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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郑天马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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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海甸岛出来,迎着滚圆红彤彤的太阳,在进城里的路上沿着海边行走,我开着车,看着茫茫大海滚动的海浪,常常有一种喝醉了酒在草原上骑马的错觉。那个时候,我就一手拿大哥大随便打通一个电话瞎扯,一手开车,嘴上叼一只进口烟,至少是万宝路牌的,那真叫心旷神怡。
     
       后来从香港回来的我的东北哥们儿,郑天马郑老板见我这副德行看不顺眼,慢慢地熟悉了,他跟我说:老弟,你觉得这样很有风度吗?
     
       我说:录象里香港的老板不都是这样。
     
       他说:这太夸张了,只有马仔才会像你这样的扮相。
     
       郑老板以经历过的无数教训,谆谆告戒我:不要太露财,不要太招摇,要踏踏实实地活,对得起自己。
     
       我跟这郑老板也真是有缘。红马大厦还有几个月就要到期了,李叔对我这两年的表现很有信心,他正在帮我争取这块土地的开发权。可能海军到时候要搞一次象征性的招标,我有这两年的信誉,招标夺魁,稳操胜券。尽管海口的房产像周边的海浪一样不稳,我乘风破浪志在必得。周围很多开发商,也很看好我,各种策划思路、合作方式争先恐后地到我的办公桌上来排队。
     
       在我的办公室里,落地窗前做了一个国际水准的30层新红马大厦的模型。拉开梦幻般的窗帘,灿烂的阳光照在模型上,像一匹火龙神驹,昂首奋蹄在辽阔的草原上。
     
       每当客人来,我就像战争年代影片里张军长或者李军长那样,傲慢地站在模型前,挥舞着一根白白的原木棒,显出一派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风度。
     
       1990年在海口马年的我真像一颗明星,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对这个城市有点重要了。
     
       在众多的合作者的合作协议和方案中,我分不出高低,也分不清粮莠。我觉得条件都很好,都对我有利。只要李叔把开发权真的落实到我的手里,我跟谁干都是一个精彩的大手笔。
     
       但是也不能说我没有取舍,像我这样的一个人,最后决定问题的不是我的理性,而是我凭直觉和喜恶来选择的情绪。一个叫郑天马的名字让我感到亲切,天马这个名字令我心跳加快。凭直觉我就觉得喜欢这个人。见了这个据说是从香港回来的一口东北大馇子味的人,我就更加心情快乐。
     
       那天我约见郑天马到我的办公室来谈。我见他的方案上写的是香港天马投资公司,就很庄重,装摸做样地布置好道具,那时香港还没回归,我们还把香港人当成英国绅士来尊敬,即使谈交情也只能像远房亲戚那样,显得不咸不淡的。没事常问候,有事勤走动。
     
       郑天马一个人走了进来,有点摇晃。这倒不是说这郑老板有啥毛病,他个子太高了,目测有一米九零,人又太瘦了,像从海南的哪个竹林里刚砍下的新鲜竹竿。从见面那一天起我们做了朋友,我就为他担心,就怕海口刮台风,所以我从来不敢陪他在海边走。我倒不怕他被台风把一个人整个卷走,我就怕他被风给刮断了身子,你说他一半被刮进海里去了,我留另一半咋安葬他?
     
       郑老板跟我握手时,我仰望了一下他说:你应该叫龙马。
     
       他说:是不看我太高了看不清我的脸,神龙见尾不见首。
     
       我听了大笑,倒不是被他的自嘲的幽默,我笑他那东北的口音。
     
       我说你这香港老板怎么一口东北大馇子味儿?
     
       他纠正说:标准地说不是大馇子味儿,是高粱花子味儿。我是黑龙江北大荒产高粱的那疙瘩出生的。
     
       我搞清了这棵东北大高粱的产地之后,就撤掉了道具,和他进酒楼里喝酒去了。
     
       这郑老板确实是高人,我说的不仅是他的身高,这根竹竿大家有目共睹,一目了然。我说的是他的人生经历和他的非凡的头脑还有酒量。
     
       那个时候海口的东北白酒相当贫乏,只有黑龙江产的五加白,这虽然也是白酒,但是有一股发甜的中药味。一中午,我和郑老板凑合着喝了两瓶。
     
       郑老板的脸很红,不象没喝酒时的那样蜡黄,好像肝出了毛病一样。我们俩不象第一次见面,倒像是一对亲兄弟失散了多年,终于又团聚了。
     
       郑老板拿出香港人进出海关的那种回乡证件,给我开眼界。让我的人生疑虑重重。多年前就开始有三个问题困惑着我。一是那些农村人,怎么进城当了城里人?二是这些中国人,怎么出国当了外国人?三是穷人,怎么才能成为有钱人?
     
       我对第一个和第三个问题,能够有一个片面的回答。经过三十几年的人生奋斗,我演算出的答案是,考了大学才有了城市户口,到了海南,竟然挣上了钱。但是我知道这绝不是其他人的答案,也不是人生的标准答案。第二个问题由这个香港的东北人郑老板回答。
     
       郑老板是55年出生,属羊的。他其实只大我七岁,他怎么会有那么丰富复杂的经历。我还没考大学的时候,他就像马姐一样参加了考大学。我大学勉强毕业的那一年,他还没考上大学。据说他后来自学日语,到处求学。由于在中国的大学校园外徘徊的太久了,大学的校门怎么也不向他敞开,显得高傲而又保守。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去了日本留学。我们谁都知道,外国的学校应该比中国的难考,可是在中国考不上大学的又都轻松地考上了外国大学。这就是我的旋谜,他怎么就去了日本了呢,郑老板也回答不清楚,有些细节他说他都忘了,反正,郑天马一气之下就去了日本留学。在日本说不清楚的一个学校读书,不知道几年,也不知道啥专业,也不知道是什么学位,反正作为日本留学生郑天马毕业了。
     
