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痛苦泪

     
     
     
     　　“爸，我看错人了……”魏尔娟说。
     
     　　“看错谁啦？”
     
     　　“许特，这人面兽心……”
     
     　　“就是你妈说的的士司机吗？你妈说他缺少涵养……”
     
     　　“爸……别提他了，我永远也不想见他。”
     
     　　“他做对不起你的事？”
     
     　　“……昨晚九点”，尔娟说，“我到他家去。他妈说他还未回来，我就在路边等。一直等到十二点。我忽然见他的车子从我身边飞过。他是见我的，但不停车……车里有两名女子。我立即叫停了一部的士跟着他……你说他干什么？他把车开到珠江边一栋楼旁，两手分别搭在两个女子的肩上上楼……后来，后来派出所来人围了这栋楼……他搞‘鸡’，被拉走了……”
     
     　　魏尔娟说着声音嘶哑了。她又开始抽泣。
     
     　　“你真的看到？”魏巨兵问道。
     
     　　“我在楼下的食品店里站着，他和那两个女子都被拉走了……”
     
     　　“太不像话了……你看错人了，真的看错人了。”魏巨兵说，他为女儿惋惜，为她的遭遇痛心。
     
     　　“他租的楼我不知道……后来……我了解到，他常常把女子带到那里去。邻居说，他已换了好多女人……他是个狼心狗肺的人，我对他一片痴心……这没良心的家伙……”
     
     　　“你妈说过，他气质差，品格差。你不同意妈的意见，是吗？”
     
     　　“我看不清他……他欺骗了我……他……”
     
     　　魏尔娟哽咽着。用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来。
     
     　　她有许多许多苦衷，许多许多难言之苦。
     
     　　“你对爸说吧，爸理解你……”
     
     　　“他对我山盟海誓……说非我不娶，可是……”
     
     　　“你过于相信他了，阿娟……这类男人是会欺骗女子的。”魏巨兵的声音很沉。
     
     　　“他搞女人还不算，还发狂地吸毒。”魏尔娟说。
     
     　　“吸毒”二字像瘟疫一下把魏巨兵惊呆了。它是罪恶的同义词，它是死亡的代名词。沾上了罪恶的二字，纵有万贯家财，也付之一炬；纵有强健的体魄，也只能死亡。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魏巨兵大声说。
     
     　　“我劝说过，希望他戒了，盼他学好，但是他越吸越上瘾，不能自拔……他说反正要死，不如及早乐一乐，于是搞女人，疯狂地搞……”
     
     　　“立即与他一刀两断，永远不能与他来往！”魏巨兵虎起脸，像是在下一道命令。
     
     　　很久，魏尔娟不说话。
     
     　　她的脸沾着泪水，神情十分沮丧。他沉默不语，像是一尊聋哑的塑像。
     
     　　父亲的“一刀两断”的断喝，是那样威武，那样权威，那样有远见，然而，对于魏尔娟来说，已无济于事，已失去了魅力。她无法回答父亲的话，或者没有勇气回答，没有胆量挑明事实的真相。因此，她惟有沉默。
     
     　　魏巨兵见女儿沉默无语，不好追问，也坐在沙发上不作声。
     
     　　一会儿，魏尔娟呜呜地哭起来，声音高而尖。
     
     　　就像突然响起的劈雷，把魏巨兵的心都劈碎了。他很少听到女儿这种尖厉的哭声——即使小时候挨了他的棍，她也没有这样哭过；即使前次曾失恋过一次(那是和一个老同学的恋爱，后来失恋了)，也没有这样哭过。这回，是怎么回事啊？！魏巨兵预感到女儿准有更难言的苦衷。真是积重难返呀！
     
     　　“告诉爸爸吧！天塌不下来。”魏巨兵用男子汉的气魄感动她。“……爸，……我……有了……”魏尔娟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