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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秘密抓捕“9·26”元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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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批于国庆节前夕,9月26日早晨6点,准时赶到市委大院统一乘车,到西部开发区进行人才交流代职。伍县几位常委反复碰头研究,决定第一批由冯凯乐、赵蔓、庞兰芝参加代职,在冯凯乐代职期间,家里的全面工作由边召同志负责。
     
       拂晓时分,冯凯乐和赵蔓各拎着一个旅行包,兴冲冲地走出了宁静的县委家属大院。冯凯乐望着正在擦车的小严问:“车准备好了吗?”小严笑着回答:“车况良好,就等二位领导发话。”
     
       冯凯乐把旅行包递给小严,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打开一听是庞兰芝打来的,庞兰芝说她身体极不舒服,冯凯乐了解她与钱大兴离婚后,又揭发钱大兴等人的问题后,精神与身体都不好,考虑了片刻之后,临时决定说:“这样吧,庞兰芝,你可以晚走几天,如果身体实在不行,就干脆下批随边召一块去代职吧。”然后他挥了一下手说:“走,正好4:10。”
     
       小轿车驶出大院,通过静静的街道,拐向大街出口,又拐了一个大S弯,就开上了静悄悄的高速公路,以120公里的时速,疾速飞奔。后边有辆凌志牌黑色轿车,不即不离,悄悄也跟着上了高速公路。
     
       小车疾驰地飞奔着,约10来分钟后,在朦胧的晨雾中,隐隐约约的龙嘴涯口迎面扑来。
     
       意想不到的事情在这里发生。小车刚刚在这道步换景移的隘口转过弯来,就遭遇了车祸。
     
       这场车祸的主谋就是高胜,这是他蓄谋已久的一着毒棋,也是他精心策划的一次阴谋……
     
       高胜从边召家回到自己的家里一直顺不过气来,一心寻找机会报复让他经济上受损失、政治上受影响的人。
     
       常说“有喜事酒后是兴,愁事酒后烦心”。高胜在边召家喝几杯回家后,心烦意乱,独自一人在茶几上用烟盒、烟灰缸、茶杯和易拉啤酒罐摆起了龙门阵,每次易拉罐从烟盒和茶杯的峡道内滚落地板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便露出一副诡谲的笑脸,连续三次后,高胜血红着双眼拨通了吴天运的电话:“联系一辆货车到洛阳玻璃厂拉玻璃。”
     
       “什么时间?”吴天运问。
     
       高胜破着嗓子:“做好准备,具体时间另行通知……”
     
       就在冯凯乐赴西部代职的前夜,就在漆黑夜幕的遮掩下,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刻……
     
       一辆凌志轿车,“吱!”的一声刹停在城郊龙嘴涯高速公路斜坡右侧拐弯处。从车内钻出高胜、吴天运和那辆驾驶东风大卡车到洛阳拉玻璃的个体司机别麻子。他们站在一块陡峭的岩石上,鸟瞰公路,指指点点,然后又三番五次地驶车冲刺。反复演练,确认无误才收场。
     
       高胜指着隘口弯道,说:“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在这里做手脚可以万无一失。”
     
       吴天运拍马屁:“天衣无缝,自然车祸。”
     
       高胜阴险地冷笑一声,说:“这在孙子兵法上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高胜最恨的是庞兰芝,其次是冯凯乐,看得出他此时的心情是咬牙切齿:“庞兰芝呀庞兰芝,看你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跟我作对喽!”
     
