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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囊中羞涩及拉赞助之尴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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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老麻带了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过来,互相介绍了一番之后,我们知道他叫于树之,是他公司部门的个经理。大伙叫他于经理,小伙子就说,以后各位大爷大叔管我叫小于、榆树或囊年榆树枝什么的都行,随便叫,就是别叫经理!鲤我将我们形成的那个共识跟刘老麻说了说,刘老麻就笑了,说,行啊,怎么都行,你们研究这么点事儿用了多长时间呐?有半拉月了?这半个月期间又发生了些什么事儿你们不知道?县城里面想干这事儿的人还不少哩,市里面也有人来联系,沙沟那个书记老马还没想到要抬高价码,县城去联系开发的人自己就把价码抬上去了,你们知道现在一亩荒山多少钱了?
     
       大伙吃了一惊,齐问,多少?
     
       刘老麻说,正好翻了一番,一千!
     
       李成书说,他也太不讲信用了,告他个舅子的!
     
       刘老麻又笑笑,你凭什么告人家?现在是什么年月了?市场经济了老师们!人家五百块钱一亩是个底线,你早跟人家签了协议,那就是一亩五百,他后悔了也没办法;你连协议还没签就要告人家,凭什么?人家怎么知道你要去租赁?人家又凭什么高价不卖,要等着你低价去买?
     
       吕士凡急了,那咱们怎么办?
     
       刘老麻说,多亏我跟他关系还不错,他村里也有不少人在我那里打工,我又是第一个跟他联系的;我同时也知道你们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怕贻误了战机,一得到信息,我就先跟他将协议签了!
     
       大家始才松了一口气。之后就又将刘老麻赞扬一番,好家伙,还是刘总有经济头脑呀,关键时候,还就得有这么个人给咱下决心是不是?嗯。
     
       吕士凡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出去一下,他要单独跟我说件事儿,我寻思我又不是负责人,他也不可能有什么机密事儿,遂说,你有话就说呗,挤眉弄眼儿的干什么,又不是外人!
     
       吕士凡嘿嘿着说,刚才来得急,钱一下子没带够,只带了五千过来,我寻思跟你说一声,回去拿来着!
     
       李成书说,我也回去拿吧?老栾勤看了我一眼就笑了。刘老麻也笑了,说是算了,反正钱我已经垫上了,早一天晚一天的无所谓呀!我倒觉得就这样挺好,你们少拿点儿,我多拿点儿,这个法人我当得心里也踏实一点儿。哎,吕老师你说的那个事儿,我看可以呀,我还就喜欢从部队转业的同志,你打电话让他过来吧,我看你们凑齐一次也不容易,那就一块儿见见面,所谓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现在正是春耕大忙季节,既然把地买下来了,那就是咱的,得赶紧动手了,别再研究个半月二十天的还没个准主意!
     
       大伙儿都说,是呀,时不我待嘛,嗯。
     
       这中间吕士凡颠儿颠儿就去打电话了。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几次打电话找他,要么找不着,要么有一搭无一搭地应酬我,他却两次单独跟刘老麻通气儿,一是那个三句半的问题,一是这次推荐他连襟,沂蒙山管这种情况叫做漫着锅台上炕,有点不等过河就忙着拆桥的那么点意思。生活中经常遇到这样的事儿,你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仔细琢磨一下的时候,又觉得无伤大雅,错不了哪里去。你只是一个中介,人家通过你互相认识了就可以交往,难道通过你认识的,凡事都要先跟你打招呼不成?时间长了你也烦不是?他只是太急了些,也多少有点实用。
     
       一会儿,他那个连襟来了,一脸折子,满身白粉,一看就是从他那个压面条的地方赶来的。这人叫崔永年,看上去有五十来岁,一说话,才四十七八。他从部队转业回来,安排了个县供销社果品公司的副经理,果品公司垮台之后就下了岗。他当然就满腹牢骚,一脸沧桑,还没闹清怎么个事儿就忙着表态,一定好好干,也一定会干好什么的。
     
