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市场部的故事(1)
就算不和部长发生矛盾，部长不调动自己的工作，在张娜娜目睹了这次宿舍事件后，接下来一场口水新闻在所难免。
还好调动来得及时，为此王小猛也感到庆幸。
就这样，王小猛被发配到了华欣集团驻广州分公司的市场部。
在来广州之前王小猛就听说了这个市场部只有一枪一炮，而且他还知道这一枪一炮均是80后的剩女。
王小猛来之前就在总部里听说过她们的传奇故事。在集团总部只要说起广州分公司的一枪一炮那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因为她俩都是市场开拓的精英、公司的业务骨干。她们出道以来一直以容貌、手段、计谋、智慧为利器游走江湖，在臭气熏天的男人堆里八面玲珑、长裙袖舞、周旋自如，无半点小女子的清纯与羞涩。
市场部和财务部共用一个办公室，听财务的人说市场部的人都出去了，所以整整一个上午王小猛就在办公室1：3着，无事可干，无人来管，唯有呆呆傻傻地看着预决算人员扎在图纸堆里无休无止地计算着。
就在王小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东拉西扯完准备出门上厕所的时候，突然发现市场部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一个秀发及肩、笑意盈盈的美女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一个老男人的胸前。不过王小猛还是不自觉地把自己和那男的做了一下比较，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总觉得还是没有自己帅。
“真漂亮。”才前脚离开深厦，王小猛这就已经忘记了叶珊，已经开始对着别人暗自垂涎，要是没有人，估计他会恨不得抱着相框啃上一口的。
不是王小猛薄情寡义，自从林苒苒走了后，他发现原来所谓的爱情和地久天长，只是误会一场。以前经常听说：25岁之前，一定要记得爱情是假的，或者不是所想象的那样纯洁和永远。现在王小猛已经快26岁了，那么他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既然自己是别人转身就忘的路人甲，那凭什么还陪她蹉跎年华到天涯？所以当忘则忘。
在食堂吃完午餐刚回办公室没几分钟，市场部业务经理，也就是传说中的第一炮摇摇晃晃地进了门。其实这个人王小猛认识，只是在此之前他万万没想到她就是在华欣被神化成所有人心中偶像的那一枪一炮。
来的人是苏倩倩，就是王小猛此前在中杭跟着后来看见上了高管办公区的那个女秘书。她现在一改半年前的装束，身穿着半袖白衬衫搭配米黄色西裤，裤缝笔直，棱角分明，衬衫腰身收得极紧，充分地渲染出她蛮腰的纤细和那一对玉峰的坚挺。
苏倩倩满口酒气，面若桃花，三两步冲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上去，接着柔嫩细滑的双手自然地交叉额前，埋头而睡，秀发直落耳侧。她裸露在外的小臂上红斑点点，甚至透过白色衣袖能清晰看到她的上臂也是一片潮红。
望着苏倩倩醉后的模样，王小猛冲预算部的韩雪儿张大嘴巴做吃。
“美女苏倩倩，你的师傅。”韩雪儿一边对王小猛说着，一边朝苏倩倩努了努嘴，轻佻地笑了笑。
“我知道，以前认识她。看来中午喝了不少。”
“天天公款吃喝，你们市场部的日子可真是太舒服了噢。”
尽管是第一天来市场部上班，可听到这话却让王小猛极为不爽。不怜香惜玉就罢了，竟然这副口气，似乎刚喝了一坛子老陈醋一般，酸味都压过苏倩倩的酒味了。
二十分钟后，苏倩倩悠悠醒来，此时她的脸色红润多了，胳臂上的红斑也渐渐消去。
“帅哥，终于把你给盼来了。”苏倩倩放下揉眼的双手后，对着王小猛笑颜如花地说道。
“哎，我又不是什么青年才俊，你干吗这样急不可耐啊？”