       别麻子看起来不到40岁,虽然有点鲁莽,但精中有细,他看了眼隘口拐角处,说:“车子几点钟开出来?几时到这里?大车提前到位,以免错过时机。”
     
       高胜手摸着下颌估计道:“从县城4点来钟开出,到这里最多十几分钟吧。你4:30居高临下即可一举成功!”一切安排完毕,高胜急忙返回,将车开到龙泉山庄,和参加市委经济开发工作会议的边召,还有市委组织部长张山成在边召房间看电视、玩牌斗地主到夜里12点。高胜是会议特邀代表,吃过晚饭后,他给边召说洗个澡后约张部长到你房间玩会牌吧。实际高胜没洗澡,他约吴天运和别麻子暗到了龙嘴涯。这些边召、张山成都不知道,都成了假象的迷惑者,还理直气壮地成了犯罪嫌疑人的证人。
     
       为了这次车祸成功,凌晨3点,高胜让吴天运提前开车到县委车库暗中监视动向,并协助代号黑鹰的督促别麻子实施。这些边召和张山成一概不知……
     
       这场车祸来得猝不及防,任何人都没有丝毫的准备,隘口的弯道是个视线的死角,无人预料到前边的山崖拐角处已有一辆大车俯冲而下,车子一拐过山隘立即与那辆大车相撞,随后便轰的一声巨响,大车将小车吞入车底部,又将小车拽出车道翻进浅沟,大车倒翻过来,整车玻璃轰轰隆隆、劈劈啪啪地砸了出来,砸向乘车的每一个人。大车、小车的车身都明显地扭曲变形,机油和汽油不知从什么地方泄漏出来,气味刺鼻。也可能是大车翻跃时,从油箱喷洒出来的,也可能小车的油箱彻底破损,从刹那的火光中就可看出大、小车的油箱均已严重破裂。在巨大而又连续的撞击爆炸声响之后,整个大山万籁俱寂。
     
       最先发出呻吟的,是冯凯乐。
     
       最先发现施救的是县交警巡逻队。
     
       冯凯乐重伤,但他可能是从这场灾难的惊慌中最先清醒的一个。他被交警从破碎的车窗中拖出来的刹那只说了一句话:“赶快抢救其他同志!”便又昏了过去。几位交警联手将其他三人从冒烟的大、小车内拖出时,才发现赵蔓和小车司机已停止了呼吸。
     
       那辆东风加长大卡车司机别麻子,已是奄奄一息。
     
       虽然有6只眼睛一直对着别麻子,可车上的3个人却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夜幕空洞,视线模糊,强烈的灯光下,在感观上减轻了彼此的威胁。但根据事后的分析,别麻子在车祸发生之前,就一直在想如何一次性致人于死地,就肯定地在处处寻找自己逃跑的机会。将近5年黑道生涯,使他几乎改变了自己的外表,脸上的凶残也渐渐收敛起来,但他的内心和血液,仍然潜伏着原本的兽性,一有条件便会蠢蠢欲动,何况从别麻子所犯的罪行来看,他无疑是一个攻击性极强的狂徒。攻击性也是一种最原始的动物本能,是动物得以生存的必须,在动物进化为人类之后,这个本能很不幸地被悄悄地遗传下来。于是攻击他人有时也是人类一种强烈的欲求,更不用说当一个兽性未泯的人处在这样一个死里求生的关头。
     
       别麻子死里求生,他认定大车吞没小车之前跳车,跳车是他唯一的机会,千载难逢不容错过。他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周围的动向,看到千米外两道疾驰耀眼的光柱,一分钟之前黑鹰发出的短信息说的就是千米之外的这两道光柱,就是他要捕捉的目标。当这两道光柱由平射转入眼角时,别麻子确定时机已到,于是两眼冷视,松开手闸,心中默数,数到十,他毫不犹豫地加速俯冲,迎着两道光柱,扑了出去。他攻击的首要对象,并不是司机右边坐位上的人,也不是后排坐位上的人,他们错过司机的中轴线位置,都有躲过危险的可能。他选择的主要目标是司机,司机由于职业的敏感,一般遇到紧急情况,都习惯地向左猛打方向,只有司机才是可置全车人于死地的祸首。只要将小车吞进大车腹内,一个猛冲,一个急撞,连压带拽,便可交差。
     
