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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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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感觉?”我不安地说。
     
       “昨晚。”我站起来,活动四肢,她在摸摸我肚子。
     
       只是感觉身体各个部位扎实一些,再看看自己的手臂,有点壮实,好久没有仔细观看自己的手臂,很多时候,我忽视了它,只是在雨天,关节微微痛时才感觉它的在在,觉得它很可怜,说:“你可以握一下我的左手臂吗?摸一下。”她微笑着握住我手臂,又嗅又吻,我会心地笑了,说:“走吧,小白熊。”
     
       “我是小兔子。”
     
       “不,你是小白熊。”
     
       “不,我是小兔子……”
     
       沿着一条小路往山上走去,我建议回到原来那块空地找,说不好还会找到第二、第三棵野草莓呢。她说上次已经很仔细查找,应该没有了。于是,在一片茂密灌木丛前决定向右走,避开上次那条山谷。随着我们的房子渐渐被森林遮掩,进入一条寂静的森林小道,小凡散开的湿头发散发一阵阵清香,想起去年她母亲去世那个月,跟随乐伯在这块森林行走,她的影子就像现在一样在眼前晃动,我想跟她提起这些琐碎的事情,又怕她伤心,还是算了。
     
       过了一段幽暗小道,前面出现一小块草地,小凡说一定能找到野草莓,她高兴地跑进草地,然后往一些草丛、灌木丛的边缘搜寻起来,我已经认得野草莓的叶子,用不着她指导,也在另一边仔细搜寻起来。很快,我找到一棵,还结了果,一个绿色玻璃珠般大小的小草莓藏在叶子里面,我惊喜地叫起来。小凡跑过来,说我真厉害,对我竖起大拇指。然后,她拿着小铁铲小心翼翼地挖去野草莓周围的泥土,挖出来之后,叫我拿好。我说这么快就回去吗?
     
       “要不,在这里干什么呢?”她拍着手上的泥土说。
     
       “再寻找另一棵啊。”
     
       “不,一棵就够了,上次我们才弄死一棵,我担心这棵也活不了呢。”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还是逛逛再回去吧。”
     
       然后,我们躺下草地抱着翻滚,她不顾头发还未干,估计回去还得再洗一回。我说你的头发又脏了,她听了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头发垂下我的脸,随风飘动,她确实胖了一些,饱满的脸庞,眼珠墨黑,嘴唇润红,我想对她说她真的胖了,她却用手指压住我的嘴唇,示意我不要说话。她再骑在我身上,脱下黑色T恤,露出一双丰满的奶子。我说你今天怎么不戴罩杯?她说忘记了,在家时都不戴的啦。然后趴下来,我将她的脱下的T恤披上她后背,她将脸庞伏下我胸脯,说:“让我听听你的心跳。”给她这么一说,我的心似乎跳得更快。浮云满天,不时,还有一只鸟飞到我们身边,在旁边的草丛寻觅食物。
     
       “你心跳好快哦,为什么呢?”她说。
     
       “你越是提起心跳,我就会跳得更快,你的提示会让我紧张。”
     
       “什么提示?”
     
       “你提起心跳或者心,我就条件反射,跟着心跳加速。”
     
       “有这么回事吗?”
     
       “当然会这样。”
     
       “柯唯,如果有一天我们死了,就埋这里好吗?”我觉得她这个建议很好,我也想这么说,只是给她先说出来,说:“我们现在也像死去的人啊,现在我们就像在埋葬自己,如果我们死的时候也这是这样抱着就好。”
     
       “如果你先死,我会抱着你再服毒。”她望着我说。
     
       “如果你先死,我会用花露水将你浸泡起来……”她打断了我,激动地说:“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但是,你不能死,你应该每天都陪着我,每天往我身上倒一些花露水……”
     
       “可是,你不能跟我说话啊,时间长了,我也会闷死。如果要葬在一起,那得交待一个人来操办,一梁怎样?”
     
       “嗯,只有他可靠了。”
     
       “难道边良不可靠吗?”我有点气愤,他们同样可靠吧。
     
       “不是边良不可靠,而是听到我们死了,他会晕倒的。”我听了大笑,接着说:“那我们打算几时死?”
     
