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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坏那么多,只坏一点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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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晶晶拉开车门,说:“这课没法上,太没劲。”
     
       李斯要送她回去,她摇摇头,说回去也没事,还不如坐车上玩玩。李斯说,你是没事,可我还得做生意呢。范晶晶听了,立刻不高兴。
     
       “你一天挣多少钱,我全给你。”
     
       “不是这意思。”
     
       “这车反正要拉人的,我包了还不行。”
     
       “你跟钱赌什么气。”
     
       “我跟自己的钱赌气,关你什么事?”
     
       由于价码表没有拉下来,还是有人拦车,是去火车站的。李斯将人送目的地,待客人下车,范晶晶得意扬扬地说:“你看见没有,我又不影响你做生意。”李斯说:“那不过是凑巧,现在出租车这么多,你往前面一坐,谁还会坐你的车。”范晶晶说她不相信,说我们就这么在大街兜着玩,不信没有生意。接下来,一直在大街上转悠,转了半天,果然没有客人。范晶晶终于不耐烦了,说:“我们找个好玩的地方,去公园好不好,要不然就去看场电影。对了,我今天请你吃肯德基怎么样?”
     
       3
     
       任性的范晶晶又一次和余彬彬吵架,又是大吵,她将东西扔了一地,准备和他彻底分手。
     
       “缘分尽了,我们好合好散,”余彬彬伤感地说,“用不着这样一次次发神经病,老是闹。”
     
       范晶晶说:“我和你有狗屁的缘分。”
     
       “狗屁的缘分,也是缘分。”
     
       范晶晶往一个旅行箱里胡乱塞着自己的衣服,然后拎着行李要出门。余彬彬追上来,想拦着她。范晶晶执意要走,余彬彬知道已经拦不住她,便从皮夹子里拿出一叠钱,她一把将那钱打飞了,歇斯底理地喊着:“我不要你的臭钱。”
     
       “臭钱,”余彬彬的脸色十分难看,事情到这一步,他也不打算给她留面子,“臭钱你也没有少用。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告诉你,大不了你外面又有相好的,神气什么,小白脸未必就靠得住,吃软饭的家伙,没一个是好东西。”
     
       范晶晶甩门出去,来到大街上,感觉户外的空气特别新鲜,她掏出手机,心情良好地给李斯打电话。阳光灿烂,她穿着高跟鞋,拖一个很大的行李箱,不住地往街尽头张望,跟闹着玩似的一会儿往这边走几步,一会儿又往那边走几步。一辆接一辆出租车开过来,然而都不是李斯的,范晶晶翘首盼了半天,又一次拿出手机,又一次给李斯打电话。李斯迟迟不来,范晶晶有些着急,她百无聊赖地拿出化妆盒,开始给自己补妆。
     
       一个小时以后,李斯和张山,还有朱春丽,不得不面对着范晶晶坐下来,就她目前的处境进行认真讨论。与范晶晶一脸的轻松形成强烈对比,其他的几个人脸色都有些沉重。李斯显得非常不安,他不时地偷眼看范晶晶,又偷眼看朱春丽和张山。最后还是朱春丽打破僵局,她告诉范晶晶,如果想在这附近租房子,几乎完全不可能,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根本就没有空房子可租,而且就算是有,条件也太差了,她如何吃得起这种苦。
     
       范晶晶说,她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凭什么不能吃苦。她理直气壮,似乎做好了吃苦的准备,昂起头来,充满殷切希望地看着李斯。李斯在范晶晶的注视下,不敢接她火辣辣的目光。朱春丽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显然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气鼓鼓地说:“李斯,把你肚子角落里的话说出来。”
     
       李斯喃喃地说:“我说什么……”
     
       “不管你说什么,到这节骨眼上,也该说了,反正有什么就说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叫没什么好说的?”
     
       范晶晶决定自己把话挑明,她现在已没什么退路。李斯在朱春丽逼迫下,死不开口,看来只好由她来把这层纸戳破。范晶晶斩钉截铁地说:“李斯,我不管,你得想个办法,你得找地方安排我住,要不然,要不然我就住你那里。”这话是一道坎,过了这道坎,什么话都好说,什么事都好办。朱春丽和张山不约而同一怔,同时转过头去,观察李斯的表情。李斯的表情很暧昧,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又好像有些无奈。朱春丽笑着对张山说:“你看,我们还都蒙在鼓里,人家事先早就商量好了,这只不过是做戏给我们看。”
     
       李斯十分委屈地喊起来:“谁商量好了,这是说谁呢?”
     