       于是他扑向司机小严,残忍地驾着那辆东风加长大卡车,以140码的速度,俯冲直下。赵蔓和冯凯乐都已发现,但还是睁大两眼张口结舌,无奈车头对准的只能是小严的措手不及的身体和他声嘶力竭的叫声。那叫声究竟是在呼喊愤怒,还是恐惧与绝望的挣扎,还是仅仅因为难忍的疼痛,几乎无人能懂。坐在右座上的赵蔓也尖叫了一声,但很短促。她究竟是为自己、为小严,还是为冯凯乐而恐惧失声也同样无法分析。
     
       赵蔓和司机小严能听清的只是东风车头内那强大的引擎轰鸣声。
     
       小严已喊不出声了,他拼尽全力发出最后的吼叫:“冯书记伸腿缩身……”那喊声的喑哑失形,几近垂死的哀鸣。那吼声提醒了冯凯乐,在两车相撞的瞬间,冯凯乐一个闪电般地急缩身,躲过了当场一命呜呼的厄运。
     
       他们彼此照应了二秒,互相喊,互相声嘶力竭,随着大车的疾速,小严身子一歪,小车全部进入了大车腹内,大、小车都翻了,接着即是“砰!”的一声巨响,火光升天。这是吴天运听到的第一声爆炸声。
     
       响声把事态推向了极端,火光告示了一切已经不可挽回。别麻子在被那撞击引起副油箱爆炸的气浪将大车掀翻的同时,一下被从车内甩出去一丈多远。被倾泻而下的玻璃雨扎得血肉模糊。大车被掀翻在一边,整车玻璃掀起10多米高,倾泻而下,除了一声声清脆的玻璃着地声和仍在继续降落被弹腾起来的碎片声外,再无其他声音。
     
       从别麻子发难算起,已经5分多钟,小严和赵蔓大概在这5分钟之前就已停止了心跳。
     
       在此之前,别麻子本以为这几年自己经历的各种危难,已算噩运到头,而在此刻,他才真正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当两车快要相撞的那个瞬间,在小严一脸惊诧怒吼的那个瞬间,别麻子的肌肉本能地快速收缩,全身每一个孔洞一下闭合,唯一还有感觉的器官就是一双尚能活动的眼球,那双眼球几乎看到了一个带着烟气、满身着火的小车,擦着东风卡车的前保险杠钻入腹中,掀起一个巨大的气浪。这就是吴天运听到的第二声玻璃砸地声。比第一次听到的更加尖锐、钻心。这尖锐的玻璃声在别麻子短暂失聪的耳朵里反而变得遥远而虚幻,仿佛并不真实,他因此而没有听清东风车再一次剧烈震动和发出的声音。这就是吴天运听到的第三和第四声巨响,这两个声音挨得很近,听起来像是连贯的。这两次声响别麻子也听到了,他是用心听的,主油箱的爆炸声和被炸碎片的着地声把他的心震动得疼痛难忍,那钻心的剧痛让他顿开了七窍,让他感觉自己在爆炸声中已死!仿佛那些碎片全部射进了他的心脏!他心脏里的鲜血和他的嘶喊一同炸开,滚烫的热血一刹那横溢四溅……他大概意识到这血一流干自己不再是一具行尸走肉。
     
       也许,不知又过了多久,冯凯乐的身子颤动一下,然而,几秒钟后,再一次昏死过去。
     
       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显然来自城里,在这段血腥扑鼻的隘口处,没命狂奔。程刚从车上几乎是蹿出来的,从他那变形的动作上,一个跳跃便扑到了冯凯乐的身边。程刚想喊一声“冯书记”,不知为什么竟没喊出来,他一下子从地上把冯凯乐拦腰托起。
     
       “救护车!”
     
       托起冯凯乐,程刚才大吼一声,仅仅一声就喊哑了嗓子。
     
       在这一声大吼之后,在这山野里,除了由远而近的救护车的鸣笛声,再也听不到别的一丝声音。程刚发抖着嘶哑的声音又喊了一声:“冯书记!”
     
       无人应声。
     
       他又喊了一声:“赵部长!”
     
       又喊了一声:“小严!”
     
