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獒图腾
第十三章 獒图腾
继续往前面行走，我心绪不宁，卓玛走在我身后，知道我担心萨吉，她总会不停地安慰我。对于萨吉，一把年纪了还找情人，我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走出密林之后，眼前一片开阔，一片夺目的红色占据了我们的眼球。我们发出一阵阵感叹，太美了。
漫山遍野全都是鲜艳的红色，第一次看到比枫叶还红火的植物，一片一片像是血海。这些植物大概二十厘米左右高，整株植物都是血染了一样的红。想不到无人区还有这么奇特的地方。
大家走到这一片红色之中，卓玛最高兴了，她告诉我说，这种漫山的植物名字叫“红景天”，对于卓玛而言，这种植物的主要作用并非是美丽而已。“红景天”具有极高的医疗保健价值。扶正固本、滋补强壮、活血化淤、消肿都有极好的疗效。
卓玛摘了一把塞进她的药袋里面。我们对这种植物的认知只能是它们鲜艳的红色，绕遍山头高坡，看上去这儿像是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红地毯。卓玛告诉我，红景天生于此，周围一定有水源，在这种高山荒漠地区还能有水源地带实属难得。
我们踏着“红地毯”继续往前去的时候，我们如同进入了一个动物王国，一路上，藏原羚、盘羊、岩羊、猞猁、兔逊、藏雪鸡、藏毛腿沙鸡、岩鸽、藏雀、高原野兔、藏狐、雪狼、雪豹、野牦牛等等，应接不暇，它们很安然地生活在这儿，你不打搅我，我不打搅你，日子过得还真安定。我们进来之后，它们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还得我们心里担心了半天。
能在这种地方看到那么多珍稀生物，这实在令人纳闷，为何在这座被荒漠包围起来的山林里面隐藏着那么多的生物呢？经历了荒漠之后，我们如同进入了无人区里的“桃花源”，美轮美奂的生物园，蓝天、白云、红景天、千姿百态的生物。
我在想要是被盗猎者发现这儿，只怕这儿就要变成盗猎者的天堂了。我们是怎么到了这儿呢？误打误撞吗？高盛寒为何会在这里呢？我们心里边开始琢磨卓玛之前的怀疑，到底哪里不对呢？一切如同在做梦一样。
发现了斑头雁、棕头鸥这些水禽，我们慢慢地发现在红景天前面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的水很清澈，映着蓝天白云显得更加的纯净。斑头雁和棕头鸥等大量的水禽正在湖边嬉闹，看上去，这片大自然和谐无比。我们靠近湖泊，大家都很开心，一路上也累了，洗脸的洗脸，喝水的喝水。我自己也不例外，这湖泊的水质很甜，入口冰凉，像是冰泉，口感很爽。
湖水清澈见底，一眼看去，没有任何涟漪的湖里，各类石头水草都能看到，偶尔还能看到鱼类，裸裂尻鱼、高原裸鲤、裂鳆鱼、西藏鳕鱼、锯齿裂鳆鱼、棒棒鱼、拉萨鱼等等，像是一个藏地水族馆。我们享受这这一片自然风光带来的美好，新鲜的空气，美妙的景色，清凉可口的湖水，心底想想，这一趟来了，还真不想回去了。
“大家快看，这儿有个碑文。”石头喊道，我们纷纷走向石头。在石头跟前，一块二十多厘米高的石碑伫立在一片红景天之中，这块石碑很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藏文，有些地方已经长满了青苔，居然会长青苔，可能是这儿水质太好了。碑文被大片的红景天掩盖着，要是不是石头细心估计还见不着。
出现了石碑，说明这一带有人吗？能居住在这里的会是什么人呢？我们一路走来完全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迹，难道是野人吗？想到这儿，我们不由得四周看了一眼，除了湖泊和红景天，还有那些动物之外，根本没有可疑之处。
“写得什么呢？我不会藏文。”大家看着碑文看了一阵，老鸠摇摇头问我们。
