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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政策交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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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样还不是你害的?”她用拇指和无名指捏着杯,跟周瑾碰了一下。
     
       “我的小姐,你搞没搞错?你饿了是我害的,你还不如说索马里难民都是我造成的,因为我发动了内战。”我反唇相讥。
     
       “怎么不是你害的?你昨天走了,梅梅无精打采的,晚上跑到我房间跟我说话,今早天都亮了才睡下,结果很快就要到机场了,早餐和午餐都没吃,你说这还不怪你嘛?”韩傲霜已经开始吃鲑鱼。
     
       “飞机上不是有饭吃吗?”我问。
     
       “那点饭还不够塞牙缝的。”一转眼,鲑鱼已经下去了一大半。
     
       “那来这个地方吃饭是来错了,应该换个地方。”我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地方?”她睁大眼睛看着我。
     
       “人民公社养猪场啊。”我道。
     
       “你要死啊!”韩傲霜伸出粉拳向我打来。
     
       我用手攥住她的手,她道:“你放手!”。
     
       我说:“我不放”。
     
       她往回拉,结果却是一动不动。
     
       周瑾道:“我怎么觉得你俩这是打情骂俏啊?”
     
       我脸一红,松开手,韩傲霜趁机在我的肩上打了两下,一点不疼,痒痒的。
     
       “天佑,我问你,你跟梅梅是不是逢场作戏?”韩傲霜问。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反问。
     
       “刚才那女人是什么人,我怎么没听梅梅说过?她只是跟我说你有个纪委的女朋友,还有个手下也跟你不清不楚。”
     
       “卖糕的,她怎么这话都跟你说啊?我要崩溃了。”我心里明白,昨晚范梅梅一定是苦闷到了极点。
     
       “别逃避,正面回答问题。”韩傲霜道。
     
       “怎么回事儿?准备开庭?貌似你们两个组不成合议庭吧,干嘛?准备实行简易程序,逼我自宫?”我一耸肩。
     
       “我可跟她事先没沟通啊!”周瑾道。
     
       “你这个叛徒!”韩傲霜瞪了一眼周瑾。
     
       “你别难为她了,”我打着圆场,“刚才那女的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梅梅认识她的,也认识她老公。”
     
       “认识她老公又怎么样,那也不证明你们没走私啊?”韩傲霜不依不饶。
     
       “天啊,我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我相信我的表情很夸张。
     
       一转眼,桌子上所有的盘子都空了,我问:“还要不要别的了?”
     
       韩傲霜满足地摇摇头,算了:“给你省点儿吧,吃完了餐后甜点就撤退。”
     
       “怎么?大老远的从北海赶回来就为吃顿饭?”我问。
     
       “本来呢,是想给你上一堂无产阶级人生观教育课的,现在看起来你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资产阶级糜烂的生活方式里面,已经无可救药,我看我还是放弃挽救失足青少年的机会。回头把这事儿向梅梅汇报一下算了。”韩傲霜拿餐巾优雅地擦擦嘴。
     
       “你以为梅梅会受你挑唆?”我心虚。
     
       “我呢,也不会添油加醋,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韩傲霜挑衅地看着我。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我问。
     
       “我知道,天总是经历过江河湖海,可我就是能让你翻船的小河沟。”她寸土不让。
     
       “行了,你俩别吵了。”周瑾道。
     
       “看在周瑾的面子上,我今天饶了你,不过可不要再让我发现你有对不起梅梅的地方。”韩傲霜狠狠地说。
     
       “怎么,发现了你还会杀人?”我呵呵笑着。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这么厚的。”韩傲霜显得有点无奈。
     
       我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甜点上来了,是一种冰激凌。
     
       大家慢慢地吃着,韩傲霜忽然说:“天佑,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对梅梅很不公平。”
     
       “怎么个不公平?”我问。
     
       “比如说吧,你的那个纪委女朋友,还有什么那个张总,这种事你就应该处理利落,然后再跟梅梅交往,不能脚踩几条船。你说这样是不是不公平?”
     
       我道:“从你的角度也许是这样的,但实际上又是怎样你未必清楚。生活要求我们必须要正经起来、现实起来。比如说我跟我现在女朋友的事,我必须要告诉范梅梅真相,让她知道她的存在,否则就是欺骗,什么叫大恶?欺骗就是大恶。”
     
       “你怎么老振振有词的?本来没理的事也叫你说的好像跟你一点责任都没有似的?”
     
