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返回上一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51章 上海交易 (6)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当我醒来,发现萧雅已经不见了,客厅的茶几上留了个纸条:亲爱的,我有急事回天都,大概晚上才能回来,车子留给你了,你要是有客人可以去公司接待,平时就住在这里,我已经叫人给你退了房,行李在客房的衣柜里;早餐在冰箱里,你用微波炉打一下就好,午餐自己随便,我们一起吃晚饭。
     
       我坐在那里,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这萧雅想跟我联手,还是想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那么今天该做什么?我似乎还没有一整天无所事事的时候,突然有这么一整天的闲暇,我还真的有点空虚。
     
       我在萧雅家里转了一下,发现了一个很大的书房,我坐下来,打开电脑,开始浏览一些关于房地产的新闻。
     
       最近一段时间,退房潮、断供潮的消息零零星星的一直有,但是,毕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有几个中介倒闭了,老板跑路了,但毕竟大家都在坚持着。
     
       现在“松动”信号频现,那么下一步政府就应该促进房地产市场健康发展的一系列政策措施啦,这是整个行业的看法。
     
       2007年宏观调控政策的出台,主要是基于流动性过剩导致经济过热发展,尤其在房地产市场表现为价格畸高,导致消费者无法满足购房需求。在当时这种情况下出台的“一刀切”,在今年因席卷全球的次贷危机风暴,一下子显得药效过猛,使得整体房地产市场由南向北表现逐渐下滑。因此,虽然房价过快增长不利于经济和消费者,但过快下降也会对经济造成不利打击。在这种大背景之下,一系列的新政开始出台。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在虽然开始“加柴”了,但这把火究竟什么时候有效,还不太好说。对于二手房市场来说“国三条”中对于二套住房信贷政策的松绑,是一个实质性的利好。但新政效应如何,还得需要一个阶段表现。可能在明年,还需经历第一季度、第二季度的探索过程,这个回暖趋势才会慢慢显现出来。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张小莹,我问:“你在忙什么?”
     
       她回答:“正要去给销售部开会,现在人心有点不稳,需要给她们打打气。怎么好几天不见你?”
     
       我道:“我在外面出差,想问问你那里的形势。”
     
       她道:“似乎有点好转,客户略微有些增加,大家虽然也是在看,但是,住宅方面已经有零星成交。这两天我正在跟南总商量,打算利用手机短信来一次点对点的信息轰炸,这样花钱不多,至于效果,还得看情况。另外赢家中心这边的广告有些旧了,我也跟广告公司打了招呼,叫他们过来换换。”
     
       “嗯,你对大势怎么看?”我问。
     
       她道:“我这几天跑了一下二手房市场,发现价低量少的格局还没有太大的变化。对二手房市场影响较大的政策,首先是2006年的‘限外’,其次是营业税的制约,之后便是二套房贷信贷方面的利率限制,这些政策对于市场交易量是起到了比较大的抑制作用。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何合理灵活地把控‘二套房贷’的政策执行,各家银行尚没有明确说法,而市场对于这个焦点一直有着期待心态。”
     
       “你觉得严冬过去了吗?”我问。
     
       她回答:“现在看不出来,估计至少要到明年的年初才能看出来。关键点还是在于二套房贷,如果它的具体执行标准能够更加宽松,更加明朗,我觉得对于市场而言是比较利好的消息。”
     
       “哦,那你忙吧,我就是随便打个电话。”我说。
     
       “那好,我去开会了。”她放了电话。
     
       也许严冬真的过去了,想起前一阵子,我被无比残忍地丢入那漩涡,那种压力使我夜夜的失眠,如今真的见到曙光了吗?曙光还未到来,但黎明前的黑暗却是越发的寒冷。
     
       达尔文主义的核心观点是新陈代谢、优胜劣汰,更新才会有活力。中国的企业却大多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倚老卖老”成了常态。这种状态,在靠天吃饭的行业内尤为突出。按说中国房地产的市场化不过短短20年,房地产公司普遍实际年龄很小,但又有多少开发商将自己定位为成熟的服务提供商而非单纯的房屋建造者?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很尴尬。?
     
