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婆婆的阴谋
但是庆幸的同时，我心里又很难过，这嫁了人的女儿，母亲就没有话语权了？女儿回家还要商量，真是岂有此理！想到这里，我主意已定。
那边，婆婆还在和老妈交锋。
“哦，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在无锡市给胎儿做复查，发现孩子患了先天性消化道闭锁，医生建议我们流产。我想等小晴流了产之后再去看你，好不好？老姐姐？既然不能要，那还留着干什么？”
“我看这样吧，上海这边科学技术比较先进一些，到这里来我们去咨询一下，听听医生的建议，看看有没有补救的办法。毕竟怀个孩子很不容易的，这是杨家的骨肉，你比我更心疼不是吗？”婆婆按了免提，所以老妈的话我听得见。
痛快，我老妈的智商绝对不简单！
婆婆无语了。
她犹疑地看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我和孩子们再商量一下吧！”
“好的，你告诉小晴，这事急不得！要想稳妥了！”老妈似乎在暗示我什么。
婆婆挂了电话。不知怎的，我感觉她的动作有些狼狈。这让我忽然有种置身于敌营的感觉，似乎身边就有危险存在。难道在婆婆身边，我还需要动动脑子才可以脱身吗？
三个人各怀心思吃完了饭，因为满怀心事，我只吃了很少一点点。
婆婆掏出一叠钱，递给杨墨。
“你们去街上溜达溜达，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舍不得花钱，我们家又不缺钱。多给小晴买几件衣服。想明白了我们就去把手术做了吧，不然过几天还要再跑一趟，你们还要请假，麻麻烦烦的。”婆婆叮嘱杨墨。
杨墨点点头，接了钱就牵着我的手准备离开。
“我在酒店的休息室里等你们，回来打我电话，我要联系一个妇产科最好的医生，照顾一下我们小晴。”婆婆说完就乘电梯上去了。
拿钱来收买我们？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和杨墨走出去。
离开婆婆，我就开心一些了。
“墨，我们去车站吧，我想看看几点有车。”
“干嘛，真要回去啊？”
“我妈不舒服，我心里着急啊。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见一面难于上青天！”我嘀咕着。
杨墨见我不高兴了，就安慰我说：“不然，我开车送你回去吧？也不算太远的，也就二百多里路。”
我犹豫了，其实我知道，两地之间也就一两小时的路程。
“墨，你也同意让我做手术吗？”
“既然两家医院都这么说，还是趁早做了吧！我知道你不舍得，我理解，但是早晚都要舍弃，没办法的……”杨墨支支吾吾地说。
我心下一凉，横了横心，告诉他：“我们去车站看看吧！我不想买衣服，就是想看一看。”
他说：“好吧，反正我们也是随便逛。”
才进车站的大门，就看见有一辆无锡发往上海的车正要出发，车上还有几个座位。还没等杨墨反应过来，我毫不犹豫地爬了上去。
“晴儿，你怎么？”杨墨发现我在车上，不由得惊愕万分。
“替我向村里请几天假，还有，别忘了给草莓苗浇水，我回家几天就回来。”我站在车门口，大声告诉杨墨。
车开走了，杨墨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车发愣。
两个小时之后，我回到了家里，当然，我们的家不再是别墅，而是一座普通的小楼房。自从离开上海之后，我还是第一次回到这里来。
家里虽然不再豪华，但是妈妈把它整理得井井有条，整洁清爽。我疲惫地躺在沙发上，和妈妈讲述最近发生的事情。
老妈听了婆婆的事情，非常生气。
“同样是女人，怎么可以如此重男轻女？！一个小生命，怎么可以随便舍弃呢？幸好杨墨是个好孩子，不然还真嫁错了人家！有什么呀，典型的穷人乍富挺腰凹肚！”
我不言语，看着老妈替我发泄，心里好受了一些。
“这么说，两次B超检查都说是消化道闭锁？”
“是的，第一次是在安溪镇医院，第二次是无锡市妇幼保健院。”
“第一次足够可疑，因为她开始说是发育很好，哪有病人走了之后再作补充的道理？这个有疑点；至于第二次，医生的职业道德会那么差劲吗？受贿了？”老妈自言自语地看着我。
我腾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
“老妈，你怀疑我婆婆贿赂了妇幼保健院的那个医生？故意和我说了假话？”
“我怀疑。”妈妈点了点头。
我的泪水忽地就涌了出来！
“她怎么可以这样做？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啊！这是我的孩子，她有什么权利这样做？！她这是谋杀！”我不顾一切地大声吼着。
“也许，你们在安溪镇查出来了，是个女孩，你婆婆才编出后来的谎言，为的就是逼你打掉孩子！”老妈在房间里踱着步，缓缓地说。
“我们去医院！妈，我要去医院鉴定一下是真是假！我真的不相信，妈妈，我的孩子怎么会有问题呢？他每天都和我说话呢，你瞧，妈妈，他又踢我了！”我在左上腹部又摸到了他顽皮的小拳头。
“你的情绪不稳定，影响到他了！冷静些，孩子一定感受到了你的不安，他也会不安的！”
“妈，我们去医院吧！”我央求老妈。
“今天不行，连续做两次B超，对孩子有刺激，不太好的。我们过几天再去吧。”
我想了想，只好同意了，我也不愿意我的宝宝受到刺激。无论如何，今天再也没有人逼我去流产了，没有谁能抢走我的宝宝了！我几乎已经相信，我的宝宝是健康的！
那天晚上，我吃得格外多。我还是比较习惯老妈的手法，习惯家里厨房的味道！
当天晚上，杨墨给我打来电话，他告诉我，婆婆对我的私自离开非常恼火。
“你是你妈的孩子，可我肚子里是我的孩子，谁也管不着！你告诉你妈，我要保护我的孩子！”我大吼着。
“晴儿，我知道查出了问题，你心里不好受，我理解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生气，我生很大的气！我不要孩子，是你们合谋让我怀上了孩子！可是，现在又让我打掉孩子，你们安的是什么心？有哪一点是替我考虑的？以为你们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了吗？！”我简直有些歇斯底里了。
