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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大哥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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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九 大哥大嫂
     
      钟铁龙知道大哥和云南妹搞上了,这事是郑小玲告诉他的。他笑笑,要郑小玲不要管,他说:“他们都是大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别横加指责。”
     
      郑小玲说:“我才不管他们的事呢。”
     
      钟铁龙强调说:“也不要跟大嫂说,大嫂会受不了。”
     
      大嫂还是知道了。大嫂不是一个感情麻木的女人,尽管她不漂亮了,尽管她目前对做爱一事没早几年那么热情高涨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不需要爱了。大嫂从老公身上看不到那种朝气蓬勃的爱了,看到的是一片枯叶,或是一片懒洋洋的瘦弱的草地。先前两年,大哥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抱到床上,急不及待地进入她的身体。现在他回来就回来了,就是做爱热情也明显减退了,而且阳物好像一个醉鬼样站起来又倒了下去。大哥解释说他老了,工作压力太大了把它压迫成这样了。大嫂相信了他。但有天她看一部电视连续剧,电视剧里的那个在外面有情妇的男主角正是大哥这样回答老婆的,这就让她联想到了大哥身上的点点滴滴,便断定大哥一定有情妇。一天,大哥开车回来,送人参蜂王浆给父亲吃。大哥没提出做那事就睡了。她冷冷地看着他,早晨大哥要走时,她冷不丁地指出说:“你肯定有情人。”
     
      大哥看大嫂一眼,“畜生有。我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大嫂冷笑一声,“压得你都阳萎了?”
     
      大哥惭愧的样子笑笑,“好吧,我们现在来一下。”
     
      大嫂不愿意勉强干这事,她是个讲究生活质量的女人,在这事上她同样讲究质量。大嫂说:“滚你的。不要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跟你弟弟打工而已。”
     
      大哥恼她这么贬低他道:“那又怎么样?”
     
      “你要保持脑袋清醒晓得吗?唉,你们男人变坏很快的。”
     
      大哥因为有云南妹的爱情说话口气就不一样了,“老子变坏了又怎么样?”
     
      大嫂感叹道:“以前我还相信你,想想你这么老实和正直的一个人,就应该能抵制住来自方方面面的诱惑。原来老实和正直的人只要有了钱,也是可以变坏的。”
     
      大哥也不拐弯,“现在晓得了还不晚。你还只四十岁,还可以重新开始。”
     
      大嫂很认真地审视大哥一眼,看不起大哥道:“你们男人都不是东西。”
     
      大嫂来了,她谁也没通知一声地来了,来侦察她男人变坏的缘由。她当然不想让大哥看见她。大嫂老电影看多了,从小就向往干女特务,最近这段时间因无事又看了几本侦探小说,来时,她把自己化妆成一个肮脏的老头。她戴了顶帽檐很长的破草帽,在人中上安了两撇翘翘的假胡子,还在背上塞了个枕头装驼背,在芙蓉山庄的一隅窥伺着大哥钟唤龙。她当然就看见钟唤龙与云南妹笑着手拉着手同进同出。她气得脸都歪了,走进了钟唤龙的办公室,钟唤龙抬头看着她问:“你找谁?”
     
      大嫂把帽子摘下来,又把假胡子摘下,说:“我找你。”
     
      钟唤龙慌得从椅子上跌坐到地上。钟唤龙与云南妹手牵着手在草地上散步时曾碰见过这个“糟老头”,另外,他在罗汉松前与云南妹搂着欣赏罗汉松的遒劲丰姿时也看见了这个糟老头。当时这个驼背糟老头就站在他和云南妹后面,原来这个驼背糟老头是他老婆。钟唤龙愤怒了,因为他不能接受被监视的侮辱!他大声说:“你他妈是特务吗?你怎么能这样干?”
     
      大嫂说:“我怎么就不能这么干?那个跟你手牵手的骚货是谁?”
     
      大哥可不愿意大嫂毁了他那火热的爱情,说:“滚,你给我滚。”大嫂很镇静,又问:“她是谁,那个黑皮妖精是谁?”
     
      “这不关你的事。”
     
      大嫂瞪大了眼睛,“不关我的事?她把我老公勾引走了还不关我的事?”
     
      大哥说:“招呼我给你一个耳光。”
     
      大嫂气愤了,“你敢!你敢打我我就死在这里。我告诉你钟唤龙,人不能做得太毒。”
     
      “你以为我还爱你?跟你说老实话,我已经不爱你了。”
     
      大嫂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颤动起来:“你你无无耻,真真无耻。”
     
      大嫂冲了出来,冲到了坐在售楼部玩扑克的郑小玲面前。郑小玲看见大嫂便很高兴,忙要小小去叫大哥。大嫂说:“不用了,我刚跟他吵了一架。”
     
      郑小玲惊愕地望着她,“你刚才跟大哥吵架了?”
     