“切，就算你是青年才俊，外有家财万贯，貌赛潘安，姐姐我也不能对你动心思，我有哥哥，了。”
“有哥哥？”
“我老公，我喊他哥哥。”
“你刚才自称姐姐，不会真把我当弟弟，吧？我可不想做三爷。”王小猛吃吃地坏笑着。
“兄弟，别这样暧昧，当心我老公听到把你给咔嚓，了。”
“哈哈，一把年纪了，没想到临老还有了你这样一位美女痴心盼我。”
“瞧你没个正经的样子就知道你还没改以前那副死德行，不过，看你现在的打扮和气势，你也许能做好销售，比前面来的几个毛手毛脚的小家伙好多了。”
“哦？他们人呢？”王小猛好奇地问。
这时，苏倩倩刻意把嘴凑到王小猛耳边，吹气如兰，吹得他耳根瞬间火热异常。
“受不了咱们领导的脾气，一个个都跑了。”说完这句话她又直起身子，恢复正常语调，“我觉得你应该有能力在这里长期待下去。”
苏倩倩说话的语气、动作和内容所包含的意思让王小猛开始紧张了起来。天知道这领导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话又说回来，王小猛心想自己也不一定就非得是软柿子一个，要是对方的脾气让自己忍受不了，那他也只好对这里说拜拜了，总不能为了这三瓜两枣的买卖出卖自己的尊严吧？何况，已经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多少也让他明白了一些道理，无论什么样的企业，对员工来说都只不过是一个临时舞台，能给你多少表演时间完全是老板说了算，演完了自己的角色就得自己去寻找另外的舞台和剧本。
“一个月后再说吧，上班才第一天嘛，怎么能打退堂鼓。怎么？中午有应了？”王小猛问。
“北方集团那些个臭男人，就灌我一个人。”苏倩倩愤恨地说。
“就你一个人啊？”
“还有我们的宋总，她也喝了半斤，这时候还不知在哪儿呼呼，呢。”
王小猛心里暗暗嘀咕，乖乖，半斤放自己身上也许早就躺在桌子下呼呼了。鉴于办公室还有别人，王小猛就没有过多地调侃苏倩倩，坐在一旁耐心地等着下班。
临近下班的时候，一女子精神抖擞地进了办公室。
刚才还稍微有那么点人气的办公室瞬间就沉寂了下去，每个人都埋头工作，不再言语。
王小猛转过脸用不解的眼神咨询苏倩倩来者是谁。苏倩倩撇了撇嘴，用右手食指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画出两个字：宋总。
如雷贯耳。难怪她一进门就气势如虹，仅用一个身影就扫灭了办公室内的松散之气呢。
她就是传说中的另外那一枪，市场部副总宋雪丽。宋雪丽穿着一条紧身时装裤，上身套着一件真丝休闲衫，领口打成一个蝴蝶结，宽大的棕色腰带松松垮垮地束于蛮腰之上。一身装扮既女人又前卫。她身材苗条，臀部滚圆，胸部丰满，短发似男，只是满脸的疸疸，似乎专与美貌为难一般争先恐后破壳而出。
她走到王小猛和苏倩倩的身旁，指着王小猛冲苏倩倩就一嗓子：“他就是刚来的那个小男孩吧？”
“小男孩？”王小猛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说她也比自己小，怎么这样老气横秋？
苏倩倩轻轻扯了扯王小猛西装下摆：“这是我们宋总。”
王小猛赶紧站了出来：“宋总您好。”
“丫头，多带他做做事，早点熟悉起来。”说完就抛下王小猛和苏倩倩，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回了自己办公室。
宋雪丽走后，苏倩倩告诉王小猛，宋雪丽是整个华欣驻广州分公司的无冕之王，虽然只是个市场部销售总监，但除了老总，没人敢跟她叫板，几乎公司的每个人都被她无情地批评甚至是破口大骂过。总而言之，这让王小猛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的这位领导并不是个容易伺候的主。