“我也不会藏文。”廖长军笑道。
“索男，你不是历史老师吗？你来瞧瞧。”陆梦婉叫我靠近一些。我低头去看了几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块碑文上面写着“魔鬼之湖”这类的意思。我看了一眼眼前的湖泊，哪里像是魔鬼之湖呢？那么安静的湖泊，那么清凉的湖水，湖里面还生活着那么多的高原鱼群，这个和魔鬼有啥联系呢？我把这碑文的意思告诉大家，大家被我逗乐了。
“喂！索男，你该不会是故意吓唬我们才这么说的吧？”石头觉得我说的话很可笑。我也只是实话实说，他们不相信也很正常了，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是居然有人在这儿建立碑文，可想而知，这一带其实是有人居住的，看着碑文虽然有些年代了，我感觉搞不好今天就能遇到这些人，我很好奇，这会是什么人呢？生活在桃花源里面与世隔绝的土著吗？
我对他们说：“你们别不相信我，说不好这湖里还真的有什么魔鬼。”我这是故意逗逗他们，他们一脸不信邪地看着我，陆梦婉说：“索男，你别吓唬人了，我们一路上已经被吓够了，黄胆汁都不够用了。”我笑道：“碑文上是这么说的，我也不能欺骗你们。”
“胡说八道什么，我才不相信魔鬼这种鬼东西。”铁鹰脸上的表情使得他一副无神论者的样儿。趁着大家在休息，我为了配合气氛逗逗他们，笑道：“我给你们讲个传说吧！这个传说在藏区几乎很多人都知道，嘿嘿！这也和湖泊有关。”闲着也是闲着，听说要讲故事，大家也纯粹当做解闷，加上我是个历史老师，他们对我充满了期待。我当然不会令他们失望，脑子里面搜索一下整理一下，跟着把藏区“三湖”的传说娓娓道来。
在藏地，所谓的三湖指的是纳木错、色林堆错、甲仁湖，纳木错的意思为“天湖”，色林湖全名为“色林堆错”，意思是“色林魔鬼湖”。讲到这儿，大家为之一振，毕竟我们前面就有一个魔鬼湖。甲仁湖的意思为“长游湖”。在很久很久以前，拉萨以西的堆龙德庆，这个地方又被叫做是“驱魔谷”，在这个驱魔谷里美长期居住着一个叫“色林”的恶魔。这个恶魔身子高大如山，肚子很大，每天都会吃掉许多生灵，每天的被害者不计其数，人类、动物、家畜等等，这个恶魔可谓是穷凶极恶之徒。
在色林恶魔的恶行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大慈大悲的莲花生大士降临人间，他知道色林恶魔以后，非常怜悯那些生灵。于是莲花生大士决定降服色林，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后面莲花生大士来到堆龙德庆，找到色林，施展法术大战恶魔，经过几十回合的恶战，色林渐渐无力招架，顺着山谷向北且战且退，莲花生大士不给色林任何机会，穷追不舍。
色林仓皇地逃到藏北，找不到藏身的地方，正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他看见一个碧绿的湖，一下子钻进去。这个湖，湖水清澈见底，从湖底可以一眼望到天空，这个就是“天湖”。如此清澈见底，色林根本没法隐藏自己，于是跳上岸继续逃跑，莲花生大士依旧紧紧追赶。
“难不成我们眼前这个湖里藏着色林吗？”石头估计入戏了，看着眼前的湖泊幽幽地说。廖长军拍了他一掌说道：“你小子别胡说。”
“你们别吵了，让索男继续说说看。”老鸠怒道。
我继续说，后来色林跑到申扎东郊，这儿又出现了一个湖，他以为自己得救了，一跃而去，可惜的是这个湖，水太浅，根本没法掩盖他那庞大的身躯。色林不知所措的时候，莲花生大士已经追到了这个湖的湖边。色林没有机会跳上岸，为了逃命，他只能拼命地游到对岸，向东北方向逃去。因为色林这么一游，这个湖后来就被叫做“长游湖”。