老妈见我有些失控，赶紧把手机夺了过去，和杨墨寒暄了几句，就挂掉了。
那天晚上，我和妈妈躺在一张床上，母女俩一直聊到深夜。
妈妈是妈妈，婆婆是婆婆！这就是那天晚上回到上海以后，我最大的感受！
重温了以前的岁月，我感到格外快乐。一切都回到从前，只是，豪华别墅换成了普通民居。不过这没关系，我和妈妈相偎相依，日子过得平静而又安稳。
老妈找了一份工作——在“温馨家政服务公司”做月嫂。每天都早出晚归，很是辛劳。我看了感觉很内疚。如果我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可以养活我的妈妈，她都奔五的人了，就不会这么辛苦！
可是老妈却不同意我的观点：“我才五十岁呢，还不算老。况且我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你外婆走了，我心里空落落的，正好做月嫂忙忙碌碌，可以让我忘掉很多事。而且，工资还很高。将来你生了孩子，我可以帮你照顾呢！”
我的老妈，乐观而又坚强。
过了几天，我和老妈决定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孩子到底有没有问题。小姨帮忙联系了一个同学，她答应带我过去，以便检查得仔细一些。
当我再一次躺在检查床上，心里不由得隐隐发慌。我不停地在心里祈祷：上帝，请保佑我的孩子是健康的！
过了好一阵子，其实没有那么久，是我自己感觉时间太漫长了！我分明听见医生喜滋滋地告诉我妈：“孩子很健康！”
我赶紧取出在无锡的检查单，递了过去，央求她查得再仔细一些。
“她们一定是弄错了，孩子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消化道很好啊，哪里有闭锁现象？”医生肯定地告诉我。
“可是，两家医院分明都这样说！”
“是吗？这也太离谱了吧？总不可能两个机子、两个医生都出错了吧？！再说，消化道闭锁的问题应该看得很清楚的，出这样的错似乎不大可能啊，除非……”
“除非什么？”我和妈妈同时问出来。
“除非是人为的！有人刻意要求给出这样的结论！不过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医生也疑惑不解。
“那么，问题一定出在婆婆身上！她怀疑我怀的是女孩，一直要求我流产来着！”我把猜想说了出来，同时自己感到后背一阵阵发凉！我可怜的孩子，我差点就失去她了！
“不错，应该是这个理由，不然实在讲不通！按说无锡市的妇幼保健院，是不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的！这人的职业道德被狗吃了！”医生也替我愤愤不平。
现在我们至少明白了两点：一、我肚里的孩子是非常健康的；二、她是个女孩。婆婆希望要个孙子，而我又不肯生育二胎，所以她就想出了这个馊主意，逼着我赶紧流产。
我再三向医生取证，在得到她的万分肯定之后，我和妈妈欢天喜地地离开了医院。但是，才离开医院，我的心底就涌出了莫名的伤感。
面对这样的婆婆，我该何去何从呢？
因为我老是吼叫杨墨，情绪不稳，这几天他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但是这天晚上，我又接到了他的电话。
我憋住劲，不吭声。他在电话里喊了一遍又一遍，我还是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晴儿，你回来吧，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们必须从长计议！你要是不愿意在无锡做手术，我去上海陪你好吗？你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放心啊！”
我不说话，手却因为气愤一直在发抖。
“还有，也不知道妈的身体好些没有？你这个样子怎么照顾妈啊？我明天请假过去好吗？”
我还是不说话。
“晴儿，胎儿既然有问题，我们就舍了吧，想开点也没啥，我们都还年轻！”
“你就那样不待见这个孩子吗？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她可是你的骨肉啊！”我终于哭出了声。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晴儿，你终于说话了，那就好了，吓死我了。我是不舍得的，和你一样不舍得！但是，她发育异常这是个意外，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她，要定了！”
“晴儿，你别犯犟，好不好，孩子有问题，我们要面对现实！”杨墨慢声细语地劝我。
“不，我的孩子没问题，我知道的，她一直没问题！”我再一次控制不住地喊叫起来。
“晴儿，我看这样吧，我明天过去，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在上海再检查一遍，如果医生也建议我们做掉，我们就做；如果还有补救的办法，我们就不做，你看这样好不好？”
“可是，我检查过了，孩子是健康的！我不敢回家，我怕你妈会谋害她，她会杀了我的孩子！”我大哭起来。委屈，还有愤怒，一起涌了上来。
“晴儿，别说傻话了，我妈怎么会谋害自己的孙子呢？这是不可能的，你别胡思乱想了！这样吧，明天我过去，接你回来，或者在那边做手术，然后照顾你。”
“不要跟我提手术！我告诉你，杨墨，你要是不认这个女儿，我们就离婚！”我大吼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离婚？我被这个词吓了一跳。这是我说的话吗？我要离婚？和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人谈离婚？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老妈分析，杨墨对于这件事，是不知情的。这也许完全是婆婆的鬼主意！
后来，我们几乎肯定了——这就是婆婆的阴谋！是她实现孙子计划的一部分！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