红泪出来,郝连春水等在外面。伫立良久。息红泪哽咽一声:“不行。你如何救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不能了……”
     
     
      边关的夜总是格外寒冷,那是江南体会不到的浓烈,却有无限快感。
      戚少商带着一众将士,伏在辽军进犯必经之路,静静等他们全部走过。这是一个漫长艰难的过程,要保证所有埋伏将士保持冷静,不能有一点动静。
      这是长达数时的心理考验,所有人凝神屏息,握剑的手渗出细密汗水。
     
     
      顾惜朝在半梦半醒中想到一个人,他总是横着眉对自己说痛改前非,痛改前非吧。可是,有什么事,也总是他第一个出来帮自己。
      那个人是谁来着?
      无意识地张了张口,喃喃道:“大当家……少商?”
      戚少商突然一个激灵,举目望去。
      辽军已经全部走进他们夹击的范围里。戚少商甩甩头,猛然站起:“弟兄们,上!”
     
      辽人数量比想象中多。五天鏖战。鲜血染红的胜利终于降临。辽人退守边境,函谷边关喜悦蔓延。
     
     
      息红泪看着着急赶回的戚少商,湿了眼圈:“少商,你一定要冷静一点。听我说,顾惜朝他,一个时辰以前……去了。”
      戚少商愣了一会儿,眨眨眼,好像没听懂:“去哪了?多重要的事儿啊,不等我回来。我去找他。”
      息红泪急道:“少商……”
      “红泪!”戚少商打断她的话,眼睛盯着军营的方向说:“你不知道……那家伙,小心眼儿,像个女儿家。他怕是怪我回来得迟了,我再不过去,晚了就哄不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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