游到对岸后色林拼命逃跑，逃到岗尼羌塘以南，前面出现了一个大湖，看上去水很深很浑浊。色林开始得意了，他知道这里可以藏身，一头钻进湖底，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莲花生大士赶到的时候，找不到色林，只能把居住在湖中的七个精灵召唤出来，让精灵们在岸边守着，永远不要让恶魔出来。这个湖泊后来被命名为“色林堆错”，也就是色林魔鬼湖。
说到这里，我笑道：“说真的，这儿虽然不是色林湖，但保不准恶魔色林跳进去的湖泊不是色林湖而是这儿，这儿才是真正的魔鬼湖呢！”
我的话使得他们愣住了，为了继续吓他们，我站起来指着前面湖泊对面的七座石山说道：“你们看看，看到了吗？那边有七座石山，像不像是七个精灵的化身呢？”
“索男，别逗了。”老鸠笑嘻嘻地说。大家在这笑声之中慢慢地回过神来，偷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平静的湖泊，这湖里面真藏着一个叫色林的恶魔吗？他们将信将疑的样子让我得意不已。陆梦婉这时候说：“索男，别说了，换一个，不说这个了。”
“吓到了吧？”我笑道。
陆梦婉说：“你说得这么应景，不被吓到才怪。”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口干舌燥，大家听得入神，都忘记我们是在哪里？到底要去做什么？卓玛这时候却扫我的兴，她淡淡地说：“索男跟你们说的也许只是故事而已，接下来我说的只怕就不会是故事那么简单了。”她看上去语气很阴沉，她整个人都变得阴森起来。
“卓玛也有要说的吗？”老鸠好像还挺感兴趣。
“湖里面确实有魔鬼。”卓玛斩钉截铁地说。
“怎么可能？难道是色林吗？”大鸟笑道，卓玛的能力和知识，我们一路上也见识过，她的话我们也不能当儿戏，但这一次，大家好像对她不大相信。我也差不多，卓玛又能编出一些什么东西来呢？卓玛冷笑一声说：“我们最后马上离开这儿，不然的话……”她还故意说得很严重，我们都呵呵笑起来。卓玛跟着说：“听说过灵珠片吗？”
我们均是摇摇头，卓玛说：“那是魔鬼魔女寄存灵魂的东西，我们眼前这个湖泊就是魔鬼的灵珠片，魔鬼把灵魂寄存在这里，别看四周很繁荣，其实这都是表面现象。”
“瞎说吧！”我们都不以为然。
卓玛把魔王鲁赞把灵魂寄放在湖泊、树木、野牛、小鱼的身上的传说告诉我们。她还说这个魔鬼湖即是鲁赞的“同命湖”。
“卓玛姑娘，你这是想太多了，魔王鲁赞，同命湖，魔鬼湖，当做故事来听听还不赖。”廖长军说着。卓玛脸色变得很沉，我们基本不会在意她这个故事，而且这也只是书中的传说。老鸠看看天色说道：“好了，听了这么多也差不多要上路了。”
“我们还得赶上高盛寒。”铁鹰跟着说，大家纷纷收拾行李准备上路。大鸟这时候说道：“我去打点水。”拿着两个瓶子跑到湖边去。我们个人拿好个人的东西站成一圈等着大鸟。谁知道大鸟在湖边惨叫一声，我们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大鸟已经不见人影了。凭空消失了吗？我们全部傻了，扭头看着卓玛，卓玛面色惨白，嗫嚅着：“是拉萨魔鱼。”
“拉萨魔鱼吗？”我们都不理解，胆子比较大的铁鹰拿着一把猎枪走到湖边，他在那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向我们招招手，我们走过去，湖边只看到一滩血水，大鸟掉湖里了吗？我们感到很不安，难道魔王鲁赞的灵魂真的藏在这个魔鬼湖里面吗？
知道大鸟死掉了，我们赶紧往后退，此时，湖面突然出现无数的泡泡，这些泡泡像是气球那么大，一个接着一个从湖底涌出来，这湖面就好像一锅沸腾起来的热汤。眼看着要火山爆发了，我们退得更快。
“是魔鱼。”卓玛喊着，她指着湖面，所谓的魔鱼指的是魔王鲁赞灵魂附体的鱼吗？湖面上确实露出来不少的鱼脑袋，这些鱼脑袋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像是巨型鲨鱼，尖尖的，黑黑的，鼻孔四周全是触角。我们看到这些魔鱼出现，吓得脚发抖，往后退着。胆子大的铁鹰可不会畏惧，他举着猎枪跑到前面去朝着湖面那群黑色的鱼脑袋开了一枪，一枪过后，一张血盆大口从湖里面飞出来，一条巨大的黑影拔身而起，想不到湖里面还能有这么大的鱼类。