这是王小猛跟自己的直管领导的初次会晤，第一次就让他感受到了她身上由内而夕卜散发出的逼人霸气，当然还有浓有卩的香奈儿味道。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王小猛几乎没有任何实际工作可做，每天到办公室就是复印公司资料，装订成册，给她们两位出去跑市场用，类似于一个文员的工作。可每天还必须6点出发，乘坐近两个小时的车到公司，晚上7点半左右到宿舍。每个月1200多的工资。
大概过了二十天左右，公司投广汽集团下属的一个轿车安全件代加工的标，这次是王小猛第一次参与投标活动，从这里也初步了解了“投标”。
这家公司主管工程的副总与华欣有点渊源，因此他们这次中标应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唯一的悬念就是最后中标价格的高低而已。
为了最大限度简化程序，宋雪丽请甲方的副总出面邀请招标代理公司的负责人出来详谈，谈的结果是投标三家单位全部由自己公司提供，最后的中标价格由甲方、代理公司和他们三方共同协商而定。
宋雪丽找了博亚和大力两家公司过来给华欣陪标，其实这两家公司分别由王小猛和苏倩倩做授权代理人参与投标，华欣则由宋雪丽亲自出马。
接下来就是马不停蹄地分头行动，苏倩倩负责制作本公司和博亚大力两家公司的标书，王小猛主要负责去博亚请他们配合制作标书。
方琼，博亚公司经营部经理，首次见面就给王小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貌虽谈不上多么出众，但一定是位居“美女”之列的女子。皮肤白净，眼大眉浓，发及双肩，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显出醉人酒窝，就如两朵盛开的花朵。
“今天怎么换成你了？你们公司的宋雪丽呢”王小猛才知道方琼似乎对他们公司的情况很了解。
“宋总有事。怎么，不欢迎我？”王小猛笑着说。
“哪有，你过来给我们创收我欢迎还来不及呢。你们公司宋总很牛哦。”方琼一边帮王小猛整理资料一边说。
“你知道她？”
“何止是我知道，这个圈子里谁不晓得啊？”
“看来宋总是名声在外了。”
“这么厉害的角色不名声在外才怪呢。”
方琼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夸张，看来，自己这位领导是个真正的角色。
“好了，一千块，交钱吧帅哥。”方琼？巴几本做好的技术标交到王小猛里。
“啊？还要交钱啊？”
“当然了，你领导没跟你说吗？我们收别人一个标两千，只有你们才是一千，要不是你们宋雪丽找了我们老板我才不会这样便宜呢。”
靠，身上就几百块口粮钱了，这可如何是好？妈的，男人就怕兜里没钱，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王小猛悔恨的同时灵机一动说：“美女，我来得匆忙，包放在公司了，要不下次来再给你吧？”
“这样啊？那好吧，初次见面，今天放你一马。不过你要记得啊，下次来一定把钱带来，否则以后给多少钱都不给你们陪标了。”
“放心，放心。”
到了电梯门口，方琼又开玩笑似的大喊了一句：“帅哥，记得你欠我一千块钱啊。”惹得办公室里好多姑娘小伙都大笑不已。
“这女人，真有意思。”在电梯里，王小猛忍不住笑了。
三天后开标，宋雪丽开车将王小猛和苏倩倩带到离代理公司还有一站路的地方将他们放下，并一再嘱咐他们在9点之前一前一后进去，进去之后先装作不认识，看情况再说。交代完之后，宋雪丽就一溜烟地拐进代理公司的大院里。
开标时候，开标人员先要求他们签到，然后一本正经地请各家投标单位查看标书的密封情况，确认无异议之后宣布开始唱标。
唱标之后，当然是宋雪丽是最低价，当场宣布为第一中标人。对开标结果签字确认后，开标人将所有标书收拾起来走了出去，王小猛正准备走的时候，代理公司负责人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笑容满面地说：“宋总，恭喜你们又中标了。”
“那还不是托了你这个大帅哥的洪福。”宋雪丽满脸堆笑。这位负责人身材不高，皮肤黝黑，还架了副眼镜在鼻梁上装斯文，笑的时候一口黄牙就参差不齐地挤出来捧场。
