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争夺院长(2)
“是呀，张市长一看就知道了，真佩服你呀。这种监察仪可以把人的生命体征，比如血压、血氧饱和度、心电图、脉搏等测量出来，而且是全自动的，由电脑来控制的，我们想多买几台。”铭宇说。
“应该多买几台嘛，这是非常好的东西。我出院后叫有关部门买三台送给你们医院。这也算为珠洲市医疗事业尽一份绵力吧，哈哈哈……”
大家跟着笑了起来。张市长经一笑，似乎精神多了，他又对大家说：“这回手术成功，还要多谢大家。特别多谢林主任和王院。”
突然，陈烈豪插嘴说：“张市长，王院是带病上台手术哩。他这两天身体不适，前天验血，转氨霉很高哩。”
王副院长打断他说：“陈主任，小事情没必要说哩。我只是跟张市长一样，喜好杯中物而已，所以肝有点不舒服。张市长的病是关乎到整个珠州市的工作哩，只要张市长的病治好了，我们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应该的！”
铭宇说：“辛苦了王院，身体不适还要上台手术！”
张市长同情地说：“王院，你注意休息哩。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呀！”
王副院长笑着：“哪里？哪里？应该，应该。我们现在医院没有正院长，我代理院长，应该多团结同事，把医院的工作搞好。”
张市长对大家说：“现在王院代理你们院长，工作开展很好。铭宇，你这个外科主任要多配合他呀，团结一心把医院管理好，造福珠州市的百姓哩。王院，我也要多支持他开展创新工作。创新才是发展的硬道理！”
王副院长听了，吓了一跳，想不到张市长对医院内部的情况明察秋毫，慌忙说是。骆秘书见张市长有点累，叫大家回去休息。
二
张市长住院期间，送礼的人特多，大部分被市长夫人退了。虽然如此，但送来的礼物还很多，医院再腾出一个房间给他放礼物。两个房间的礼物放得满满的，市长夫人只好叫司机把它们用车运回去。
手术后第四天上午，骆秘书给张市长送来了礼物。
骆秘书一进市长家属休息房，就看到昨晚搬空的房间已经放了不少礼物。骆秘书笑着对市长夫人说：“黄姨，我刚才找不到张市长，还以为他在厕所里，后来才发现他在走廊散步。看见市长精神很好，我心上的石头也放下了。”
她瞟一眼他手中的礼物，见是一个盒子，满脸疑惑，瞬间杏眼怒睁。骆秘书“嘿嘿”憨厚地笑了笑，脸红耳赤说：“市长病愈后，要补脾胃才成。前年，我表哥去南韩旅游的时候，带回了3支高丽参。南韩足球队一直压住中国队，就是因为他们喝这个参汤。我动胆结石手术后，一直提不神，加上工作繁忙，每天病恹恹的，老婆也担忧起来，买鹿茸、吉林参煲鸡给我喝了几回，还是不见效……老婆后来也失望，我怕这样下去，失去那个……那个功能，她要跟我闹离婚了。后来，我表哥无意中知道，送来3支高丽参。我喝了一次，还真有效，老婆脸也红润了。”
“你这孩子，天天陪着我丈夫，我们还没有多谢你。别客气！我代我丈夫谢谢你啦。希望他也早日康复，早日工作。”市长夫人。
“这回可辛苦了林主任。林主任极有创新天赋，看似没法行腹腔镜手术，他却能行！自从他给我行了腹腔镜胆道碎石术，我就知道他一定能给市长行微创手术了。为了张市长的病，他几天没睡。虽然他年青，但一个人的精力有限的，我劝他回去休息，但他不听。他这个人不但医术高，而且人品高，又有领导才华。如果让他当珠州市人民医院的院长，是最合适不过了。”
“林主任真是好同志，我会跟我丈夫说的。”
骆秘书见市长夫人表示了，便告退了。他刚走出门口，刚好碰上王副院长拿着一个笼子来。他的手中比鸟笼还小的笼子遮了一层纱，不知里面是啥？王副院长见骆秘书吓了一跳，热情跟他打招呼。他见骆秘书看着他的笼子，便说：“是一个朋友要我帮他送给张市长的。”
骆秘书也不问他，点点头走了。
王副院长敲开了市长夫人的门，走了进去，一见市长夫人就说：“夫人好。刚才我看过张市长伤口，很好。还是夫人英明，在关键时刻让张市长动手术。张市长本来身体比较瘦，这么一病更加瘦了。我想他病好了，一定要补回才成。去年，我去西藏买了5盒冬虫草，留了3盒，我带来了。我又叫表哥去市场买金钱龟，这种龟有特强补精气神的功效，但市场缺货，后来托人去广西买了一只，请夫人收下，等张市长一出院，就把龟跟冬虫草一起煲汤喝，市长就恢复元气了。还有，夫人也喝一碗吧，这汤还能滋阴养颜！”
“王院真客气，听说你带病给我丈夫做手术，我还没多谢你哩。这个龟能养呢？王院。”市长夫人。
“不用刻意养哩，随便给点饭吃就成了。龟的生命力最强，以前报纸报道过，说韶关有个地方修寺庙时，在石柱下面挖到一个老龟。大家以为是死了，却它还是生的哩。专家估计它在下面没有吃东西，却活了一百多年了。”
“多谢王院照顾我丈夫。你呀，也要多多休息。”
“谢谢。还有，我作为代理院长，希望能把医院管理好。可惜现在院长的位置还空着。我不想看医院群龙无首，去年的医疗纠纷已经把医院搞得焦头烂额了。如果又出了什么事，那真的不得了。”
“呵呵，王院真是个负责任的领导。我有时间一定帮你推荐。可我丈夫现在还没康复，不能烦他哩。以后有机会，我会跟他说的。”