它速度很快，张嘴就要去咬铁鹰，铁鹰吓得就地上一滚，扳机一扣，一个子弹打向能吞掉两个人的鱼嘴，巨鱼被打中，哗啦啦落入湖中，巨大的身体一滚，水花四溅，它钻回了湖泊深处。
我们被巨鱼震惊到，铁鹰已经吓得连滚带爬往我们跑过来，一边叫道：“快走，快走。”
他已经吓慌了，看来卓玛说得很对，我们开始同情自己，转身就往前边的山口跑去，还好巨鱼没有长腿，如果是一头两栖怪物，我们岂不是都要死掉吗？离开了魔鬼湖，我们一路奔袭，脑海里面萦绕着巨鱼的身影，拉萨魔鱼确实够吓人。
到了山口这边，老鸠喘着气对卓玛说：“你还挺厉害，看来我们错怪你了。”
卓玛没有说什么。
石头哭着说：“可怜的大鸟，他可是我的好哥们，唉！他也太倒霉了，早不去取水晚不去偏偏我们要走了才去。”他为大鸟感到遗憾。
我同样很遗憾，如果我们能早点离开的话，大鸟也许就不会出事了。我和大鸟认识不算很近，但他这个人我相信他是个好人，祝福他吧！葬身鱼腹，天堂之路一样会很通畅。
廖长军说：“大鸟的死和我们没有太大关系，你们不要想那么多，我们接下来也许还有危险，大家自己注意点。”他把搜救器拿出来，打开搜救器，研究了一阵后说：“过了这个山口，我们就到了，高盛寒也许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不能再休息了。”
“廖长军说得好，拿出点毅力来，我们的队伍虽然有人死了，但我们是来救人的，我们如果不把人救到，他们就白死了。”老鸠说得挺煽情。我们都是点点头，没有人再说什么。往山口前面的地带走去，前面的石头指着远处的高崖叫道：“看到了吗？是萨吉。”
高崖上面，萨吉正在看着我们这个队伍，在萨吉身边，那头白毛野獒挨着它，它们两看上去还挺般配，就白毛野獒个头高大一些。我们遥遥看着萨吉，萨吉向我们吠叫起来。它的意思是为我们带路吗？老鸠看了我一眼说：“难道它们已经发现高盛寒了吗？”
“我不清楚，看样子是要为我们带路。”我不知道萨吉是不是这个意思，看它奋力吠叫的样子，也许真的像老鸠所说，它们发现了高盛寒，难道高盛寒出事了吗？我们朝着萨吉的方向走去，到了这边，萨吉突然从高崖上跑下来，令我意外的是萨吉竟然扑向老鸠，老鸠吓得躲开，他身边的鬼獒金刚冲过来把萨吉撞倒一边去。
萨吉被撞开又冲上来，鬼獒金刚站出来拦住了萨吉，跟着和萨吉撕咬起来。
老鸠气疯了，对我吼道：“你的獒疯了吗？”
我感到无语，萨吉真疯了吗？它竟然袭击老鸠，我喊着萨吉的名字，萨吉已经杀红了眼，哪里听我的话。卓玛走到我身边说：“索男，萨吉它怎么了？”
我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廖长军他们围过来，他对我说：“看样子萨吉跟着那头野獒连自己的主人都不记得了。”他们纷纷拿出武器，匕首枪支，这些都是铁鹰带来的。我不相信萨吉会认不得我，只是萨吉怎么了呢？难道真的是因为那头白毛野獒开始失去了人性，变得兽性了吗？萨吉和金刚打得不可开交，雪獒白玛只能一边看着，呜呜叫着，她似乎不忍目睹这一切。我们沉浸在萨吉和金刚的打斗之中，高崖上的那头白毛野獒也往我们冲下来。
“娘希匹，我还治不了你们了吗？”老鸠发现了白毛野獒过来，他招手叫铁鹰。铁鹰举起猎枪朝着白毛野獒射击，打了几枪，居然没有打中，老鸠骂道：“你不是神枪手吗？今儿枪法怎么这么烂？”铁鹰感到羞愧，又开了几枪，还是没有打中。老鸠气急败坏地把猎枪抢过来，他瞄准之后开了一枪，这一枪险些打中白毛野獒。
看着老鸠他们这么对待白毛野獒，我们感到很无奈，白毛野獒好歹救过我们，眼下我们却想着要它的性命，这不是恩将仇报吗？只是白毛野獒为什么会攻击我们呢？而且萨吉也被它转化了吗？
“萨吉，萨吉，你停下来，快停下来。”我喊着萨吉，萨吉还是不听话，它一时冲动和鬼獒战斗，几乎没有任何准备，这一下它脑袋发热，被鬼獒金刚撕咬得浑身是伤痕，看得我心疼不已，可萨吉已经不听我的话，它彻底变成一头疯狗吗？
