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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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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连民觉得很意外,过去检查往往都是先通过分局主管部门后,由分局部门领导引导过来,“我们没有做什么准备,也不知道你们来检查,分局审计分处你们没打招呼吗?”
     
       “我们就是搞突然袭击,进行财务的临时抽查。”负责人并没有回避问题,说得直截了当,“是不是你还对我们的身份表示怀疑呀,没关系,刚才下车,我已经向分局审计分处做了通报,他们一会儿也派人过来,协助我们审查。”
     
       谭连民忙说:“上级领导检查我们的工作,当然是好事,这样可以督促我们的工作正规有序的发展,你们要查哪一个部分?”
     
       “我们只查支出部分,多经的财务账也列入我们的检查,请你通知一下,我们分两组,分别去财务科和多经财务室。”
     
       谭连民觉得蹊跷,他以为这又是吴彩霞搞的鬼,是为了那次市财政监察没有察出问题来,财务处又对他们进行了嘉奖,引起了吴彩霞的不满,才会直接捅到上边去了。谭连民心里还有些把握,因为财务科刚刚接受了祁一军他们的检查,漏洞不大,但他还是想让于东他们有个准备,故意施了一个缓兵之计,说:“你们先坐着,我让办公室的同志给你们倒杯茶。”
     
       负责人拦住谭连民,说:“我们时间很紧,谭站长,我希望现在就去工作。”
     
       谭连民没办法,只好带着几个人去了财务科,与于东见面后,留下三个人,负责人带着另外一人跟着谭连民又去了多经的财务室。
     
       谭连民把这些人安顿完,他想应该跟杨启才碰一下情况,可是宣传助理告诉他,杨书记去分局开会去了,打他的手机,手机关机。
     
       分局审计分处的人过来后,谭连民急于弄明白局审计处检查的目的,可他们也是一头雾水,说刚接到的电话。谭连民认为他们是上下级,都很熟,想通过他们帮助打探一下。可是几个人过去后,看到来人忙得只是跟他们打声招呼,他们根本就插不上手。
     
       直忙到中午快吃饭时,几个人才来到站长室交换意见,负责人对车站的财务账目管理进行了肯定,还谈到地方财务监察的检查结果,说应该得到财务处的嘉奖。
     
       谭连民听到这些话,放下心来,更加坚定了自己判断的准确性。
     
       负责人接下来,便提出了财务上的一些问题,谭连民和于东一项一项进行了说明和答复,其中就提到公款消费的问题,他们不是拿出一张单据,而是几张单据,其中就有杨启才去大富豪酒店的那一张,这没有引起谭连民的注意。
     
       “不是我们重点要抓这个问题,而是最近铁路局党政工团共同下发的六条禁令,明确要求严禁用公款吃喝。”
     
       谭连民还是没有把这件事当成问题,他猜不出人家就是冲着那天的喝酒的事来的,谭连民说:“我们以前确实存在吃喝问题,那次班子吃饭报销,已经做了纠正。其它的都是正常的经济往来,就说我们列入到了多经的账中那张消费最多的单据吧,那是杨书记请人家打假办,目的是要回被打假办没收的两台车。”
     
       谭连民来了个实话实说,将那天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道出了一肚子的苦水,“你说我们基层单位难不难吧,上压下挤,办事不知怎么就那么难。”
     
       那几个人却不为所动,又提了几条意见,就算检查结束了。
     
       谭连民一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一点了,就说过了饭时了,一起吃顿工作餐。可是审计负责人却看了一下手表,说正有一列返回客车进站,上车去吃饭。虽几经挽留,人家执意要走,谭连民等人一同把他们送上了车。
     
       从站台上下来,谭连民与分局审计分处的人一同到了站下的饭店吃午饭,席间审计分处的人也觉得奇怪,而谭连民却显得很乐观,他还在为挫败别人阴谋而沾沾自喜,“这不过是因为市财政监察没查出我们的问题,还得了局财务处的嘉奖,让人得了红眼病了。”
     
       谭连民吃饭回来,杨启才等在他办公室的门前。
     
       “杨书记,你的手机怎么没有开呀?”
     
       “开会时,手机都让我们先关掉了。”杨启才说着,跟开门后的谭连民一前一后进了屋,“我听说今天上午局审计处来检查了?”
     
       谭连民拿出烟来,将烟盒递给了杨启才,杨启才摆着手,表示拒绝。
     
       “是呀,给你打电话,我就想跟你沟通一下情况,他们突然检查,让咱们猝不及防,还好,没有查出什么实质性问题。”谭连民不以为然,边说着话,边点燃香烟。
     
       杨启才却没有轻松下来,说:“我看这些人是来者不善啊。”
     
       “这怕啥,不过就是咱们得到了局财务处的表彰,让人眼热,我怀疑这又是有人向上捅了咱们,我们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囤。”谭连民开起了玩笑。
     
       杨启才了解了最后交换意见的情况,敏感地说:“对我们那天在大富豪宴请的事,怎么征求你的意见?”
     
