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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划过腐败楼里的声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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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朋自己开车去了大鱼村。远远就看见村头的海滩七耸着一条硕大的白茬船,呼呼的铆钻钉的声咅由远及近,让李云朋感到心里麻酥酥的,他摇开车窗,任声音震荡肴他的耳膜。近了,他看见父亲在指挥弟弟小双和几个工人抡锤打铆。他将车停在造船工地旁,下了车。他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远远地站着,强烈的喷涌,化成涓涓溪流,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像孩子那样扑到亲人的身边了。最真实的情感也是最质朴的,最质朴的情感也是平平淡淡的。在高处抡锤的李小双发现了哥哥,他冲李云朋不住招手。李云朋走了过去,站在父亲身边,轻轻叫了一声:“爸。”李老奎正在往烟袋里装旱烟,他转过身说:“云朋啊!”李云朋掏出打火机给父亲点上火,父亲吸了一口,又递给李云朋:“你也来口。”李云朋接过吸了一口,烟烈,呛得他一阵咳嗽,逗得李老奎哈哈大笑。李云朋吸完觉得心里很舒畅。他说:“我们在海平城里有房子,杨岚也打箅调过来,还当律师。她还说把你老接进城里享福呢!”
     
       李老奎吸了一口烟,摇摇头:“我就是顶风咽浪的命,呆不住。”
     
       李云朋指着船问:“咱家造的?”
     
       “可不!”李老奎说,“给小双造的,他嚷嚷让你给他找工作,我给拦了。你刚刚坐上那官的位子,不能让人家说三道四的,你就踏踏实实地给老百姓办点实事吧!小双是捕鱼的能手,还是海里闯荡的好。”
     
       晚上,李云朋回家吃饭,李老奎和李小双不住地往李云朋碗里夹菜,皮皮虾是他最爱吃的了,可他却吃得很少。
     
       李老奎看出儿子有心事,问:“云朋啊,心电是有啥疙瘩解不开吗?”
     
       李云朋迟疑了一下,问:“爸,我跟你打听一个人,您认识一个叫司梦池的吗?”
     
       李老奎怔了怔,摇摇头,他让李小双给李云朋倒酒,说:“喝,喝!”
     
       李老奎了倒了一盅酒,说:“他是哪路神仙呀,我认识他做啥?又不指他吃,又不指他穿!”
     
       李云朋说:“爸,我从您眼神里看出来了,您一定汄识司梦池。有些事我想我应该知道,我都是成年人了。”李老奎急赤白脸地说:“我真的不认得他呀!”李云朋放下筷子,站起身说:“爸,让我自己搞清楚吧!您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见李云朋走出门去,李老奎对李小双说:“快把你哥追回来。”
     
       李老奎从炕上的小橱子里拿出一包用麻花粗布裹着的东西,轻轻打开,显现在李云朋面前的是一幅发黄的照片,照片上的三个人站在一条帆船上。
     
       李老奎说:“是啊,云朋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些事你是该知道了,爸也相信你知道应该咋做。”
     
