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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坦诚相对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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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不开是因为虽然市场经济转轨这么多年,但政府权力在经济生活中仍占主导地位,政府所掌控的大量资源并没有发生实质的改变,这才使得官员具有你想象不到的权限,所以,你不能离开他。靠不住则是想完全依靠政府根本就是不可能,而且有时候本该政府提供的服务他们都不一定能兑现,所以企业的发展不能把希望过多寄托于政府,这就是常说的政府缺位。
     
       再小的官也可以管住企业,这是目前的现状。任何一家企业,无论大小都或多或少被不同的官员以各种理由考察过,如何巧妙地周旋需要企业把握好分寸。
     
       我跟他们打交道,很注意他们做事的一些信号,该办的事不办,该速办的事拖着不办,该严密的地方留个陷阱让你钻,这些就是告诉你,应该赶紧上供。给他们报点发票,送点购物卡是最起码的了。
     
       还有,人家利用红头儿文件给你小鞋穿,或者人家利用国家部门的权威性设立一些评价、认证和荣誉称号,事先给你设套,这些你都要心里明白。
     
       王兆瑜对我的评价就是听话,这点我认为我做得很好。我们从小就接受听话教育,在家听父母的话,在学校听老师的话,长大了听党的话,没想到听话却成为了致富诀窍,看来党和政府从小就培养我们致富诀窍啊。
     
       我们的社会喜欢听话的人,政府官员更是如此。以乖孙子的姿态出现在政府官员面前,把那些官僚捧得高高的,他们还不乐得将项目送给我这样聪明的人,反正给谁都一样,还不如给个合自己口味的听话的人?政府的钱怎么这么好赚,世界上都是高风险高收入,而政府的钱确实赚得基本无风险,那真正的风险谁承担了呢?当听话成为一种判断标准时,很多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心情很是复杂,别的官员我都能搞定,怎么就这个丁辰我搞不定?
     
       想要和政府做事情,得和那么多的机构、各级官员打好交道,哪柱香没烧到,哪个庙的方丈就给你好看。人与人之间,因性格、品性、修养、环境等等不同造成的差异也决定了你不可能和每个方丈都投缘。
     
       丁辰就是这样一个方丈,我不是对他不尊敬,也不是不想烧香,但这种人就是我事业道路上的那个障碍。表面上看,这是由于不投缘造成的,但深层次看,在一个法治民主的社会里,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根本不必烧香,根本不必搞潜规则。既浪费精力、财力、又增加产业成本,而这一切最终又将转嫁到购房者身上,以另一种合法的形式体现在世人面前,这是悲哀!
     
       想当初,他给王兆瑜当副手的时候,那时候可谓是对王兆瑜言听计从,王兆瑜让他往东他不往西,让他跳楼他绝对不上吊。我记得那时候他刚转业不久,也没什么钱,但是跟我出去吃饭也是经常埋单。
     
       有几次也是他战友来,我抢着给他埋单他都不让。那时候,他还是像在部队里当副师长那样的直来直去,有什么话就说,也不藏着掖着。那时候,他喜欢钓鱼,我经常陪他钓鱼,都是去野钓,因为去钓鱼场他付不起费用。那时的丁辰是多么的容易打交道啊?
     
       记得为了他的提拔,我不仅动用了余晖找到了罗申,而且还走了王梓桐的关系,在钱书记面前说了他不少好话。
     
       怎么?难道就因为第一购物那点钱的问题,他就这样啦?我想不通,人的情谊还不如那几张钞票重要?想想我跟他在一起的一些细节,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他啊?
     
       我觉得我应该跟他是手足情深,可他现在却想打土豪分田地。王兆瑜也帮我做了一些工作,我们也一起吃了几顿饭,可是他当面都是说:大家还是兄弟,没啥隔阂。可是实际上呢?还是处处给我使绊子。
     
       我一直明白,企业再大也是企业,在政府面前,太脆弱了,根本经不起打击,所以我一直很低调,怕的就是树大招风。中国历来官本位,在商本位没形成之前,任何跟政府官员做错的任何事都是要命的。
     
       我打了个电话给夏思云,安排他赶紧去观澜办张会员卡,而且我要亲自给丁辰送去,我就不信了,我就填不上我们中间的这道沟?
     
