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跨越若干城市的相亲之旅(1)
奔波、劳碌、耗资、还不一定有所收获。
付艾里犹豫了，想发个短信拒绝，理由倒很好找，可毕竟答应人家了，人家还让去帮着干活，怎么好意思不去呢？付艾里在去与不去的问题上，反复地思考：和梁雨晴终究是要见面的，只有见了面才能知道结果，只有知道了结果才能做出下一步的打算。如果行，为以后的继续发展递进关系，此行的目的就已经达到。如果不行，掐断这个念想，继续找寻新的目标，此行也算是为两人的关系做个了断。付艾里最后决定，还是去吧。
按照梁雨晴的指示，越早越好，以便能下午顺利返回青岛。
付艾里特意提前买了通往淄博的最早的一班车的票。梁雨晴根据付艾里到达淄博的时间也制定出了自己的行程计划。这样，两人就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内在淄博会合。
为了这次一天之内跨越若干城市的相亲之旅，付艾里很是费了一番心思，毕竟是第一次异地相亲，毕竟是约会从未谋面但颇有好感的梁雨晴，毕竟还要从淄博去青岛梁雨晴的叔叔家，这意味着不仅要见梁雨晴还要见梁雨晴的娘家人。可谓是转战多地，会见多人，来回两天甚至多天，不但要做好准备，还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付艾里不仅带了足够的现金还带了一张银联卡，以备应急之用。除此之外，他还不能空手前去，要给梁雨晴和她的叔叔带上礼物，到了地方再买，花钱多不说，也怕时间不允许，还不能代表地方特色。这就很费付艾里的思量，贵重的礼品肯定不行，一个是显得过于隆重，再就是不知结果如何，不宜盲目投资。
付艾里走到阳台的角落，想从里面找些礼品。他跟随书协出去参加活动，主办方总会给些礼品，有的随手送人，有的带回家的就堆放到阳台上，大多是一些酒、茶、工艺品之类的。
付艾里颇为犹豫，送酒和茶太大众化，送工艺品就怕梁雨晴不喜欢，也就浪费了这些工艺品的价值。可家里就这些东西，出去买别的礼品吗？
看着付艾里在阳台上犯愁，宋红华走过来说：“我看你就拿着酒和茶吧，家家户户都用得着，即使他们自己不用，送人也是可以的。”
付艾里接受了妈妈的建议，梁雨晴喜欢喝茶，刚好家里有大红袍，就送给她大红袍。她叔叔是作家，肯定喜欢喝酒，就给他带两瓶茅台。礼物不多，价值还可以，在车上也便于携带。
拿定主意后，付艾里轻松了一些。
也许是因为第二天见面的缘故，付艾里失眠了，一晚上迷糊了几次也是在似睡非睡之间，脑子里全是花花绿绿的碎片。
时而梁雨晴，时而她叔叔，时而她女儿，时而青岛，时而淄博……综合起来也构不成一幅完整的图画。
付艾里坐在车上，本想睡一会儿，依然没有困意，想象着梁雨晴照片上的样子和见面时的场景倒也忽略了客车的颠簸。
客车驶进张店，付艾里给梁雨晴发了个短信：我已经进入张店，你快到了吗？
随后，梁雨晴回复：我们也快到了，你先在车站门口等我，我到了就去接你。我开车不方便发短信，是我女儿代发的。
付艾里又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好的，你不用着急，开车慢点。不用回复短信了，我们直接在车站见。
短信还是回了过来：好的，一会儿见。
付艾里看着短信笑，这梁雨晴还很讲究呢。
走出汽车站，付艾里看了一下地形，选了一个好停车的地方站在那里。路途遥远，一夜未眠，竟然没有感觉到疲惫。凉飕飕的风吹在脸上，付艾里享受了风送来的清新。付艾里环视整个城市，和十年前来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可以说焕然一新。在付艾里的记忆里，这座以工业着名的城市污染严重，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如今，蓝天白云，空气清新，脚下这片齐文化的发祥地已经变得景色怡人，散发着城市发展的勃勃生机。