       “嗯,今天就死在这里……”
     
       随着她声线渐弱,静静入睡,呼吸声渐渐均匀,才发现她的头发还有点湿,算了,还是不吵醒她,给她披好衣服,轻轻拨弄她头发,应该很快就会干了吧。我却睡不着。天上的浮云慢慢浮动起来,缓慢向西边移动,盯紧某一朵,跟随它从东边移往西边,直到看不到,又从东边盯紧另一朵,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胸脯有些麻木,还是不忍叫醒她,让她睡个够吧。一个如此缓慢的下午。
     
       这时,一条小蛇爬过来,怎么办?还好,它转头了。不一会儿又往这边爬过来,我想立刻起身抱上小凡跑,可是,我怎么一动不动,看着它越来越接近,好了,算了吧,尽管我最怕的动物就是蛇。它爬上我们的脚,然后停在脚上,探出蛇头往四周观望,这个过程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这时,小凡醒过来,她睁开眼睛,满足地说好舒服,然后说有东西在脚上移动。我说你不要动,那是风在吹。吻了她脸颊,她又满意地闭上眼睛。那条小蛇缓缓地爬过去,蛇身颜色艳丽,我才松一口气,立刻又感到恐惧,连忙起身抱上小凡跑,她问我怎么了?我说有毒蛇,刚才从我们的脚上爬过。她惊叫一声,说快跑啊。我说应该爬走了吧。停在森林小道的入口处,说:“你好重,可以下来吗?”她像一只受惊的树懒抱着我。她才意识到刚才的失态,然后站到地上,顾不上一双赤裸的奶子,咬着手指说:“怎么感觉到处都是蛇?不敢回去了,前面那一片茂密灌木丛,谁知还会不会窜出另一条蛇呢。”
     
       我看着她哭笑不得,催促她说:“我背你回去吧,你这只小白熊,竟然也怕蛇,快穿好衣服吧。”
     
       “嗯,还有野草莓,你将野草莓和铲子拿过来,然后背我走完这段路。”
     
       “好吧,你站在这里等我。”
     
       说完来到挖掘野草莓的地方,草地留下了一个赤裸的空洞,像一个伤口。
     
       然后,背起她往前面茂密的森林小道慢慢移动,她一只手捧着野草莓,另一只手拿着铲子,我第一次感觉她身体充满某些分量,沉实,至少被我真实感觉到她的重量。我说你真的好沉,可能要胖上十多斤。她最不喜欢别人说她胖,她说:“那从明天起开始减肥!”
     
       “是吗?”
     
       “嗯,每天只吃一餐就行了。”
     
       “你再说一次啊,将你扔到灌木丛,让千万条蛇咬死你。”我带着威胁的口语说。
     
       “柯唯,你不要乘人之危哦。”我故意将身体斜向一边,她急了,说只听我的,她说的不算。然后,要求她不断重复这句话,直到走出这条茂密的小道,将她放下,我满身大汗,她突然扔下铲子,捧着野草莓往前面跑去,一边跑一边说她刚才在骗我,从明天起就减肥。望着她奔跑的身影,我会心一笑,拾起铲子,接着下山。
     
       接近房子时,发现一个身影正从房子往草原走去,我一下子认出来,不等我说名字,小凡就唤着:“张雨,张雨。”跑过去,张雨穿了一件墨蓝印花裙子和黑色T恤,转身过来,对着我们微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她明显成熟了,脱去一层稚气,变成一个漂亮脱俗的女孩,小凡与她站在一起,就像两姐妹。
     
       她望着小凡手上的野草莓与我手上的铲子,立即明白过来,我说进屋里再说吧。
     
       小凡拉着她回去屋里,我忙着给她倒水,发现茶几上摆有一个不小的包裹,她说是给我们的礼物。小凡拿起拆开,原来是两个布玩具猴子,小凡说好喜欢,并谢谢她。她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多日不见,她说话时有些紧张,可能是因为我在场的原因吧,给她倒杯开水之后,说出去一下,留下她们在屋里聊天。
     
       其实,我也想在屋里面,多看她几眼,毕竟,在这里的朋友屈指可数。
     
       然后找来那个盘子,将野草莓移到里面,浇些水,放到卧室的窗沿上。
     
       往后,她每天都来跟小凡聊天,与我们一起看书,不时也会惊奇我们的房子装修得这么舒适,还说一些在外面打工的事情,倒是小凡很注意听她说起这些趣事。
     
       一天晚上,张雨回家之后,我们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小凡说张雨这次回来是因为工厂发生一件事:宿舍里发生了强奸案,当晚她还看到对面床的情景,然后盖住被子假装睡觉。过几天,她就辞职回家。我听了非常震惊,怎么发生这种事情?这件事可能成为她的阴影,不过,小凡说她回家后就没了恐惧感。
     