       “我是谁?俺家住在农村,在俺村,大伙儿要是看见那些个名不符实、虚情假意、表里不一的人,都会捡起板砖儿砸之。那些挨砖之人会如蛐蛐般乱叫,当然也有些会似狼狗般地咬人。”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哈哈!”周瑾笑起来,对我说,“你这人真逗。”
     
       我一点笑容也没有问:“两位小姐,天还挺早,我送二位回家?”
     
       “等会儿,你怎么这么没风度?说你两句就要跑?喏,这里还有酒,不喝浪费,挺贵的。”韩傲霜道。
     
       大厅那边的歌者正唱着一首上海滩老歌,让人感到眼前的情景忽然失去了色彩,变成了黑白长片。
     
       “这次踩人一是锻炼耐力,二是考察能力,在这里我特别要表扬两个同志,傲霜和周瑾。你们不仅超越了自己,也超越了前辈,成为替姐妹出气最不讲道理的一对。”我道。
     
       “别扯上我,我纯属围观。”周瑾道。
     
       韩傲霜给自己倒上,并不理我。
     
       我也给自己倒上:“这酒啊是好东西,有人说的对,是不能浪费。”
     
       “你的台词练得有点退步。”韩傲霜有点鄙夷地看着我。
     
       “看来我得先向你做一个检讨,你年龄不大,正义感挺强,这次我和欺骗撞到你枪口上了。你跟真情比较熟,我刚才给欺骗打了一个电话,欺骗也说真情比较平常,要恋爱咱就玩点琼瑶,整天爱得死去活来,连床都不上。看来我错了,在此我向韩傲霜韩女夫子致以深深的歉意!”
     
       “讨厌!”韩傲霜笑了一下,马上又收回去了。
     
       我说:“别憋着了,笑出来吧?”
     
       韩傲霜白了我一眼:“我现在才知道梅梅为什么总心里没谱了。你这人啊,总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
     
       “照你这么说我的职业选择错了,我做房地产是瞎材料了,我应该去当大夫。二十一世纪什么最值钱?人才。不对,我要是当大夫还真是对祖国和人民犯罪,你想啊,国家天天讲要计划生育,你说我当大夫,这全国都没有人死了,这将来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上还不到处都是人啊。”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你的嘴脸真丑恶。”韩傲霜道。
     
       “你的嘴脸倒是很美,美的简直对全中国的女人都有指导意义。”我道。
     
       “你什么意思?”
     
       “那简直太恐怖了,要是全中国的女人都整容整成你韩傲霜这样,你说我是不是就得被迫喜欢你啦?”
     
       “这么说你是很讨厌看着我这张脸了?”韩傲霜盯着我,“好,我现在就惩罚你一下,算是让你为了你的错误付出代价。”
     
       “你怎么惩罚我?”我问。
     
       “现在我们去跳舞,我叫你连着好几个小时看着我这张脸,审美疲劳到你恶心。”
     
       过了许多天,我都忘不了那个晚上,韩傲霜把我带到一个私人会所,那是我第一次参加那样的活动,里面男男女女都不说自己是做什么的,但是,玩的确实很疯。
     
       酒水任意取用,各式精美的食品让人眼花缭乱,有的人在赌博,谈笑间各色筹码就换了位置。韩傲霜说:一个普通的牌局每晚大概有上千万的输赢。
     
       还有毒品,各类的软性毒品随意吸食。
     
       但是,更多的人还是跳舞,或者是欣赏音乐。
     
       每个人都是一副快乐的样子,三三两两地在一起聊天。
     
       周瑾像一条鱼一样钻进人群就不见了,我和韩傲霜站在大厅的一角闲聊。
     
       音乐响起,韩傲霜看着我,我向她伸出手,两个人滑入舞池。不用别人说什么,光从别人的眼神里,我就知道,别说我跟韩傲霜的优雅度,就是整体动作的流畅也是别人无法匹敌的。因为有过北海的默契,我们俩娴熟的舞步不断地赢来赞许和羡慕的目光。
     
       每个人跳舞都是因为心中有梦。
     
       舞蹈不仅仅是动作,而是一种理念,是可以传达出自信的。
     
       中间休息,我跟韩傲霜在一边喝着饮料,一个男人走过来:“韩小姐,你跳的真好,准确来讲,是你跟这位先生配合得好。刚才你们这曲普鲁斯的舒缓与流畅让人不禁为之动容,有着让人感动的描述,同时有特别的气质,就是那种共通的情感体验,让这个原本并不怎么激情四射的夜晚,似乎多了些值得回味的东西。”
     
       我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那人礼貌地走开了,我问韩傲霜,你跟他很熟?韩傲霜困惑地摇摇头说:“不大认识。”
     
       旁边一阵哄堂大笑,我们闻声走过去,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一群人正围着他,他正在说话,我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在模仿江泽民的声音,简直是惟妙惟肖。
     
