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1)
李丹花注册了“丹江牌”绿色生态鱼，效益一年比一年好，规模一年比一年大。可是，儿子白云飞一去就是四年，一点消息也没有。婆婆王凤菊整天哭着要孙子，让丹花出去找。可是，中国这么大，丹花上哪里找呀！白云飞是丹花的儿子，母子连心，丹花又何尝不想儿子？要是儿子在家，现在，也应该结婚生子，自己也该当奶奶了。
正在李丹花为儿子担心的时候，白云飞突然回来了。白云飞不仅一个人回来，而且还带回了一个漂亮的老婆，一个可爱的儿子。白家庄人说，李支书这是放出去一只羊，带回了一群羊呀！笑归笑，不过，白云飞这次可是衣锦还乡！
白云飞这次回来是带着资金回来的。他说过，自己挣不回这损失的110万元，就绝不回家乡。白云飞做到了。他不仅带回了现金，而且还给李丹花带回来了儿媳和孙子，李丹花高兴晕了。
白云飞回到白家庄，看到了自己家的房子。原来的房子不见了，替代的是一座方方正正的小院。正屋是一座四下三上的小楼，偏屋是两间平房。院子不大，但很干净。一棵挂满了石榴的石榴树把院子装扮得红红火火的。
丹花见了儿子、儿媳、孙子，高兴得合不拢嘴儿。白云飞的老婆叫王小妮，比白云飞大三岁。当然，从外表上看，李丹花根本看不出来。王小妮是一位捏泥人的大师，浑身散发着艺术的气息。
丹花拉着小妮的手，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丹花看着小妮。小妮的头微微低着，脸上有几分羞涩。长发，烫过，微卷。肤色不是太白，有些黑。但眼睛里透露出一种干练与坚毅。就是这样一位姑娘，把自己的儿子吸引住，四年没有回家。丹花呆呆地看着儿媳，发了愣。
云飞说：“妈，你别光朝着小妮看，都看得人家不好意思了。”
丹花说：“我不看自己的儿媳，难道还看你不成？你是我生的，从半尺长把你看大，有啥看？快给你爹打电话，让他快点回来。”
云飞应了一声，就拿起桌上的电话，给白顺阳打电话。白顺阳正在丹江河里忙着。他一听是儿子回来了，就急忙赶了回来。
当然，最高兴的是王凤菊。她一见到自己的重孙子白水生，就把一切都忘了。她拉着水生的手，又是拿吃的，又是买玩的。
中午，丹花亲自下厨，做了10个菜，全是丹江鱼。10条鱼，不重样。丹花说，10条鱼，十全十美。
菜上齐了，丹花拿出一瓶红酒，满上。云飞给小妮使了使颜色。小妮端起酒杯，说：“妈，这些年，云飞不在家，没有好好孝敬你，这一杯酒，我敬你！”
丹花接过酒，忙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小妮，说：“现在生活宽裕了，不像前些年，整日为一日三餐着急。这点钱，是妈给你的见面礼。”
小妮接过红包，厚厚的，一捏，就知道是10000元。她说：“谢谢妈！“
丹花端起杯中的酒，一饮而下。小妮又端起一杯酒，来到白顺阳身边，站了半天，叫不出口。她看了看云飞，云飞说：“叫爹爹！“
小妮红着脸，说：“爹，我敬你一杯！”
小妮的声音虽小，但是，大家都听到了！白顺阳忙接过酒杯，也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小妮接住了。这红包跟婆婆的一样厚。
这时候，王凤菊不愿意了。王凤菊说：“小妮呀，你怎么不给我敬酒呀，你难道认为我这个老婆子没有红包呀！”
小妮笑了，白云飞也笑了。白云飞说：“奶奶，你没有见开会的时候，大领导一般都是最后一个出场嘛！”
王凤菊说：“这还差不多！”
王小妮端起一杯酒，说：“奶奶，云飞告诉我，你最疼他了，这杯酒，我敬你！”
王凤菊接过酒杯，喝了。然后，王凤菊伸出手，把自己头上的一根玉簪子取下来，递给了王小妮，说：“这根白玉簪是当年我与你爷爷结婚的时候，他给我买的，现在送给你，做个纪念！”
白云飞说：“奶奶，我的呢？”
王凤菊用手戳了白云飞的脑门儿，说：“你这一跑就是四年，没把奶奶想坏，不罚你就是好的，哪儿还有你的份儿？”
白云飞笑了。大家都跟着笑。
这时候，白云飞从屋里拿出一个密码箱，放在了桌子上。白云飞说：“妈，我当年不懂事，闯了祸，一走了之。现在，我把这些损失带回来了！这是110万现金，你收好，把外债还上！”
李丹花把这个密码箱推给了白云飞，说：“这些钱，你们小两口留着用吧。那些外债，妈已经替你还了！”
接着，李丹花便给儿子讲了奶奶的小黑柜子，讲了这些年的经历。
白云飞听了，泪水流出来，挂在了脸颊上。