“看样子这两位是你手下？”这人指着王小猛跟苏倩倩笑着问宋雪丽。
“怎么？看到了美女眼睛就转不开了？”宋雪丽表现得宠辱不惊。
“黄牙”尴尬地笑了一声，把目光从苏倩倩的胸脯上移开。
“听说宋总去年拿了二十几万的奖金，你们单位够有钱的呀！”“黄牙”知趣地岔开话题。
宋雪丽笑了笑说：“这点钱就多啦？你看我们这位美女，才二十来岁，半年也拿了十五万，还是税后的。”
“美女，什么时候借点给我装修房子？”“黄牙”转脸对着苏倩倩鬼笑道。
没等苏倩倩开口，宋雪丽就迅速接过来说：“借钱多大个鸟事，借人都给。”
宋雪丽脏话脱口而出，苏倩倩则垂着眼，脸色通红。
等宋雪丽转过脸继续跟“黄牙”说话时，苏倩倩笑着看了王小猛一眼，努了努嘴，做了个鬼脸赶紧抽身撤退。
“宋雪丽三句话之内必说脏字！”这是后来苏倩倩告诉王小猛的，为此王小猛还专门拿着笔记本做了一天的跟踪记录。
一阵寒暄和机械的大笑之后，宋雪丽领着王小猛和苏倩倩一路杀回公司，大胜而归。
大概过了半个月的样子，总部又给市场部派来了一名男孩，名字叫扬威。于是，连苏倩倩在内，市场部的业务员就有了三个人。
扬威每天早晨到公司打卡后在办公室只待半小时就出门。所以这复印、打印等杂事仍旧全部落在王小猛的头上。王小猛就像个任劳任怨的保姆一般为他们保障后勤，还常常被财务的人拉壮丁做苦力。有一次，管预算的业务员韩雪儿让他去帮她复印一本工艺资料和一本预算表。
整整一个下午，王小猛就待在复印室里，等他将两本书复6卩完之后，复印机已经烫得都可以蒸鸡蛋了，与此同时王小猛也大有头晕脑涨，呼吸困难的症状。不过，宋雪丽却毫不怜惜王小猛这位小角色，她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赏给他。
扬威有时候出去的确是在跑项目，有时候却是在街上看美女。当然，这也是做男人的通病，王小猛以前在北京的王府井大街上同样这么干过。有一次扬威喊王小猛一起出去，王小猛看公司里也没什么事倩，就跟他一起进了城。离开公司后，他们就暂时把工作寄放在了第二天，直接去了一家发廊，洗了头，理了发，然后一起去江边看“风景”。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被他们两个消磨在一个还不算美丽的少妇戴的究竟是0罩抑或是0罩之辩论上。
当舞台有限的时候，就算发哥来也只能演路人甲，这是当下职场的铁杆子定律。
据韩雪儿介绍，宋雪丽跟苏倩倩是同一时期进的公司，那时候广州分公司还在起步阶段，两个人的能力相当，机会对等，但宋雪丽跟老板的弟弟走得近一点，因此机遇就更青睐她，让她始终走在苏倩倩的前面。
话虽听起来有些暧昧，不过也确实很符合目前职场的现象，这事儿起初王小猛还有些疑惑，毕竟谣言不足信，尤其是这样的绯闻事件。直到有一次，他亲眼所见，才相信了这样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那晚，几乎整个分公司的人都在加班做报价标书。预决算部和工程部、设计部的同事都去了食堂吃晚饭，办公室里只有王小猛和宋雪丽两人。王小猛在打印资料，宋雪丽在自己的办公室检查已经完成的那部分技术标。
这时候，老板的弟弟像幽灵一样走进了宋雪丽的办公室。王小猛不经意的一个转头，看见老板弟弟的双手在宋雪丽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恣意游走，嘴巴在宋雪丽的脸上画了一个又一个湿润的圈。随后双双出门，直到深夜才回到办公室，那时候王小猛还正在紧张地装订标书。
王小猛像保姆一样每天忙里忙外，都是些琐事杂事，这样一晃就到了年底。年底安排奖金的时候，宋雪丽拿了36万，除了业务提成之外还有团队奖、突出贡献奖等。而苏倩倩只拿了两万多，王小猛拿了3000元过年费，扬威拿了800过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