       我起床,来到窗前,那一盘野草莓就在窗沿上,也只有一个果子。小凡曾说过,如果能结上两个果子就好了。可是,只是一个果子而已,还是一个绿色青涩的果子,我喃喃地说:“小凡,如果多结上一个果子就好了,我们每人一个。”
     
       她听了,停下整理到一半的床单,说:“笨蛋,就算只有一个也好,每人一半啊。”
     
       我“嗯”了一声,坐到窗前,桌子上放着一本还未看完的书,一支铅笔,一本草稿本,还有一个小闹钟,随手记下一则日记:“很多年没有写日记,今晚,当我看到桌子上躺着一支笔和一本草稿本,突然有写字的冲动,于是,我写了这一篇。特别感触的是这支笔,是一支铅笔,写出来的字是深灰色,使用无数种笔之后,还是觉得铅笔比较自由,少了隐形约束,甚至,我认为这是一支赤裸的笔,那么,写出来的字也是赤裸的,本来就应该这样,不是吗?此刻,小凡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我写字,她当然不知道我在写什么。这个女孩,今年25岁;另一个女孩叫张雨,21岁;而我,有点羞于开口,33岁。在她们之间,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年轻。”
     
       我突然停下笔,小凡说:“为什么不写下去啊。”
     
       我想了想,说:“写完了,这是今天的日记。”
     
       “怎么这么短?我喜欢你写字样子,好帅气!”
     
       “真的吗?”
     
       “嗯,真的。你不是说要写一部小说吗?”
     
       “那只是一种感觉,只是有想写一部小说的感觉,至于写不写是不重要的。”
     
       “像悬空的土豆?我知道,你想说……常常想起一个在野外奔腾的土豆,然后,是不需要将土豆画下来的,不是么?”
     
       “差不多吧,这个土豆在一个星期天长出五条腿,它也想暂停下来,藏到草丛里休息或冬眠,可是,并不能,只有不断的奔腾。”
     
       “你就是那个土豆,而我是一堆草丛,让我收养你好吗?”
     
       “嗯,那让我藏到你的草丛里吧,有只鸟在追杀我。”
     
       “上床啊,笨。”
     
       张雨很早从村子过来,与小凡在厨房弄早餐,我在大厅听收音广播。
     
       今天,主持人的口气有点忧伤,说一个朋友病了,是一种难以治疗的病,束手无策。我不知道是什么病,只知道他今天才被告知这个消息,昨天他像疯了一样快乐,播放音乐时甚至忘记关闭麦克风,与女助理的谈话都播放出来。还好,他们不是在调情,而是在讨论音乐。最后,女助理因为与他的音乐理念不同自行提前下班。后来,他还幽默地说:“刚才,有个人逃课了,不过我喜欢,真的,希望她能听到,虽然她身上并没有安装收音机。”而今天,他干脆少说话,播放一首又一首摇滚乐,作为听众,我倒不希望他天天这样,尽管都是我喜欢的音乐,可是,他让我忐忑不安起来。当张雨说已经煮好早餐,这时,正在播放Bee Gees的《Massachusetts》,而且是现场版本,她我问这首歌是谁唱的?我说是Bee Gees,比吉斯兄弟乐团。她说没有听说过。跟着小凡端早餐出来,张雨再也没有说什么,大家围在餐桌吃早餐。
     
       自从张雨回来之后,感觉小凡身上的母性更浓,张雨前一个凡姐后一个凡姐的叫她,就像她前一个伊姐后一个伊姐的叫小伊,我下了个结论:称呼可以让一个人变化,潜移默化,自然会让人向往或慢慢靠近这个称呼的事实。
     