       互相认识过后,刘老麻说,关于内部是怎么个机制的问题,以后再慢慢商量,当务之急是先干起来,用邓小平的话说是不讨论呀还是不争论来着没记清,总之是干起来再说。我看你们这些文化人,能帮着参谋个大主意,特别能解释某件事情有什么意义,别人理解个一,你们能解释出三来,可具体操作起来就不一定行,我也不可能全部扑到这上头,就由小于全权负责。他正好是林校毕业的,对树呀草呀什么的都懂。你们具体于活也不行,真要让你吭吭哧哧地挖个鱼鳞穴什么的,不出三天就累趴下了,所以我建议,你们这边儿就由老崔负责,算是小于的副手。老崔的情况我大体知道一些,在部队锻炼过的同志,一般都比较扎实,也比较有个组织纪律性;又经过了生活的磨难,眼下还没有正式的着落是不是?那就会把这件事情当作正事儿来干,甚至可以把它当作生活的主要来源,全身心地扑到这上头来。哎,你来这里干,你那个压面条的生意不耽误事儿吧?
     
       崔永年说,耽误不了,老婆孩子就鼓捣了。
     
       刘老麻接着说,嗯,那就好。你们就不一样了,你们退休金拿着,吃不愁穿不愁,孩子也都工作了,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开发个荒山无非就是玩玩儿,是闲情逸致,有收益就收,没收益就算。古人有一句话好像就是说的这种情况,忘了谁写的了,叫受禄则辞贫而取富,当官则让拒而求闲,意思是享受着国家俸禄还嫌待遇低而追求富有,当着国家干部还不想负起应有的责任而贪图安逸,是这么个意思吧老师们?嗯。阚珂老弟,你说的那个男儿当死中求生,可坐穷乎,对呀!确实不逼到份儿上,就下不了决心,你受禄而取富,当官而求闲不行,有一搭无一搭的,也没办法干好!当然了,你们也有你们的用处,真要干起来的时候,比方说,栽个树了,修个路了,咱肯墨帛夺叫副坝芏定要招些季节工或包出去什么的,那时你们就可以指挥一下了,检查一下他们干得怎么样了;或者树栽上了,你们这里那里地走走,看管一下了;喝着个茶,议论议论下一步该怎么干了,都行。哎,小于,你抓紧先在咱们看好的那个地方盖上几问房子,让他们在里面喝个茶什么的。关于具体怎么规划,小于已经有了个意见,一会儿你说一下。
     
       我还得嘱咐一句,这也是沙沟那个马书记反复交待了几遍的,咱们那块地的周边地区已经被别的单位用更高的价格买下了,且地段不如咱们的好,以后说起话来,别把咱真实的情况给说漏了,就说是一千块钱一亩买的,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矛盾。你们还有什么意见没有?如果有谁不愿意干,比方说,吕老师你缴了五千块钱对吗?你如果现在说不干了,要退出去,我马上就给你一万,等于是这半个月之内升的值,这就叫翻番,这么轻易地就翻了一番,啊,怎么样?
     
       老吕脸红红的,哪能不干呢,我不是早就表过态吗?跟着刘总干没错?这么好的事儿上哪里找去,是吧?嗯。
     
       刘老麻哈哈着,我只是打个比方,没有别的意思,啊!他胸有成竹,滔滔不绝,我们几个人一个个地愣在那里,没词儿了,傻了;但同时又有种被羞辱之感,特别狗东西说话的那个语气及表情,让你心里隐隐作疼,却又无可奈何,无言以对。
     
       刘老麻说完之后,那个小于就拿出张地图来,是我们买的那块地的地形图,他自己在电脑上画的。他比画着这条沟种什么,那条沟种什么,山上种什么,山下种什么,而又为何种这个而不种那个,有条有理、头头是道,既科学又实在。而冬枣树苗的问题,也已经有着落了,是刘总亲自跟利津县联系的,首期栽上它一万棵,这玩艺儿当年就结果,两年就能把投资拿回来!
     