       大家鼓掌,我也在鼓掌。之后,他又模仿了现任的几个国家领导人的声音,我想如果不是眼睛看着这个男人,光听声音,一定会搞错。
     
       那边音乐又起,韩傲霜拉着我又跳起来,她似乎是一个永不疲倦的机器,快乐而有力。
     
       对于我和韩傲霜来说:在音乐中交流就是情绪的释放,生活也许会在不知不觉中步入平淡,但只要学会交流与释放,就会在生活中发现欢娱的闪光。
     
       人生或许一如轻快的舞步,从一个圈子,优雅地划入另一个圈子,放松地享受人类这最原始的欢愉。
     
       也许是史书亮怕夜长梦多,或者是萧雅手握着什么史书亮的把柄。不到一周,一切搞定,我拿到五本国土证,剩下两万米赔偿的证件,还要经过一系列的手续,不过这已经无关大局了。
     
       我不知道史书亮是怎样在一周之内做到这点的,根据国家城乡和住房建设部的要求,为了加强用地容积率管理,调整容积率时,城乡规划主管部门应当从建立的专家库中随机抽调专家,并组织专家对调整的必要性和规划方案的合理性进行论证,并在本地的主要媒体上进行公示,采用多种形式征求利害关系人的意见,必要时应组织听证。而我这块地,在一周之内完成这些手续,肯定就是所谓的暗箱操作。
     
       在等手续这段时间我回到了S市,只是每天通过电话跟萧雅联系。本来她是想叫我留在上海再给他当几天托儿的,可我心里实在是不愿意这样。只是在我回S市那天中午,我去了一次,列席了一下他们的会议,也没讲话,我知道,只要我坐在那里,这就证明了些东西。
     
       本来依着萧雅,是一定想在上海注册个公司,我占一定的股份的,我想来想去不妥,还是推脱了。我再三表明:“我帮助你完全是出自朋友因素而绝对不是要得到好处,更不是为了钱才管闲事。君子言义不言利,不要和我提什么股份的事,更不要谈钱的问题。”
     
       夏思云按照王兆瑜的指示又在北京待了几天,做完一些必要的工作,就打电话给我,说要回来。我灵机一动说:“葛正红这几年一直忙,也没有机会出去玩一下,正好你在北京,叫她过去玩一下吧。”
     
       他说:“那怎么能行,她工作那么忙,怎么能走得开?”
     
       我说:“没事的,贷款下来了,最近也没什么大款项进出,82号路的审计还没完,那边的事有袁莉和黄敬澜盯着,叫她去吧。”
     
       可是,葛正红在北京只待了三天就回来了。用她的话说北京太大,四处都堵车,没意思。
     
       其实我明白,她就是放心不下工作。有这样的员工,我能说什么呢?
     
       他两公婆回来那天,我在新全盛摆了几桌,把公司的人都叫去为他们接风。喝到酒酣,夏思云在我耳边说:“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上了你这条贼船。”
     
       我说:“我最幸运的是能认识你两公婆。”
     
       他说:“你知不知道公司里对我两公婆意见很大,都说我俩是二老板?”
     
       我何尝没听过?管理本来就是控制性的游戏,如果最后你控制不了员工,要么他能力强悍拥有你公司的命脉,要么他能力强悍压制别的员工低声下气,要么你管理不了整天不听你叨叨;搞企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自己当老板!当你自己搞的企业被其中的人反控制的时候,你不还是挂着老板的名头打工吗?
     
       做老板,你要学会怀柔,你不是牛人吗,好,给你一片天地,给你足够的权力,一开始就饺子是饺子,汤水是汤水,搞好了我从你身上获取利益,什么时候你感觉自己牛的不行了,那就走,反正一开始我们就分很清楚。
     
       其实,夏思云两口子在我这里之所以干得这么好,主要还是他们自己自律,要是他们有三心二意,我还能给他们这么大的权力吗?这两口子哪个权力都不小,要是有了二心,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真实很难被发现,但却对我们最有用。
     
       听到夏思云这样说,我回答他:“你别管别人说什么,关键是你在做什么。”
     
       有的人需要义气,有的人需要恩惠,有的人需要尊重。夏思云两口子需要什么?信任。
     
       这天,王兆瑜打电话给我说:“出来吃个饭吧,我请你。”
     
       我问:“还有谁?”
     
       他回答:“没有没人,只有我自己。”
     
       我们俩到了一个我们很熟悉的新洲村的一个湘菜馆,这里很干净,装修得也好,我们坐进了一个小包房。
     
       一坐下,他第一句话就是:“兄弟,啥也不说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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