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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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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生理上微妙的变化,没引起玉洁多大兴趣,这么多年她和丈夫有名无实或者说乱七八糟的夫妻生活,她早已习惯。她在情感方面很少空缺,因此对丈夫是否恢复男性功能全然没在意。她在意的是那两百万贷款在股市上是否大展雄风,自从两百万贷款投放股市,她每天都往股市跑,似乎只要人一来到股市就能有所收获。她对股市行情很模糊,似懂非懂,从股民嘴里得知一点皮毛知识,她兴冲冲说给全踹。比如股市涨盘、下跌指数,她懵懂知晓一二就夸夸其谈说给全踹。全踹问她什么是下跌指数,她支吾说就那么回事呗,全踹说就哪么回事啊,她红了脸闭口不答。
     
       全踹彻底了解到她对炒股一窍不通,大胆地把那两百万投放到永世不得翻身的死角——一个上市很不稳的公司。两百万借贷期是半年,还贷期限虽短,但股市行情好一样连本加利稳赚。为不致使玉洁起疑心,他隔三差五带玉洁去看假行情,玉洁看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上下穿梭的曲线,全踹就瞒天过海地一通瞎解释,说股市如何呈上升趋势,说两百万简直是个下钱机器,说用不了多久,两百万会堆成小山般的钞票。总之,那段时间,全踹是煞费心机地糊弄玉洁,把个玉洁糊弄得五迷三道、癫癫狂狂,走到朋友圈里老是炫耀说不出半年时间她会成为亿万富婆。
     
       小蝶返回省城回到郊区别墅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去了昆虫研究所,人家说玉洁一周只来一两次,没啥大事,她从不在所里逗留。一个脸上长了许多粉刺的女人说,这里有啥好待头,破楼破门破桌椅,外加光线阴暗。人家玉洁是好命,有个官丈夫罩着可以随意,我们就不行了,一天八个点得守到,没事也得在这干坐,想找玉洁,那得去高干一条街。小蝶转身去了高干一条街,警卫拦住她,说啥也不让进,她只好坐在门外的石凳上守株待兔。一连几天都是如此,那几天玉洁基本上是早出晚归。早出晚归的理由是公司就要扭转乾坤,她身为老总必须首当其冲去公司把关。
     
       其实她人一从家出来就去了全踹的住处。全踹二度发迹后把老婆孩儿安排住进高档住宅区,自己则在郊区买了套别墅,那里人烟稀少,他想怎么扑腾就怎么扑腾。玉洁人一到,全踹一下子抱住她,从床上滚到地上,从地上再翻至床上,循环往复,两个人放纵得简直想把胳膊腿儿甩出去。全踹完全是为了笼住玉洁,因此他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且充满兽欲,不管不顾摔着玉洁身体,于是一声声尖叫划破宁静的时空。没想到玉洁出乎预料地疯狂,全踹越是兽性十足,她越欢快得像条鲤鱼。全踹和她做爱时总想笑出来,这他妈就是一个尤物,就是一个浪荡婊子,一般女人谁受得了男人野兽般的粗暴?我呸,全踹吐出一根细头发丝。
     
       小蝶总是错过玉洁进出时间,好容易在一天上午堵住玉洁。玉洁先是愣住,后是热情地拥住小蝶。小蝶清楚玉洁一向没心没肺,没怎么埋怨她。玉洁那天本打算去全踹那里,小蝶大老远赶来她自然得热情接待,她把小蝶带进气派非凡的家,吩咐保姆给小蝶冲咖啡切水果。她知道小蝶此行目的,却只字不提。她那段自己的坟都哭不过来,哪里顾得哭乱葬岗子。
     
       小蝶没像有些女人那样浮浅,一进别人家首先四下打量,她多年闯荡娱乐圈,对“豪华”、“富有”早已司空见惯。她非但对玉洁家漂亮的装潢不闻不问,而且和玉洁说话像是在空场地那么随意。此外,她也没喝咖啡没吃水果,她一向办事干净利落,从不婆婆妈妈,比干脆爷们还干脆,她一脸阴郁且开门见山切入主题。她问玉洁花二的事办没办,问完,死盯着玉洁,仿佛摄影前的造型。玉洁打根没把花二的事放在心上,小蝶那天相挟的话被全踹拱手出让的公司吞没,后来又被接二连三的事情覆盖,她彻底忘了小蝶的重托。面对小蝶的逼视,她尴尬难当,脸红了一半。这一半红不光是没兑现对小蝶的承诺,更多一层是想起和全踹混在一起。全踹毕竟是小蝶十几年的情夫,尽管近期来往不密,可丝毫不影他们的感情,他们早已把对方糅合进彼此心脉,风吹雨打都淋不透。
     