这边，老鸠还在瞄着白毛野獒射击，火力很猛，白毛野獒到了半路后退了回去，它嗷嗷叫着，这边的萨吉听到之后调头就往白毛野獒跑去。
我想叫住萨吉，可我喊破喉咙，萨吉也没有理我。鬼獒金刚想追去，老鸠叫住：“金刚，别追了，没事的。”金刚这才回到老鸠身边，我想老鸠这是给我面子吧！
“索男，你的獒看来不行了，下次还这样子，别怪我无情。”老鸠对我说。
“知道了。”我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萨吉继续害人，别说老鸠不放过它，我也会亲手杀了它，即使是藏地的“天狗”、“神犬”、“守护者”，一旦伤害到人，这和疯狗没有区别，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陆梦婉过来安慰我说：“索男，别担心，萨吉肯定是一时被迷住了，它误入歧途而已，我们还有办法帮它的。”
她说得也对，我说：“我会找机会跟萨吉好好沟通沟通的。”
旁边的廖长军说：“这个吓到我们了，萨吉竟然变成我们的敌人，索男，下次遇到萨吉，你得好好看着它，它再攻击我们，我们要是失手杀了它，我先在这里和你说清楚。”他的意思我也清楚，他们这些人为了保命杀死萨吉又有什么呢？萨吉本来就是一头野獒，在我家生活了十几年，隐藏的野性始终还是暴露出来了。
“这事就让它过去吧！索男，我们这次是来找人，先找到人，咱们再帮你把迷途的萨吉找回来。”老鸠变得温驯起来，拍拍我的背膀说。
我咳了一声说：“知道，我们走吧！别让这事耽搁了。”
大家也没有再有什么意见，刚刚的一幕的确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一路上帮我们不少忙的萨吉被那头白毛野獒给带坏了。但我不这么认为，萨吉做事一向有它自己的理由，我脑子好混乱，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相信萨吉吗？相信陆梦婉吗？跟着大家继续往前走，过了高崖，我们看到一片云杉林，朝着云杉林走去，进入林子，我们踏上一个雪坡，忍着寒冷，顶着寒风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个山谷，前面出现了一条浅浅的小河流，河流水很少，眼看就要干枯了。我们趟过去，到了河的另外一边，鬼獒金刚和雪獒白玛开始吠叫起来。
我们以为是萨吉和白毛野獒又向我们进攻，吓得我们手里紧紧握住武器。藏獒力量大，速度快，偷袭的话能一下子就把人给扑倒咬死。金刚和白玛一边吠叫着一边往前面的林子走去，我们提心吊胆地跟过去。金刚和白玛在前面绕着一颗牛头吠叫不已，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有敌人，不过就是一堆牛头骨而已。
站到牛头骨跟前，我发现这些牛头骨摆放的造型挺奇特的。卓玛弯腰去检查了一下说：“这些都是野牦牛的骨头，看上去年代很久了，居然没有腐化烂掉。”她很吃惊，她没有说错，眼前这些牛头骨，油光滑亮，像是新鲜骨头，仔细一看，这些牛头骨上面还刻着藏文，有些牛头骨还系着彩带之类的，像是装饰品。
“这些都是些什么玩意呢？”老鸠干干的嗓门声音显得很沙哑。
“难道是人类放存在这儿的吗？我看四周不像是有人居住。”廖长军说。
“有人居住还叫无人区吗？”石头笑道，廖长军白了他一眼。
“这是图腾。”卓玛轻声说。对了，这就是藏地图腾，我也想到了，谁会把牦牛图腾安置在这里呢？我虽然理解了，老鸠他们还一头雾水。老鸠问道：“什么图腾呢？”
卓玛说：“我们藏区的牛图腾，藏民祖先们的图腾崇拜，这点你们不知道吗？”老鸠他们不知道的话，这确实有点令人感到意外。
同国内其他民族一样，远古的藏族也会信奉图腾。
牦牛对于整个藏民族来说，就好像是龙凤对于整个汉民族一样。在那曲就有一条牦牛河，我小时候经常跟卓玛、巴桑甲巴、旺杰铁布他们一起到河里洗澡，那时候藏区还有水葬，河流里面还经常见到尸体，吓死我们了。