      大嫂望一眼郑小玲,“我要见你老公,他在哪里?”
     
      郑小玲是个聪明女人,一看大嫂满脸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的,就晓得大嫂一定晓得了大哥与云南妹之间的荤事,便笑着告诉大嫂:“你以为你要见就见得了的?我一个星期都难得跟我老公见上一面呢。”
     
      大嫂迷茫了,“他是国务院总理?你都见不到?”
     
      郑小玲告诉大嫂:“他现在在操心别的事,芙蓉山庄他已经不管了。”
     
      大嫂说:“那我要怎么才能见到铁龙?”
     
      郑小玲就跟钟铁龙打手机,她在手机这头说:“大嫂来了,要见你。”
     
      钟铁龙问老婆她见他是什么事,郑小玲说:“还不是你大哥的事。”
     
      钟铁龙就在手机里笑,告诉老婆说:“你跟她说我现在在香港,要过一个星期才回来。”
     
      “他现在在香港,要过一个星期回来。”
     
      大嫂绝望了,对郑小玲说:“我要自杀。”
     
      郑小玲吓了一跳,“自杀,这样的话说都不要说。无所谓点想通点大嫂。”“他怎么可以背着我跟一个骚女人鬼混?那个女人是个什么东西?”
     
      郑小玲觉得大嫂说话太不给大哥留面子了,就觉得大嫂太土了,“你要冷静点。”
     
      “我还不如死了好,我不想活了。”大嫂说,泪水涟涟地看着郑小玲,“你们这里有‘敌敌畏’那样的农药吗?有就给我,求你了。”
     
      郑小玲生气道:“有也不会给你!你真的喝‘敌敌畏’死了,那不正好便宜了大哥?”
     
      吃晚饭的时候,大哥一脸矛盾地坐在桌前,手上夹支烟,烟灰已经有一寸长了。云南妹打他的手机,问他在哪里。他告诉云南妹说:“我在办公室,我老婆来了。”
     
      “好呀,”云南妹说,“那叫你老婆一起去良友甲鱼馆吃甲鱼吧。”
     
      两人上午就约好了,晚上云南妹要给他补身体,请他吃甲鱼。大哥说:“不行,我老婆已发现了我们的事。”
     
      云南妹说:“怎么可能?你向她坦白了?”
     
      “不是,”大哥说,“是她侦察到的。”
     
      云南妹格格格地笑了,“她是搞公安的?”
     
      “她就是下午时我们碰见的那个驼背老头。”
     
      云南妹在手机那头大叫一声,“妈呀?我晕。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云南妹又噗哧一笑,然后觉得有趣地说:“亏你老婆想出得啊。那你怎么办?”
     
      “你放心,我会把她打发走的。”大哥坚决地说。
     
      大哥在芙蓉山庄也有一栋别墅,这栋别墅小一点,傍着一片竹林。大嫂坐在客厅里,听着竹林传来的沙沙声。郑小玲坐在一旁,陪着大嫂。郑小玲看见大哥走来,就笑容可掬地起身说:“大哥你不能对大嫂恶三恶四啊,你们不能吵不能打架,听见吗大哥?”
     
      大哥说:“你以为我们还是十几岁的孩子?不会吵闹的。”
     
      郑小玲觉得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是开溜,“那我回家了。”
     
      大嫂没说话,低着头,阴沉着一张痛苦得变了形的脸,乌云在这张脸上缓缓移动,仿佛就要下雨了。大哥在另张沙发上坐下,脸上也一脸的迷雾,声音却很沉重,“你既然已知道我和另一个女人的事了,我想我们还是离婚好些,免得你心里不畅快。”
     
      “离婚?”大嫂盯着大哥,“我在家里代替你和你弟弟当孝子,换来的就是离婚?”
     
      大哥抽口烟说:“我会补偿你的。”“补偿我?”大嫂愤慨地盯着大哥,“拿什么补偿?拿命补偿我还是拿钱赔偿?”
     
      “随便你要什么都行。”
     
      大嫂冲动地站起,气愤地走到大哥面前,气得手都颤抖起来,她指着大哥说:“当年我跟你结婚时,你说你会爱我一辈子,现在我四十岁了,不年轻了,你嫌我老了,搞上别的女人了。你还不是老板呢唤龙!”
     