       李云朋拿起照片,认真地看着,他看见照片上并肩而站的男女,他们目视前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么?那时他们怀着怎样的壮志豪情啊!站在一边的是一个比父母年轻的小伙子,满脸的稚气,显得有点腼腆。李老奎用手指了指:“他就是你打听的那个人啊!”那时候,李老奎还年轻,却已练就了一身闯滩斗流的真本领。有一天,村里来了四个人,中年男女是一对夫妇,背上还背着一个小男孩,那个小伙71是夫妇的学生。他们是奉上边指示来考察渤海潮的,村长把他们安排到老奄家吃住,并由李老奄划船协助进行考察。起初六天考察很顺利,到了第七天,由李老奎划船驶入魔鬼海域地带时,平静异常的海面忽然掀起一排巨浪,水底仿佛有个巨人的怪物在跳舞。李老奎大喊一声:“不好!”拼死撑住木桨,但紧接着又一徘巨浪像硕大的斧向他们劈来,顷剑间船就被劈碎了,就在那一刻,屮年男子将一个笔记本和只紫色贝壳放到小伙子背后的挎包里。小伙子不习水性落水后大呼救命,中年男子用力将一块最大的木板向小伙子推过去。李老奎被巨浪拍晕了,他眼看肴中年女人被卷进了水里,忙游过去相救,但冉次打来的巨浪却把他抛出去老远。等风平浪静之后,李老奎再也没存肴到中年夫妇的身影,小伙子失魂落魄地瘫倒在了海滩上。李老奎抱住头嚎啕大哭。李老奎慢慢悠悠地叙述着,最后他说:“要说对不起你父母的人,第“个是我,我没能把他们救活呀!咱爷俩能成父子,那也是赎我的罪呀!看着你有出息,我高兴啊,你父母上天有灵也要笑出声啊!”李云朋心情沉重地说:“爸,您老都说哪儿去啦,您对我的恩情这辈子我都报不完,怎么倒有罪啦?那渤海潮是不可预知的不可挽问的,怎么怨您呢?”
     
       李老奎长长叹了一门气:“这个当年的小伙子已经老喽,我都认不出来了!两年前建鱼台港,他就是工程师,还专程来咱家看过我,还打听过你呢!同来的是他的学生,也是一个小伙子。”
     
       李云朋问:“是不是叫骆宁啊?”李老奎摇摇头:“记不得啦!”
     
       李老奎说:“云朋,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司梦池的事你知道就中,烂在肚子里吧,依我看,这么多年,他也不好过啊!”
     
       李云朋胸中有一股火蹿上来:“他怎么不好过啦?头顶着专家教授的光环,我们海平的老了姓就差烧香把他供起来了。他明明知道我是他的老师李宇翔的儿子,他怎么只字不提?这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云朋心存疑惑,急忙把照片揣在了怀里,起身与父亲告辞。
     
       李云朋一夜没睡安稳,夜里做了好多奇怪的梦,竟然梦见了夫妻浴里那个裸体女孩。那个女人为什么那么伤感?他一直迷惑不解。后来还是罗守志给他说出了原委,原来是那个女孩看上他了,一当初老板给她派活的时候,她不答应,后来老板哄她说,那是个大老板,不仅人长得帅气,而且非常有钱,只要他能够看上你,把你包了二奶,那样你就可以有享福的日子了。李云朋恍然明白了什么,很久没说话。他不明白这么年轻的女孩,怎么喜欢被别人包了呢?无非是钱在作怪吧?李云朋想罗守志对此肯定有自己的见解。他怕把罗守志吓回去,就顺着罗守志的谈话转移到包二奶的话题上来。罗守志点燃了一支烟说:“在咱海平,或是龙化,包二奶的现象很严重了。当然是在干部和经商的老板阶层。当然还比不上南方。这个现象,是最具中国特色的,它并非仅仅属于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也是封建残渣的死灰复燃。封建的多妻制、饱暖思淫欲的思想,对于一些先富起来的男人来说,是最具神秘和诱惑的!女人在他们眼里,只是一种消费品,一种点缀生活、更具刺激的消费。
     
       李云朋认真地听着,插话说:“你是不是真想让我把她给包了?啊?”
     
       罗守志慌张地说:“不,不,我哪有这个意思呢?李市长身边有司欣颖这样年轻漂亮的博士,哪看得上那里的女孩?再说,妓女可不是我们这种人玩的呀!我真是想让您轻松一下,但绝没让老板来这套!我知道后就把老板骂了一顿。他这话也是我给骂出来的。我知道李市长是有原则的人!我很想听听,李市长对包二奶的想法。”
     
       李云朋说:“你还没说完呢,我让你说了“李市长,我们是男人式的、朋友式的聊天,不能代表我的思想!”罗守志急忙解释着。
     
       李云朋说:“是这样,我们随便聊聊,只当解闷吧。“罗守志弄不清李云朋的真实心迹,他是想包养一个女人呢,还是要对海平的现状做调研?他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李云朋的脸。
     
