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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林子里的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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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完,林敬之赞赏道:“啊啊,好词好词。”夏自溪不好意思地说:“这都是颜行书老主席帮我加工润色过的,不是我的原作。献丑献丑!”林敬之又哈哈大笑:“这个颜行书啊,他不仅是你的古体诗老师,也是我的古体诗老师呢。”
     
       “哪敢哪敢,”夏自溪忙说,“你们一个是国家级的,一个是地区级的,不可同日而语嘛。”
     
       林敬之说:“我说颜行书是我的一字之师,他还翘尾巴呢,说是我的多字之师。我算服了他了。”
     
       大家都忙附和,于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好不开心。随即,林敬之又翻出欧阳山的诗词,念了其中一首:
     
       《破阵子?闲游春山》:龙邑东郊景碧,莺鸣幽谷寒径。遍地繁花娇欲滴,数朵红云捧日升,春山万缕情。林茂岩流尽染,霞飞雾薄纷呈。古刹巍巍千翠拥,点点尖峰一色深,松涛逐浪平。
     
       念毕,又随口赞道:“这欧阳山也是很有战略眼光的实干家啊!我听说为了铺开傩城旅游、融城、‘争铁’三大手笔,他可是动了一番脑筋的。比如这傩城诗社吧,说它无用也无用——百无一用是书生嘛!可要说它有用却大有作用——代表先进文化的方向嘛!而欧阳山同志作为一市之书记,他想搞旅游,可这旅游的精髓又在哪儿呢?他知道不仅在自然风光上,也在人文风景上。可这人文风景又体现在哪儿呢?不就体现在这诗词曲赋和民族的历史上吗?高瞻远瞩,见子打子,此人将大有作为。”
     
       “那是那是!”大家都点头不迭。
     
       表面上李无言也在附和,可他内心里想,这样的场面要是有一名记者在场就好了。有个记者,把这样生动的场面拍摄下来,不也算“争铁”史上精彩的一笔吗?
     
       开始上菜了,夏自溪叫司机去取酒。司机愣了一下,想等夏自溪进一步吩咐。夏自溪大声说:“1573,国窖,三瓶。”每次出门,他都要在车子的后备箱摆上名酒,不仅有1573、水井坊、茅台、五粮液,还有酒鬼。其实,司机踌躇的意思是不知该拿什么酒好,因为不同的场合得取不同的酒,这要看对方的级别而定。所以夏自溪话一出口,林敬之就否定了,说不用,什么国窖,纯粹扯淡。我们还是喝家乡酒,也算我们为家乡人民做了一份贡献嘛。
     
       “好好,就按林老的指示办,就喝我们的家乡酒,也好为家乡人民多做一份贡献。”夏自溪赶紧接话说。
     
       “我在这里还要阐明一个观点,就是家乡观念。”林敬之深有感触地说起来,“出门在外,无论你是如何的富有,如何的显赫,家乡情结是永远也丢不掉的。在我看来,出了远门就是游子。游子思故乡嘛,我是越来越有这种感觉了。比如,年轻的时候总是意气风发,满腔热血,想出去闯一方天地,干一番事业,可是老之将至,才体会到‘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到底是个啥滋味了。”他不觉摸了摸眼眶,有些湿润。
     
       大家说对对对,是得有家乡观念,叶落总得归根嘛!
     
       “其实啊,我所说的家乡观念,不是什么地方保护主义。这是两码子事。”林敬之又补充道,“我曾这样想,要是一个人连家乡观念也没有了,即便这个人为官一任也造福不了一方。为什么这么说呢?你们想啊,一个连家乡都建设不好的人,他难道还能建设好一个地区、一个省吗?我看未必。当然了,这个观点可能有失偏颇,但却是我在外工作几十年的心得体会。你们也许不知道,外地人在北京,为了争铁路和高速,他们是怎样的不要命哦!那是长驻京城啊!人家都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为何我们就不能有呢?所以,今天我看到各位这么积极、这么努力,老夫也聊发一回少年狂,也将挑着桑木扁担上北京。也凭咱这三寸不烂之舌,好好地去游说游说。我就不相信了,江山都能打下,还打不通一条铁路?”
     
       “好好!”李无言又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也跟着鼓掌。林敬之却微笑着挥了挥手:“酒未醉,人自醉。好在是在家乡人面前,也不算丢丑,就是丢丑,今天我也不要这张老脸了。”
     
       “哪里哪里,这才叫放得开嘛。”李无言诙谐了一句。苟东方也说:“就是嘛,这说明我们林老没把咱们当外人看。来来,上酒上酒!”就叫来了服务员。“满上满上!”夏自溪也说。
     
       李无言端起了酒杯,开始致祝酒词了。酒刚过三巡,窗外的一棵大树上忽地传来知了的叫声。林敬之仔细聆听,便笑道:“看来,咱们‘争铁’,连老天爷都知了,说明我们的心意诚啊!”
     