卓玛和我们说完“牛图腾”的事迹，老鸠长叹一口气说：“这个和我们的目的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些东西也不值钱，我们走吧！廖长军，咱们接下来往哪里去呢？”
“穿过这座山林就差不多到了。”廖长军回答。
“那就行了，咱们别磨磨蹭蹭了，这些牛头谁喜欢谁带一个回去吧！”老鸠说完，石头屁颠屁颠地跑到前面来，看他的样子对这些古怪诡异的牛头骨很感兴趣，想着拿一颗走吗？伸手去找了找，找到一颗小牛牛头骨，想藏起来，卓玛走过去拦下他说：“放下。”
“卓玛姑娘，你这是怎么回事？”石头有些生气。
“这些是先民的东西，不要乱碰，放下。”卓玛厉声说。
石头看着老鸠和廖长军，老鸠说道：“我错了，这东西不能随便亵渎，石头，别拿了。”石头这才把那颗牛头骨放下。
卓玛对他说：“你要是被诅咒了，谁也救不了你的命。”
石头吐了吐舌头跑到廖长军身边去了。
我走到卓玛身边说：“卓玛，你啥时候这么严厉了呢？”
卓玛说：“我一向如此，看不惯吗？”
我笑道：“这些人想破坏咱们的图腾，咱们当然要守护图腾了。不过不知者无罪，你别太在意。”卓玛没有理我跟着廖长军他们往林子深处走去。我感到无趣，跑来和陆梦婉聊天，但是陆梦婉心系高盛寒，她对我爱理不理。最后我只能一个人跟着队伍，走在最后面，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我希望能看到萨吉，也不知道萨吉和那头白毛野獒跑哪里去了？
出了密林，我们爬到一个小山坡上面，到山坡这儿，老鸠招手叫我们蹲下，他似乎怕被什么东西发现一样。我们全部蹲下来，石头问道：“咱们到了吗？”
廖长军低声说：“对，你小心点别多说话。”
奇怪了，既然到了，那就可以去找高盛寒会面，为什么蹲在这儿呢？我看着老鸠，他一脸笑容，灿烂的笑容。陆梦婉看上去也不着急了，好像也不在乎了，一路上还这担心那焦虑，一切变得匪夷所思起来。我想爬到前面一点，看看前面怎么了？难不成高盛寒出事了吗？被劫持了吗？野人吗？土著吗？劫匪吗？一路上的迹象表明这一带尽管处于无人区，其实还是有人活动的现象，只是我分不清这些人类踪迹是当今呢？还是过去？难不成无人区里面还真的隐藏着野蛮的土著“食人族”吗？看他们的样子也不是很担心高盛寒，一点也不着急上前，一个个开心果似的。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身边的陆梦婉。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陆梦婉说了一句，看来还是得自己亲眼瞧瞧，我挪到山坡前面，抬头看了一眼，老鸠突然把我的脑袋摁住，他骂道：“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我看了一眼老鸠，这是啥意思呢？前面根本没有人，哪里有高盛寒的影子？只有几个高大的崖洞和一堆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看他们紧张兮兮的，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呢？我稍稍抬起头朝前面看了一眼，这一下老鸠没有对我做什么，而是笑着说：“看到没？全是好东西。”
我看了一阵子才明白过来，老鸠嘴巴里面的“好东西”居然是青狼獒。在前面的崖洞面前，草丛深处，几头巨大的青狼獒正趴着，像是在打盹，看着它们身上青灰色的毛发，模样和萨吉几乎差不多，体型，脸型，毛色，没有太多的差异。
这儿居然藏着一群青狼獒，怎么会呢？看错了吗？我揉揉眼睛，身边的老鸠笑道：“看清楚了，全是青狼獒。”确实没有看错，前面的崖洞下面确实是青狼獒，而且均是成年獒，长得很威风很威武。高盛寒被青狼獒抓去了吗？我们为什么到这儿呢？难道是一不小心路过吗？看老鸠他们的样子，他们似乎要找的地就是这儿。