       梁启超曾作《少年中国说》,但是中国人的锐气一直提不上来。中国年轻人和年轻的企业,常常过早就缺乏进取心,早衰之态尽显并引之为成熟,就等着市场淘汰的那一天。其实呢,用年龄来划是非之线,是非理性的。我从前也红火过,那又如何?跟阿Q说我祖上早年也阔过有什么区别?正因为你今天背叛了青春理想,才应该觉得羞愧。倚老卖老,说得的不好听是讽刺——寿则多辱。?
     
       眼睁睁看大厦起,眼睁睁看宴宾散,眼睁睁看楼塌了……眼前这重复多次的楼市景象,这少年早衰的老态,或许只有汪精卫的末日词句可做阐释:阑干拍遍,心头块垒,眼底风光。为问青山绿水,能禁几度兴亡?
     
       2008年是严酷而难熬的冬天,割肉、抛盘、关铺、裁员是关键词。现在,还有几个月一年就要过去了,我能熬过去吗?
     
       持续低迷的楼市和沉重的还贷压力,让更多人选择低价处理名下房产,拥有多套物业的大型投资客首先进入抛盘行列,投资客抛盘的新闻已经频繁见诸报端,中介门店和房地产网站论坛上也随处可见“急售”、“亏本”等字眼。人们都在喊救市,可是中央的救市政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我仍诚然相信黑暗中仍有光明,严冬里也有春天。
     
       很多人都不喜欢冬天,我也属其中之一,可眼前的没落、破败何尝不是对人生的一种磨砺?只要在这个萧瑟的冬天播种希望,明年春天就会生根发芽,生命之树就会在希望的田野上花繁叶茂,经久不败。正所谓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
     
       一个电话,是夏思云:“老板,我拿到了那幅画,画商给开了200万的发票,但是给了我30万的回扣,可能他以为我是政府的,按规矩办的,你看怎么处理?”
     
       这就是夏思云,这30万他完全可以揣在自己的腰包里不说:但是,他还是如实地汇报了,这样的员工到哪里去找?
     
       我说:“你也不容易,你拿那钱给葛正红买台车吧,公司给她配那部捷达看起来太寒酸了。”
     
       夏思云道:“老板,你这是骂我对不对?我是贪小便宜的人吗?”
     
       我说:“我这也是真心的,你们两个人对公司的贡献太大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夏思云沉默了一会儿:“老板,你心里有我们我们很感激。以前我们也在别的公司打过工,自从莫小平把我们叫过来,我们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前租别人房子,现在有自己的房子,以前骑单车,现在我们两公婆都有车,而且费用还报销。这样我们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为公司做事,我们都是尽心尽力的,因为你是拿我们当兄弟,当自家人,所以该我拿的我一定拿,不该拿的,我绝对不碰。”
     
       我想想说:“那也好,你把它交回给葛正红吧。对了,等你从北京回来,一定要买几套好衣服给葛正红,公司报销。”
     
       “这合适吗?”他问。
     
       “合适,你就按我说的办好了。”
     
       正大光明地做人,正大光明地挣钱,这就是夏思云。
     
       天下大事,唯独能用人者担当。前段日子,金庸告诫马云学习刘备、刘邦的用人之道。确实,在营销的层面,很多人都知道懂战术可以做成,懂管理可以做强,唯独能用人可以做大。刘邦能提三尺宝剑定天下,用人之处必然过人。
     
       张良是贵族,陈平是游士,萧何是县吏,樊哙是狗屠,灌婴是布贩,娄敬是车夫,彭越是强盗,周勃是吹鼓手,韩信是待业青年,看看刘邦团队的高层,基本上涉及了360行,但是依然被刘邦运用的风生水起有声有色。
     
       选择人不是个功夫活,而是个技术活。
     
       忽然想起来,应该打个电话给范梅梅,拨过去却是关机。
     
       我会跟这个女演员有其他的发展吗?应该不会,她应该属于王兆瑜,我应该属于骆霞。这是我们双方都明白的。
     
       我无数次告诉过自己,无论激情也罢痛苦也罢,一定要平静地接受命运交给我的任何东西。
     
       再拨打一下李继开的电话,也是关机,应该是在飞机上吧?
     
