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一点一点走向发迹
放下电话，王大力直奔飞机场，他要尽快回去奔丧。
给他打电话的是他的糟糠之妻马艳红。
这么多年了，自从王大力来到山西，两个女儿出国以后，都是她一个人 在老家操持着家中的大小事务 。虽然家里佣人多，没有什么活好干，但她是 干惯农活的人，想闲还闲不下来。
马艳红不愿意跟着王大力到处跑，她知道王大力忙得很，一会儿飞北京 一会儿跑山西。她就是跟着他 来山西，王大力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会比她 在老家多。苏北农村妇女差不 多都有一个朴素的观念：老爷们儿在外面挣大 钱，老娘们儿就应该呆在家里操持家务。
年轻时，王大力长时间不回家，马艳红还常常想念与王大力的床笫之 欢。后来时间一长，也习惯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也把男女之事看得很淡。 拉扯完两个孩子，她又把全部 精力都放在孝敬公爹和操持家业上。王大力给 她造了一个“小故宫”，也造了一个小朝廷。作为皇后娘娘，在皇帝出外巡游 时，理所当然要承担起垂帘听政的大任。
马艳红是个好女人。
王大力一直这么看自己的这位糟糠之妻，从他们结合的那一刻起，马艳 红就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可以说，如果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王大力，更没有 今天身家过亿的煤老板。
自从出了车祸成了一个穷光蛋以后，王大力极度焦虑和痛苦。家里已经因为他变得家徒四壁了，老爹和老娘也因此整天愁容满面、唉声叹气。
焦灼不安一时找不到出路的王大力开始酗酒，他在同村的好友马三家 里喝了整整一瓶劣质老烧酒，喝醉了的他开始发酒疯。
马三喝完酒就出去了，他十九岁的妹妹马艳红忙着给王大力端茶喂饭。 烈酒 壮胆，加上王大力此前也确实 喜欢长相俊美的马艳红，只是没有机会向 她表 白。就在马艳红俯下身子给他 喂茶的时候，王大力色胆发作了。他一把 把马 艳红楼在怀里，又亲又啃，边 亲边扒她的裤子。马艳红被气喘咻咻的王 大力 吓住了，哭喊着想挣脱。无奈王大力力气太大，他捂住马艳红的嘴巴，恶 狠狠地说：
别喊了，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在马艳红的哭声中，王大力把她强奸了。
王大力还没提上裤子呢，马三就回来了。他看到妹妹马艳红披头散发的 样子 ，再看看大醉不醒光着屁股的 王大力，气不打一处来，摸起屋角的一根 棍子就砸。马艳红看着马三穷凶恶及的样子，吓得边哭边喊：
别打了，别打了，你打死他还要偿命哩！
但马三不听，打得王大力嗷嗷叫着在地上直打滚。
附近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王大力把马艳红强奸了的消息迅速从村子东头传到西头。
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马艳红觉得没脸见人，把自己关在屋里呜呜大哭。
王大力的老娘闻讯赶来，看到王大力被打得满地打滚，又气愤又心疼， 说什么都不是，当场晕了过去。
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马三也无法收场，只得到派出所报了案。
此时，全国上下正对刑事犯罪行为进行严打，王大力当天就被派出所的 两个大盖帽抓了起来。
派出所正愁没有立功表现的机会呢，没想到辖区内一下子出了个强奸 犯，这可是恶性刑事犯罪，顺利结案就可以论功行赏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王大力进了派出所，免不了要先挨一顿暴揍。此时他酒还没醒透呢，糊里糊涂地 不知道犯了啥法。等他被打得酒醒了，正想交代 罪行时，马三带着妹妹马艳红跑来了，对大盖帽说：
误会误会误会，不是强奸，是两相情愿。
大盖帽看看慌里慌张的马三，不相信。马三给他们上烟，他们也不接。马 三看看妹妹马艳红。
马艳红当场给大盖帽下跪，边哭边说：
是我自愿的，是我自愿的，不关王大力的事，都是我自愿的！