吃过饭，白云飞、王小妮跟着丹花、顺阳一起去看云飞当年创办的水产养殖公司。
路上，小妮说：“云飞，我看你妈咋像俺爹捏的那个泥人？”
白云飞说：“我看也像。我第一眼看到你爹那件作品，就发现有点像。可这是不可能的，你爹还没见过我妈呢！”
两个人正小声谈论着，丹花在前面听到了，说：“你们在说我啥？”
白云飞笑道：“没说啥，小妮说你长得像菩萨！”
丹花说：“像什么菩萨呀，要是像菩萨就好了，菩萨会保佑你们平安呢！”
其实，王小妮说的那件作品是父亲送给白云飞的见面礼。这个事儿还要从白云飞离开白家庄说起。
话说白云飞含泪离开家，一个人来到了北京闯世界。白云飞到了北京，并没有到工厂里打工。他心里明白，靠打工是不能打挣来110万的。做啥？做生意。只有做生意来钱快。
白云飞主意一定，就在街上的商店闲逛。他的计划是：先在一家商铺学习做生意，然后，自己当老板。这天，他在一家店铺门前，看到了一则招工广告。白云飞进去一试，竟然成功了。
老板是一位年轻女人，比白云飞大不了多少，她的名字叫王小妮。王小妮的生意很奇怪：她是做泥人，现做现卖。一个泥人，少则几百，多则几千，一些极品，竟然能达到上万元。
白云飞看到捏泥人这么赚钱，就决定偷偷地学习捏泥人。由于白云飞小时候跟着父亲学习过绘画，有一定的基础。因此，学习起来很快。不久，他就学会了捏泥人，并且，水平已经跟王小妮的水平差不多了。
其实，王小妮早就知道白云飞在偷偷地跟着自己学习捏泥人。不过，她并没有揭穿白云飞。因为，她的心里早就喜欢上了这个爱学习的男孩儿。
两个人恋爱了，并且，很快就同居了。这天，王小妮带领白云飞去见自己的父亲。
白云飞跟着王小妮一起来到北京郊区的一栋别墅前，白云飞惊呆了。这个王小妮不简单，这么有钱呀。王小妮挽着白云飞的胳膊，走进院子，就大声地喊：“爹——”
院子里有一位老人，50多岁，坐在一把轮椅上捏泥人。他听到女儿的声音，放下手里的活儿，向门口望去。老人见女儿挽着白云飞的胳膊，就知道是小妮的男朋友。他说：“哈哈哈，这就是我那个上门女婿吧？”
白云飞心里一愣：我没有答应要做上门婿呀！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我怎么能做上门女婿呢？不过，白云飞并没有把这种心思表现出来。他说：“伯父好！”
老人看了看白云飞。西服，领带。青春，潇洒！老人心里道：我女儿有眼光，这小青年不错。只是不知手艺咋样？
老人二话没有说，抓起桌子上一堆熟泥，向白云飞砸来。白云飞明白老人的意思，他是要考试自己的手艺。这是小妮在来之前就告诉他的。他身子一闪，伸出手，稳稳地把泥团接到了手里。
老人点了点头，说：“小伙子，你给我捏一个像。”
白云飞用眼看了看老人，站在那里，不一会儿就捏出一个人像来。这人像坐在轮椅上，眼睛看着前面，笑眯眯的，一脸的幸福。
老人看了看，笑道：“85分，可以进门了。”
白云飞走进屋，把包放到地上，要往椅子上坐。小妮对父亲说：“爹，你还没有送我们礼品呢！”
老人笑着说：“你这丫头，是不是想让我收你的老公做徒弟？拿泥来。”
老人的话音还没有落，王小妮就把一团泥递到了泥人王的手上。老人把泥向空中一抛，来回几下，白云飞还没有看清楚是咋回事儿，老人已经捏好了。老人捏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女儿小妮，一个是女婿白云飞。小妮的一只手挽着云飞的胳膊，一只手提着一个小包。云飞一只手搂着小妮的腰，一只手提着一个大包。两个人亲亲密密地往前走。
小妮的脸红了。她用手捶着老人的肩，道：“爹，你又拿女儿耍笑了。”
老人看着女儿的红脸蛋，便放声大笑，笑声在这院子里回荡。
白云飞这才知道，这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不是别人，真是《北京晚报》前不久报道的泥人王。当天晚上，白云飞在小妮家住了下来。吃过饭，泥人王对白云飞说：“孩子，你们随我来，我要送你一件珍品，算是我对女婿的见面礼。”
三个人进了泥人王的卧室。泥人王打开灯。房间里有一张床，床头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泥人，用红绸布盖着。泥人王摇着轮椅，走过去，拉开红布，一个泥人就展现在白云飞和王小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