       刘老麻依然哈哈着,就是树苗太贵了,就那么点小芽芽,一棵要十七块,砸了半天落到一棵十五,我们到那里一看,也没什么神秘的,咱头年栽上,第二年就可以自己嫁接,小于自己就能办了,那就没必要买那么多,先定了它一万,过几天他们给送来,别投资太大了,是不是?
     
       我们就只有张着个大嘴在那里惊讶的份儿了,我的天,一棵十五,一万棵就是十五万,这还不算投资太大呀?小于接着说,至于其他果树苗,像苹果了,桃树了,银杏了什么的,都好解决,山楂是坚决不能栽,也不能全种成果树,山上还是要栽绿化树,如松树、柏树、刺槐之类,树苗的问题,不知各位老师有关系没有?
     
       我们都说,没有。
     
       小于就说,那我就想想办法吧!刘老麻说,老崔你在哪里当的兵?崔永年说,云南。刘老麻说,噢,云南,昆明世博会你去过没有?崔永年说,没有,我在那里的时候还没有这一说。刘老麻说,嗯,昆明世博会我去过,可真好,西双版纳我也去过,就跟去了趟泰国似的。咱们这个事儿,总算起来,投资不小是吧?要是全部绿化好了,粗略地估算一下,没有个五、六十万是拿不下来。我看还得来点见效快的,今年春节前,我到省市有关部门去走访,一个最大的体会就是,花市行情十分看好,像往年你送盆杜鹃、茶花的就挺好看,今年根本就拿不出门儿去,家家都是高档花、进口花,什么蝴蝶兰了,红掌了,荷兰凤梨了,还有好多咱都叫不上名字来,一盆就四五百,五六百,还有上千的,确实也好看,总之是越贵越有人买。当然那些狗日的都不是自己买的了,但那些送花的,他得买呀!我看小于和老崔把这边的事情安排个差不多,你们就到云南、广州去考察一下,看看哪些花适合咱这里种植,引进它一批。你们几个文化人儿鼓捣这玩艺儿估计能行,那就集中精力把这件事情干好,弄它个花房大棚的,别的你们就别管了,到时咱也不指望它赚钱,就用它来打点关系,这一年下来,十万、八万的就省出来了。
     
       大伙为他的勾画所激动,就将刚才心底的那种隐隐作疼的羞辱之感忘掉了,异口同声地喊道,好!声音不小,且很齐,如戏迷或票友听京戏,为精彩的唱段喝彩叫好一样。
     
       小于说,那好吧,我看是不是先把路修一下,你得进去车呀是不是?树苗来了,车进不去也是个事儿。崔老师,你抓紧招它三十二十的季节工,连修路,加盖房子,树苗来了再栽树,这一年半载的有他们的活干了!
     
       老崔说,他们的工资怎么定?
     
       刘老麻说,这都是重体力活,我看管吃管住,一天十五块钱怎么样?
     
       老崔说,一个月就是四百五十块,还管吃管住,我看行,到时去哪里领呢?
     
       刘老麻说,这还用说,当然应该从我们的投资中出了,你们费了半天劲,只是拿的买地的钱,其他的费用都还没算在内,如果再让你们拿,恐怕再商量个半月二十天的也不一定拿得出来,那我就先垫上。所以,这个股份合作制,并不是你拿了一万块钱就行了。为了把这件事情办好,也避免将来有什么后遗症,我还是要你们好好权衡一下,同时也学一点有关股份合作制的知识,像老崔没拿钱,他人在这里,就有他的人力股、领导股,小于也有他的领导股、知识股,总之是看他的贡献大小而定,很麻烦的,到时咱别感情用事,弄些不必要的矛盾出来。你们要不要再商量一下,究竟是股份合作制好呢,还是别的形式好,如果是股份合作制呢,我看拿一万块钱,是进不了董事会,只能算是个股民。我公司的职工还有拿两万的哩,我总不能不让他参加吧?还可以采用别的形式,比方集资的形式呀,借款的形式呀,我给你打个借条,将利息给你定得高高的,比方年息百分之二十怎么样?一年一兑现,这样你们也放心不是?你们再好好商量一下!我和小于还有点别的事儿,你们商量好了跟小于打个招呼就行了。说完,即和小于走了。
     