付艾里估摸着梁雨晴应该快到了，开始把目光投向过往的车辆，但没有一辆是向他驶来的。忘记了问车牌号，付艾里埋怨自己太不专业。好在，这是淄博，路上行驶的大多是鲁C车牌，付艾里只要留意鲁B车牌就行了，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准确率。
看到有几辆挂鲁B车牌的车驶过，付艾里虽然知道不是梁雨晴，依然很亲切。在这座叫淄博的城市，因为来自青岛的梁雨晴，付艾里和鲁B车牌有了心灵上的亲近感。
付艾里正在搜寻着鲁B车牌，梁雨晴打来电话：“你到了吗？”
“我到了，在车站门口等着呢。”
“你在什么位置？我怎么没有看到。”
“我在门口东面，穿着红羽绒服，拿着两个手提袋。”
“哦，我看到你了。”
随后，一辆红色福特嘉年华停在了付艾里的近前。付艾里正犹豫着，梁雨晴在车里招呼他上车。付艾里看到前面有人，就拉开来了后面的车门。
梁雨晴回头说：“你怎么和照片上不一样啊。”
付艾里坐进去笑着说：“是不是老了？”
“不是老，是瘦了。瘦得让我不敢认了。”
“是瘦了很多。”
“为什么瘦了这么多？”
“减肥啊。我是减肥成功的典型代表。”
“有什么高招啊，也教教我。”
“开玩笑呢，我没有减肥，经历过婚姻的波折比减肥更有效果。”
梁雨晴笑着，看了坐在前面的女儿一眼，说，“蓝雅，怎么不叫叔叔。”
蓝雅回过头来：“叔叔好。”
付艾里赶紧挥手：“你好。”
蓝雅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梁雨晴说：“这孩子让我惯坏了，不懂事。”
付艾里说：“我看小蓝雅很优秀，长得也漂亮。”
梁雨晴说：“蓝雅，听到没有，叔叔夸你呢。”
蓝雅在前面吃吃地笑。
付艾里说：“咱先去吃点东西吧？”
梁雨晴说：“我还不饿呢，要不咱先去干活吧。”
付艾里说：“你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肯定累了，咱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你也好休息一下。”
梁雨晴问女儿：“蓝雅，饿了吗？要不咱先去吃东西？”
蓝雅说：“怎么都行。我吃也可以，不吃也可以。”
付艾里说：“那就先吃东西吧。”
梁雨晴答应了：“好吧，孩子吃饱了，也不耽误咱干活。
你喜欢吃什么？”
付艾里说：“你选吧，你喜欢吃的，我都喜欢。”
梁雨晴说：“这里我也不熟，就来过一次。”
付艾里说：“淄博有什么特色？来淄博，咱要尝尝这里的特色。”
梁雨晴说：“还真想不起来。还是你定吧。”
付艾里问：“蓝雅，喜欢吃什么？”
蓝雅说：“我不知道，我听你们的。”
梁雨晴说：“别管孩子了，你定吧。”
付艾里说：“先往干活的方向开车走着吧，遇到特色店咱就吃，遇不到，咱就在干活的附近吃。吃完饭，干活方便，你还不用再开车了。”
梁雨晴说：“好，我想起来了，那儿附近有个粥铺。”
梁雨晴开上车，就全神贯注了。付艾里靠在座位上，放松了一下神经，虽然表面上谈话自如，但这次一天之内跨越若干城市的相亲之旅总让他有一种不真实感。从上车，到和梁雨晴母女对话，就像电视里的事情。付艾里定了定神之后，从后面打量着梁雨晴，她和照片上也大不一样。要不是她主动打招呼，还真不敢相信就是她。梁雨晴照片很漂亮，她本人更是漂亮，一看就是精心做了美容的，白皙细腻，光彩照人。如果不是有一双浸满岁月的手，其容颜，其身段，其气质，完全可以和大S相媲美。
就凭她的容貌做付艾里的妻子已经绰绰有余了。想到这里，付艾里禁不住有些紧张，这是他最怕的事情。一紧张就会慌神，一慌神就会发挥不稳定，一发挥不稳定就会让他的形象大打折扣。付艾里赶紧止住欣赏梁雨晴的思绪，开始为自己的良好形象找寻词汇。论长相，可以和梁雨晴匹配；论文采，是梁雨晴的老师，依据是梁雨晴已经认他当老师了；论书法，梁雨晴没有涉猎，自然不能和他相提并论。优越感一找到，付艾里的状态开始回升。
