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漂泊的痛 (1)

     
     
     
     　　可是，我还是坚决不同意小静做发廊的洗发员，我说你只能给我一个人洗头。
     
     　　小静表面上答应了，但事实上，我一早就去上班了，我根本管不了她。每一天，我回到家的时候，她都在家，菜也做好了的。只是味道不同，不是她做的，是她到小吃街里买的熟食。是啊，和小静在一起这么多天了，我基本上熟悉她身体上的所有气息了，包括她做的菜的味道。有一天我提前就下班，我故意打电话说晚上回来得会很晚，结果当我下午5点钟到了那家自然美发的发廊时，我看到小静正在和小涛学习烫发。她和小涛离得很近，身体腻在起，小涛一只拿着小静的手，另一只手接近抱着她，那种亲密让我很难受。她看到了我，很吃惊。
     
     　　我拉她出来，站在后边小巷子的榕树下面，发呆了很久。我看她眼睛里的我的样子，有些沮丧，我看到她头发上一个陌生的发卡，还有她脖子上的长相奇特的项链。就那样，两个人一直站着，大约有半个时辰，或者更久。身边的树上有一个广告，大约是家教的，尾巴上的电话被人撕了。有一个年轻人，路过我们，在树上又用笔添上了一个号码，便走了。
     
     　　我们站得很疲倦，我拉起她的手，回家。后来，我们吵架了，她向我道歉，但她讨厌我这种故意试探她的行径。她说我不信任她。我想想，我是有些不信任她。那天晚上，我们两个都没有吃东西。她也没有做东西吃，自己下楼买了些零食吃，根本没有管我。我感到很心凉，不就吵了两句嘴吗？小静为什么这样对我。
     
     　　第二天上班。是个很好的日子，虽然天气正在慢慢变热，可早晨还是很冷。我穿着厚厚的外罩，把头缩进衣服里，走进网吧。光头老板好像在等我一样，他叫住了我，说：“你这阵子很辛苦，这个月会给你加薪的。另外，你上次说的你女朋友的事情，那个网吧明天就开业了，怎么样，让你的女朋友去那里报到吧。”我当然是千恩万谢，赶快给小静打电话，因为我住的房子用的是房东的电话，我们用的只是一个分机，可是电话一直占线。直到10点钟我才打通了我家的分机号。小静不在家，我重拨了三次，一直没有人接。
     
     　　吃中午饭时候，电话又占线了。我决定回家看一下，要是小静在那个发廊的话，我就直接告诉她，这样的话，她就可以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我直接来到了那个发廊，发现小静竟然不在那个发廊里，远远地看见小涛还在。于是我就直接回了家，我真担心，小静在家里出什么事情，不会的。不知怎么的，快走到我们租住的房屋时，我的心跳忽然加快了，抑制不住地快。我真想找一张白纸贴在心口上，用来表示跳也白跳。
     
     　　防盗门锁着呢。我轻轻地打开防盗门，里面的门也锁着呢。我打开，卧室里有声音。我惊喜地叫了声小静，我回来了。小静没有答应。我明明听见声音了，我又叫了一声小静。小静声音模糊地应了一声。卧室的门没有插，我推开门，看见了我担心的画面，小静竟然和一男人在一起，男人已经穿上了上衣，小静也刚穿上上衣。但床上一片凌乱。
     
     　　我呆住了。
     
     　　我要打上一架，我的一个直觉告诉我，打一架过后，也许日子会好过一些。
     
     　　我拉起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迎面就是一拳。那个人只咬了咬牙，没有还手的打算。那个人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挨了我一拳以后，样子更难看了。我说：“你还手吧，我们打一架再说。”他看着我，握起了拳头说，你打我吧，你不是我的对手。我还真不相信了，这感觉我的拳头这一会儿像一块铁一样。我狠狠朝他胸部擂去，他没有躲，而是他的胳膊挡了一下，他的胳膊竟然全是骨头。我的拳头有些麻麻的痛。我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他疼得弯了一下腰。我再一次挥拳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拳头，他的另一只拳不知什么时候打在了我的肋骨上。我还没有还手，他下边的一只腿一下把我绊倒在地上。我马上站起来，我想拿一把椅子，一想算了，赤手空拳最勇气。我又一拳打过去，这一下他闪了过去，可没有想到我的脚同时也踢出来了，正中要害，这可是我射门时的一脚，他当场倒地。
     
     　　我又狠狠地踢了他两脚，然后看都没有看小静一眼，走出了门。
     
     　　中午的阳光正好。我的手一阵钻心的疼，我看了一下，两个手指上的皮肤都破了，血正在慢慢渗出来了。我快步到了比夏山庄的大门口，那里有一家药店。买了两个创可贴，贴上去以后，手好了一些。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去翠竹苑网吧吗，还是找个地方抽一会儿烟，我摸了摸身上，钱包还在。我买了一份当天的《晶报》，坐上了公交车。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车的，不知自己是怎么坐到公园的那一个石头凳子上的。我更忘记了自己如何买了一包烟的。当我发现，自己舌头很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钟了。我找了个公用电话给网吧大刘打电话，他正在找我，一下午都不见我的人，没有了网管，他一下午都在忙碌着。他没有生气，我说，我家里出了点事情。这样吧，作为迷补，我今天晚上值班。大刘很高兴。说，真是巧了，今天晚上夜班的网管正好有事情，我正发愁怎么给你说让你加个班呢，你这可是自愿上钩。
     
     　　大刘是一个乐天派，什么事情，不论多着急，不论多糟糕，他总是笑嘻嘻地。光头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让他当店长的。
     
     　　晚上的时候，我在值班的电脑前一直上网。我一直找“香气袭人”，希望能遇到她，和她说说我的个中痛苦。但是她不在QQ上，在新浪论坛上，也一直不见她的贴子出现，我在新浪金庸论坛上找她，没有影子。我很悲伤，干脆换了个名字在网上到处游逛。不知不觉到了新浪聊天室。在深圳聊天室，我以无聊过客的身份上去，对大家说话。我发话：“有没有无聊的女人。”一会儿好多自称是无聊女人的找我。其中一个还和我谈起来了她是床上天使，她很有能耐，能让那些床上功夫很差的男人在她那里找到自信。
     
     　　我后来感觉实在无聊透顶，就悄悄走了。有一个女孩子大声叫“网管”，我走到她的电脑前。看到了一个黄色网页，不停闪烁的一个广告插图好像是一个男人的阳具。女孩吓得不敢看屏幕，她差涩地说：“这个电脑有问题，一开机就出现了这些窗口，怎么也关不掉。”我毫无表情地给她非法关机了，我告诉她，5分钟左右再开机就行了。
     
     　　这真是一个寂寞的世界。我心想。想着想着就想起了小静，我的心口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背着我跟别人……难道她……
     
     　　我迅速地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分机也通了。我听到小静喂了一声。我赶快放下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话。没想好，是应该好好想一下。我刚放下电话，电话就响了，我拿起来，是小静的声音。她问小帅在吗，我没有说话，她说小帅是你在听对吗，我知道你呼吸的声音，你听我说好吗……我不想在听了，我挂了电话。我挂得很犹豫，但声音却很大，惹得几个上网的人朝我这里看。
     
     　　我跑到窗子边上，看深圳的夜。向西南方向看，那是地王大厦。星光点缀在大厦旁边，很好看。那应该是一种孤独的境界吧。要是从那楼顶上跳下来该有多刺激！我的脑袋中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可是我知道，地王大厦是要收费的。上顶楼参观，要收50元的门票的，想自杀还要交50元钱，有些不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