       “征求我意见?”谭连民大惑不解,“那哪里是征求我的意见,不过是问了一下情况,我也没当回事,只将那天的过程说了。”
     
       “连民,你说这会不会是对那天的宴请来的?”
     
       谭连民说:“那哪可能啊。”
     
       “今天上午分局组织工作会上还着重强调路局下发的‘六条禁令’,你说铁路局会不会拿我们来开刀呢?”杨启才忧心忡忡。
     
       谭连民却充满了自信,“咱们俩都是王局长的爱将,他哪里会因为这么一顿宴请撤了咱们,他能舍得吗。”
     
       话虽然这么说,杨启才心里还是不踏实,还生出对谭连民的反感,那天谭连民不在场,人家事不关己,当然可以高高挂起了,那天的责任肯定会落到自己身上。
     
       杨启才心情沉重地离开了站长办公室。
     
       这一天,谭连民、陈英在站长室,召集几个副站长和客运车间的几个领导研究如何应对十·一黄金周的一些突发事件,研究各种事故发生的防控预案。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谭连民正在讲话,陈英走到电话机前,准备接电话,可是她把手放了下来,示意谭连民来接这个电话。
     
       谭连民看了一下电话的显示屏,看到是书记办公室的电话,他心里也犹豫了一下,因为杨启才跟自己的办公室紧挨着,有什么事只要过来招呼一声就可以了,干嘛还要打电话呢。他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杨启才的声音,“谭站长吗,你到我这里来一趟。”
     
       “有事吗?我这里正在开会。”谭连民心里有些不耐烦。他们研究的预案,铁路局和分局都在等着要材料。
     
       “是有事,你把那个会先放一下。”杨启才说完,便放下了电话。
     
       谭连民愣了一下,觉得杨启才的声音不太对劲,肯定是有什么不太方便的话要说。站在一边的陈英肯定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便说:“站长,书记有急事吧,你赶紧过去吧,我们几个人在这商议吧。”
     
       谭连民来到书记办公室,看到杨启才脸色灰暗地坐在办公桌后面,不似以前那样随便,见到谭连民也没有打招呼。谭连民感到有些奇怪,问:“杨书记,有什么事吧?”
     
       杨启才并没有回应他,而是将桌上的烟扔了过来。谭连民接过烟,他想这是杨启才用自己的方法,告诉他不能着急回去,自己点燃了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有些异样的杨启才,没有言语。
     
       “你看了吗?”杨启才突然问道。
     
       “什么,什么我看了吗?”谭连民莫名其妙。
     
       杨启才一指桌上的报纸,谭连民用眼一扫,那是一份铁路局的报纸,但他还是没有搞明白杨启才的意思,“局报?哪天的?”
     
       “今天的。”杨启才说。
     
       “唔,今天从上班开始到现在,一直忙着铁路局和分局要求我们制定的十·一黄金周的紧急事件下的预案,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呢。怎么了?”
     
       “怎么了,这回我可是露大脸了,人家把我们公款吃喝的事弄到报纸上去了。”杨启才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你说的是咱们宴请打假办那次?有那么严重?”谭连民说着话,拿起了那张报纸,他看到文章的头版头条以醒目的标题写着《这般宴请为哪般?》,在文章旁边同时发表了王志康局长的批示,下面还注有编者按文章。谭连民粗略地看了一遍,基本是那天的情况,都是杨启才的名字,而只字未提谭连民,这让谭连民很意外,说:“怎么只提到了你一个人?”
     
       “你还看不出来,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就是为了抓我这个反面典型,看起来呀,我这次撤职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也好,我下来了,正好清静清静。”杨启才发着牢骚。
     
       “不能吧,就为这么点事?要说责任,也应该在我身上,这属于行政范畴的事,虽然那天我没有出席,那不是我住进了医院吗?”
     
       “人家就是为你留有情面,你没看到文章里写到以前这个单位就曾用公款挥霍,已经被有关部门处理过,说咱们不接受教训,还一而再,再而三违犯纪律,在路内路外造成极坏的影响,并且这次公款挥霍是在铁路局发布六条禁令后,是顶风违纪,人家能饶过我吗?”
     