       毕业之后他就去了香港。在香港成立了投资公司,和日本人做生意。他的实力从哪里来的?外面回来的人都不说,省略细节,可能里面有很多难言之隐,有屈辱也有洗黑钱之类的。日本也有很多竹器爱好者,看见他这根竹竿,显然很喜欢。尤其喜欢他包里的三十万港币。他跟日本老板去看货,验了货在仓库就装车交钱。他跟在车上,去码头装集装箱。路上车坏了,开车的让他帮忙下车推车。这根一米九零的竹竿,真是大力士,这次他对自己的力气都很满意。因为在他的用力下,货车发动了起来,可能他用力过猛,货车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他正在那里很佩服自己并且回味着自己的中国力量,突然觉得不对劲儿,货车走了,我三十万港币的货还在车上呢。他慌忙回到仓库,人家是租的已经退了。茫茫的日本岛车流滚滚,灯红酒绿,到哪里去找?
     
       若干年后,这个长得形象和头脑都很搞笑的东北家伙,竟然来到海南以香港投资公司董事长的身份来和我合作投资开发新红马大厦。
     
       喝完了酒,郑老板不让我买单,意思你在海口咋行也是一个小老板,怎么不知量力,跟香港的大老板抢着买单。我让了他,却给我自己留下了一个病根,以后就是无论啥消费,只要郑老板在场,哪怕这件事与他阁下无关,我也不买单,让他来买。我还由这个病引发的一个并发症,就是和香港人在一起哪怕他是港督,当然也不可能是港督,我也决不买单。那天中午,我和郑老板喝完了酒,听完了他的故事,我们就握着手,分手了。谁也没提开发房产的事,但是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件事,肯定我们俩联手干了。
     
       两天后,我又和郑老板坐在了一起。
     
       郑老板说:我给你打进500万人民币,咱俩共同组建“海南新红马大厦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你负责办好土地产权手续,到银行贷款,然后我负责建设,你负责预售楼花。我的楼还没有建好,你的楼花可能就卖完了,这笔大财咱俩是发定了。
     
       这有点像草原上的传说中的童话故事。就是故事情节缺少文学性,但是故事吸引我,很多情节都能加进我的美好的想象。
     
       我已经不怕生意大了,也不怕钱的数字大了。这海南的商海上真锻炼人呀。以前我在外面没谱的事儿,或者涉及到金钱数额太大的事,我回家不跟驹儿讲,我怕吓着她,令她心灵不安。
     
       驹儿跟我出来三年,在她二十一岁的花样年华里,也就是今年的马年,她向我宣布了一个提高我档次地位的结果:怀孕了。那是我跟郑老板签定协议的第二天,我心里有控制不住的得意,我决定跟驹儿讲出来,让她跟我一起分享快乐。当我兴奋地说:驹儿,我有好消息告诉你。驹儿却一口咬住了我的嘴,这么多年了,她这个毛病就是改不了,动不动就用嘴咬我的嘴。她也很兴奋地说:先听我说,我也告诉你一个喜讯。
     
       她也有喜讯,她的喜讯再大,还能有我要进帐500万大?我同意让她先说,不同意也不行,这几年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家庭啊,一开始不打好底真是不行。
     
       驹儿又咬着自己的嘴说:我先不说,咱俩还用笔写,看谁的喜讯大,谁就赢。
     
       我说:好。
     
       她说:输赢怎么办?
     
       我说:我赢了我要吻你,你输了你要吻我。
     
       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倒不是怕输,我们俩的输赢又能咋样,物资的奖惩已经不重要,我们已经过了贫穷的年代。只是我刚才这招儿是在夜总会跟小姐学的,回来用给老婆,你说是不有点缺德。要说到夜总会找小姐,还真是那个郑老板把我给带坏的。当然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说他干吗把我往那里领,一进了那个门,我就情不自禁地自己主动找着去学坏。郑老板每天泡在夜总会里,他说老婆在香港,看他一天一个小姐往房间领,不象有老婆的样子。郑老板每晚在夜总会里要喝两三支红酒,哪个小姐酒量好他就领哪个回房间,酒量都不好,他就找一个最丑的回去,他说能喝酒的消了毒,丑的都干净。
     
       有时小姐也求我带她们走,我说带不了,家里的驹儿不让带回去。住在外面更不行,我没在外面住过,我不放心家里的驹儿。
     
       她们就很不开心,用喝酒的输赢来吻我
     
       我和驹儿亮出纸条。
     
       我得意洋洋写的是:驹儿,我要进帐500万。
     
       驹儿写的是:哥,我怀孕了。
     
       我的佛爷,你们说我还能赢吗?就是进帐5000万我也不会赢啊。
     
       我狂吻驹儿,我热泪盈眶地说:宝贝,你赢了。
     
       驹儿也替我高兴,这笔500万的大数没有吓着她。后来我才发现,女人在金钱面前胆子比男人大。
     
       今年是马年,驹儿要生下一个小马驹了。我说:驹儿,我伟大的宝贝,你怀上的一定是一匹小红骒马。我回想起我在胎中的岁月,我决定每天都找时间和驹儿的胎中小红骒马对话。我要把我每天的经营情况都告诉给她,让她一出世就具备总经理的经营头脑。
     
       驹儿骄傲的摸着肚皮说:哥,你和郑老板这单生意能成。是肚子里的宝贝告诉我的。
     
       我下流地说:今晚我要进去看看宝贝。
     
       果然,一个星期后,郑老板的500万打进了我的帐户。
     
       我名副其实地成了,成了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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