王副院长听了，脸镀了一层金光，然后告辞了。他刚走出门，又见到几个单位的领导纷至沓来，他们的秘书手中提着各种礼物。王副院长装看不见，匆匆离开。
铭宇讨厌送礼的世俗，当张市长住在他的病床时，很多亲戚朋友来求他，希望他能带他们见张市长一面。铭宇一一拒绝了，但有一个人他拒绝不了，那是朝岚爸爸。他带了一个姓高的台商来找铭宇。高董事长60多岁，个子清瘦，灵敏的眼睛闪烁着精明。改革开放初，高董事长来珠州市投资建立几个工厂，主要是生产服装、电子产品。近年，由于欧美贸易壁垒高筑，服装出口配额，服装生意一落千丈。他的工厂开始出现资金周转困难。他想找银行贷款，正赶上珠州市出一个“挪笼换凤”政策。“挪笼换凤”政策出台是因为珠州市近年出现土地资源紧缺，政府打算把一大批“密集型、高耗低产”的工厂迁出去，然后招一批高科技、高产低耗的企业进来。服装厂、电子厂就是要挪出去的行业。为了让这些企业挪出去，政府出台一个政策，不准银行贷款给这类企业，让它知难而退。
高董事长对铭宇说：“我知道张市长是你的病人。我不求你帮我多大的忙，只要你告诉市长夫人，说我想见她一面，只需3分钟。”朝岚爸爸也对他说：“高总是第一批来珠州市投资的台商，为珠州市发展做了很大的贡献，每年为国家纳税几千万，也不能看着他的厂死呀，而且他厂也开始转型，准备打造一个品牌，有了品牌那也是低耗高产的工厂呀。”铭宇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他想，张市长是自己的病人，市长夫人应该会给他面子。
那晚，铭宇带高董事长来到病房，由于张市长住院，门口也站着两个卫兵，防止各类人打扰他的休息。卫兵见铭宇，向他笑了笑。铭宇叫高董事长等一会，自己进去找到市长夫人，低声向她说明来意。市长夫人脸色一沉，又苦笑一下，然后走出去，来到会客房间见客。
高董事长进去客房，铭宇在门外等，不到3分钟，他就出来了。他向铭宇点点头，匆匆离开了。市长夫长追了出来，看着他匆匆的背影，也只好回房间了。
第二天，骆秘书通知铭宇，叫他转达高董事长，有空来他办公室拿回50万元，以及一辆“奔驰”轿车的钥匙。他还说：“如果高董事长不想搬厂，政府帮助他解决资金，但不能再生产低廉产品，要走高科技产品之路，打造自己的品牌。”
张市长出院前晚，铭宇与他详谈术后的保健等注意事项。张市长听完后，对他说：“林主任。听说你不但腹腔镜手术做得好，而且古琴也弹得不错。”
“一般般吧，只是喜欢而已。”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腹腔镜近年刚发展起来，我打算大力开拓。以前，蓝院在时，他大力支持我，才取得今天的收获。如果换了别的院长，未必支持呀。”
骆秘书趁机插说：“市长。铭宇可是院长合适人选。那王铁霖一直打压林主任，林主任给我做腹腔镜手术时，王铁霖还向外面公开打赌，如果林主任能成功手术，他割项上人头给林主任……这次你胃出血，他一直主张保守治疗……”
张市长打断他说：“王院也是想咱们好呀，医学不是我们专业，不适宜评论。林主任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出院后，定会向组织部推荐你。年青人，好好干！不要辜负党和人民的厚爱。”
骆秘书听了，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然后对铭宇说：“张市长非常重视培养年青干部！你以后好好工作，总有一天成为共产党的优秀干部，更好为人民服务。”
张市长听了“哈哈”大笑，大家跟着笑。
翌晨，铭宇去张市长房间，准备给他伤口拆线。当他进去，发现了王副院长和陈烈豪在里面了。张市长精神饱满。他知道拆了线就可以回家了。他住院近十天了，每天对着四堵白壁，精神压抑。他见铭宇来了，眼前闪出一丝亮光，兴奋地说：“林主任，我等你来解放我哩。”
铭宇说：“为了珠州市的百姓，我一定革命到底，把敌人连根拨起。”
张市长听了哈哈大笑。铭宇然后把他伤口几根线“连根拨起”。
突然，王副院长对市长说：“张市长。我院不可一日群龙无首。周边的医院都在发展，我们还是原地踏步，这不利珠州医疗事业发展呀。我想有机会，建设一座外科大楼，那样不但造福珠州市老百姓，还为了你们领导好。否则，领导不小心生病人，住院了，病房天花板漏水，门窗漏风，很不卫生呀。”
张市长说：“王院胸怀大志。这事急不了，要有耐性。”
铭宇插嘴说：“王院，我们医院是公立医院，还是以服务百姓为任。如果建立外科大楼，我们医院哪有钱？我院外科的病床足够用了。”
王副院长说：“可以向政府申请呀，或者向银行贷款哩，如果不成就改革，充分调动医务人员的积极性，不到两年我相信可以够钱来建外科大楼。”
铭宇说：“岂不是‘羊毛出自羊身上’，增加珠州市老百姓的负担。”
张市长说：“好啦，这事情好办。我回去后，你按程序把报告打上去，让有关部门审批再说。如果缺乏资金，我动员香港一些华侨，让他们捐款。”
王副院长慌忙点头称是，谁都知道搞一个工程可以捞不少的油水。让铭宇不解的是，王副院长还没挪正，好象稳坐钓鱼台了。
张市长拆线后，跟大家一一握手，然后离开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