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忧伤是夜的颜色(3)
忧伤是黑夜的颜色：看吧。心底无私天地宽，没有秘密可隐瞒。
竹英：那是，这我绝对放心。我把我雪藏了很长时间的一个妹妹，介绍给你吧。
忧伤是黑夜的颜色：没看出来，你还有藏品。
竹英：说实话，我和她就是属相不合。要不，我俩早就成了。
忧伤是黑夜的颜色：你还信这个？怎么和我一样。
付艾里想起来，他就是用这个理由拒绝李竹英的，感觉很好笑。
竹英：那当然。你前嫂子就和她一个属相，这不成为陌路了吗。
嘿，又和付艾里拒绝李竹英的理由差不了几毫米。
忧伤是黑夜的颜色：是你属于什么性质的妹妹？
竹英：你别想多了，我俩还没有见过面呢。从网上认识的。
忧伤是黑夜的颜色：没有见过面？你对人家也不了解啊。
竹英：很了解，很好，很漂亮，很有能力。
忧伤是黑夜的颜色：没有见过面，你怎么知道？还一下子来了四个“很”，没见你这样赞美过谁呢。
竹英：视频啊，照片我也见过。她自己经营一家装饰公司，经济没有问题。我和她认识很长时间了，应该说是比较了解。
忧伤是黑夜的颜色：你们都没有见过面，我心里没底。
竹英：我要是和她见了面，你心里就更没有底了。
忧伤是黑夜的颜色：呵呵。你不是轻易和人家上床的人，这一点儿，我有底。
竹英：那是。这样吧，我先和她聊聊，她如果同意，你们就往下发展。
忧伤是黑夜的颜色：好，谢谢。
竹英：我们休息了。你也休息吧。
忧伤是黑夜的颜色：好，再见。
下线。关机。躺在床上。
付艾里心情好了些，毕竟有人想着给他介绍对象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但他心里没有底。黄晓智这人向来做事没谱，还想和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女子走进婚姻，还属相不合。即使属相合了，也前程未卜。现在黄晓智再转手介绍给他，只能三个字：
没有底。
上班、下班、回家、上网、睡觉。付艾里回顾了这几天的程序，感叹着又回到了平静如水的生活。平静如水对一些人来说是幸福，却让有想法的单身二手男人感到迷茫。付艾里更有大把时间无法挥霍的怅然，以至于很多次面对着除了小便无所事事的下身伤感着英雄无用武之地。
阳光恰到好处，气温恰到好处，工作前所未有的清闲起来，面对被闲置的时光，付艾里很想被骚扰。整个下午，付艾里一直握着手机发呆，他期盼着铃声乍起，最好被打爆。
在即将下班的时候，天公突然作美，唐玉淑发来短信：帅哥，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回请一次。
付艾里没想到唐玉淑会发来短信，还请他吃饭。自从走出名语咖啡，付艾里就认为和唐玉淑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他也一直没有和唐玉淑联系。原来，唐玉淑一直想着他呢。付艾里赶紧把电话打了过去：“你好，本来有个应酬的，但和美女吃饭的机会更难得，我请你吧。”
“谢谢你能推掉其他应酬。下班后，我们在鲁菜馆见面。”
“好，一会见。”
鲁菜馆店面不大，干净舒适，生意火爆。付艾里和唐玉淑恰巧在门口相遇，便一起走了进去。店里不仅包间没有了，大厅里也是满满当当。
服务员指着紧挨着空调的一张小麻将桌说：“你们坐这里吧。”
付艾里刚想过去，唐玉淑说：“这里离门口太近了，再给我们找个地方。”
服务员为难地说：“你看看，都满了。一会儿来人这张桌也没有了。”
付艾里说：“这里每次客人都这么多，来晚了没办法，咱将就一下吧。”
这时，唐玉淑看到一桌客人即将吃完，就说：“我们等他们吃完，坐这里吧。”
服务员有些不耐烦：“又不是没有地方，你们等什么。他们吃完也不一定马上就走。”
唐玉淑指着麻将桌说：“你这也不是吃饭的桌子啊。”
服务员不高兴了：“还不一样吗，每天都有客人在这里吃饭。”
服务员变了脸色，唐玉淑也不高兴了：“什么态度？”
正好有人喊，服务员气呼呼地走向了吧台。唐玉淑刚想发火。付艾里说：“要不咱换个地方。”
唐玉淑说：“这个点儿，饭店也难找。”
付艾里说：“要不就委屈一下吧，吃顿便饭，没必要生气。”
唐玉淑说：“他们这是仗着生意好，不拿顾客当回事。没有顾客捧场，他们早关门了。”
说完，唐玉淑还是过去坐了。付艾里赶紧招呼来另一个服务员点菜。随后，付艾里端详着唐玉淑。唐玉淑今天穿了一身便装，比穿警服漂亮多了。如果不是刚才的态度让她的形象打了折扣，付艾里的眼睛里会多出很多亮色。即使这样，他依然觉得唐玉淑非一般女子，是付艾里可以考虑婚姻的类型。
坐了片刻，唐玉淑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说：“你和你表哥还真有相似之处。”
“是吗？血缘关系吧。”
“是，你俩眉宇间都透着一股英气。”
“谢谢。”
“不一样的是，你表哥穿着很讲究，浑身下上全是名牌。
不过，你是书法家，可能习惯了不修边幅。”
付艾里很不舒服，好像被人看到裸体一样。不仅穿着上无法和宋御生相比，身份地位也大不相同，就实话实说：“我表哥是公司老总，最不缺的就是钱。我虽然爱好书法，但最缺的就是钱。”
