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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纪委书记来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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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渐渐被遗忘的黑恶势力标志性人物“刀疤脸”为什么在换届前夕的多事之秋突然出现呢?
     
       当张昭川汇报完工作准备离开时,蒋树华饶有兴趣地问起这个问题。
     
       张昭川不假思索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是他隐藏的地方暴露了!”
     
       蒋树华摇摇头说:“他能在警方的大搜捕中逃脱七年之久,说明他隐藏得很深,可是他却以这样的方式突然出现,真是发人深思啊!随着他的死,‘3·12’案件也许将会成为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
     
       “刀疤脸”与七年前那场震惊全国的“3·12”特大案件有着密切的关系。沧水市旅游风景名胜区静湖边分布着一栋栋错落有致的别墅,在其中一栋别墅中,警方找到了威胜帮、厚生帮与鹰虎帮三大帮派头目以及骨干成员共计五十余人的尸体,其中峦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陈忠德的身份格外引人注目。
     
       沧水市公安局起初将这起案子定性为集体一氧化碳中毒事故,后来,经省公安厅技术鉴定,又被定性为重大刑事案件。唯一的幸存者“刀疤脸”成为最大的犯罪嫌疑人,但“刀疤脸”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也成为峦山市黑恶势力由盛转衰的转折点,不久,公安局长林蒂对黑恶势力进行严厉打击,帮派争斗从此基本上销声匿迹。
     
       张昭川若有所思地说:“峦山的黑恶势力很可能并不是真正地被消灭了,而是告别了打打杀杀的蛮荒时代转入更高级的形态。”
     
       深有同感的蒋树华忧心忡忡地说:“披着合法外衣的黑恶势力更可怕!你先忙去吧!”
     
       张昭川走后,风尘仆仆的一室副主任刘宇捷走进蒋树华的办公室。蒋树华与刘宇捷此前曾经有过多次工作接触,三十五岁的刘宇捷身上散发着一股朝气和活力。
     
       刘宇捷详细汇报了市财政局副局长肖能腐败案的进展情况。肖能依靠主管市政府集中采购中心的便利,为三家企业大肆牟利,而这三家企业通过虚假采购合同向肖能的儿子在上海创办的能基公司的账上,汇款五千余万元。
     
       蒋树华点点头说:“既然案情已经基本清晰,你们准备一下材料,下周上常委会讨论!对了,省委组织部选拔一批年轻干部到人民大学参加为期四个月的政治理论学习,市里推荐的干部中就有你!”
     
       刘宇捷斩钉截铁地说:“我觉得在这个关键时刻应该坚守岗位,建业书记已经到省委党校学习了,现在委里人手短缺,工作捉襟见肘啊!”
     
       蒋树华笑笑说:“工作重要,可是学习更重要!学习是为了将来更好地工作。虽然现在学习占用了一些工作的时间,但我们通过学习,能力得到提升后可以节省更多的时间!”
     
       刘宇捷无奈地说:“既然如此,我服从组织安排!峦山的情况十分复杂,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蒋树华笑笑说:“现在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请畅所欲言!”
     
       刘宇捷故意压低声音说:“有些人的背景十分复杂,所以……”
     
       正在此时,秘书小覃敲门进来,递给蒋树华一个包裹。刘宇捷急忙起身告辞,说:“您先忙吧!我走了!”
     
       蒋树华挽留道:“再谈一会儿吧!”
     
       刘宇捷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您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了!”
     
       蒋树华一边品味着刘宇捷欲言又止的话,一边拆着包裹,包裹里装着十包精品话梅肉。蒋树华从小便喜欢吃酸酸甜甜的话梅,最近他有些上火,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正需要酸酸的话梅,刺激一下消极怠工的胃。正当他感慨妻子细心时,一张粉红的纸片映入眼帘。
     
       “蒋书记,您好,有些上火了吧!特意奉上您最爱吃的话梅,请笑纳!”落款是“林紫嫣”,旁边还画着一个笑脸。蒋树华久久地注视着这个笔迹清秀的落款,那个散发着独特气质的倩影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秘书小覃提醒蒋树华,常委会开会的时间到了。蒋树华一边收拾手头的东西,一边吩咐小覃:“中心商贸城工程招标定在后天举行,你通知纠风与廉政建设室常主任参加一下吧!具体情况让他和工程管理小组办公室联系。”
     
       副市长夫人“被精神病”
     