       尽管确实没有事先说好,可是李斯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也说不清楚。这种事情越抹越黑,越描越红。范晶晶突然厌烦了有钱的日子,想换换胃口换种活法,想重温贫民窟的生活。女孩子真要是不顾死活,李斯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听之任之,来者不拒,反正是白送上门的,他也没吃亏。男人对范晶晶这样的女孩子,通常会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既得意轻易就能上手,又因为来得太容易,反而不当回事。张山看着眼红,私下里向李斯打听实情。李斯说,就那么回事,他张山若要是有兴趣,也可以试试。张山说,大家都是兄弟,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李斯说,我又不打算娶她,她也不可能嫁给我,你当什么真。张山摇头说我哪能干那种事,再说了,既然是你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碰的。李斯不在乎地说没事,说你用不着假正经,我无所谓的,她不知道哪天就又走了。
     
       4
     
       范晶晶在李斯的房间里,搭一张小床,堂而皇之住了下来。事情突然发展到这一步,李斯处处想表现出这不过是一种临时关系,处处表现出自己根本就不在乎她。尤其是在朱春丽面前,李斯常常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一种无奈。“有种女人不能沾,一沾上就麻烦,”为了讨朱春丽的好,李斯不惜赤裸裸地糟践范晶晶,什么词伤人,就用什么词,“有种女人就好像湿手去沾干面粉,又好像是湿透的棉毛衫,套身上脱都脱不掉。”有一天,范晶晶上学去了,张山出车去了,朱春丽闲得无聊,到李斯这里聊天,两人胡乱地说着范晶晶。出于女人之间天生的敌意,朱春丽打内心深处有些忌妒范晶晶,而忌妒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不起她。
     
       “人家好歹是个大学生,”朱春丽觉得范晶晶和余彬彬的关系,说白了,就是被一个有钱的男人包养起来,她不无妒意地说,“我看她除了是大学生这一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李斯说:“现在的大学生,弄不好也是骂人的。”
     
       “你不要得了便宜卖乖,也不撒泡尿照照,想想自己到底是配不配人家。”
     
       “我有什么不配,配得很。”
     
       “男人的脸皮就一个厚字,越容易得到,越不知道珍重。”
     
       李斯有几分轻薄地说:“要说般配,我们俩才般配呢。”
     
       在平时,朱春丽早急了,可是她今天的心情特别好,这种话听上去并不刺耳。李斯又说:“你说说看,我真要是娶老婆,能娶她这样的吗?这样的老婆我们可养不起。”朱春丽觉得李斯说的是实情,张山背后也不止一次地说过类似的话。男人就是这样不要脸,喜欢女人风骚,又不喜欢风骚的女人做老婆。朱春丽说,我看她跟你也长不了。李斯说,管她呢,混一天是一天,反正我现在没女人,再说了,你又不肯跟我好,你要是跟我好,我这就请她滚蛋。朱春丽立刻变得正经起来,说李斯你不要吃了碗里,又看着锅里,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我才不会跟你好呢。
     
       范晶晶俨然成了李斯屋里的女主人。天还没有怎么热,已经是短裙,配上露着肚脐的文化衫。她仿佛还住在当年的豪宅里,衣着十分随便,永远是骇世惊俗地尽可能暴露,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身上不多的肉展览出来。张山来找李斯,她也不回避,不仅不回避,根本不当一回事。明知道他贼溜溜的眼珠,正盯着自己光溜溜的大腿,盯着自己露出的肚脐,但是她并不在乎。范晶晶喜欢男人对她有兴趣,她喜欢自己很性感的样子。
     
       虽然一再强调自己也是苦孩子出身,范晶晶很快就发现她已经被宠坏了。她嫌张山与李斯合买的那台电视尺寸太小,嫌这儿没有洗衣机,嫌洗澡不能洗淋浴。她曾经是个灰姑娘,后来成了公主,现在再让她当以前的灰姑娘,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日子是不可以倒着过的,范晶晶想象中这种全新的生活,会很浪漫很有情调,可是事情的发展完全不是她设想的那样。
     
       范晶晶闹着要买洗衣机,要买淋浴器,还要买一台十八寸以上的大电视。李斯说:“我也觉得是该买,可是钱呢?”
     
