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EO当砸了就是UFO(3)

     
     
     
     　　刘得意心情忐忑地到了会客室，和胡闹台对坐，每人面前一杯茶。胡闹台六十岁左右，一副沉思的表情，好像沉浸在往事里。刘得意：“胡先生，您好，我叫刘得意”胡闹台举手止住了刘得意，说话轻声细语：“我都知道了。说点我不知道的。”刘得意：“我有个项目”胡闹台：“你的项目我也听包大同介绍了。说点我不知道的。”刘得意：“我想知道您对这个项目的评价。”胡闹台：“想知道？”刘得意：“想知道。”胡闹台：“你了解我吗？”刘得意：“不了解。”胡闹台：“想了解我吗？”刘得意：“想了解。当然想了解。”胡闹台：“你态度很好。不了解一个人，就不可能拿到一个人的投资。”刘得意：“明白。我想非常深入地了解您。”
     
     　　胡闹台闭目开始讲述：“1950年。冬天。台北。冬至月十六。夜。西北郊外的一个寒冷的屋子里，我呱呱坠地，哭声刺破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的沉寂”刘得意实在有点疑惑：“胡先生，不好意思，冬至月十六，月亮还比较亮，是不是时间上不对？”
     
     　　胡闹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刘得意：“时间是没有错的。但绝对是伸手不见五指。”刘得意：“那定是下雨了。”胡闹台：“既然你能想到是下雨了，还问什么？”刘得意：“胡先生，您继续讲。”胡闹台：“我父亲抱起我，去向我爷爷报喜，我爷爷胡宗奎，是胡宗南的九弟。”刘得意嘀咕：“胡宗南没这么多弟弟啊。”
     
     　　胡闹台“唰”地又睁开眼睛：“你怎么知道胡宗南没这么多弟弟？”刘得意：“不好意思，胡先生，我看过胡宗南的传记。当然，也可能是我记错了。”胡闹台：“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胡宗南吗？”刘得意：“不是那个国民党高级将领吗？”胡闹台：“不是。我说的是一个有九个弟弟的胡宗南。”刘得意：“我说嘛。胡先生，您请讲。”
     
     　　胡闹台却没兴趣了：“我觉得你并不是真想了解我。”刘得意：“真想，真想。”胡闹台：“真想的话，您能不打断我的回忆吗？”刘得意：“不打断，您讲。”胡闹台：“我爷爷出生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
     
     　　两个小时的时候，瓜子姑娘向包大同汇报：“包总，俩小时了！”包大同：“二哥抗语言能力还是比较强。他只要能再抗一小时，就有希望。”但这时刘得意从外边沮丧地进来。包大同：“二哥，你怎么出来了？”刘得意：“大同，讲了俩小时，他从他爷爷身上又扯到了他奶奶身上。这要讲到我的项目上头，没个三天五天到不了。”
     
     　　包大同：“他有时候也会蒙太奇。他爷爷最辉煌，所以讲得多。你快回去，他讲话时闭着眼，发现不了你走了。”刘得意：“算了吧。这人没谱儿。大同，我算是理解你的难处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马达的母亲拎着一个保温桶走进人生发动机俱乐部，东张西望地寻找刘得意，一个工作人员上前询问：“您好！请问这位大妈，您找谁？”马达母亲自豪地说：“我找你们总教练。”工作人员：“大妈，对不起，我们这儿没有总教练这个职务。”马达母亲：“刘得意不就是你们总教练吗？”
     
     　　工作人员：“你说二哥啊，他已经不在这里了。”马达母亲：“不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工作人员：“他离职了。他爱人还在我们这里，您要不问问她？”马达母亲茫然地点点头。工作人找来张铁娇，张铁娇告诉马达母亲：“阿姨，得意他从来没有当过总教练，他离职的具体原因您最好自己问他，我没法跟您细说。”
     
     　　马达母亲：“那他以后要干嘛啊？”张铁娇：“不知道。”马达母亲疑惑地看着张铁娇。张铁娇：“阿姨，我真不知道，因为，我跟他已经要离婚了。”马达母亲呆住。
     
     　　刘得意背包匆匆往家走，走近门口时，忽然有人叫他：“得意。”刘得意转头，见是马达母亲抱着一个保温桶，赶紧问：“阿姨，您怎么来了？”刘得意边打招呼边将马达母亲带回家，让到沙发上。马达母亲问：“小惠呢？”刘得意：“上暑期特长班去了。”马达母亲把保温桶往刘得意跟前一推：“包了馄饨，到俱乐部给你送，没找见人。”刘得意：“您都知道了？”马达母亲：“知道了。得意，你不该瞒着阿姨啊。”刘得意：“工作调动，正常。”
     
     　　马达母亲：“我说的不是工作的事儿。”刘得意愣住。马达母亲：“我说的是你离婚的事儿。有什么事非离婚不可？”刘得意：“阿姨，这里头一言难尽，您就别掺和了。我尝尝馄饨。”找了双筷子来吃馄饨。刘得意夸张地吃着，掩饰内心的不安：“好吃，真好吃。”
     