       他俩走了之后,我们几个人在那里大眼儿瞪小眼儿,沉默了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一会儿,吕士凡忽地窜出去,之后又回来,坐在那里还是没吭声。
     
       看看都不说话,崔永年说,你们在这里先商量着,我回去安排安排,这个招工的事情也得准备一下!说完也走了。
     
       我即故作轻松地说是,怎么了同志们?不就开发个荒山嘛,不至于让他唬得这么个熊样巴?
     
       李成书说,我看这个刘老麻根本不像你说的,又是土老财,又是底气不足什么的呀,底气不足的是咱们啊!
     
       我说,人都是变化的嘛,是吧?再说,他在这件事情上底气足,在别的事儿上就未必底气足。我也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话,第一次知道了他对文化人儿的真实看法,特别他说的那个文化人儿只会解释某件事情的意义,一般人理解个一,文化人儿能解释出三来,但具体操作个事儿就不灵,确实是比较深刻!
     
       李成书说,真看不出,这人还真有学问,说出话来滴水不漏,也很有逻辑性,他引用的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又是受禄,又是当官什么的?他一个高小生,你说他是从哪里学的呢!
     
       我说,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又说,读书虽可喜,何如躬践履;耳闻之不如目见之,目见之不如足践之。这家伙走南闯北,经多见广,当然要有点经验了。王安石的那句话估计他是听别人说的,这些个体户农民企业家的,到成堆儿估计也讽刺个国家干部什么的,他就记住了,这人记性不错不假。哎,县城那么多人争着要干这件事儿,县上不可能不知道,黄县长经常去你家串门儿,就没透露点这方面的情况?李成书脸上红了一下,他最近又没、没在家,好像是开会去了还是到南方考察去了来着!
     
       老栾勤说,你别说,刘老麻选的这俩人还真行,这才是办正事儿的样子!
     
       吕士凡说,那次我跟我这个连襟打了个招呼,他就老问老问,我也觉得这人行,办事比较踏实,就给刘老麻打了个电话,没寻思他还真同意了。
     
       老栾勤说,咱们几个人当中,实际上数你抓得紧呐,见缝就钻,你刚才忽地窜出去干嘛去了?让我们在第一时间知道一下不行吗?还非得从刘老麻嘴里听说呀?
     
       吕士凡嘿嘿了一下,他刚才不是说一万块钱进不了董事会吗,我问问他拿多少钱才可以进董事会!
     
       李成书说,拿多少能进呢?
     
       吕士凡说,起码得三万五万的吧,他刚才不是说他本公司的职工拿两万都没戏吗?他说这么个小工程,弄那么多人的个董事会人家笑话!
     
       李成书说,实际上人家把什么都盘算好了才跟咱打的招呼,协议签了,规划做了,负责人定了,那还要咱们干什么?我说,人家把这个事儿是当作正事儿、当作自己的事儿来办的,人家倒是等着咱来着,咱不是商量了半个月还统一不起意见来,眼看给人家耽误了吗?咱们能干什么,人家也说得很明确,树栽了,看管一下了;喝着个茶,议论议论下一步该怎么干了什么的!
     
       老栾勤说,那是他开始说的,后来说要鼓捣养花,不就让咱集中精力把这件事儿办好,别的事情不要咱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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