       本次常委会的主要议题是干部选拔与任用,组织部列出一长串建议任用的干部名单。这是张秉钧在换届前突击提拔干部,蒋树华对于提交常委会讨论的绝大多数干部并不熟悉,因此他只是说了一些程序性的话。
     
       浓重的夜色吞噬了天边最后一丝余晖,天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由于提拔调动的干部人数太多,因此这次会议迟迟没有结束。秘书们在汽车附近百无聊赖地踱着步,而司机们不约而同地启动了汽车,焦急地等待着领导的出现。
     
       漫长的会议终于结束了,小覃急忙打开车门,一脸疲惫的蒋树华走进车中。
     
       领导的专车们都整装待发,但都在静静地等待。
     
       当张秉钧的车驶出大院后,其他领导的专车才争先恐后地离开。
     
       在市委常委会召开的时候,一个行为诡异的妇女出现在市委大院斜对过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超市里。她的目光并没有投向货架上的货物,而是不时地用余光扫视窗外,她就是副市长韩风的妻子张昕。
     
       这些年对她而言犹如一场噩梦。
     
       七年前,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正在熟睡的张昕惊醒。她打开门,四五个大汉一拥而入,一个黑色的袋子蒙在她的头上。她以为自己遇到入室抢劫了,于是大声呼救。这几个彪形大汉将她按在沙发上,其中一个人拿起一根针管将透明的液体注入她的体内,她渐渐失去了知觉。
     
       在此后十几天的时间里,张昕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朦胧的意识渐渐清醒,她意识到自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她苦口婆心地向医生解释自己是个正常人,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没有一个医生相信她。她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烦躁不安,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张昕一次次被注射冬眠灵(氯丙嗪),又回到了朦胧的状态。
     
       当张昕再次清醒后,一个即将出院的病人好意劝解她,只有配合治疗才有重获自由的希望。她不再喋喋不休地说自己是个正常人,而是含着泪服下医生递给她的大把药片。她知道这些药片会给她的健康带来极大的副作用,但她也知道只要这样做才能使医生放松对她的戒备。
     
       张昕通过病友的手机给她所有能够联系上的亲戚打电话,但希望一次又一次破灭,因为医院方面坚持“谁送诊谁接走”的原则,可是她根本见不到将自己送进精神病院的丈夫韩风。她想当面责问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丈夫为什么会这么冷酷地对待自己。
     
       有一次,她趁医院对她的看护有所松懈时侥幸逃了出来,偷偷地埋伏在韩风的专车附近,她有太多的话想对自己的丈夫说。当她终于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急忙跑过去。可是韩风却快步走上车,将车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任凭她怎么捶打车玻璃,坐在车内的韩风始终也不肯从车内走出来。不久,两个闻讯赶来的警察将她带回了派出所,随后被送回了精神病院。
     
       张昕对丈夫不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当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后,她彻底消沉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后半生是否都将在这个精神病院度过,直到另一个正常人冷秀出现。
     
       尽管冷秀竭力掩饰自己,但张昕还是从她的言行中判断出她是一个正常人,而且她的心中藏着太多的无奈。在精神病院里,两个正常人相互给予着温暖。
     
       蒋树华的专车缓缓地从市委大院内开出来,张昕快步跑到车前,司机老姚急忙猛踩刹车。张昕隔着汽车玻璃大声喊道:“树华,救救我,我是张老师啊!”
     
       蒋树华急忙走下车,注视着这个白发苍苍的妇女,在脑海中迅速搜索与她有关的印迹。小覃急忙下车拦住张昕,张昕继续喊着:“我是你的小学班主任老师张昕啊,难道你忘了吗?”
     
       “张昕”这个名字,唤起了蒋树华内心深处一段深藏的记忆。三十多年过去了,脑海中张老师的形象,逐渐有些模糊,但她给予他的那份温暖却一直埋藏在心底。
     
       那时,蒋树华的数学成绩一直不理想,张老师利用课外时间为他免费辅导,从而使他的数学成绩突飞猛进。张老师结婚后便调到峦山工作,年幼的蒋树华还为此而伤心过很长一段时间。
     
       蒋树华一时间无法将眼前这个憔悴不堪的中年女人与自己小学时那个朝气蓬勃的班主任画上等号,他用怀疑的语气问:“你真的是张昕老师?”
     
       她点点头,泪眼模糊地望着蒋树华,蒋树华的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酸楚--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与张老师见面。
     
       两个警察走过来,想要将张昕拉走,而张昕奋力地挣扎企图摆脱他们。蒋树华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年长的警察无奈地说:“她是疯子!她以前曾经来市委闹过事!”
     