       玉洁眼神飘忽了,她半天没回答小蝶的问话,她没法回答,说她疏忽或者忘记花二的事显然理不通,说她和全踹忙活开公司,那等于不打自招。小蝶会咋想?好友和自己的情夫勾结一处,友谊就成了粪渣。当然现在的社会没多少人看中友谊,友谊不当饭吃不当钱花,说穿了都是虚伪的小插曲。你要是有甜头,对方蜜蜂似的围你转悠;你要是浑身苦瓜味,对方舌头都不会伸吐一下。这就是商品浪潮冲击下的时下人类。小蝶不同,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曾经沧海,帮过她玉洁许多忙,为她解过许多围。何况人在眼皮底下,哪好冷眼相待,她只好低眉顺眼接受小蝶的盘问。
     
       “玉洁,咱们姐妹一场,我也不多说,你就说能不能帮花二的忙,能帮,我在省城等你信;反之,我就去找汪明和全踹,让他们两个想想办法。把你的新手机号码给我可以吗?”
     
       小蝶的话干脆直接,不容玉洁有半点搪塞和狡辩。玉洁喝了口咖啡,以此镇定情绪。小蝶这杆枪不鸣则已,一鸣突突个没完,她这下撞到枪口上,进退两难。进,她不知如何找丈夫说此事;退,等于把自己那些龌龊全盘抖出。她这时很后悔交下小蝶这个朋友,这女人太爱添事。她一急想到丈夫热衷的事,丈夫当了多年太监,要是有根治下面的特效药,让他喝尿吃屎都不在话下。虽说丈夫吃了点偏方,可那药性太慢。想到这码事,她一脸轻松地说,小蝶,你能弄到治疗阳痿的偏方吗?
     
       “你啥意思我没明白,感情你丈夫是个阳痿?”
     
       “哪里,花二的事不必直接找我丈夫,我可以找秘书办,听说那秘书阳性不足,到处讨秘方呢。”
     
       “不管谁来办,事成就行。”
     
       小蝶天生聪慧比别人脑袋多几根筋,一眨眼一传眉就来了计谋,不像玉洁除了会向男人撒娇、除了会享受、除了会在大街上摆谱露点高傲,其他为人处事整个一呆唐僧,基本上是人说啥她信啥,对小蝶脑筋急转弯的谎话她深信不疑。为事情快成,小蝶开始胡编乱造:
     
       “那玩意我手里现成的,公龟壳五个、鹿鞭五个、灵芝五个、雪莲花五朵,全部碾成粉面,放到锅里炒,炒黄为止,加上牛屎做药引,喝下三十副,再落架的男人也成了精。你记下,三天之内我听你信。”
     
       小蝶一本正经地说完,玉洁一本正经地听完,认真记下所有小蝶编造的药方。小蝶暗忖道,傻瓜,也不动动脑筋,咋能别人说啥信啥?不过,小蝶着实为玉洁这种傻劲所感动。要不是为花二的事急得望眼欲穿,打死她都不会编谎欺骗玉洁,毕竟欢场没几个可以当真朋友的男女,像玉洁这样甜心浪漫、心眼不坏、被别人牵着走的女人几乎找不出来,她得珍惜这样的朋友。那天小蝶多少带着愧疚离开,无论玉洁怎么挽留,她就是不肯在玉洁家吃饭。她怕玉洁的过分热情,怕玉洁扯三道四提她和花二的关系。她和花二的关系首先是朋友,其次是情人和同事,外带有层亲切和崇拜。在男女关系上,她不是个警惕性很高的女人,只要男人能让她快乐得想飞,她就和男人睡;朋友的界限她划得很清,觉得靠谱、觉得不抓空、觉得对方有人心人肺,她坚决交下。
     