       “可不是嘛,这好运都是我们林老给带来的嘛!”苟东方立马恭维了一句。大家都连忙说,正是正是,这好运都是林老给我们带来的。
     
       接着又传来一声鸟啼。大家又朝窗外望去,只因那树木茂盛,但见树影,却不见鸟影。林敬之“啊哈”一声,就又玩笑道:“这鸟,还隐藏得深哩。”大家都笑,说是只好鸟。林敬之说:“我再给大家讲一个关于鸟的故事吧。其实这是一个官司,说的是一个生产食品的企业,出产地在乌鲁木齐,可是那包装盒上却印成了乌鲁木齐。当时谁也没有注意,那货便一批一批地发出去了。后来,不想那食品出了点问题,有人就把那家企业告上了法庭。那法官一看,说,你告个鸟啊,我们中国哪里有什么乌鲁木齐。你这个卵案子,该叫外国人去审。”
     
       “啊哈,你告个鸟啊”。大家连道精彩精彩,这是一句至理名言,都只差笑喷饭了。
     
       李无言也说:“说起鸟啊,有个脑筋急转弯,倒让我孙儿把我难住了。”大家“哦哦”两声,都问怎么难住了?李无言说:“这个故事其实大家都晓得,就是一根电线上站了九只麻雀,被打下来一只,问电线上还剩下几只。我自然知道这答案的,不假思索地就说,一只也没有了。可我孙儿却说,不对!我说怎么不对了?那枪一响,那些麻雀难道还不飞跑吗?我孙儿说,就是不对,如今的枪都是无声手枪,打中了一只,可能还有八只,也可能还有七只……也可能只有一只,也可能一只都没得。事后,我好好地去一想,心想也是啊,这个答案本来就没有一个标准答案,可以有无穷个解法。我想,这就是小孩子的思维逻辑吧?可是,为什么大人们都会去想,当枪一响的时候,那些鸟都飞走了呢?这说明大人都有个怕处啊。这是一解。如果反过来一想,人家用的真是一把无声手枪,打下一只鸟儿,别的鸟当然不会飞了。不然,怎么说城墙上的麻雀吓大了胆呢?”
     
       “深刻,深刻。这又是一解。”大家又一阵附和,好笑。
     
       “我也说一个。”夏自溪也来了兴趣,清了清嗓子说,“这说的也是个鸟故事。我隔房有个表叔,三四十岁了还是光棍一个。但因为人好,附近的媒婆都想帮他讨个婆娘,可他总是不要,谁要是说急了他就会翻脸不认人,说老子不想要就是不想要,不要再啰唆。大家都说他是怪胎,不识好歹。当时我们还小,就问他,你怎么不要婆娘呢?大人们都有婆娘的啊!他说老子不想去害人。我们就更不理解了,说怎么讨了婆娘就害了人了?他说老子没得鸟了,要是讨了个婆娘,冷落了她,不是害人又是什么呢?我们说,没得鸟了,怎么就害了人呢?他说你们晓得个卵,这鸟不是那鸟。
     
       我们说,你说的鸟,难道不就是天上飞的鸟吗?他说不是。我们说,那是什么鸟啊?难道鸟还有不会飞的鸟吗?那鸟难道就没有长翅膀?他说你们晓得个屁,这就是一种不会飞的鸟。这种鸟只会啄食,像鸡啄米一样地啄食,晓得吗?我们还是摇头,不懂。他说老子没得鸟了,没得鸟了还啄什么食呢?不能了。不能去啄食,不就是去害人吗?连这个都不懂。我们就越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后来等我们长大了,这才知道,原来他所说的鸟指的是人的行头。一次,他下河洗澡,我们看见了,他的行头没有了,只留下个毛茸茸的茅草窠,就像个黑洞。我们就问,你老的鸟儿呢?他说,老子在上甘岭打美国鬼子的时候,让狗日的飞机屙的鸟蛋把它炸飞了。”
     
       “啊哈,这只鸟太可惜了!”大家都好笑起来。
     
       苟东方却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可一想林敬之林老也在场,他又啊哈一声:“这里就有一棵大树嘛。我们大树下面好乘凉,管他什么鸟不鸟的,喝酒!喝酒!”
     
       “是啊,独木不成林啊!”林敬之感叹一声,“如今我这林子,也就你们还看得起,前来光顾光顾,要不然啊,就像我这头顶,怕是一片不毛之地,连屙屎都不长蛆了。”
     
       “来来,我们敬林老一杯。”李无言连忙圆场,大家就敬起林老酒来了。
     
       一席中餐,吃到了下午三点,林敬之已有八九分醉意,最后,他与大家一一握手告别,苟东方就把他送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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