       凌晨4:30,天最黑的时候,程刚在前边拐弯的路口,看到了汽车灯光。
     
       迎面来的是救护车,不用怀疑,这一定是县医院张院长他们来的救护车!程刚迎着警灯闪烁的光芒,踉跄着最后的力气,脸上挂着哭泣般的扭曲面容,向那色彩迷乱的灯光,步伐摇摆着走去。
     
       救护车的大灯照花了每个人的双眼,他们视觉中的一切,都变得如梦如幻。他们朦朦胧胧地看到,救护车的侧门和后门大开,说不清有多少轮廓虚迷的人影,向他们大步跑来。看到救援队伍出现后第一个倒下来的,是抱冯凯乐的程刚,也许他抱冯凯乐瘫软的躯体时间太久耗光了体力,也许他因为高度紧张和心急如焚,他看到救护的医护人员后便无声地瘫倒下去了。
     
       隘口拐角处,救护车上,摇摇晃晃的几条人影,踉跄着脚步,磕磕绊绊地跑到程刚面前,程刚昏迷中感觉从他怀中抱起冯凯乐的,就是他接到交警电话,飞快上车紧急通知的那个张院长。张院长和几位医护人员,扑到程刚面前放下担架,在冯凯乐的身体软软瘫下的那一刻,把他放到了担架上,程刚听到了震撼人心的几声哭泣:“冯书记……”
     
       这时浑身无力的程刚也被一位魁梧的警官抱起,放在公安局长周清警车的后排座上。
     
       天刚蒙蒙亮,刺耳的救护车笛声,划破了山城黎明前的寂静。一辆乳白色的救护车,载着两个血肉模糊、身负重伤的人,呼啸着向县医院疾驰而去。车厢内,两名护士高举药瓶,正在对满身是血、浑身是伤的冯凯乐和别麻子实施抢救。
     
       当冯凯乐再一次苏醒后,他已躺在县医院的急救室内。
     
       别麻子肝脏破裂,失血过多,已在送往医院抢救的途中死亡。
     
       冯凯乐也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而逝世。不过,在冯凯乐临死之前,还是交了班,可以说是遗嘱吧。
     
       冯凯乐奄奄一息地躺在急救室内。
     
       看着冯凯乐苍白的脸和血肉模糊的身躯,程刚几乎是撕心裂肺地请求医生一定要救活冯书记。医生们闷声,不停手地进行着急救。
     
       张院长瞄了一眼悲痛万分的程刚,将他拉到一边温和地说:“程书记你冷静点,我们会尽力的……不过,他的脑部受到猛烈的撞击,脾脏已形成粉碎性破裂,身上扎满了碎玻璃,相当危险。”
     
       渐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冯凯乐,睁开双眼,目光恍惚。当他从模糊中辨认出程刚时,显得有些激动,两个眼窝里积满了泪水。他叹了一口气,说:“唉!这人的一生啊……”忽然他像意识到什么似的,让其他人统统出去。程刚这才靠近病床,如刀剜的心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喷涌而下:“老冯你可要挺得住呀!”冯凯乐握着程刚的手想说这次事故太突然了,实在让人难以预料!但不知怎地,出口竟变成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程刚忙不迭地推倒屁股下的椅子,完全忘了冯凯乐现在是个命在旦夕的重伤员,用力抓住冯凯乐的手一脸愤怒,当听到冯凯乐呻吟时,才急忙松开手说:“这天灾人祸怎么老往好人头上降?”
     
       冯凯乐还是把那句话说出来了,但他是以安慰的口吻说的:“事故还分好坏人吗?不要太悲伤了啊。”
     
       “不!我总感觉到这次事故,是有人设下的阴谋和圈套。”
     
       冯凯乐预感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万般痛苦地说:“阴谋也罢,阳谋也罢,圈套也无所谓了……现在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只可惜呀,唉!”
     
       程刚知道冯凯乐担心和放心不下的是……但他还是言不由衷地问:“冯书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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