      大哥皱着眉头,“你不要用手指啊指的。”
     
      大嫂很气愤,“你鬼混都混得,我指一下你都不行?”
     
      大哥火道:“不行。干脆我给你五十万,离了婚,你再找个比你小几岁的男人。”
     
      大嫂甩了大哥一耳光,愤怒道:“我不稀罕你的钱!我哪点对你不住?儿子整个就是我带,你这几年一天也没管过。现在儿子大了,你觉得我的任务完成了,就要跟我离婚?”
     
      大哥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云南妹的手机号码,没接,他说:“你还敢打人啊?雷琳琳,你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吧?我今天不跟你吵,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办。”
     
      大哥说着就站起身要走,大嫂叫住他:“站住。”
     
      大哥回转头来,大嫂说:“你到哪里去?”
     
      “我去办事。”
     
      “我也要去。”
     
      大哥瞪着她,“你去干什么?”
     
      大嫂说:“看你怎么办事。”
     
      手机又响了,还是云南妹的手机号码。
     
      大嫂说:“是那个骚女人打你的手机吧?让我跟她说几句。”大嫂抢过大哥的手机,按了下通话键,对着手机大声说:“喂,不要脸的,不要再打我老公的电话,你去死吧。”
     
      大哥身上,那些被文化知识压着的野蛮的篱笆,一下子弹了起来,抬手给了大嫂一耳光,瞪圆眼睛道:“你这臭女人,你怕是不想活了?”
     
      大嫂没想到大哥会出手打她,气愤地把手机摔到地上,手机顿时成了好几块。大哥更火了,一拳把大嫂打倒了。大嫂尖声哭道:“你打吧,钟唤龙你有狠就把我打死!”
     
      大哥听她这么说,脑海里那些野蛮的虾兵螃将纷纷蹿上岸,举着刀枪棍棒喊打喊杀的。大哥被那些虾兵螃将所激励,立即做出狞恶的样子凶道:“你想死是吧?老子成全你!”
     
      大嫂咒他说:“你今天不打死我,你就是猪日的。”大哥说“好”,就冲大嫂一顿暴打,心里想的就是要她惧怕他。“叫你来管我的事,叫你来管我的事。”大哥想起她居然装扮成驼背老头,气就更大了,拳头就更重。他火冒八丈道:“你还化装做驼背老头骗老子,要是在旧社会,你就跟国民党的女特务样。”
     
      大嫂说:“打死我吧,打死我吧。”
     
      大嫂是真想死。当年在衡阳师专的学府里,她拒绝了很多追求者而把自己给钟唤龙时,是希望将来成为一名著名诗人的老婆,现在这个当年在学校操场上对她吟颂苏轼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钟唤龙,居然成了个暴徒,她觉得活着没一点意思了,她决定等他打累了她就割腕自杀。“你打吧,你这是最后一次打我。”
     
      大哥提起的脚收了回来,“怎么呢?”
     
      大嫂说:“我等下就死给你看。”
     
      大哥听她这么说,吃了一惊,脑海里的那些虾兵螃将也弃下了刀枪,“你吓我?”
     
      大嫂扭开脸,“你只要走出这张门,我就割腕自杀。”
     
      大嫂没有死,她是老师,还是学校教务处主任,教务处主任的职务让她考虑的问题总是很多――安排教师上课,跟教师调课,检查教师的备课情况等等。她一死,那些恨她的老师不就松了口气?她顿时感到不能让那些恨她的老师拍手称快。又想自己就这么死了确实太便宜钟唤龙了。这样想来想去就贻误了死的时间,于是一种深度的疲惫如一张网样把她揽在了怀里,等她醒来时已是早上了。
     
      大哥睡在客厅里,她起床的声音把大哥吵醒了。大哥坐直身体,看着她,“昨天我打你不对,你回去吧,儿子打电话来了,要你回去。”
     
      大嫂说:“我不回去。我要在你身边住到死。”
     
      大哥用柔和的话安慰她:“那你就住吧,你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想想我们十多年的夫妻,不能够因为你老了我就嫌你。”
     
      大嫂说:“从昨天到今天,你才说了一句人话。”
     
      “走,老婆,”大哥说,“我带你去市内吃杨裕兴面,我肚子还真饿了。走吧。”
     
      大嫂洗了脸,化了妆,跟着他出门了。
     
      大哥把大嫂带到了杨裕兴面馆,吃了碗鸡丝面,吃面时,大哥关心的样子望着她说:“我打了你,你还痛不痛?”
     