目的地到了，梁雨晴将车停好。付艾里说：“把东西放后备箱里吧，我给你带了一提大红袍，给你叔叔带了两瓶茅台。”
梁雨晴说：“你是来给我干活的，再带东西，多不好意思啊。”
“也没什么，你不是喜欢喝茶吗，这大红袍还不错。”
“你不用花钱，我就喜欢你的书法，带书法作品来就行了。”
付艾里一拍大腿，就忘带书法作品了，遗憾就这样产生了，赶紧说：“哎呀，你说这事弄得。一直想着呢，临来时忘了。
真不好意思，以后肯定补上。”
“没事，那谢谢了。把东西就放后边吧，后备箱里满了。”
下了车，付艾里看了看林立两旁的店铺，就一家咖啡店，竟然也叫流星雨。付艾里脑中和沫沫喝咖啡的情景闪现了出来。
“我们吃完饭，就给这家流星雨咖啡店安装窗帘。”梁雨晴说。
“流星雨是全国连锁的吗？我们那里也有一家。”
“好像是吧。一个朋友介绍的，我没问。走，咱先吃饭吧。”
付艾里点点头，跟着梁雨晴走进了离流星雨咖啡店不远的一家粥铺。选定位置，点完饭菜，梁雨晴带着女儿去厕所，付艾里观看墙壁上关于粥的介绍，古语云：人之精气，取于五谷，人是万物之主，五谷则为人生存之根本，中国的美食文化源远流长，其中最古老，也最为大家所熟知的便是粥。粥取五谷加自然界中多种营养物质配制而成，是养生养颜的最佳选择，粥伴随着中国文明的发展也已有千年的历史，并且已形成了自己的特色。粥品种繁多，仅民间流传下来的吃法就有几百种。粥，又称稀饭，古已有之。《事物起源》记载：黄帝始烹谷为粥。
可见中国人吃粥至少有三四千年的历史了。粥的品种丰富多彩，风味独特，功效各异。自古北方有“春食荠菜粥，夏食绿豆粥，秋食莲藕粥，冬食腊八粥”之说。由此可见四时食补之道。粥的养生与食疗作用在我国很早就为人们所熟知。陆游《食粥》：
世人个个学长年，不悟长年在眼前。我得宛丘平易法，只将食粥致神仙。
梁雨晴落座后，付艾里说：“我发现你特别会选地方并且懂得养生。”
“怎么了？”
“喝粥好啊，你看看墙上陆游写的诗。陆游喜欢食粥，看来喝粥真的是有益健康。陆游活了八十五岁，这在古代绝对是高寿。”
“是啊，古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活到七十的就很少了，何况陆游活到八十五。”
“你和蓝雅多喝一点儿。”
“我自己也会做粥，我做的粥也是花样繁多。喝过的人都说好呢。”
“人长得漂亮了，心也灵，手也巧，做什么都好。”
“不行了，都老太婆了。”
“拉倒吧，你的美丽掩盖了你的年龄。如果我不是知道你的实际年龄，肯定会认为你也就二十几岁。”
“哪有啊，二十几岁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你也太会说话了。”
“我说的是真的。时代让千里不再是路，时代让年龄也不再是年龄。你看李谷一、刘晓庆，永远都是风采依旧。”
“她们都是名人，我就是干活的命。”
“如果在平时，你也亲自干？”
“平时有工人的，现在放假了。再说就一点儿小活，不值得让工人来了。”
“这样就好，当经理的光管理就行。”
“我哪有这命，忙不过来也要亲自动手。我就是一个小公司，和皮包公司差不多，工人也是临时召集的。”
“现在这种公司很流行。创业初期，没必要讲究形式，先赚钱再说。”
“也赚不了大钱，维持我娘俩生活还可以。”
“钱不在多，够花就行。也不能光为了赚钱，那样活得太累。”
“是啊，以前的确很累，没有办法，还得养孩子。现在有些基础了，相对压力小了一些。”
“这就好。生活顺其自然，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是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蓝雅吃得快，坐不住，吃完就跑出去了。付艾里不放心，不时地看着窗外，街道上车来车往，也不知这孩子跑哪里去了，转眼不见了踪影。
付艾里说：“我出去看看蓝雅。”
“不用，她一个人习惯了。”
付艾里还是抓紧扒拉了几口：“我吃饱了，我出去和蓝雅玩会儿，这么多车，她自己在外面我不放心。”