       这些天来,张雨也渐渐与我熟悉起来,在我面前不再拘束,自然,毫无掩饰,常常跟我说一些琐碎的事情。但是,我与她始终没有一个共同话题,至于什么原因?我宁愿将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推,我本身就不喜欢或者不懂与女人沟通,更不会处心积虑地讨好谁,自然而然,我就当她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在我眼底下跑来跑去。有时,她青春的气息会让我感到妒忌,如果再次让我拥有青春,我会干些什么呢?我不知道。有时,她会惊奇沙发后面的书架,说像一个小图书馆,但是她不喜欢看书,我们在看书的时候,她只会看电视,尽管这个电视只能接收一个本地台,而且播放的电视剧多为古装戏,但她从不埋怨,还看得津津有味,随着投入情节,有时会流眼泪,完全不顾我与小凡在场。当然,我们也不会打扰她,每当这个时候,我与小凡就会互相眨一下眼,然后,各看各的书,而她,从没有留意我们。
     
       再后来,有时晚上懒得回家,她干脆睡在大厅的沙发。
     
       早餐之后,她们在染趾甲,往每个趾甲涂上颜色,再问我漂亮吗?
     
       我说差不多。对于这些女性的事物,我真的不懂得怎样去审美。张雨回来之后,觉得我就快被她俩同化,想起一梁他们,这一段时间,他们都好像都消失了。
     
       “凡姐,你的腿很白哦。”
     
       “你的腿也很白嘛,这里怎么了?”
     
       说着小凡指着张雨大腿某一处,我正在看书,她们当我透明。
     
       “给火烫的。”
     
       “当时一定很痛吧……”张雨听了,微笑一下,接着说:“嗯,忘记了,小时候自己玩火给弄的,点燃了裤子,现在见到火都心有余悸。”
     
       “玩火?”小凡一边不解地说,一边将指甲油的瓶子盖上。
     
       张雨把小刷子离开最后一个脚趾甲,拿起另一瓶紫色的指甲油,将瓶盖拧上,说:“嗯,小时候很着迷火,我们家在冬天都围着火堆取暖,还可以顺便将土豆烧熟,觉得好神奇。”她俩将腿放到茶几上,不断动弹脚趾,她涂上紫色,小凡涂上粉红色。
     
       “怎么把自己给烫了?”
     
       “其实,我是故意的,将一根燃着木头放到这里。”她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大脚某一处,接着又说:“当感觉到疼痛那一刻,我后悔了,但是有一种快感,不过还是快速地扔了木头,扔开的木头碰撞到墙壁,溅射出火花,我没有哭,只是趴在地上流泪,然后一拐一拐的跑到玉米地,几天后,家人才发现,伤口已经开始溃烂。”
     
       “那时,你多少岁?”我不禁问她。
     
       “十一岁。”
     
       她俩将视线向我转过来,都望着我,然后,我与小凡同时说:“天啊!”
     
       我向她挪过去,只见她左边大腿内侧有一个樱桃大小的平面疤痕,像雕刻上肉与火焰乱窜的颜色,我说很美丽嘛,接着说:“后来呢?有没有再往身上烫。”
     
       “后来不敢再玩火了,想起来还有点害怕,这么多年了,不过还记得那种疼痛的感觉……很奇妙。”她说。
     
       “你怕蛇吗?”小凡说。
     
       “不怕,小时候还常常与男孩下田捉蛇呢,但是怕毛毛虫。”
     
       “蛇都不怕,还怕毛毛虫?”我说。
     
       “毛毛虫有脚啊,爬起来的样子很恐怖,蛇没有脚,拿在手里有点冰凉,我喜欢这种感觉……”小凡听了打了个冷颤,我也抱起双肩,我们都好奇地盯着她,感到不可思议。她还在笑着描述下去……这天,她不断说一些关于自己的趣事,有时,逗得我们哈哈大笑,这才是她真实的一面。有时,我是否将别人想象太完美了?一个十一岁就有自虐倾向的女孩,还喜欢将蛇拿在手里的感觉,但是害怕毛毛虫。我还未进入她的内心吧,每个人之间都有一堵无形的墙壁,因为找不到钥匙。
     
       晚上,她就睡在沙发,看动画片,隐约从大厅传来电视配音,有时还传来一段音乐。
     
       这里的夜晚太寂静,关了门窗,还是会传来风吹过森林的声音,接着几下闪电穿过窗外,我下意识捂住熟睡中小凡的耳朵,雷声在三秒钟之后抵达,跟着下起大雨,并充斥密集雷声,我睡不着,将一团棉花塞住小凡的耳朵,便出来大厅,大厅的雨声比卧室大多了。
     
       张雨躺在沙发上,问我怎么还不睡?
     
       我说睡不着。然后,坐在另一张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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