       “这我不管,反正应该买,”范晶晶撒娇说,“都什么年代了,做人要讲究质量。”
     
       “讲究质量?我还想住别墅呢。”
     
       “扯那么远干什么?”
     
       “不扯远一点,你不明白自己在哪儿。”
     
       范晶晶不吭声了。
     
       李斯又说:“什么叫讲究质量,我告诉你,人和人的感受不一样,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挺有质量。”
     
       范晶晶去与张山和朱春丽商量,她知道在经济上,李斯和他们互相依赖。张山的耳朵根软,禁不住她的柔声细语,范晶晶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不负责任地胡乱点头。朱春丽在一边不说话,心里却一直在斟酌,盘算着该如何对付。等到谈话差不多要结束了,朱春丽像作出什么重大决定,宣布说:“洗衣机是该买,他们两个倒好,这些年来,一直拿我当洗衣机用,还是女人知道女人的苦处。”
     
       范晶晶扑哧笑起来。
     
       朱春丽接着说:“淋浴器嘛,我也不知道能装在哪儿?”
     
       她的话其实是在提醒范晶晶,目前的居住环境,根本不适合安装淋浴器。公共厕所是合用的,将近三十户人家,就一个脏兮兮的厕所,连自来水龙头也是放在露天,冬天冷一些,还会冻起来。范晶晶的脸色立刻不太好看,她觉得朱春丽的口吻,就像自己的老妈一样。范晶晶的母亲老是喜欢自以为是地对女儿说这不行那不行。朱春丽的话并不多,可是到了范晶晶的耳朵里,没有一句中听。
     
       “电视嘛,我看这样,就把这台电视,搬到你们那里,我们反正也是可看可不看的。真有什么好电视,我们到你们房间去看。”
     
       范晶晶不想多说什么,她觉得与朱春丽这种把钱捏得太紧的女人,没有共同语言。到今年夏天,范晶晶就要拿到大学本科文凭,她已经做好去南方找工作的准备,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她觉得自己前程似锦,犯不着和朱春丽太计较。她吃不准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李斯,然而仅仅只是一点,就已经足够了,那就是因为认识了李斯,她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余彬彬。现在,她从朱春丽身上,感到太多的敌意,这种敌意让她感到很恼火。范晶晶最大的问题是不善于和女人打交道,女人和女人是天敌。她相信与女人作战,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和她们的丈夫调情。
     
       朱春丽对张山的垂涎欲滴,早已感到忍无可忍。张山一有机会,就跑到范晶晶那里去。范晶晶有什么事,不是去求李斯,而是跑来找张山。朱春丽忍不住旁敲侧击,提醒张山不要越轨。张山不以为然地说自己要越轨,早越轨了,那丫头,是谁也不会拒绝的。张山说,人家李斯都不急,你急什么,这女人呀,就是好无事生非地吃醋。朱春丽没办法,只好跑去敲打李斯,谁知道李斯也不往心里去,说张山那人,有贼心没贼胆,不要看他忙得跟真的似的,要想成事,生米煮成熟饭,还真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
     
       朱春丽气急败坏地说:“男人都像你这样,才叫不容易。”
     
       “那当然,这天底下毕竟就一个李斯。”
     
       朱春丽觉得李斯和范晶晶之间不管是什么关系,毕竟已经同居在一起了,他就有责任管教她。
     
       朱春丽悻悻地说:“她根本就是个狐狸精!”
     
       “狐狸精又怎么了?”
     
       “狐狸精不要脸!”
     
       “现在的人都他妈不要脸,”李斯依然无动于衷,仿佛宣布什么真理一样,“你说谁真要脸了?谁,给我找一个人出来?”
     