      大嫂一听他这么问,眼泪水都快掉出眼眶了,回答说:“痛。你的手好重的。”
     
      “我当时气晕了。”
     
      大嫂说:“我比你还晕。我昨晚差点自杀了。”
     
      “那我会很伤心的。”
     
      “你高兴都来不及吧?”“怎么可能?毕竟我们是十几年的夫妻,想想你把你一生中最美好的时间都给了我,我就觉得我不应该对你那么凶。”大哥一脸悔悟的模样,“这几年,儿子和我父母都是你在照料,于情于理,我都不该那样粗暴地对你。”
     
      吃过面,大哥带着老婆去了市中心,在一家服装专卖店里给大嫂买了套衣服。大嫂在试衣服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是老了,脸上有了皱纹,皮肤也干燥了,悲愤中就流下了两滴眼泪。大哥说:“别这样,不过你是要爱惜自己,多注意一下你的皮肤。”
     
      大嫂说:“这两年我老得好快样。”
     
      大哥假惺惺地说:“我不好,这两年我关心你少了,脑子都放在芙蓉山庄的开发上了。等儿子考上大学,你就辞了职,在家里调养,老师不要当了。”
     
      大嫂觑一眼大哥,“说得轻巧,你养我吗?”
     
      大哥说:“肯定啊,我昨晚也想了很多,真要跟你离婚,我还是舍不得的。”
     
      大嫂说:“又骗我,看你跟那个女人手牵手的模样,真受不了。”
     
      大嫂并不是那种一冲动就不顾一切的女人,虽然她一想起丈夫跟那个女人手牵手就咬牙切齿,就恨不得把那个狐狸精剁成肉饼子,然后往自己身上浇上汽油,自焚,变成一朵爱情的烈焰,在烈焰中化成蝶,愤然飞向另一个世界。假如她真这么做的话,总有人会把她演的爱情悲剧谱写成歌曲,灌成碟,拿到大型文艺晚会、夜总会或卡拉OK厅唱,使她的壮举于民间流芳百世!尽管这种联想让她激动,但她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死而便宜了丈夫,因为最大的受益者,在她的眼里,就是她丈夫。当了这么多年老师的大嫂,虽然是个爱幻想的女人,同时也是个极理性的女人,实际上她还是那种责任感和责任心都很强的女人。她下午有两节英语课,她从昨天晚上起就在想是自己上还是打电话找别的老师代课,现在想清楚了,决定回去上课。她对丈夫说:“送我回白水吧,我下午还有两节课。”
     
      大哥就抑制住谢天谢地的高兴劲儿,开车把大嫂送回了白水。中午,他和老婆、儿子在县城一家餐馆吃了中饭,吃过中饭,他把大嫂和儿子送到学校门口,自己开车回来了。
     
      大哥对云南妹说:“我把疯婆子打发走了。”
     
      云南妹冲大哥伸开了一双玉臂,大哥就很听话地把身体给云南妹搂着。云南妹搂着他,在大哥那张憔悴的长脸上很夸张地亲了口,娇声说:“我要你跟你老婆离婚。”
     
      大哥皱了下眉头,“我也想离婚,但现在还不可能,因为我真的怕她自杀。”
     
      云南妹问他:“你就不怕我自杀?”
     
      大哥清楚如此娇柔的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云南妹,犹如一只年轻的雌熊,你听说过雌熊也自杀吗?大哥想,说:“当然也怕,但毕竟我现在天天跟你在一起,而我老婆……”
     
      云南妹打断他说:“不准你再在我面前说‘我老婆’三个字。”
     
      大哥说:“好的,她在管我儿子,要离婚也要等我儿子高中毕业考上大学后。”
     
      云南妹不是那种有耐心的女人,她摇下头,“不行,我不能等,到时候你又会有别的借口。你今年不离婚,我们就分手,我只想跟一个男人过一种堂堂正正的夫妻生活。”
     
      大哥虽然染色商业了,但骨子里还是那种很有激情的诗人,虽然他没写出几首脍炙人口的诗来,但不妨碍他一辈子喜欢苏东坡。“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他望着天,朗诵起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来,“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他记得他曾多次在妻子面前朗颂过苏轼的这首词,他想起当年在衡阳师专的操场上,在雷琳琳面前朗颂这首词时,脸上一脸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就忧伤地一笑。他想他已经借苏东坡的词回答了云南妹,她一定懂的,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便又凄凉的模样一笑,昂起头,吸口气,低声吟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然后他看一眼云南妹,特意强调道:“不应有恨,此事古难全。写得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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