付艾里穿上外套，又说：“我们在车跟前等你，我已经结完帐了，你吃完直接过去就行。”
“你这人真是，你什么时候结的帐？”
“你们去厕所的时候，我就结了。你慢慢吃，我去看蓝雅。”
付艾里在一个蛋糕店门口找到了蓝雅，她正朝里面看呢。
“蓝雅，在那里干吗呢？”付艾里说着，走了过去。
“叔叔，给我买个蛋糕好吗？”蓝雅一脸的天真烂漫。
“好啊，我给你钱，你自己进去买吧，喜欢哪个就买哪个。
我在门口等着，要不你妈妈出来找不到咱们了。”
付艾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了蓝雅。蓝雅蹦蹦跳跳地进了蛋糕店。不一会儿，蓝雅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蛋糕，把找回来的钱又给了付艾里。
付艾里一看是九十，就问：“你怎么买了个这么便宜的？”
“我就喜欢这种。”
“好，想吃别的时候就和叔叔说，咱再买。”
这时，梁雨晴走了出来，看到蓝雅手里的蛋糕，不高兴地说：“刚吃完饭，怎么又吃上蛋糕了。不能让叔叔乱花钱。妈妈怎么和你说的。”
付艾里说：“只要孩子高兴就行。”
梁雨晴说：“也不能惯着她，甜东西吃多了不好。”
蓝雅调皮地笑笑，没说话。
梁雨晴又说：“蓝雅，把你锁在车里，你就在车里等着，妈妈和叔叔干完活，咱就回青岛。”
蓝雅说：“不行，我跟你们一块儿进去。”
梁雨晴说：“听话，都吃上蛋糕了。”
付艾里说：“让她进去吧，她自己在车里不好？”
梁雨晴说：“没事，习惯了。人家正营业呢，带着孩子进去不好。”
蓝雅还想坚持，梁雨晴变了脸色，蓝雅接着就乖了。梁雨晴打开后车盖，拿出一个大尼龙包递给付艾里。随后，她拿出一个工具箱，提在手上。
付艾里说：“都给我吧。”
“不用，我拿着就行，那包里是窗帘，挺沉的。”
“不沉，我拿着就行。给我吧。”
付艾里把工具箱从梁雨晴手里夺了过来。梁雨晴再没有坚持，锁好车，走向了流星雨咖啡。走进门口，付艾里故意放慢脚步，跟在梁雨晴后面。看上去，梁雨晴像老板，他像干活的。
付艾里觉得梁雨晴就应该这样，经理就要有个经理的样子。
梁雨晴走到吧台，让服务员找来咖啡店经理说明来意，便开始投入工作。当付艾里拿出窗帘，打开工具箱的时候，他不知如何往下进行了。工具箱里的工具，他能叫上名来，但不会使用。
付艾里悄声说：“我不会，你教教我，我来干就行。”
“很简单，和自己家安窗帘一样。你看到了吗？这是窗帘条，把两边和中间位置各串上一个窗帘钩，然后固定到两个沙发靠着的上方的横梁上，挂上窗帘就可以了。就这么简单。”
付艾里听得懵懵懂懂，但串窗帘钩简单，便先帮着梁雨晴串起了窗帘钩。还剩下几个的时候，梁雨晴说：“你去找店经理借个梯子，这些我来串吧。”
仓库里只有一个折叠梯，付艾里搬了回来。梁雨晴已经拿着窗帘条走到了第一排两个沙发靠着的地方。付艾里扛着梯子径直过去。
梁雨晴说：“你把两个沙发往两边移开。”
付艾里就移开沙发。
梁雨晴又指着上方的横梁说：“你看到了吗，就固定在横梁中间凹着的这个槽里。”
付艾里点点头，把折叠梯放好，拿着窗帘条爬了上去，第一次爬梯子，很不适应也很紧张，站着也不是，靠着也不是，双腿微微地颤着，又怕梁雨晴看出来，就尽力控制，反而颤得更厉害了。付艾里重新下来，把折叠梯往外移了移，又爬上去，蹲在了顶部。紧张感稍微有些缓解。
梁雨晴拿过来电动螺丝刀，先给他示范了一遍，告诉他怎么使用，怎么样是上螺丝，怎么是卸螺丝。付艾里接过去，先试了试，感觉还行，就又接过梁雨晴递上来的螺丝，安在电动螺丝刀的顶部，开始工作。仰起头，对准孔，可不行，螺丝偏了，掉了下来。付艾里有些不好意思，激起了一身汗，双腿又开始颤了。重新接过螺丝，仰起头，对准孔，还是不行，拧进去了一半，手一抖，螺丝又掉了下来。
付艾里望着留在上面的两个小孔，心里不是滋味，这下可好，活没干好，反而多出了两个孔。
“你下来，我上去吧。”梁雨晴说。
“不用，我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