       “这不行,我得去路局解释一下,这个责任应该我担下来。”谭连民真诚地说。
     
       杨启才对谭连民的真诚却显得无动于衷,“不必了,那天你不是把整个事件说得很清楚了吗……”
     
       “那只是个说明。”谭连民大惑不解,“我哪里想到这是为了调查需要哇,他们不过是问了一下情况,我也没当回事,只将那天的过程说了。”
     
       “那里面就有一个人是局纪委的,难道你不知道?”
     
       谭连民知道杨启才一定误会了自己,解释道:“他们根本就没有介绍谁是纪委的,只是说他们都是审纪处的,当时我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现在哪个单位不吃请,哪个单位没有这种事,单凭纪委抓,抓得过来吗,以前不也是总在抓,哪次还不是水过地皮湿,走走形式,谁想到他们还动了真格的了。”
     
       “算了。”杨启才慵懒地说:“分局在这件事上反映够快的了,刚才纪委的方书记来过电话,分局党委让他们拿出一个处理意见,我跟他说了,为了杀鸡给猴看,就撤掉我。”
     
       “那怎么行啊,要撤也应该先撤我,我去找他。”说着,谭连民激动地撞出门去,但他没有听到杨启才阻挡他声音,他心里很沮丧,杨启才一定对他非常不满。
     
       回到办公室,屋里只剩下陈英一个人了,谭连民问:“人呢?”
     
       “我让他们都回去了,我们研究了一个初步的方案,我跟您汇报一下吧。”陈英说。
     
       他没想到研究了一个上午的预案,在他走后这么一会儿就完成了,他心里很不痛快,说:“你看行就行了,让办公室形成一个材料,上报分局和铁路局。”
     
       陈英看出了谭连民的脸色变化,小心翼翼地问道:“站长,杨书记找你有什么事?”
     
       谭连民把局报曝光的事对陈英介绍了一下,说他要去纪委一趟,陈英分析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本来这只是一般宴请,正像你说的,谁把这顿吃喝当回事呀。”
     
       “你是说有人在捣鬼?”谭连民醒悟,“陈英,你到办公室安排一下预案材料上报的事,然后跟我去分局纪委走一趟。”
     
       谭连民与陈英一同来到了分局纪委,见到了方副书记,屋里正有人说话,方书记示意他们坐下来等一会。两个人说话的意思,谭连民与杨启才都听明白了,是为哪个人因纪检处分说情的,方书记回绝了他,简直是义正辞严。谭连民不由自主地与陈英对了一下目光,心里也没了底,不知道此行能否有结果。
     
       方书记送走了那个人后,才转身笑道:“车站的领导光临,是不是来投案自首的。”
     
       谭连民说:“老方,你就别拿我们开心了,我们是来求你的。”
     
       “小陈,还是头一次到我这里来吧?”方书记并没有直接与谭连民对话,却面对陈英说。
     
       陈英抿嘴一笑,点了点头。
     
       “欢迎你常来啊。”方书记在那次车站请他吃饭时,与陈英打过交道,也算熟悉,说话便很随便,也就随便开着玩笑。
     
       “方书记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经常来的还不都是些违法犯纪的人。”谭连民笑着说。
     
       “老谭,你是不是出事了?今天才来我这里报到的。有事了来个电话就行,可以上门服务哇,何苦还要你们两个人亲自跑一趟。”方书记依然在开玩笑。
     
       “老方,我们都快愁死了,你还开玩笑。”谭连民忍不住了,说。
     
       方书记收敛了笑容,说:“不就是杨启才那件事吗?这个杨书记也真是的,出了事,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这事算什么呀。今天局报登出来了,分局领导让我来处理,我打电话给杨启才,他将查他的那个人长相对我一说,我知道那个家伙是督察处的处长,他还查别人呢,他自己的两三套住宅还没有查他呢。”
     
       谭连民将自己的疑虑对方书记讲了,主要是这里面是不是有其他的成份。方书记沉思了一会儿,才拔通一个手机号码,对方接电话的明显是那个负责人,方书记先是跟他寒喧了打麻将,说对方是个臭手,嘲笑对方那一天晚上输了二袋大米。随后他才说出车站的事,末了他说:“这不都是你们他妈的打假办逼得人家走投无路,不请行吗,你们不查他们,竟查到我们这一段来了。”
     
       电话里面是在向他说明其中的内情,方书记的表情严峻起来,不时的点头,最后,他故作轻松地说:“你个臭手,哪天接着整麻将,上我家?甭扯,还是你找地方吧。”
     
       谭连民从方书记的表情中,已经猜测其中的奥妙。
     
       方书记放下电话后,又在跟陈英开玩笑,“喝酒那天你没去吧?”
     
       “人家是请打假办的人,与我这个女人没有关系,人家能带着我?活动多不方便啊。”
     
       “这个小陈,你一说话就尖锐,把我们男人说成什么了。”方书记是故意回避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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