大盖帽一听没法子了，只好放人。
如果不是马艳红相救，王大力肯定会被严判。在严打的背景下，说不定 还会被弄个无期徒刑，那样的话，他下半辈子就只能呆在牢里了！
王大力从监狱里出来以后，立刻就和马艳红结了婚。
人要是走狗屎运，挡都挡不住。
这次强奸事件，不但没给他带来牢狱之灾，还让他娶了个漂亮媳妇。从 这开始，王大力就开始走狗屎运。
几个月后，王大力去了山西。
从此，他一点一点走向发迹。
就凭这些，王大力能不对马艳红充满了感激吗？
但感激归感激，情场归情场。
在煤炭堆里混，不懂利用情场做生意是不能做大的。既然要当煤老板， 免不了要和女人打交道。
如果说王大力在一开始和女人乱搞的时候，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愧疚 的话，那么到了后来，他看 惯了官场上的那些利用美女来搞腐败的丑恶嘴脸 以后，他逐渐适应并学会了 与女人进行周旋，直至最后利用金钱来买女色也 毫无羞耻之心。
当然，对于原配夫人，他也严格遵守着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古训。不仅如 此，他还尽量给马艳红提供 最好的生活条件，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无 条件地满足。
煤老板他做得潇洒，丈夫的角色他完成得也漂亮。在小王庄的女人们看来，王大力几乎可以算是男人中的佼佼者，他在村 里的口碑是最好的。在她们眼里，王大力会赚大钱，孝敬老人，捐助乡亲，爱 护妻子，真是无可挑剔。
而马艳红，也为自己能有这样杰出的丈夫感到骄傲。
正因为此，她生活得很充实。尽管王大力不常在身边，她一年到头只有 很少几天能享受到天伦之 乐，但她依然很满足，尽心尽力地拉扯儿女，孝敬 公婆，操持家务。
她把两个女儿养大成人，出人头地；然后体面地送走婆婆；现在，公爹也 走了，她肩上的担子终于轻了。
王大力在飞机上想着这些，眼眶有些湿润。
自己已近知天命之年，眼看也要慢慢老了。马艳红也由当初的小姑娘一 点点变成中年妇女。时间正像这窗外的云彩，飘啊飘啊，终于飘得杳无踪迹。
下了飞机，王大力坐车直奔老家。
一进村子，他就听到了马艳红的哭声。她的哭声很特别，细细的，尖尖 的，和她年轻时候的哭声一模一样。
王大力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跨进小故宫的大门，看到一院子的人都在那 里忙活。大部分都是自己的本家，还有几个外姓人，也在那里帮忙。但他们好 像群龙无首，无头苍蝇般忙来忙去，却不知道忙些啥。他们一看到王大力，都 松了口气：当家的终于来了。
王大力顾不上和他们打招呼，先进屋哭了两嗓子，他多年没有大哭了， 猛一哭起来还觉得别扭，扯开嗓子放开喉咙地喊了一声：
爹呀，我的爹呀，你怎么走了啊！
就这一声，打开了他的泪腺，多年没有流泪的王大力泪如泉涌。他不知 道自己为何这么伤心，老 爹活了八十多，这按苏北农村的习俗，也算是喜丧 了。他哭得很厉害，眼泪像放了闸的洪水一样，喷薄而出。他哭自己的老爹， 也哭自己。自从当上了煤老板，他都快不知道眼泪为何物了！现在，他终于可 以在老爹的棺材前放声痛哭了！
马艳红一开始还陪着他哭，后来见他越哭越厉害，就有些担心。她停止了哭声，想劝阻王大力，又觉得不合适，只好在一边陪着他默默掉眼泪。
王大力自己哭了半天，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知道还有好多事要他作决 定，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他站起来，看了马艳红一眼。马艳红也看看他，想笑一下，咧咧嘴，却哭 了。她从里间拿出一身孝子服，给他披上。王大力穿上孝服，戴上孝帽，以前 的煤老板不见了，现在，他只是孝子。
孝子王大力回到院子里，从包里拿出几条小熊猫，散给来帮忙的人。王 姓家族的最长者也是丧礼的主事者过来问他：
这丧事从简还是——
王大力不假思索地说：
要大办，办得越隆重越好！
他说着从包里掏出十万块钱，对老者说：
把这些钱全部花完，不够我再拿十万！
老者唯唯诺诺地点点头：
好，大办，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