我回头问老鸠：“高盛寒怎么办？”还找不找高盛寒了呢？老鸠没有回答我而是招手把毒龙叫到身边吩咐着毒龙好像要做什么一样。他不理我，我也只能盯着前面的青狼獒。
“是野獒吗？”卓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她在我耳边说着。
“对，我还以为野獒绝迹了，想不到会在这儿生活着那么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野獒。”我显得很惊讶，野獒不是已经被各种专家证明不存在了吗？当然我的萨吉我已经不把它当做是野獒，那头白毛野獒也只是廖长军他们的说法。
卓玛看了几眼说：“数目蛮多，看样子咱们还是绕着走吧！”
我点点头，正准备去跟廖长军他们商量，卓玛又说道：“咦！你来看看，那些野獒前面那个洞上面好像有个图案。”图案吗？我顺着卓玛说的地方看去，前边一共有四个崖洞，最左边的那个崖洞最大，大概有五六米高，洞顶那儿大刀阔斧地雕刻着一个图案，像是一只獒头，张着嘴巴，獠牙外张，模样霸气逼人。怎么会有人刻在上面呢？这儿有人居住吗？是谁养那么多的青狼獒呢？我低声说：“那也是个图腾图案吗？”
“有点儿像，獒图腾吗？据我所知，藏民除了牦牛图腾的崇拜之外也会对獒崇拜，獒的性格英勇刚烈，忠诚可信，这是藏民很喜欢的性格，远古时期，獒也是藏民生活里面最重要的伙伴之一，它们也给藏民带来不少的帮助。这个远古獒图腾出现在这儿，我想这肯定是有先民居住过，只是这个遗址一直没有被外人发现而已。”卓玛分析得头头是道。
“这儿是无人区，有人能发现它们才怪。看图腾的样子，已经磨损那么厉害，这地方只怕是没有人居住了，看来你说得对，过去肯定有人住在这儿，这边沙漠化太严重了，孤立了这儿。这些人都搬走了，只留下眼前这些青狼獒，古老的青狼獒种群。”这是我的推测。
“萨吉，我看到萨吉了。”卓玛拍拍我的肩膀说。
我望过去，萨吉还真的在那边，除了萨吉，那头白毛野獒也在，那我算是明白了，这头白毛野獒并非雪獒而是白化的青狼獒，也难怪萨吉会一直跟着它，显然都是一个族类。只是萨吉在前面做啥呢？要是白毛野獒是它的情人，可我又感觉白毛野獒比它年纪大很多。前面的萨吉很嘚瑟，有种回家的感觉吗？我没有问过阿库在哪儿得到的萨吉，阿库也不大愿意说，难道阿库到过这儿吗？如果说萨吉真的是纯种的青狼獒，那么这儿是它出生的地方只怕不会出错，看得出来这就是藏地青狼獒的巢穴。
这群野獒一直生活在这里，与世无争，也没人打搅它们，它们应该算是远古青狼獒最后的血脉了。我看着萨吉，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嗅到我的气息，它好像也在看着我。
须臾，萨吉跟着那头白毛野獒进入了左边最高大的山洞里面。我听到身边的老鸠阴恻恻地笑道：“獒王进洞了，我们的机会来了。”
“你们想做啥？”我听完回头问老鸠，看样子他们想打野獒群的主意。
“索男，现在轮不到你说话了，也没有你的事了。”陆梦婉抬起头对我说。
“陆梦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要去找高盛寒吗？咱们还是离开吧！野獒多么可怕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劝说着。
陆梦婉笑道：“你真是个傻子。”
老鸠冷笑道：“野獒再可怕也没有我们可怕。”
我怔了怔，身边的卓玛苦笑道：“索男，你被骗了，他们的目的就是寻找野獒的窝，高盛寒从来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我早跟你说了，你还不信。”
卓玛的话像是一把尖刀，尖刀唰的一下插进我的心窝，我脑袋瞬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