       打电话给葛正红,手机没人接,拨办公室的电话,接的却是朱曼:“天总,葛总监她跟供应商谈判去了。有事吗?”
     
       “哦,我就是想问建筑公司利用86号路工程贷款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天总,早上葛总监和我去了银行,余小姐说她帮我们找个评估公司,问题应该不大。”朱曼回答。
     
       “那就好,没别的事了。”我放下电话。
     
       葛正红太忙,事情千头万绪,她的事太多了,只要动钱,谁都得找她。
     
       在最近的一段时间,葛正红付出的太多了。风也罢,雨也罢,全当雨过天晴。
     
       电话不早不晚地又亮起来,接起来却是萧雅:“你起床了没有?”
     
       我说:“早起来了,你走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临时决定的,对了我问你,十月一月之前外环完工没问题吧?”她问。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我有些奇怪。
     
       “等一下我要拿这个问题压史书亮一下。”她说。
     
       “你可别过火,这可是我跟他承诺过的。”我不知道她怎么压,怕她弄出乱子来。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现在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我心里好有数。”
     
       “不出意外,应在九月上旬就能完工。剩下的就是一些扫尾的工程了。”我回答。
     
       “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跟他谈了,你呀,就在上海等我好消息吧。”
     
       她在搞什么鬼?我不想去猜。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马克思教了大家量变是要引起质变的,外面的事情质变了怎么办,没别的办法,办自己好了,让自己也得跟着变。变是永恒,找到每时每刻都在变的东西里面隐藏着不变的东西,例如会用人,海纳百川的胸怀,坚持之类的东西都是成功的必备药品,而什么时候用药,怎么用药似乎永远没有答案,只能靠自己看看能不能被苹果砸出来了。
     
       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
     
       我道:“那好啊,以后我就当你二爷了,等你给我开饭了。”
     
       “哈哈,你要是真肯放低身价,我倒是没意见。不过,你这人太花心,就说昨晚那个女演员吧,时刻准备着为革命而自动献身。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她显得很开心。
     
       “按你的说法我成了西门大官人了,可惜,我是苦命,不能像他那么清闲。”我道。
     
       “好了,不跟你说了,晚上我要吃顿好的。”她咯咯地笑着。
     
       “嗯,我请你吃豆花。”我咬牙切齿地说。
     
       “好啊,我就喜欢,”她突然顿住了,停了一停,骂道,“你这个衰人,坏死了。”哈哈地放了电话。
     
       正想下楼找瓶饮料,葛正红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天总,刚才做了一件开心的事儿。”
     
       “怎么啦?”我问。
     
       “刚才我给供应商开会,告诉他们公司现在很困难,目前有破产的可能。你猜怎么着?”她显得很得意,“就连那个卖钢材的福建佬都主动要求要房子,价格是目前价格的九折。”
     
       我这下开心了,本来下月要付一笔钱给他们的,这样我就会余出一笔钱,而这些加上82号路的结余款,就够将天都外环路的人工费和一部分材料款付清了。
     
       “好好好!”我高兴地说着。
     
       “这样不会破坏咱公司在外面的形象吧?”葛正红似乎还有些担心。
     
       “形象是会差点,可关键是我们还活着。”我道。
     
       任何解决问题的方法都没有对与错之分,达成目标的方法绝非几百个,而是几千个,我们往往在赞美一个人超强解决问题能力的时候忽略了更为重要的就是他的变通。
     
       真正的智慧,是经历大风大浪和层层苦难自己悟到的。光知道、看到,境界还是无法达到。
     
       人从来到这个世界,就面临着非常多的选择,有主动的,有被动的。有人强奸别人,有被人强奸的,不管怎么样,生活继续,生命老去。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返回顶部
本站推荐
最后的贞节牌坊
天水山庄之冤家路窄
重生之怀璧其罪
牛村驻马办
伊尔明斯特三部曲
卡夫卡短篇集
哈代诗选
斯大林时代的谜案
过气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