       “你看,你看,怎么不说了?”李云朋催促着说。罗守志笑了笑:“我说了,你可别小看了我啊!”“哪能呢!”李云朋诚恳地一笑。
     
       罗守志说:“包二奶的实惠,你说在哪儿呢?时下扫黄风紧,性病泛滥,艾滋病更让人闻之色变,包二奶当然就踏实多了。官场上人忌讳明说,可是我见过的老板们、一些成功人士干脆明来。他们应酬和交际的时候,身边带上一位漂亮女人,迎着羡慕的目光,他觉得非常有成就感和满足感。在这种自我陶醉和刺激下,他们往往能最充分地表现自己,去蠃得最大的成功!”
     
       李云朋从王银娜嘴里听说罗守志包着两个女人,看来他的分析是经验之谈,但是李云朋没有把话说透,继续问:“你说这被包的女人的心态是什么呢?”
     
       罗守志的眼睛亮起来,说话也非常有条理:“女人在用青春投资呗!女人是半边天,女人解放,喊了多少年,可也无法改变男性中心的社会现实。时下的女性,特别是貌美的女人,她们要寻找成功的捷径,很明白自己的优势,也懂得自己的短处。她们就用自己最原始资本,即青春和美色来投资,来征服男人。女人征服了男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取男人身上的一切,最主要的是金钱!有的被包的女人明说他给我钱,我给他快乐和激情,碍着谁呢?如今这个时代,别看手段只要看结果就行了,有了钱,就能走遍天下都不怕,要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
     
       “看来就是赤裸裸的金钱交易,她们就没想过自己的悲哀吗?”李云朋说。
     
       “当然,这是女性的悲剧。无论是大奶,还是二奶、三奶,哪种角色都是尴尬的,无论是相安无事地和平相处,还是你死我活地彼此争夺,其中心里的酸楚和伤害,可以想见的!”罗守志分析说。
     
       “我看更是男性的悲剧。”李云朋开始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当男人演化成金钱奴隶的时候,也就很难找到美好情感的位置了。看似所谓的享受,实际上不过是颓废与堕落!罗朽记,你看呢?”
     
       “那是,是这样。铲除包二奶现象刻不容缓啊!”罗守志说。
     
       李云朋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咱龙化湾有句俗话,有风流就有折寿。风流也要付出代价的,我看过很多资料,包二奶的人大多没什么好下场,丢官的丢官,家变的家变,有的甚至出了人命!结局并不浪漫啊!”
     
       “是啊,张副市长就别说了,说咱龙化的物资局潘局长,他的原配夫人大美人,不满自己丈夫在海平城里金屋藏娇,半夜起来举起剪刀,把潘局长的那个多事之根咔,一下给剪掉了!妻子被判刑,自己也被撤职,惨啊!”
     
       李云朋笑了笑:“还有这事儿?这个现象要社会综合治理,还要提高国民素质,我们齿男人的,应该懂得怎样欣赏女性,不能以占有为目的!当女人的,也要自尊、自立,与男人站在一个起点上奋斗!不然的话,物质丰富却以精神贫困为代价了,那我们就真的穷得只剩下钱啦!”
     
       “是的,是的,要抓要抓!我已经通知公安部门了,把全县卜七家冼浴中心清查一遍。”罗守志认真地说。
     
       李二朋盯着他的眼睛:“我们洗澡的事情,你可要下不为例啊?”
     