       黄敬澜他们开完会,我们一起去马路对面的大排档吃鸡煲,正在等菜的功夫,电话忽然响了,我一看大头贴,正是范梅梅,我接起来,说话的却是韩傲霜:“开发商,听说你挺爱我们梅梅的,怎么,能不能证明你爱她啊?”
     
       “你想让我怎么证明啊?跳楼这事儿太危险,我有恐高症;买999朵玫瑰呢,现在太晚了,花不新鲜,再说那不成了说俺家梅梅是残花败柳;学美国帅哥开着直升飞机求婚呢?不是花不起租金,而是中国的空域要提前十二小时申请,韩小姐,你想叫我怎么证明呢?”我说。
     
       也许是我这话把她给震住了,刚才吃饭时我没怎么说话,她可能以为我是个土财主,我这么一说,她居然半天没醒过腔来。
     
       我听见她在那边跟别人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说:“开发商,想不到你嘴皮子还挺溜啊,我们三个刚从商场出来,正想打车回梅梅那里,梅梅说想吃宵夜,想叫你也过来,怎么过不过来?”
     
       “这就是证明我爱不爱梅梅的标准?这标准也太低了。也巧了,我正跟公司的几个帅哥再吃大排档,菜还没上来,要是您能屈尊来我这边,我可以叫你提高点证明的标准。”我说。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隔了一会儿她说:“你说吧,在哪儿?不过,你到时候要是证明不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让我当众跪倒求婚似乎是没到那个时候,要是让我当众亲吻似乎又有流氓之嫌,你过来吧,大不了一死,早死早托生。”
     
       菜上来,她们仨也正好到。
     
       一见红红的鸡煲,韩傲霜哇的一声:“太妙了。”
     
       “得,先洗手去,回来给你们介绍帅哥。”
     
       大家坐定,我对她们说:“这几位都是我公司的,帅吧?不过,他们都是老实人,不准欺负他们啊?”
     
       韩傲霜一撇嘴,看你说的:“难道我们都是老虎不成?”
     
       我看看唐立和毛广路几个年轻人:“老虎跑没跑到你们心里去?
     
       几个年轻人不敢做声,我说:“别怕,要是跑进去了就跟我说,我帮你们把老虎抓住。“
     
       韩傲霜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大一会儿,一煲辣的已经没了,不辣的还有一些,我看看韩傲霜:“要不要再要一只?”
     
       她一边哈着气,一边说:“来,干嘛不来?”
     
       范梅梅在一边说:“你不是怕脸上长痘痘,不吃辣的吗?”
     
       韩傲霜道,这叫以毒攻毒,然后看了我一眼:“盖房子的,你这些帅哥怎么都这么拘谨啊?”
     
       唐立笑了一下:“你一直在战斗,我们一直在欣赏。”
     
       “嘴还挺甜的嘛,帅哥,搞工程的是不是都挺内向的?”韩傲霜问。
     
       唐立看了我一眼,见我没表情,他说:“我们只是比较认真,人要是认真了,给人的印象就会很严肃吧?不过,严肃跟内向无关。”
     
       “嗯,答得还算靠谱,来我跟你干一杯!”韩傲霜举起杯。
     
       还没等喝,有两个小女孩跑过来,问韩傲霜:“请问你是韩傲霜吗?我们想请你签名。”
     
       韩傲霜脸上透出一丝得意,正想说什么,我拦住那两个小女孩:“小姑娘,你说的那个韩傲霜是什么人我不知道,歌星吧?可是,你认错人了,歌星会跑到大街上吃大排档吗?”
     
       小姑娘有些不服气:“我们在旁边看了半天了,她是韩傲霜,她是范梅梅,不会错啊!”
     
       我笑道:“小姑娘,这你可就走眼了,她俩不过是前面饭店的俩服务员,长得也许跟你说的明星有点像,但是他们的确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想啊,她们应该是俩凤凰啊,怎么会落在我们这几个民工身旁,你说是不是啊?”
     