       玉洁那天没顾得去全踹那里,一心想把小蝶交代的事办妥当,如此她也了却一份心事。小蝶为朋友插刀不是一次两次,要是她违背小蝶意愿,小蝶一急一气,那刀很可能插到她身上。她吩咐保姆做了几道荤素搭配的菜,之后吩咐保姆出去采购“药方”上的那些“药”,躺在大厅柔软弹性的沙发上等丈夫回来。等待过程中,她想到和花二云雨风情的那些日月。花二和她抛去所有麻烦,什么情义啊、责任啊全都不存在,俩人虽没捅破相互利用这层纸,可彼此心知肚明对方要的是什么。花二应该说是男人中的极品,他给予她的那些个欢愉,够她回忆一辈子的,尤其年老色衰无精打采的日月,花二就是很上乘的原汁调料。
     
       为取悦丈夫,玉洁穿得很淑女,三十好几的人,居然穿了露半截大腿的短裙,下面穿了肉色薄羊毛裤,室内温度比较热,她又脱下薄羊毛裤改穿肉色丝袜。上面穿了件水粉色大开领衫,露半截胸的那种,诱惑又招眼,加上屁股饱满、蜂腰婀娜、胸坨乱颤,她真有些春光乍泄意味。她在穿衣镜前照了又照,最后哼着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夜来香”什么的跳起独幕舞。这女人轻薄起来没边没沿,一直蹦了仨小时。保姆买了那些“药”回来,看她跳得正起劲,没扫她兴,把发票和剩钱一并放到液晶电视上,蹑手蹑脚去了厨房。玉洁跳舞一方面属于爱好,一方面属于练身材。她那饱满的圆屁股、标致的蜂腰,一半是她经常跳舞,一半是她吃零食,一半是她做爱的功绩。她做爱通常都是反客为主,主动把男人压在身下运作。
     
       丈夫推门进来,她还在蹦。丈夫一看到她那身打扮,打嗓子眼往出冒火,可以说邪念丛生、心猿意马,他急促地抱起玉洁欲去楼上的卧室,玉洁撒娇地挣脱他的怀抱,说等会儿给他个惊喜。市长手里的公文包往沙发上那么一丢,人随即懒洋洋坐下,随手拽玉洁坐在身旁,一双瘦手开始不停地乱摸。按理说自家老婆不必像嫖客那样饥不择食,市长自从没了男性功能,总觉得亏欠玉洁太多,因此只要时间允许,他从不错过淫袭玉洁的机会。“淫袭”这词儿扣在他身上非常贴切,他总是乘隙偷袭玉洁。玉洁只要穿戴整齐,就不让他碰,唯恐他把衣服弄出褶皱,尤其是不让他摸进去。
     
       玉洁身上那件水粉开衫两万三,是全踹新近买给她的,那是件进口牌子货。全踹为迷惑她,不断讨好取悦她,知道她爱美,就投其所好给她买高档衣服买高档化妆品。市长的一只手正要插进两万三的水粉开衫领内,玉洁一闪身,那只淫袭不成的手在沙发上张扬片刻恰到方位地落在玉洁饱满的屁股上。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女人的屁股同样摸不得。市长那只手在玉洁屁股上来回扫荡几下,玉洁便淫心荡漾,她全部感觉是屁股像待放蓓蕾,正在蠢蠢欲动。
     
       市长看到“药方”,果然一脸惊喜。玉洁趁丈夫兴奋之隙一把夺过“药方”,神秘地背到身后,说这药方是有条件的,市长眼皮一挑眉毛一皱有些急,恨不能一把抢过那“药方”。尽管他正在吃药,可他求好心切,只要能尽快痊愈,他就是吃一百服药也在所不辞。他死盯着玉洁,唯恐玉洁一怒撕了那“药方”。他一脸友善外加讨好,嘴巴凑向玉洁递小话说,只要能换来他男性尊严,只要不触犯法律,他愿意答应玉洁的任何条件。玉洁见好就收,没半点犹豫如实说明条件。
     
       市长听完,脸色由红转白。
     
       “又是花妖镇,又是什么花二,他那个镇长是怎么当的,三天两头被撸,可见不是什么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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