       朱春丽临了直跺脚,恨得咬牙切齿:“男人呢,都喜欢狐狸精,都喜欢女人不要脸,越不要脸,男人越喜欢。男人都不是东西,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三章)
     
       1
     
       朱春丽平静祥和的生活,因为范晶晶的出现,变得不再安谧。范晶晶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女孩子,高兴时哇哇乱叫,不高兴了像小孩一样号啕大哭。她总是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百无禁忌。有一天,朱春丽发现范晶晶竟然让张山帮她去买卫生巾,她大大咧咧的,就好像是让人为她去买块肥皂。朱春丽为此很有意见,晚上睡觉时,张山想有些作为,朱春丽死活不让他入港。张山说,他只是帮人家买卫生巾,又不是买安全套,你吃个什么醋。张山又说,即使是买安全套,又有什么了不起。
     
       朱春丽装糊涂,问:“什么叫安全套?”
     
       “就是避孕套。”
     
       “噢——”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朱春丽一本正经地说:“她让你买过?”
     
       “买什么?”
     
       “装死?”
     
       “她怎么会让我买,我不过随便说说,你今天怎么了?”
     
       朱春丽不阴不阳地说:“我知道了,是想为人家买,人家不要你买。”
     
       两人终于吵了一架。既不是范晶晶来以后的第一次吵架,也不是最后一次。张山说到最后,话就变得难听起来,他说我就喜欢她又怎么了。朱春丽说,光是喜欢有什么用,你又睡不到人家。张山说,你怎么知道我睡不到。朱春丽说,光是想,也不能当饭吃。两人说着说着,动起手来,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动脚,因为是躺在床上,你一脚我一脚,你来我往。张山毕竟还是让着朱春丽,不像她那样下死劲地踹。到后来,张山真被踹疼了,便做出好男不与女斗的架式,不再理睬朱春丽。
     
       朱春丽也在学驾驶,已经学得差不多,去车管所参加了几次考试,该通过的都通过了,就等着拿实习驾照。有了实习驾照,就可以上路,她心里还在与张山闹别扭,就让李斯陪她去取驾照。从车管所出来,李斯说,你现在也能开车了,以后干脆你们夫妻俩换着开,我另找一份差事干算了,我知道你们一直在等这一天。朱春丽只当没听见,不理他,李斯又说,拿驾照是一件大事,我们找个地方庆祝一下。于是找了家路边小馆子,李斯提议要瓶啤酒,朱春丽说开车不能喝酒,李斯没办法,嘴里唠叨着“啤酒怎么能算酒”,结果是一人要了一碗面条。李斯是大肉面,朱春丽有点舍不得,只肯要雪菜肉丝面。
     
       吃到一半,李斯随口问道:“你和张山闹别扭了?”
     
       朱春丽不吭声。
     
       李斯又说:“两口子闹什么别扭?”
     
       两人又开着车上路,朱春丽刚上大街,多少还有些紧张,李斯在一旁不停地指点她。到空旷无人的大街上,李斯开始用话撩她,他反正就那德行,只要是个机会,立刻不怀好意,先还只是动动口,后来索性动起手来。
     
       朱春丽猛地一踩刹车,说:“你不要以为我和张山吵过架,就想趁人之危。”
     
       李斯说:“趁人之危又怎么了,我们又不是没有过事。”
     
       朱春丽气得猛踩油门,车子像箭一样地直蹿出去。李斯吓了一跳,朱春丽也不减速,悻悻地说:“李斯,你真他妈不是人。”
     
       李斯说:“开慢一些行不行。”
     
       “男人为什么老想着占人便宜?”
     
       “开慢一些。”
     
       “男人为什么老想着占便宜?”
     
       “慢一些!”
     
       “就知道占便宜。”
     
       “再说就没意思了,什么便宜不便宜,我可是真喜欢你。”
     
       朱春丽开始流眼泪,车速依然不减。李斯这次是真的有些害怕,一个劲儿地求她停车。朱春丽将车停下来,李斯开了车门下车,绕到这边的车门口,打开车门,执意要自己开车。两个人交换了坐位,李斯一边开车,一边语重心长地开导朱春丽。他告诉她,一旦坐在驾驶室里,首先得考虑的是安全第一,像她这样流着眼泪想着伤心事开车,非出事不可。朱春丽的伤心似乎已经过去,她毫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李斯侧过头来,看了看她,又说,你老说我占你便宜,为什么不想想我是真喜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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