       两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犹豫,看了半天说:“你也是明星吧,是任达华,不对,是于荣光,咳,你到底是谁来着?”
     
       我笑了:“其实我是范伟,你们知道我吧!”
     
       俩小女孩摇摇头:“有些糊涂,不像啊?范伟长的不像你这样儿啊?”
     
       我一指田沐禾说:“你看,她就是舒淇,你们应该找她签名才对。”
     
       俩小女孩你看我我看你:“我们真认错人了,她们应该是服务员。”
     
       说完就走,我在后面喊:“别介,我给你们签名,小姑娘,我真的是范伟!”
     
       一个小女孩转过身冲我做了鬼脸:“耶,你不是范伟,你是饭桶。”
     
       两个小女孩走了,韩傲霜看了我一阵子:“盖房子的,你干嘛对两个小姑娘说我们是服务员?”
     
       “难道你们不是服务员吗?”我不苟言笑。
     
       “你什么意思啊?”范梅梅在一旁拉了我一下。
     
       我说:“官员为老百姓做事,我为老百姓提供房子,你们演员演出供人民娱乐,这都是一种服务,这跟市场里卖菜的,饭店的服务员没啥区别。”
     
       “狡辩。”韩傲霜哼了一声。
     
       “那你咋不让她给人家签名呢?”田沐禾问。
     
       我反问:“咱们今天晚上出来是干什么?吃饭。今晚我们的目的是满足口欲,填饱肚子,而不是引起这个地区的骚乱。我要是承认你是韩傲霜,等下这个地方引起交通阻塞,你说我是不是对全市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啊?”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范梅梅问,然后对韩傲霜说,“你别理他,来喝酒。”
     
       韩傲霜端起杯,眼睛里充满不明的东西,她问:“你大老远地叫我们来,就是为了挤兑我们的?”
     
       “这你就错了,我是为了请你们吃饭,同时为了证明你在电话里提出的问题。”我道。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准备怎么证明啊?”韩傲霜问。
     
       唐立有些疑惑问:“老板,你要证明什么?”
     
       我说:“为了证明韩小姐的一个疑惑,韩小姐,你想我怎么证明,你才满意?”
     
       韩傲霜问:“你都喜欢梅梅什么啊?”
     
       “我说过喜欢梅梅吗?”我反问,“喜欢这个词太俗,我那是欣赏,就像欣赏一幅名画或者是一件珍宝。”
     
       “你要诚实,不要东拉西扯。”韩傲霜带着轻蔑。
     
       “诚实的前提是我心里这样想嘴也这样说了,难道这还不够吗?”我针锋相对。
     
       “可是,你这样让我们感觉很不真实。”田沐禾在一旁插道。
     
       “不仅你有这种感觉,我也感觉似乎在云端,飘飘忽忽的,也许这就是幸福感吧?”我看着她。
     
       “你那是喝醉了。”韩傲霜道。
     
       “酒不自醉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韩小姐,为了证明我不是喝醉,咱俩今天放开量好不好?为了证明我自己,从现在开始,你一杯,我两杯。”我说。
     
       “切,谁怕谁啊?”韩傲霜端起杯,“来,干。”
     
       喝酒是我的强项,不过一会儿,她就有些挺不住了。
     
       她忽然摇摇头说:“不对啊,今天好像不是要证明你的酒量啊!”
     
       “酒量也是勇气,我有勇气自然也就证明了你电话里的问题。”我道。
     
       “等等,还是有点乱,酒量也是勇气?”韩傲霜望着我,眼神开始迷离。
     
       我说:“酒是最能体现出一个人对待某种事情的认真程度。比如,为了证明我自己,我一直喝双份,这就充分证明我的决心。”
     
       “你决心……你决心什么?”韩傲霜看看田沐禾,田沐禾正跟唐立和毛光路谈得热乎,没注意她。
     
       她看看范梅梅,范梅梅小声对我说:“你别让她再喝了?”
     
       韩傲霜追问:“你决心什么?”
     
       我说:“我决心证明自己。”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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