       张昕大声辩解道:“我没有疯!我没有疯!韩风那个王八蛋想把我整死!这样他好和刘明英那个狐狸精结婚!”
     
       两个警察继续用力拉拽着张昕,企图把她拖上警车。
     
       蒋树华一时间不知所措,难道眼前的张昕老师真的疯了?可是她居然认识我!
     
       张昕仍旧声嘶力竭地喊:“树华,救救我,救救我!我没有疯!这是他们的阴谋!他们想害死我!”
     
       正当蒋树华想要上前拦阻时,林蒂急忙走过来说:“蒋书记,张昕患有严重的妄想症。虽然她有时会较为清醒,但一旦犯病便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她曾经无缘无故地打伤过韩市长!我们最好不要干涉韩市长家庭内部的事!”
     
       蒋树华无奈地注视着两个警察将张昕拖进警车,尽管张昕奋力挣扎,但她终究没能挣脱,她的眼神是那样孤独和无助。
     
       不知所措的蒋树华呆呆地站在原地,警车门“砰”的一声关闭,张昕的呼号声迅速消失了,警车渐渐从蒋树华的视线中远去。
     
       韩风一直在远处注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见到张昕被警察拖走后,他俯身上车,在车上拨通精神病院院长的电话,怒吼道:“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她又跑到市委来闹事,严重影响了市委、市政府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破坏了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要是再发生类似情况,你这个院长就不要干了!”
     
       见事情解决后,林蒂也上车离去。
     
       蒋树华却还站在原地,他真切地感到无能为力带来的懊恼与苦楚。
     
       一直不曾放弃的坚持夜幕低垂,秋风瑟瑟,峦山市秀城区北部一个偏僻巷子里的一个不起眼的烧烤店里仍旧人来人往。虽然失去了夏日人声鼎沸的喧嚣,但仍旧有许多食客慕名而来。肖剑鸣与刘宇捷早已不是当年囊中羞涩的小青年了,可是他们仍旧时常来到这里,在这里回忆起昔日的时光,找寻到关于失踪多年的好友的记忆碎片。
     
       峦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肖剑鸣一边咀嚼着羊肉串一边问道:“听说你要去学习了!”
     
       刘宇捷喝了一大口啤酒,无奈地说:“调虎离山呗!”
     
       肖剑鸣把羊肉串签子扔在地上,说:“你们新来的那个蒋书记会不会和他们是一伙的?”
     
       刘宇捷鼓鼓囊囊的嘴停止了咀嚼,有些含混不清地说:“应该不会!我以前和蒋书记有过几次接触,他留给我的印象一直很好!他又是郑书记的徒弟和老部下,所以他应该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
     
       肖剑鸣将吃了一半的羊肉串放回面前的小炉子上,郑重其事地说:“你不觉得郑书记的死太蹊跷了吗?”
     
       郑剑军的神秘死亡深深地触动了肖剑鸣。近十年来,峦山市官员莫名死亡的案件时有发生。他隐约觉得这绝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件,而是有着复杂的政治动因。
     
       刘宇捷猛地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一边用餐巾纸擦着嘴一边说:“我隐约觉得郑书记的死很可能会与两件事有关。一件是齐汝霖受贿案,郑书记出国考察前单独与他长谈了三个多小时。自从郑书记出事后,齐汝霖与之前判若二人,不再坚称自己冤枉而是对所有指控供认不讳。另一件就是语璇的案子,郑书记出事前曾经与我谈起过语璇的案子,所以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很可能一直在秘密调查此事。”
     
       “语璇”这两个字强烈地刺激了肖剑鸣的神经。峦山警方多次试图掩盖案件真相的行径,已经让很多人对他们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所以他也像郑克俭一样对凶手江琛的身份充满了怀疑,而且怀疑的理由非常有说服力。
     
       出身贫寒的江琛怎么能调动峦山市这么多部门为他掩盖罪行,但DNA检验结果却使他的这些疑问变得惨白无力。
     
       当年,正在公安大学进修的肖剑鸣,曾经专程回峦山亲眼目睹了整个检测过程。这是他有生以来亲历的最为透明、最为公开的一次DNA检测,不仅媒体记者获准全程监督,而且整个过程都由市公安局政治部委派专人进行全程录像。
     
       法医小刘从江琛的左臂抽出鲜红的血液,随后分别注入两个塑料管。在媒体的监督下,郑克俭将精液样本交给小刘,小刘将其分别放入两个试管中,精液样本和血液样本上加贴标签并由小刘和一名媒体代表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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