       罗守志说:“足的,我对这个现象很讨厌!”李云朋听着他的话,觉得虚得很,他想着罗守志的心态,是官场把他培养成了假话连篇的毛病。他突然觉得自己跟罗守志交不了真朋友。一个男人如果不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朋友,那这个人就不是最好的朋友。他刚来到龙化,与罗守志见第一面的时候,感觉这个人很诚实,但经验告诉他,第一印象不一定趋真相,但是同以后的了解进行比照,就能比较客观地判断出这个干部的为人和能力。
     
       整整聊了一个中午,茶水喝了两壶。李云朋没有午休,他的身体显得特别疲劳。他去了海平市政府,赶到市政府二层的办公室时,骆振江还没有上班,他就转到自己的办公室。见一名办公室人员正整理卫生,李云朋让那人不要做了,并告诉后勤秘书:“骆市长如果来上班,告诉我,声。”说完就靠在皮椅上,李云朋有些困,就眯上了眼睛。过一会儿,骆振江就推门进来了:“哈哈,李市长,你好厉害呀,比办公室的一句话就把我调来了,我可是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进呢。”
     
       李云朋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那个同志理解错了。骆振江说:“没错,那小伙子说让我等你一会儿,他要来通知你,让我拦了,我想我还是亲自来吧,你这些天太辛苦了。”
     
       二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李云朋继续对防潮大坝建设的匆匆上马提出质疑,他希望骆市长能下令让工程停下来。
     
       骆市长有些严肃起来:“云朋,你这是怎么啦市政府的决议想推翻就推翻啊,咱可不是五八年大炼钢铁,有科学依据的嘛,司总不是表态了么?”
     
       “我觉得司总的表现很反常,在我的说服下,他已经同意等新方案再上马。”
     
       “那他为什么不来告诉我?”骆振江气呼呼地说,“回头我得骂他们了,真是懒驴不打不拉磨,犟牛不打不踩沟!”
     
       李云朋一时语塞,他不知怎么说。他不能再说下去了,这样会给他们正副手之间造成矛盾,还会把司梦池给搭上去。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找骆市长,骆市长拍拍李云朋的肩膀说:“好啦,回去吧,等大坝建好了我给你庆功。”一连串的事都与司梦池有关,搅得李云朋心情越发不安。他走出市政府大楼,一个灼热的念头在脑中升腾,他必须马上找到司梦池,去解开那个神秘的疑团。这种念头竟然使他像孩提时代那样倔强、固执。
     
       到了建设工地,他直奔副总指挥办公室。他风风火火地闯入,令司梦池吃了一惊:“李市长,出了什么事?”李云朋脸色铁青:“没什么事,司总,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您认识我吗?”司梦池莫名地一笑:“怎么啦?市长,你考我吗?”李云朋一脸的严峻,严肃地说:“司总,您一定认识李宇翔吧?他是您的老师,我是他的儿子,从我养父那里知道,我父亲是个严谨、执着、勇敢的知识分子,我想他的学生也应该不会错,但我从你的身上却没有看到这些。告诉你,如果工程出了问题,站在审判席上的不仅有我,还会有你。”李云朋掏出那张老照片放在司梦池面前:“你看看吧。”司梦池看见了那张老照片,双手不停地颤抖,精神也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他睑色苍白地说:“我的老师,老师啊!”他一次次想起当年,一次次闭上双眼。李云朋说:“您什么时候能给我讲一讲过去的故事?”司梦池默然,眼睛迷离,险些跌倒。
     
       李云朋把他扶住了,似是他的眼神是严厉的。闭梦池不敢看他的眼睛,躲闪地看着照片。李云朋转身就走,刚刚迈过门槛,忽然听到背后咣当一声。他回头一看,只见椅子倒了,司梦池躺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淌着虚汗。
     
       李云朋的脑袋嗡地一下,他大叫一声:“司总!”冲过去将他抱住,司梦池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用颤抖的手指指上衣袋,李3朋掏出药瓶打开一倒,竞然是空的,他扶起闰梦池冲出厘外,人喊着:“快来人——”
     
       司梦池的疲弱身躯躺在了龙化县医院的急诊室里,李云朋打电话找来了海乎医院心血管病专家,和本院医生一道共同救治。急救室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里站满了人,有李云朋、司欣颖、骆宁以及建设上地的部分工人和技术人员,无数双眼睛盯着那扇紧闭的急救室大门。人们不说话,连呼吸都是轻的。
     
       急救室的门开了,走出一位医生,人们悄声涌了过去。李云朋抓住医生的手:“请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病人抢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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