“是，他最近刚买了一辆大奔，很带劲。”
“哦。有段时间没有见他了，不清楚。”
“你们不经常见面吗？”
“虽然是表兄弟，但忙的事情不一样，见面的机会少。”
“忙的事情不一样，赚钱的速度也不一样。我认为你应该多向你表哥学习。”
“学不了，每个人对人生的追求不一样？”
“你的追求是什么？”
“对于我表哥来说，以增加财富为快乐；对于我来说，以提高书法水平为快乐。”
“提高书法水平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多赚钱吗？否则还有什么意义。”
“一个真正热爱书法的人是不会这样认为的。提高书法水平是可以多卖钱，但不是为了多卖钱而提高书法水平。一个有功利目的的书法家不会成为优秀的书法家。”
“不敢苟同，一个穷得叮当响的艺术家会是好的艺术家吗？”
“古今中外为了艺术而安于贫穷的人太多了。集大成者，往往就是这样的人。”
“不仅仅是我，很多女人甚至所有女人都会认为你表哥才是真正的成功者，才是有价值的人。”
“一个人的价值不应用赚钱多少来衡量，而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所取得的成绩。你想想那些醉心于科研的人，可能还不如一个民营公司老总赚钱多，可他们为社会创造的价值是那些民营公司老总可以相比的吗？”
“我觉得你不是不想赚钱而是因为赚不到钱才这样说的。”
“如果我想赚钱就不会选择做企划兼习书法，而是会像我表哥那样自主创业了。”
“你现在创业也不晚，你表哥至少可以为你提供资金支持和经验支持。”
“我表哥刚创办公司的时候就想让我入股，他看中的就是我的企划能力。”
“你怎么不入股呢。你当初要是入股，现在至少也百万收入了。”
“我刚才说了，人生的追求不一样。”
“也就是说，你宁可贫穷也不放弃现在的追求。”
“是。”
“你很另类。”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哭笑不得就哭笑不得吧。”
“我必须坦言相告，我今天给你发短信不仅仅是想回请，更想深入了解一下你是否像你表哥那样是个成功男，以决定我们是否继续发展。”
“谢谢你的坦诚。如果以赚钱多少来衡量一个人的成功，我不仅不成功还很失败。”
“不仅仅是我，很多女人甚至所有女人都会以财富多少来衡量一个男人成功与否。”
“这我理解，很多女人口口声声说不爱钱，可谁也不愿意嫁给一个要饭的，或者谁也不愿意跟着老公要饭。”
“就是啊，谁会那么傻。”
“但我喜欢固执在自己的固执里。所谓成功就是阶段性目标的完成。比如，我表哥去年的目标是五百万，他完成了就成功了。而我去年的目标是成为省书协会员，我完成了，我也成功了。”
“我认为你表哥的目标是五百万，但赚了一百万也是成功，而你的目标是十万，哪怕赚了十五万，也没什么了不起。”
“这是我们认识上的不同。”
“不正确的固执是愚蠢，祝你好运。”
“正确与否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让历史去见证吧。”
“我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不仅仅是我很多女人甚至所有女人都很现实。”
“只有世界全部黑了，才能发现闪光的物体，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星星。请相信，无论世界多么黑暗，总有星星在闪烁。”
“尽管女人喜欢遥望夜空，但没有女人愿意成为嫦娥。”
“对我来说，有一个嫦娥足够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懂得爱情。”
“爱情不能当饭吃。”
“爱情虽然不能当饭吃，没有爱情，一样会被饿死。只不过方式和程序不一样罢了。”
“祝你好运。”
“我一定有好运的。”
付艾里和唐玉淑正你言我语着，饭店里又进来了客人，服务员赶忙迎上去。付艾里顺势一看，竟然又是沫沫，怎么总遇到她呢。和她一起进来的竟然还是那位咖啡店经理，没想到又遇到他俩了。看样子已经在恋爱中了，付艾里诧异着站起来打招呼。
沫沫看了唐玉淑一眼，笑着说：“这么巧啊，又遇到你们了。”
唐玉淑笑笑，低下了头。
付艾里说：“你们也来吃饭啊。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吧，这饭店生意特别好，一会儿就没有座了。”
沫沫和咖啡店经理走了进去。付艾里目送着，觉得他俩很般配。虽然咖啡店经理给付艾里的印象不好，但付艾里觉的沫沫嫁给他肯定会心满意足的。毕竟，有车有房有事业，不正是时下女人所追求的吗？
就像唐玉淑。
吃完饭，付艾里给唐玉淑打了个的，预付了的士费，目送她扬长而去，并祝她和楚玉绽一样找到一个有钱的老男人。随后，付艾里仰望天空，暗笑思忖：感谢上帝，让女人统一了价值观，瞪着牛眼专盯有钱男人，这让他省了很多心，不再对婚姻抱有幻想，从此，安心地做个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