     　　马达母亲：“得意，接下来你想干什么啊？”刘得意：“现在好多健身馆请我，但我不想打工了。我准备自己成立一个运动馆。”马达母亲：“钱有了吗？”刘得意一顿：“有了。”马达母亲：“又骗我。得意，马达失踪已经十年了，你每个月给我一千，十年整整十二万，我都给你存着，你拿回去；这点钱估计还不够，我琢磨着，把我那房子卖了吧。”
     
     　　刘得意一惊，坐到马达母亲身边，握住她的手：“阿姨，您别胡思乱想！”马达母亲：“得意，有些话早想跟你说，当年马达赌博欠下外债，他跟我商量过几次，想把我们那房子卖了还债，然后他一定好好做人，但那时候我已经不相信他，我还在犹豫的工夫，他就拿了你的钱跑了。房子还在，但儿子没了。当年看不明白呐。都说父债子还，子债母也可以还啊！把那房子一卖，你拿着干正事去，我落个无债一身轻，我就踏踏实实进老人院了，我去看过好几次了，挺好的。”刘得意泪如雨下：“阿姨，马达会回来的！我们等他回来！我有钱！用不着您的钱！”
     
     　　马达母亲走后，刘得意坐在家里的一把椅子上发呆，他手里摆弄着手机，显示出的号码是花美丽的号码。他犹豫着该不该拨出去，突然，他手机响了，倒吓了他一跳，是琼斯打进来的：“哥，花美丽想跟你聊聊。晚六点，花美丽火锅城。”
     
     　　一到晚上，花美丽火锅城内就热火朝天，一片忙碌。韩盾在指挥：“小碗，小碟，小秧，小叶，麻利着点！”一时回应声四起。小碗跑过来：“韩哥，最近咋比往常冒出这么多张嘴啊？”韩盾：“花姐去游泳，搂草打兔子救了个人，知道吗？”小碗：“知道，看见她没命跑的照片了。”韩盾：“很多网友搜出花姐的身份了，都带上嘴来店里吃饭，支持花姐的雷锋精神。”这时小碟跑过来：“韩哥，有桌顾客求见花姐。”韩盾：“不见。就说老板去外地考察各地火锅去了。”
     
     　　小碟：“花姐不在包间里吗，万一出来的时候被人认出来咋办？”韩盾：“死脑筋！认出来就说刚回来。”小碟转身来到那桌顾客旁：“不好意思，我们老板视察各地火锅去了。”那桌顾客大笑起来。小碟委屈地说：“就是视察各地火锅去了，没骗你们。”
     
     　　大堂里传来顾客的笑声、就餐声。花美丽在包间里等刘得意，她踱着步思量再三之后，快步走到包间门前将门锁上，又拉了一下，确认锁死，转身回到桌前打开包，取出上次买的丛林魅影美瞳片仔细戴上。她又拿出一面小镜子来，得意地端详自己。这时琼斯打电话过来：“花姐，二哥到了吗？给你打电话是想提醒你一下，根据我多年在人场的谈判经验，一件事情，可以谈好，也可以谈坏，但是不能谈崩谈崩就没机会再谈了。”花美丽：“你哥他容易雪崩吗？”琼斯：“他容易钻牛角尖，你容易雪崩我怕的是你，别沉不住气。”花美丽：“擎好吧你就！好容易逮到这么个看得见摸得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二哥，我绝不会放过他！”
     
     　　刘得意一走进火锅城，就被墙上的火锅城宣传画吸引，那上边有一张花美丽的大照片，旁边竖排写着：火锅西施花美丽创造火锅传奇。下边写着花美丽的自白：我是花美丽，携全体火锅等你来。花美丽的照片拍的是艺术照，表情稍有些假，刘得意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韩盾走过来：“这位先生请问您是来用餐吗？”刘得意：“鄙人刘得意，来找花美丽。”韩盾：“刘先生，你让我们花姐久等了，请跟我来。”
     
     　　包间里花美丽还在嘱咐电话中的琼斯：“等我不行的时候你再出马。”这时门开了，韩盾领着刘得意进入包间。花美丽低声：“二哥来了，回头再说。”她挂断电话，起身让刘得意入座：“二哥，请上座。”韩盾给刘得意铺好餐巾，一抬头看到花美丽的时候愣了一下，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不知道哪儿不对：“花姐，怎么转眼之间你变年轻了？”花美丽知道美瞳又起效果了，得意又不能外露：“我原来也不老，一直就这容颜。赶紧上菜，别光知道拍我马屁。菜、肉、酒、鱼，全要最好的！”
     
     　　火锅沸腾翻滚。小碗、小碟、小秧、小叶端菜络绎走进包间，一瓶干红矗上桌，一盘盘菜、肉、鱼、虾上桌，琳琅满目。待韩盾等人都出去后，花美丽举起酒杯，忽然变得妩媚起来，她口气变软，语调温柔亲切：“哥”刘得意吓了一跳，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阻止：“你还是叫二哥吧。这动静我受不了。”花美丽：“太见外了吧，哥。”刘得意：“花，”竟不知怎么称呼好，“花女士，哥前边加个二比较好。否则我就吃不下去肉了。真的。你叫我二哥，我舒服，你也舒服。”
     
     　　花美丽：“好吧。二哥。”她自己也感觉确实顺多了，不禁评价：“是比叫哥舒服。”刘得意：“花女士，不知你找我想聊什么？”花美丽：“想聊聊咱们聊过的那件事。”